“慕小姐……”
“慕小姐!”
慕浅浅猛地睁开眼,拿起挡在双眼上的书,从摇椅上坐直身子。她看向身旁呼唤她的男子:
“司公子,出了什么事?”
午后阳光温暖,躺在阳光底下读书,渐渐地困意来袭,忍不住小睡。
司公子不知从何处挪来一张小凳,坐在慕浅浅身侧,两人一同沐浴春光。
司公子笑颜灿烂:“没事,只是想唤一下你的名字。”
慕浅浅微愣,没有回复他。
片刻,慕浅浅合上书,从摇椅上站起,她抬臂伸了个懒腰,懒懒散散地进了屋。
离开张府已经一月有余,难免会惹人怀疑非议。也不知是谁透露出了一点消息,事情一传十,十传百,真相变得面目全非。
起初大家言说慕小姐要和张太医和离,过了几日,传言变成慕张两家已经和离,又过了几日,大家津津乐道,慕小姐要收赘婿!
慕浅浅只觉得荒唐。
多次解释无果,恰好新店建设处于关键期,慕浅浅也不管谣言了,等待它不攻自破。
奈何谣言还是扎扎实实地存在着……
慕浅浅的生活由此出现了许多困扰。慕浅浅貌美,关键是有钱。许多男子跃跃欲试,向慕浅浅送来暧昧的秋波,铆足了劲讨她的欢心。
而这司公子,则是最难缠的几个公子之一。
当初慕浅浅和李朝明大比,公主将慕浅浅指派去给太傅之子治疗“急性肠胃炎”,这“太傅之子”正是这位司公子。
司公子扬言当时便对慕浅浅芳心暗许,奈何慕浅浅已经嫁为人妻,只得斩断情思。现在慕浅浅既然已经和张清序和离,他断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慕浅浅把书放在桌上,拿起图纸,看着匠人们工作,一个月的功夫,酒肆已经出现了一个轮廓。
桑絮端着托盘,给匠人们送桂花饮。
慕浅浅走到桑絮身旁,低语:“桑絮,以后司公子来,你就说我不在。嗯……总之,找个理由把他打发走吧。”
桑絮用力点头,嗯嗯了两声。
桑絮耸耸肩:“小姐您已经和司公子说过很多次了,奈何司公子就是不听。唉!”
慕浅浅拍拍桑絮的肩,莞尔:“情动,物动,关键是我心不动!我现在能做的,就是等待张清序回来。”
提及“张清序”,慕浅浅的心蓦地刺痛了一下。
桑絮捕捉出慕浅浅情绪的变化,她放下托盘,忙不迭地安慰:“小姐小姐,您不要伤心。奴婢听说扬州城几日前解封了,张少爷应该很快就会了。到那时一切水落石出,都会没事的。”
“扬州城解封了?”慕浅浅一惊。
桑絮点头如捣蒜。
慕浅浅不说话,长久静默的心突地开始跃动。
她瞄了一眼托盘上的桂花饮,慕浅浅端起托盘:“剩下的,让我来发吧,你去歇一会儿。”
桑絮展颜一笑:“谢谢小姐!”
慕浅浅端着桂花饮,给每一位匠人分了一杯。
须臾,所有人分外后,托盘上还剩下一杯。
慕浅浅正想把它分给桑絮,然而,一只手横空而来,眨眼功夫,端走了最后一杯桂花饮。
“……”
慕浅浅按下心底的无语,假笑道:“司公子,您方才不是喝了一杯了吗?”
司公子还没走,他生得风流倜傥,笑起来时一双桃花眼妩媚多情。他斜倚在门框上,朝慕浅浅抛了个媚眼:
“没办法啊,我对慕小姐的厨艺,念念不完。”
“……”慕浅浅笑得嘴角发僵。
忍住忍住!
他是太傅的儿子!他是太傅的儿子!
慕浅浅叹出一口气,她放下托盘,阴恻恻开口:“司公子,家父知道您每日在外如此……惹眼吗?”
慕浅浅口中的“惹眼”,就是阴阳他“招花惹草”。
京城几大浪子,他可是位居榜首!
慕浅浅实在不想和这种人扯上关系,免得影响事业。
司公子喝桂花饮的手一顿。
慕浅浅不再看他,冷冷地摞下一句:“我喜静,不喜欢贫嘴之辈。”
见她转身要走,司公子撇下手中的茶盏,伸手作势要扯向慕浅浅。
他的手指还未碰到慕浅浅的衣料。
一个拳头从左侧袭来,直接砸到了司公子的左颊。
“好你个禽兽!离我妹远点!信上说的,就是你这个小子吧!”
慕林不知从何处出现,他一拳而下,当场把司公子打得眼冒金星,脚底发虚。
慕浅浅猛地回首,看着眼前的火冒三丈的男子,吃惊道:
“兄长?!”
慕浅浅红唇微张,还未问出下一句。
一道清冷的声音刹那间止住了她所有思绪。
“夫人!”
慕浅浅感觉呼吸静止,心脏宛如被一双大手揪住,停下了跳动。
脖子一寸一寸转向身侧,慕浅浅张大眼眶,瞳孔颤动。
张清序就在身旁!
不,应该说是隔着几米的位置。
空气里飘着一股淡淡的药香,抚慰身体里涌动的躁动。张清序身着官服,长发高高竖起,好几缕发丝凌乱地散落在脸旁。一个月不见,他瘦了,五官变得愈发深邃,嘴边有一圈淡淡的胡茬。
他满身湿泥尘灰,看起来风尘仆仆。
你怎么在这里?
慕浅浅未来得及问出这句。
便被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熟悉的药香扑鼻而来,还是熟悉的气息。张清序喘着粗气,心跳如雷,胸腔不停地上下浮动。他看起来累得不轻,就像几天几夜未合眼休息。
慕浅浅被他搂得死死的,几乎喘不上气。一只大手扣在慕浅浅的右肩,大拇指指腹慢慢摸索着,即使隔着长袖的衣料,慕浅浅仍然能感受到手臂的结实,带着炙热的温度,肌肤下血液的流动。
慕浅浅失了心跳。
那一刹那,她忘记了周围的一切,仿佛直接只剩你与我,只剩这个温暖的相拥。
少顷,司公子委屈的哭喊唤醒朦胧的意识。
慕林还在继续打他,边打边骂,骂得很难听,仿佛要把毕生的绝学使用上。桑絮像只小鸭子,扯着慕林“别打了!别打了!”。
玄参也来了。
果然他最可靠,玄参像捏棉花一样,扯开张牙舞爪的慕林,单手拎起司公子的后领,把他拖走了。
“别跑!再吃我一拳头!”慕林低吼,迈腿追了过去。
“别打了!别打了!啊!”桑絮追着慕林,跑了。
几道脚步声由近及远,此地很快只剩下慕浅浅和张清序。
慕浅浅渐渐回笼一些意识,她开口:“你、你松一点。”
“……”张清序把脸埋在慕浅浅颈间,他蹭了蹭。
“我有点喘不上气——”慕浅浅挣扎了一下。
“那份休书,是你被克妻谣言威胁,我为了送你出府写的。”张清序温热的呼吸扑打在慕浅浅颈侧。
慕浅浅不动了。
“父亲那边,他后悔了。”张清序的喉结滚了滚,涩声继续说,“他几次邀请你,想和你道歉,但是都被你拒绝。我以为……”
听到这句话,慕浅浅陡然想起几周前,张府接二连三地给醉食楼送信。
慕浅浅本以为又是什么刁难的话,看也不看,便烧了。
没想到……
慕浅浅低声道:“这次是我错了,对不起。”
张清序柔声道:“我已经收到了。”
慕浅浅惊讶:“你看了那封信?”
张清序发出几道浅笑,他放松双臂,松缓这个拥抱。慕浅浅终于可以喘息几口。
张清序的声音清冽如松,他抬手撩起慕浅浅颊边一缕发:
“果然,夫人无论在哪里,都能自由,如此我便放心了。”
“倘若那份休书是你本人意愿,那便尽情地去做吧,我尊重你的一切选择。但我张清序,此生只有慕浅浅一个妻子。”
鼻子一阵发酸,慕浅浅忍住一股泪意,平复心情,她慢慢推开张清序。
慕浅浅在他怀里抬起头。
她深知这句话的缘由,但任性地想听他亲口说出那句话,想宣誓一样告诉自己。
慕浅浅:“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我心悦你。”张清序眼睑轻颤,“从很久很久之前开始,不知所起。”
慕浅浅咬咬唇:“那你为何现在才告诉我。”
张清序慢慢低头,将额抵在慕浅浅的额上,两人额头贴在一起,共享体温。
“那我往后日日重复,夫人意下如何?”
慕浅浅“噗嗤”一笑,凤眼弯成一道新月。
“不够!”
慕浅浅俏皮道:“被我接受了表白,就要对我负责!你要早、午、晚重复,直到我听不见为止。”
“哈哈哈,好!”张清序发出一道朗笑,他重新把慕浅浅拥入怀中。
慕浅浅将脸埋在张清序的肩头,她慢慢闭上眼,感受这份温暖。
“我也是。”慕浅浅靠在他怀里,悄声道。
千百次摇头否认,光阴流转,再次相逢,才发现早已沉沦其中。
张清序身躯一震,加重了这个拥抱。
“哇哦!”
一道惊呼入耳。
慕浅浅唰地睁开眼。
下一秒,对面茶馆里五张熟悉面孔映入眼帘,正对着慕浅浅和张清序。
慕浅浅脸上一烧,她猛地推开张清序,她伸出手指,语无伦次:
“你你、你们为什么在这里——?!!”
茶馆内。
朱福来、丁嘉和吴悦笑得前仰后合,杜商笑着朝慕浅浅一拱手,而曾微则指了指慕浅浅身后。
慕浅浅循着曾微的手势,朝身后一看。
脸色唰地比番茄还红。
慕林、玄参和桑絮三人正蹲在不远处偷看,三人来的悄无声息,慕浅浅一点也没发觉。
视线相对,慕林大大咧咧地走出来,呲着大牙笑得没心没肺。桑絮羞红了脸,躲在玄参身后,不敢看慕浅浅。
朱福来揉揉鼻子:“慕掌柜,不用害羞,您家庭美满,咱们比你更愉悦!”
“是啊,小妹!那什么歪瓜公子已经被我打跑了,你莫要后怕!”慕林笑道。
……
扬州城一疫后,张清序又是擢升,又是封赏。
京城好几户人家有心嫁女做妾,统统被张清序拒绝。
张清序扬言:“我此生只娶慕浅浅一个妻子。”
京中人们啧啧称奇,纷纷道张家专出痴情种。张诚和张清序,父子两代都只娶了一个正妻。
而这个行为,破天荒地没有引起张诚的反对。
慕浅浅搬回了张府大院,恰如张清序所言,张诚没有再刁难,他选择了接受。慕浅浅回府的那日,张诚命人准备了一桌子的菜肴,只是他老人家本人没出席。
慕浅浅不明白他老人家的心思,问过张清序,她只得出一个结论:
失去了才懂得珍惜,人和事都一样。循规蹈矩的女子固然好,但我这般拼出一番天地的女郎,可是万里挑一!
《浅序药食箓》大卖,慕浅浅和张清序选择续写,造福更多穷苦人家。
北部醉食楼竣工,气派精致。建设完成后,杜商跟着五个新人,选择留在了北部新店。
慕浅浅如期入宫为公主做药膳,结识了不少朝中新贵。
南北两处醉食楼蒸蒸日上。
**
“小姐,您好了吗?”桑絮倚在门框边,悄咪咪地朝里看。
房中一直来来回回有人走动,女子独坐妆奁前,背影婀娜多姿。
她长发挽起,头戴凤冠,鲜红广袖衫,下着销金裙,领口、袖口、下摆等有云霞孔雀纹、翟纹等的镶边,霞帔上缀着珍珠、宝石等饰品,华丽中极显端庄大气。
慕浅浅回头,珍珠妆使她明艳的五官,增添几抹精贵。
慕浅浅莞尔,一时间,满屋因她的笑颜而亮:
“何事?”
桑絮呼吸微滞:“恒、恒王妃想来见见您。”
“哦?”慕浅浅挑眉,笑得更艳了,“赶紧请王妃进来吧。”
恒王妃进了屋,她还是如两年前初见那样,甜美动人。不过这次来,她手中牵着一个小儿。
“慕小姐,您今日真是美得不可方物。”恒王妃咯咯地笑着,“恒王府的贺礼已经命人送入府中,不知是否合慕小姐心意。我们很久未见了,此等良辰吉日,不得不祝贺,我顺便带临儿来见见你。”
恒王妃笑着把临儿拉向慕浅浅:“临儿可喜欢您做的药膳了,好几次馋得不得了。我们府上于是买了那本《浅序药食箓》,跟着书学做。”
临儿看起来才两岁左右,咿咿呀呀地还不会说话。
慕浅浅拉起她的小胖手,放在手心揉了揉:“欢迎恒王妃一家来醉食楼,我们一定为您订下最好的雅间。”
不知临儿是否能听懂,她只是笑着,笑得天真无邪。
慕浅浅看着临儿的笑,突然一阵恍惚。不经意间,这个小孩已经两岁了。穿越之初,恒王妃产后体虚,慕浅浅正是借助这个“跳板”,解决了人生第一道难关。
慕浅浅抬头看向恒王妃:“她和您真像!”
“夫人,我们该走了。”丫鬟在屋外呼唤。
慕浅浅和恒王妃相视一笑,随后转身走出闺房,长裙曳地,头上珠翠轻晃。
慕浅浅慢步走向慕府大门。
门外,迎亲队伍浩浩荡荡,一把花轿静静地停在那儿。
今日,是慕浅浅的第二个婚礼。
当然,夫君还是那个夫君。
自从两人表明心意,张清序不知怎地,夜夜会想起两人成婚时那场婚礼,这件事仿佛成了他心头的一根刺。
两年前那场婚礼,慕浅浅到死铭记。
寥寥几人的送亲队伍、敷衍而过的酒席、丈夫临危受命,独守空房,以及那场化不开的矛盾。慕家女出嫁,那时成了不少人茶余饭后口中的笑话。
于是,张清序挑了个良辰吉日,重新开办了一场婚礼。
这次,他要让她不留遗憾。
慕浅浅是被慕林扶上花轿的。
兄长满脸喜色,难得穿得如此正式,口中叨叨着:“吾家有妹,初长成啊!”
慕浅浅坐在花轿里,掀开窗帷,打趣道:“两年前我出阁时,怎么不见你祝贺我?”
“诶!小妹!这是两回事啊!你当时被迫出嫁,气得差点把屋顶掀了。我怎么敢贸然祝贺呢。我毕竟是个体贴小妹的好兄长!哈哈哈!”慕林大笑。
慕浅浅莞尔:“谢谢你,二兄。我喜欢慕府,我会经常回来的。”
“……”慕林笑容微敛,他伸手包住慕浅浅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
慕浅浅放下窗帷,坐回轿中。
锣鼓乒乓,鞭炮噼里啪啦,龙狮表演惹得众人拍手叫绝,一片热闹祥和。
迎亲队伍缓缓动了。
队伍走得慢悠悠,一路上,乐声不断。
慕浅浅自觉无聊,抬指掀开一角窗。
她所行之路,红丝绦、红灯笼挂满树枝丫。
路经醉食楼,尽管歇业三日,店外堆满了礼品,大包小包的堆叠在一起,墙上挂着民众送来的贺旗,上面清一色都是“永结同心”、“早生贵子”之类的话语。
慕浅浅收回视线,心里有阵阵暖流淌过。
花轿停下。
慕浅浅被丫鬟簇拥着扶下花轿,突然嗅到一股药香,有人从身后贴来,扣住慕浅浅的手腕和肩膀,将她稳稳地扶住,又似揽入怀抱。
慕浅浅一手执扇,锦扇遮面,一手被张清序攥得死死的。
两人共跨过马鞍,踏着青毡席,并肩入府。
张府张灯结彩,红缎挂满屋檐,府里早已围得水泄不通,一派其乐融融。
慕浅浅被张清序牵着走。
突然听见醉食楼那些伙伴的欢呼声。
慕浅浅忍不住嘴唇勾起,发出一道轻笑。
入庙堂。
两人牵着同心结牵巾,相向缓行。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慕浅浅把头轻掷于地。
两年前,慕浅浅还坐于虚帐中等待,张清序被宫中人召入皇宫,她独守空房至深夜,才见着了张清序。
慕浅浅慢慢抬起头。
视线撞入一双温柔的眼中。
共同站起身。
张清序温柔地注视着慕浅浅。
慕浅浅也看着他。
张清序眯了眯眼:“夫人,你今天很美。”
“夫君也是。”慕浅浅笑颜如花。
接下里的时间,仆人们端菜上桌,大办宴席。张清序死死地牵着慕浅浅,游鱼般游走每一桌。
宾客像对待新婚夫妻,朝慕浅浅和张清序敬酒。
张清序带慕浅浅去见太医院同僚,旁系亲戚,邻里亲朋……
慕浅浅看到不少熟悉面孔。
夏员外带着夏光少爷来了,张清序说街上那些红丝绦就是他们装扮的。
朱福来,曾微那些醉食楼的伙伴当然在场,听闻全场的菜肴一半出自他们之手。
马功名大人带上马杜衡小姐,马大人和张清序共饮了三大杯。
张清序的挚友郑云,竟和慕林攀谈起来,行云流水混成了兄弟。
玄参细心地给桑絮剥虾。
公主命人送来三大摞贺礼,堆在张府门口,蓦地成了三座大山。
……
宴席闹腾到深夜。
慕浅浅整个人晕乎乎的,脸颊通红像熟透的虾子。
宾客们敬酒不断,慕浅浅不舍得张清序次次拦酒,她自己也喝了不少。
一入新房,慕浅浅取了沉重的凤冠,一头倒在榻上。
门口传来推门声,一道沉稳的脚步响起。
门再合上,屋外突然没了声响,静得仿佛不在一个天地。
慕浅浅睁开眼,从床上坐起身:“你终于来了。”
她半靠在床上,揉揉眼:“我方才看了一眼桌上的手稿,你写的那个药,太苦了,婴童是不会喝的……”
慕浅浅没说完,一个身影靠了过来。
张清序坐在她身侧,他呼吸滚烫,指腹抚摸着慕浅浅的脸颊:
“夫人,新婚之夜不要想这种事情,把注意放在我身上。”
张清序手指拂过的地方,滚烫无比。
慕浅浅脸上一烫,咕哝道:“好吧。”
张清序满意一笑,口中振振有词:“接下来是剪发合髻,喝合卺。”
慕浅浅打住他:“咱们都两年的夫妻了,这些繁文缛节,没必要。”
“不行!”张清序握住慕浅浅手,他正经道,“两年前,是我有愧于你。”
“……你高兴就好。”
慕浅浅脸红,她按着张清序的意思,乖巧地照做了。
喝完合卺酒,慕浅浅突然有些紧张。
酒意褪去,她感受到自己如鼓般的心跳。
张清序握住慕浅浅的手,慕浅浅曲指,和他十指相扣。
张清序倾身,吻了一下慕浅浅的眉眼。
紧张如潮水褪去,慕浅浅瞬间不再局促。
松开张清序的手,慕浅浅手臂搭在张清序的肩上,她意味深长地挑挑眉:
“夫君,你忘了我们的约定吗?你还有一句话没有和我说。”
张清序眨眨眼,和煦一哂。他吻了一下慕浅浅的脸,道:
“我心悦你。”
“接下来的时光,还请多多指教,和我相伴一生吧。”
慕浅浅微眯凤眼,眼中温柔得要挤出水来。
“好。”张清序道。
一人抬头,一人俯身。
窗前烛火摇曳,这个吻缱绻又绵长。
**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阴。
**
醉食楼的生意一日比一日红火。
赚了三辈子用不完的钱,慕浅浅和张清序去了一趟江南。
接着,他们又去了扬州、岭南、洛邑、金陵……
去一个地方就住上一段时日,带入药膳文化,把醉食楼开在那里。
慕浅浅自认为,她地狱开局的穿越,甚是非凡,着实难忘!
全文完。
终于写完了啦!
感谢看到这里的小可爱!
我还有很多不足的地方,但好在给了书中每一个人物一个完满的结局。?(?`???)?
下一本再见啦!么!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1章 终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