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缃湄低低笑了起来,心中多了一计,“东溟大哥,你说是不是对我的有兴趣呢?一见钟情误终身。”
东溟罗衣看着她,就像是痴人说梦话,声线阴冷打断她的奇特想法,“一见有用而已。”
“都是江湖儿女,咱也不要那么讲究规矩,小女子能接受直接点,也无妨。”
袭人魅毒步步深入她的身体,撇见她的眼角花瓣又开了一瓣,开一瓣颜色深一瓣,命短一月,看来只剩下两月,“剩下两月的性命,还能如此豁达,在下很是佩服。”
裴缃湄蹙着眉目,可怜兮兮,“东溟大哥,不是还有你,我相信你会医治我好的,虽然我们只有睡在一起的一夜。”
东溟罗衣假寐嗤笑,好似好心提醒一般,“哦差点忘了,昨晚裴姑娘打呼噜让在下记忆犹新,呓语不断好吃,不知裴姑娘梦到什么?也与在下说说一二”
裴缃湄掩嘴尴尬一笑总不能说梦见吃肉吧,不知怎么接话茬,绕开,“锦绣山庄有何人要见吗?”
“疯人狂医仙鱼归。”
裴缃湄假装娇羞羞,扭捏轻语道:“是为了解我身上袭人魅毒吗?”
眼见她一人自言自语,羞红红的小脸蛋,挪了好几步要依靠过来,修长的双指捏着她两颊一夹,渐渐使劲,“裴姑娘的脸皮倒是很厚,有空白日做梦的功夫,不如好好想想你自己身上的毒如何解才是正事?”
“袭人魅毒掺着莲花香,可见那人要你毒发身亡。”
裴缃湄想要依靠的动作僵住了,脸上停滞的笑意打哈哈向后退了几步,“毒的结果是什么?”
一股冷香袭来,裴缃湄愣神间被拉一个半环抱着姿势,炙热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掀开她的衣袖卷高,手腕处时隐时现的莲花瓣,她抵上一双冷幽幽的目光,脱口而出,“哎,你……授受不亲.......”
裴缃湄惊恐叫出声,“啊?皮肤上怎么会这样?”
忽略了露出的那一双灰眸中浅浅的笑意闪过,存了抓弄的心思,拉着她去了溪流的岸边,“裴姑娘可照一照。”
清澈的溪流映出了两人的身影,调皮路过的小鱼儿畅快的遨游!
裴缃湄望了一眼她的眼角处,五个莲花瓣,从粉白到玫红,颜色一瓣一瓣加深,不仔细瞧着还真看不出。
心下愈加惶恐,紧张拉住黑垂落下身侧的衣袖,“东溟大哥,你说怎么办?中毒很深吗?很快死去吗?”
此时此刻她真的害怕,好不容易活过来,她可不想年纪轻轻就死了,“我这么年轻,这么美貌,还没有好好谈一场风花雪月,领略江湖美景与美男,美人总是很多愁善感。”
东溟罗衣轻嗤一声不屑,忽然怀抱里卷进温热的身体,腰间双臂搂抱,埋在他胸膛中轻轻摩擦,可怜兮兮,“我这么弱小,遇见两拨的人凶恶至极,要不是有东溟大哥,只怕......只怕......”
慢悠悠地冷哼从她头顶处传来,“裴姑娘,你知庙中那人最后结局如何?”
裴缃湄假装懵懵懂懂的样子,抬头对上,摆出从上到下呈现出她最柔弱的样子,“不知?”
隔着黑布遮住半张脸,露出那双潜藏着坏笑的双眼中,曲下半腰,一双灰眸冷冰冰寸寸紧逼着她,将她擒住丝毫不放过,“只怕裴姑娘瞧着不仔细,他只剩下一个头颅,其余都是干瘪瘪的躯壳。”
裴缃湄主动搂抱的双手僵住了,主动退离,脚下步步一寸一寸的后退,老老实实乖乖站好,寒意从脊梁骨升腾起,不自觉吞咽几口,话语一说出口颤抖的声音,“瞧得不仔细,可能庙堂中光线太弱了,许是我的遗漏了。”
东溟罗衣漫不经心的提醒,“今晨天已大亮,难不成裴姑娘是青天白日盲。”
裴缃湄一股脑点头称,“是,是,是,今天光线这么亮堂堂,我也瞧不清楚...唉,中毒太深了。”
他冷幽幽的语言再一次开口,“那方才的裴姑娘的莲花瓣可瞧得很真切。”
“是那溪流太清澈了,人一站那儿跟照妖镜一样,照啥啥清楚。”
东溟罗衣轻轻一晒笑,“哦,在下倒不知裴姑娘睁眼说瞎话的功夫是一流,恐怕江湖之上找不到第二人。”
裴缃湄真不敢多言,魂穿好时不好来个江湖妖女,老天待她可真不薄呀,“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他一步一步紧紧逼着她,可他手中的旱狱她是亲眼见证了,刀锋利不利暂且不说,刀法还如此快,双手的功夫了得,他真的深不可测。
“误会,且不说什么出现的两拨人与你有关,裴姑娘是惹多少事端?”
裴缃湄委屈巴巴,她也不曾想要,她回不去那个世界,曾经为了拼销售业绩,喝酒陪着客户到天亮,穿过来还换了一个身躯,忽如一阵悲痛袭来,假装哭出了声,“我失忆了,真的,想不起来,那些人说得我干了很多杀人的事情,可我一点证据都没有,而且我醒来就在那破庙中了。”
渐渐察觉这么多年独自打拼的委屈,放肆的哭声眼泪噼里啪啦就留了下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明艳五官蹂躏惨淡,眼角五瓣莲花,落在眼角尾翼处渐渐发红,衬托着她的小脸,惨兮兮,“呜呜呜呜,我好可怜,我好委屈,呜呜呜呜……………”
东溟罗衣略微一阵错愕,潋起探究的目光,瞧着日头渐渐上升,时辰差不多了,该出发了。
小巫觅食飞回,飞扑而来,金灿灿眸中瞧见裴缃湄,它不是很懂,落在她细肩上,展开小翅膀安慰她,“哑哑哑。”
它在抗议,主人怎么能欺负美人儿,“呀呀呀呀。”
泪流了一会,裴缃湄亲密与它蹭了蹭,用衣袖甩干几下,豪迈地擦干自己的眼泪,一双红彤彤的双眼略显得无辜,怪有点不好意思开口,“东溟大哥,求你一件事儿,我想医治袭人魅毒,那什么狂医仙能带我去见吗?等解了毒,在一步步调查,到时候还我一个公道来。”
“疯人狂医仙鱼归。”
“对对对。”
东溟罗衣掏出牛皮鼓,弯腰走到溪流旁,下去装满一鼓,鼓囊囊的水,手中捏住一小节骨头形状的玉箫,放置嘴角处,吹出犀利鸣声,鸣叫一阵,归于平静。
一匹黑色骏马踏着溪流飞快踏跃而来,通体漆黑,长鬃飞扬,矫健身姿轻快,张扬奔驰。
裴缃湄惊奇发现曾经在电视上看到,江湖处处是宝藏哈,感慨一句,“好马。”
尾随这匹马后头跟着十来匹,火红的骏马,一双双垂泪如雨滴泪目,饱含着不舍的凄凄惨惨的目光,禁足不前,仿佛抉择爱恋与自由之间。
神阙傲娇甩动着尾巴,嘶马鸣声,亲昵俯下头乖巧蹭了蹭东溟罗衣。
这匹马儿依旧马头不回,瞧也不瞧后头跟随两三批母马,矫健的身姿依旧傲然亲昵蹭着,模样是在讨好。
东溟罗衣皱着眉头,看向后头跟着的马,很是头疼,狠狠胍了一眼神阙,挥动缰绳甩在它的马屁上,“啪啪啪”几声是够响的,讨好不得,还得挨揍,神阙马儿委屈粑粑,双眼饱含泪珠儿,睫毛一颤一颤,否提多可怜了。
裴缃湄得嘞一句,神经马匹,戏精中的戏精呀,拍个马屁,顺便夸赞一下,“好一匹骏马,很神气。”
神阙打了一个响彻呼啸声,如主人一般瞧不上她。
小巫飞扑过去过去,尖嘴儿狠狠朝着神阙尾腚啄了几口,得胜飞落在裴缃湄肩上。
得嘞,她正式与乌鸦形成一体,队列阵营了,多亏那些牛肉干。
一匹不憨厚,到处留情的马儿。
渐渐赶路的时辰已落入垂落的夕阳,铺着光照红透了半边天。
初春乍寒,料峭时节。
临近溪流边上,丝丝冷意升起,裴缃湄拢了拢衣襟处,裹紧,昨晚烧了火堆,今晚不至于在落入街头的吧,闯荡江湖,忍不住感慨一句,“侠女当不成了,还不如当一名茶舍的老板娘,轻松自由自在。”
夕阳之下笼罩着,昏黄光晕透过一人一马均是黑,黑色透露出一丝丝金光。
揭开遮住的面孔,寒着一张脸,拉紧缰绳慢慢踱步而来,翻身一跃马上,清风吹拂动黑袍之下,洋洋而起。
东溟罗衣静置不言,挑着眉目传递出来,示意上马自己上。
裴缃湄还真未骑过真马,跃跃欲试,穿着裙子,不能跨马只能侧坐,高大漆黑的马匹她也跨不上去,无趣的撇嘴,小声吐槽一句,“它只剩下一双眼睛我能看见,其余都太黑了”
神阙马嘶声表明抗议了,垂着马头,甩着卧尾巴,能让你坐就不错了,哪儿来得那么多的戏……..
裴缃湄裴缃湄装似柔弱的样子,忐忑不安,不敢轻易碰触,大眼中懵懂无助,两手指间交缠,“我怕,东溟大哥,我上不去。”
东溟罗衣分明见着那双黑白分明眼珠子来回转动,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目光扫视,审视了起来。
敌不动我不动,如如一尊大佛。
她的戏真多。
山谷之中,夜幕落下,落日余晖,渐渐失温。
裴缃湄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呐呐一句,“我失忆症了又犯了。”
未得到回应,裴缃湄撸起袖子,打算自力更生,正欲卷起垂落的裙摆,被不明了一只手勾住了纤细的腰身,吓得她惊叫出声,“啊”
后背抵上一阵温热的身躯,裴缃湄僵住了身,不敢动弹,尴尬不已,虽说话语上敢沾染些便宜,奈何有贼心没贼胆呀,老娘还是一枚黄瓜大闺女,小手手没牵过!
喷洒炙热的气息犹在耳畔处,耳尖染红了粉色,怦然跳跃的心咚咚咚,话语讲着都打结,“吓……坏……我”
暗暗掐住自己的大腿,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奈何紧张呀,眼珠子乱瞟,缠绕发丝,羞红了脸,低低垂着头向前挪了挪。
她多想捶胸顿足,老娘头一回跟个男子挨着这么近,内心不疯狂吐槽一句。
打颤的双腿并拢一起,晃动之间与之紧挨着大腿摩擦,僵持的身躯直挺挺杵着,不敢往后看着。
“坐好,要是掉了下去,与在下无关。”
富有臂力手掌紧贴着她的腰腹,掌心中温热柔夷催化她的内心,耳尖深红,被迫搂紧向后靠去,眼前的视线被黑袍遮掩住,一片漆黑,头顶不温不火带着戏谑,“裴姑娘不是对在下一见钟情再见误终身,投怀送抱….”
裴缃湄打算装死,不应答不应答,她才不要呢,羞死人了,把自己头埋了进,去攀附一旁黑袍坐稳了。
神阙嘶鸣声响起,张开矫健的四肢,狂奔了起来。
忽然加了速度,裴缃湄来不及适应,狠狠撞在了东溟罗衣的前胸,搁着后背硬硬一块,后腰之上酸疼,只好尽力往前靠拢,不去触碰。
适应了一下,缓了缓,困倦袭来,时不时低着头,轻点一下又惊醒了。
小巫似乎怕冷,一到夜幕十分,就喜欢钻人怀里,这不躺在她的身侧,裴缃湄细心圈拢着它,眼睛一闭一起呼呼睡起大觉。
正被双臂之间护着拢在了身前,不怕她跌落下来。
一声呵令,两腿之间夹击,“驾。”
神阙踢踏飞奔,飞扬鬓毛,矫健的身姿绝尘而去。
一抹淡淡黄光圈愈来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