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归狠剜了他一样,劈了一掌黑羽的后脑勺,挑着眉梢,道:“明日后院的菜地,浇水就交给你一人了,弥补你乱说话的下场。”
裴缃湄瞪着东溟罗衣,坚固不认输,猝不及防被拉入他宽厚的怀里,使她半跳漏的心,颤动不已。
挨得紧轻轻撞了她的鼻尖,微微发酸来,裴缃湄吸了吸,刚要抬起头,就被他摁住,不让她出声,夹在耳畔处铺洒的热气吹在了她的脖颈间,微痒,“裴姑娘,昨晚不是要与在下做交易?眼下看如何?”
她不能言,点了点头,就听他低低呢喃,如幽深的山谷回荡在心尖上,“交易生效,不如你扮演在下的未婚妻,倒是很合适。”
她双手在挣扎,可惜闯不出去,淡淡悦耳声想在耳边,如同敲击警钟,一声更迭一声催急,“随你发挥。”
裴缃湄得了指示,可把涂芳芳得罪一个遍,又怒骂了东溟罗衣十八代祖宗,戏精一上线,必须敬岗敬业。
原本躺在他的怀里,她假装吃醋,挣开来,立在一侧,眼神幽怨怒视着东溟罗衣,瞬间红了眼眶,倔强得转过身去,理了理凌乱的发丝,衣袖,整冠待发。
东溟罗衣似笑非笑,挑着眉梢瞅着裴缃湄,好奇她排得一出又一出戏。
人群之中看热闹不嫌多,道:“哎呀,负心汉呀,阎狱门门主是一个负心汉呀。”
“投奔过来的妖女是有些落魄了。”
“莫说江湖上有如此绝色,她敢说第一,无人是敢说第二呀。”
“模样可怜了。”
“英雄难过美人关。”
“有戏。”
人群之中你一言我一语,人声鼎沸,爱看热闹不止是在现代,古代犹过不及。
徒留下是无所适从的涂芳芳,她是不会承认妖女是比她长得好看的,剑拔弩张死死盯着裴缃湄,鄙夷不屑。
而裴缃湄是何人,从现代穿到了古代,做销售行业时常有挑剔的客户,比如富婆,嚣张的千金小姐,骚扰的男客户,见得多了,正如大湖里游泳与小溪游泳,见过的人多如牛毛,区区眼前一个,扮着笑脸相迎了。
裴缃湄很不爽了,眉眼间潋滟之光一闪,一品一寸巡视着涂芳芳,轻轻笑了笑,众所周知她这样是全然不把她放在了眼里,“也不看看本姑娘的容貌,忠于颜色,始于人品,瞧见钟情,恨不得娶回家的人,何时他会看着你?”
裴缃湄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了,很轻蔑又看了一眼。
被挑谑的涂芳芳,嗤之以鼻怒瞪着她:“胡说什么?何曾听说他有一位未婚妻?”
裴缃湄撇了撇在嘴角,戏码很无趣,对峙太累,纤细的手指抚了抚吹乱鬓角的发丝,徒然厉声质问道:“当然是你无法比的,连你是谁都不晓得,他对我是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不然不会时刻离不开我。”
裴缃湄慵懒掀着眼帘,微波轻佻,曼妙身姿独占欲十足,轻轻依靠在东溟罗衣怀里,戳了戳他的心口的位置,娇嗔道:“哼,对不对?”
东溟罗衣这厮老狐狸,半磕着眼,狭长的眼角揶揄十足,轻轻揽住裴缃湄,一个低头,一个抵在怀里,眉目传情,威风吹落下的发丝互相缠绕着。
饶是旁人品砸出不同的味道来,群众看好戏的目光转向了涂芳芳,见她攥紧手中的红鞭子,一头缠绕在掌心之下,恨不得出招抽一鞭解气。
裴缃湄抬头凝视的瞬间,眼底盛满了他的模样,半真半假,恰好底气十足,大方邀约,“涂姑娘是要看我们情投意合模样,不如在对面苑来客栈居住下,欢迎来锦绣山庄做客,我定当好好招待你,如何?”
涂芳芳气红了一张脸,双眼瞪如指责她,“不知羞耻。”
裴缃湄悠然掩嘴轻笑道:“涂姑娘是五十步笑百步之举呀,话且不说如此,本姑娘是不如你,在人家门口自告奋勇示爱,好听勇气可嘉,不好听鲁莽行事,思虑不周全,恐怕传到老盟主,丢了是他的脸面。”
涂芳芳奋力掷开手中的鞭子,朝她挥鞭而来,来势汹汹,杀得裴缃湄措手不及,徒然腰间被桎梏住旋转到了身后,鞭子被东溟罗衣掌风缠住,双方对峙间,掷出气推移涂芳芳趋前几步,见他的脸色已是铁青。
涂芳芳措手不及,气得才出手,不是有意,可放不下面子来,只好委屈哭丧着脸,被牵制鞭子一端扯不回来。
东溟罗衣冷眸睨了眼,丝毫不顾念相识,道:“涂姑娘,闹够了没有?”
“你放开?”涂芳芳那双右手虎口被震得颤抖了起来,泫然欲滴的眼泪溢满了眼眶,楚楚可怜。
裴缃湄泄气了,她顶多言语气气涂芳芳,他倒好,干脆替她躲过了这一鞭,彻底把她得罪了底朝天了,以后江湖之上多了一人针对她,未来的日子很堪忧,恹恹不块,眼底颇为幽怨瞪着东溟罗衣的背,恨不得瞪出一个窟窿来,好解气。
魅璎倾身上前隔开,冷冰冰道:“涂姑娘最好是不要动手,就怕你走不回去。”
涂芳芳略带哭腔道:“你们以多欺少。”
转头就哭,是谁寻滋闹事,哭就为占理了,裴缃湄从背后露出了脸,“说不过就动手,太没点水准了,女子动口不动手。”
厚厚垂下发丝,眨巴着眼,憨厚憨厚,指着涂芳芳,“你先放下武器,那鞭子差点毁了我的容貌?你承担得起?”
“江湖传言不虚阎狱门门主倾心江湖妖女,。”
“是君子动口不动手。”
裴缃湄朝人群中说话那人拱手,两袖纤长飞舞,“谢谢提点。”这一招颇为狭义之分,坦坦荡荡。
“闹归闹,凡是不要动武。”
“葵花镇维持今日的稳定,少了很多杀戮。”
“就依她,坦荡。”
“好好说话。”
裴缃湄可不会容忍有人窥视她的未婚夫,绕到东溟罗衣的身前,站定,铿锵有力道:“个人因缘际会如此,涂姑娘何必如此强求,退一步,海阔天空,江湖英雄豪杰众多,何必盯着别人碗里的东西。”
伫立围观的人瞥不住笑意,小孩儿指了指涂芳芳,“爹爹,她好凶呀。”
“瞧什么瞧?小心挖了你的眼珠子。”涂芳芳吓唬了那小孩,可惜小孩并不惧怕,朝她吐了吐舌头。
裴缃湄凝视了涂芳芳良久,心累,转身,侧目勾眼示意该东溟罗衣出场,他微微停滞了目光,裹竖起的高耸发丝飘扬,目光幽幽从寒转暖,眸中蕴着淡淡的笑意,那一笑落入了裴缃湄眼中纯粹只是看好戏的人,他并不想搭理,伸出援手,一头撞上去的心都有了。
如若不是他神态自若,恶趣味揶揄,使得裴缃湄束手无策。
咒骂了他八百遍,也不知这位武林盟主的女儿徐芳芳怎会看上这厮,冰块头,冷心冷肺。
就在裴缃湄要放弃之际,就听身后所站之人淡淡悦耳道:“涂姑娘,不要妄言,湄湄会不开心,心情不好在必定会受累的,她可不好哄。”
裴缃湄蓦地抬眸瞟他,戏份过了呀,大哥,你何事何地哄过了,还曾有私心要杀我。
撞进了他戏谑的眼底,回眸中深邃,旷野之息,牢牢揪住她的心思,低眸,卷翘的睫毛颤抖,掩藏了霎时的失神。
裴缃湄如小鹿乱撞的心,跳跃不停,半丝半缕,酥酥麻麻,躲避不及被攥紧的细腰跌入了他滚烫的怀里,双手死命抵在了他的胸膛之上,腰上炙热穿透了层层抵达了肌肤。
裴缃湄穿着翘头鞋,鞋底厚实,多增加了几寸许,她踮起脚尖,发爹的声音贴紧在他的耳侧,咬牙切齿低语:“得了,还不放手,这么多人底下看着,约法三章的条约上明确禁止身体亲密接触,如有必要争取我的同意?”
“懂吗?”
说完语气,不够,身高矮于他,恶狠狠加重了语气,落在东溟罗衣的眼里犹如隔靴搔痒般,不起作用。
她学得不像,像一只游于水中缺氧的金鱼,露出水面那双眼胡溜溜,又游到底部,又转出冒泡,就差一步跳出了水面。
眼见她的神情有丝丝恹恹不乐意配合,不想与你捆绑太久,江湖美男不落入她的怀里了,个个避之不及。
东溟罗衣轻嗤了一声,挨近她的耳侧吐着气息,“怎么?求我的时候,湄湄可不是这个态度?”
东溟罗衣怕涂芳芳过多纠缠,不去一刀切,来得干净,挡箭牌就在身侧,何乐而不为。
他撑大手掌心之下的软腰,砍断了她的去路,揽向他腰腹间距离缩小了,不留一丝缝隙,低低浅笑挂在了她的耳侧。
裴缃湄低吟一声,惊呼软了腰侧,挣扎。
“湄湄,不要生气”
“以后不理旁人,眼里只有你一个。”
他好声好气承诺,使得裴缃湄怒视了,胸脯上下起伏不定,她哑口无言呀
这厮情话一堆一堆,说好的冰渣子,冷冰柜的吗?抽什么风。
撕扯不开,红晕爬满了脸上,额角莲花瓣纹妩媚妖娆,淡淡莲花香翻涌之间,丝丝缕缕香气翻涌,在东溟罗衣的衣襟上沾染了不少。
她情绪翻动时,香气愈浓。
东溟罗衣心尖溜过一霎异样的情绪,眸中片刻幽深了几分,掌心更贴紧几分,嗅了几口,戏谑渐渐收敛起,语气更加冰冷道:“涂姑娘好自为之,闪开。”
裴缃湄心口翻涌了,升腾灼热的之意,阵阵刺痛,让她无法骂出口,软软倚靠在他的身上,被他拦腰横抱起,跃上神阙马背上,拉着缰绳,魅璎驱散了围观之人,“主上,从这儿走。”蓄势朝人群中缺口狂奔而去。
李葵花便担忧了几分,碍于帮不上忙,揽住了鱼归,“怎么回事?不是毒抑制住了。”
“情绪过于激动,加速了毒扩散。”鱼归攥紧衣袖,煞白的小脸蛋神情难辨,仄身迈步入了后院捣鼓药,挟制住毒性的药物。
从小一起长大的黑羽明了庄主的心思,是在懊悔了,他要去帮忙,裴姑娘这么好,可不能就这么死了。
“走,去看看有何东西给湄湄补补身子?”
“好好。”李葵花拉着贾甄朝人潮汹涌的集市上奔去,只言片语未理涂芳芳。
无一人在意涂芳芳,留她一人在清晨的寒风之中伫立了良久。
暗哨一号暗哨:“劲爆呀,劲爆呀,主上好强势呀”
暗哨二号暗哨:“就该这样,阎狱门下一任门主指日可待。”
暗哨三号暗哨:“哎,主上一鸣惊人呀,情话绵绵。”
暗哨四号暗哨:“显然武林盟主的女儿不是身经百战的妖女的对手。”
齐刷刷八双眼睛瞪着四号,他缩着缩脖子,“讲错?”
两只手难敌八只手,恨不得把他暗捶了扁了,五号暗哨恨铁不出钢,“笨,以你今日看到的样子,主上可曾有让哪个女子投入怀里,没眼力见。”
暗哨一号暗哨无语的瞥了一眼,“五号说的是,没看见我们总管还给未来门主夫人解释,可见地位不一样。”
“没眼力见”
“的确。”
“傻。”
暗哨四号暗哨,哑口无言以对,“未来门主夫人戏来了。”
同行的其余四人悄悄挪动了位置,眼不见为净,笨的人很容易影响人的。
她假装生气啜泣,他霸道炙烤禁锢不让她离开,衣物摩擦双方纠缠越深,羁绊越深。
“我难受。”
她蹙眉,时不时按耐不住,想锤胸口位置,被揽住腰侧的手桎梏住,“再等等。”
她已含糊不清,“你真讨厌。”兀自晕了过去。
二人已抵达云水苑,在外的路口已有一仆从在此等候多时,领着二人去了昨日的云梦泽,东溟罗衣撂下一句话,“去取两套素净些换洗的衣物来。”
脚步停顿住,她要是醒来发现衣物是他换下,岂不是后果……….先把她归置在矮榻之上,便踏出云梦泽门,往空中放射了一枚信号,便关了云梦泽的门。
魅璎与等众暗哨皆收到信号,她领着两位暗哨来等云水苑,等候门主发话。
瞥见她的额头冒出密密的细汗,抽泣的鼻尖一吸一张,唇瓣之色紧紧抿着,渐渐失去了粉色。
骨节分明指尖触碰到她腰间丝绦,一拉,徒然散开,裹夹在内里衣已濡湿不少,又透露着印着图案,替她微微扶起,卷起肩上衣绕过双臂脱下,倚靠在臂弯之处,揽着她的细细的腰间,捞起横抱,她的头习惯使然蹭在的衣襟处,蹭了几下,委屈巴巴,启唇道:“我是不是要死了?呜呜”
撇着嘴,揪紧自己衣领口,难受般揉搓几下,缓解不了,炙热之感,她开始挣扎,扑腾不了,恹恹直哭,“呜呜呜呜。”
唔咽声一直在东溟罗衣的耳侧叫唤,不甚察觉动作轻柔,撩开她额间的碎发,低眸细细察看她额角处莲花瓣纹又多了一瓣,眼底幽暗沉了几分,揽过她腰横抱去了温泉池中。
跃入水中,她的双手攀附在他的脖颈间,低低唔咽,时不时蹭蹭触碰露出温热的皮肤,交叠缠绕,如大树下缠绕的枯藤般。
在氤氲温热催化之下,让她白皙的面颊绯红,低吟阵阵,露出一截莲藕般的手腕,在石壁的夜明珠之下,泛着滢润白光,手腕处的莲花手镯,修长的指尖轻扣住她的纤细手腕处,在环扣处“扣”一声,灰眸中露出鄙夷之色,掷出撞在了石壁之上,“哐当”清脆的声音跌落在不知的角落。
东溟罗衣低眸,指腹不太温柔蹭掉她额间的细汗,讥讽道:“什么人送的东西还敢带在身上?让你不要命舍不得扔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