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已过去,腹部位置阵阵暖意让裴缃湄惬意迷气了双眼,开口哼唱:“我有一颗桀骜不羁闯荡江湖的心”
“洗涮涮,洗涮涮,变白白。”她侵没在水池中快乐阐幽几分,肚子里“咕咕”叫了几声,浮出水面裹着半裸的身躯,往搁在池边上的兜里掏了掏,葵花大娘一早备好的糕点,她喜欢欢快的唱歌,享用甜甜东西,感叹道:“人生几何,悠然过此生。”
屋外不声不响,传来了一声轻嗤声,倒像是故意,裴缃湄不在意,反正丢脸事情不是一两次。自娱自乐的心境颇为难得,比如当下,她兀自高兴,像是故意提高了几分嗓音,“只取丹心照我心,我乐呵呵,我乐呵呵。”
“嘿呦,嘿呦,拔萝卜,拔萝卜。”
掬起手中一把水,洋洋洒洒从指间缝里溜掉,顺着她盈润的手腕处顺滑而下,傲然的神态挺了挺,目光掠过身上,左看看尤侃侃,腰够细。
“裴姑娘倒是很有闲情逸致。”突兀一声冷然的声音从门外穿透过来,闻言倒是冷嘲热讽意思,快命决了还这么开心。
丝毫不影响她的好心情,身子半是慵懒半是妩媚,回怼回去,“人生得意须尽欢,东溟大哥你是不懂呀。”
怪只怪鱼归给他取个外号叫冰渣子,倒也衬得起这个名字,就让你等着 最好是让你等得不耐烦,料想他不横着一把刀,横眉冷对坐着,噗嗤一笑,画面怎么想都搞笑。
完全不知她想什么,东溟罗衣面无表情起身松散了四肢,抖了抖衣襟处微妙不舒适,寻了舒坦矮塌,撑着下颚便悠悠然然道:“倒是裴姑娘貌美,可惜唱歌让听闻之人皆晌退而避之。”
裴缃湄侧耳倾听良久,才恍然过来唱得是被嫌弃了这一句,兀自翻了个白眼,这人就是来拆她的台,专挑来气她的,顺风顺水过了二十年,魂穿而来,也没见这样的人,深深吸了几口气,才不走心,唱不好听,老娘又没叫你来听,大声“切”
“自我消遣罢了,倒是东溟大哥这样说,对唱曲很是熟稔,饶是旁人瞧不出有什么不妥之处,像你这么正经的人,平日去衢小楼听曲儿呀,妥妥会享受,想必也知晓姑娘定然是很好看。”
小样儿不是爱抬杠,来呀,暗讽你表面正经背地里风流样。
“嗯,那些人光有唱曲本事,可惜不如裴姑娘长着一副好颜色,更惹人惦记。”
得了吧,裴缃湄此刻不想多费口舌,“东溟大哥,葵花大娘备糕点,你要不要尝尝?”
今日相陪而来,也是为了她的安危着想,不同他计较那么多,小女子宰相肚里能撑船,她支起身子探出水池,听不到外侧的声音,耸了耸肩。
捏着一块糕点正要入口,闭着门“哗啦”一下打开了,瞧见东溟罗衣径直走了进来,侧着身仿佛没有看见她,扯过衣架上撩起橘红色衣裳外衬,抬脚步拾两步,神态自然,睥睨凝视了她,递于她。
裴缃湄惊蛰一张嘴,差点骂出了声,双手遮住半裸上半身,恼羞成怒,绣眉拢起,张口微张势要怒骂,撇见他,修长的手指抵在她的唇角,轻轻一摁,灰眸中垂下的眼帘凝视她:“嘘,有人。”
唇瓣袭来的热意,她想擢瞎他,泄愤。
眼见他的动作潇洒一扔,橘红色外衬自然罩住了她的头,裴缃湄慌张穿着外衬,心里头咒他上下八百遍不止,双侧的耳尖悄悄羞红了。
一块糕点浸泡在水池中,溶湿了上上下下浮沉了,散开了,化开沉入了水底中。
裴缃湄视线瞧了那沉入水池的糕点,如同她一样,羞红的小脸微微拾起,裹紧了上半身,一丝泄露的春光不乍泄,压着嗓音,指桑骂槐,“怎么?还有你怕的人?”
活泉空气弥漫滞留,水汽蒸腾氤氲中,泡得久了,人的身子容易惫懒状态,洗涤身子爽利,不曾会有这样的一招,气鼓鼓的双腮子,红彤彤。
她才不会呆在池岸上,轻松潜入池中。
东溟罗衣一贯冷然居高临下望着她,动作利索缩在在水池中,衣裳随着水的浮力漂浮在水上,一览无余,上下瞟了好几眼,似笑非笑,“裴姑娘,不必如此惊慌,在下对你不感兴趣。”
饶是脸皮厚的裴缃湄不由得一红,被热意侵染潋滟双眸中怒意翻涌了起来,气呼呼咬着唇瓣,从粉红变成了深红色,不想理他,她此时急需食物化悲愤为力量。
水池之中盛放着几颗夜明珠,镶嵌壁之下熠熠生辉,投射出丝毫不哑于白日。
裴缃湄边吃边安慰自己,为了活命下去,看了一点又何妨,又不是古代的思想,新世纪的女青年,豪放点,深呼吸,又做了一深呼吸,事后,如今她的角色是失忆之人,又不能解释她不是原来的人。
她吃了好几口,权当几日的糕点就是他,就是他,咬碎了搅在口中,身后传来淅淅索索仿佛脱衣的声音,霎时朝身后偷瞄了几眼,睁大了双眸,伸手指着他,“你要干什么?”
轻嗤一笑,她瞠目结舌的模样与假装失忆模样截然不同,的确是姝色过人,忽然想起大娘唠叨,雪为肤,玉为面,杨柳为腰。
东溟罗衣轻咳了一声,为今之计暂且如此吧。
“你.......你.............”裴缃湄跳下伫立在水中中,双手环抱在胸前步步后退,背靠着池壁上,微调上勾的眼尾上染了胭脂。
泡得近乎两个时辰半,她身子如今是使不出一点力气,全身松软了。
东溟罗衣莞尔顿住脚步,解了外衬,只剩下贴身的里衣,勾勒出欣长的身形,宽腰,大长腿,刚毅俊朗,时不时蹙眉,集合了所有的优点,恰好是裴缃湄最爱的颜。
见她怔怔望着他,不明所以然,傻呼呼的可爱。
他慢慢侵入了水中了,她急促心跳声,跃跃欢喜,不知所措。
温度不高的水池中,使得裴缃湄的脸颊更加的羞红了起来,气温升腾好几倍,氤氲空气中多了一丝暧昧,浸泡在水池中软了身子,朝着前倒去.
她惊呼差点喊了出来,腿软了,哎,以为是要栽在水池中,被东溟罗衣攥紧她的纤细手腕,半搂半抱在怀里,就听戏谑的声音在耳畔处,“裴姑娘倒是很擅长投怀送抱?”
裴缃湄面颊撞在了他前胸之上,鼻尖泛酸了起,很硬,抬眸指责他,“没人叫你.......”
两人静静站立,幽幽对视的眼中倒影出她的影子,身子轻颤了几分,羞红了笑脸,撇过头去,泄露出了脖颈间微微泛红气。
东溟罗衣垂下帘肆意勾了唇角:“在下不怕任何人,倒是你失忆之后,想取你性命之人多如牛毛,不过依着大娘提议伪装成在下的未婚妻,倒是你的一道护身符。”
诧异了转头,对上他的戏谑眼底,难得他会主动解释,戒备放心。
“消息已传出,估计不出两日,江湖之上就会传变。”
他这么说就是为了坐实,静静等她决断,沉思片刻就接纳这意见。
裴缃湄面色一紧,哆哆嗦嗦,“你前进干什么?”
修长的身子半微微弯曲拉近她与他之间的距离,目光放荡巡视她,包揽住她的瘦弱的肩头,诱惑般唇角抵在了她的耳畔处,“不是你邀请我下水?在下奉陪到底,小妖女。”
腰侧那双手滚烫,传来阵阵热意,他的身影完全笼罩着她,裴缃湄双手抵在他的前襟处,触碰到衣上飞鱼图腾的纹路,心口处喘息了,不敢大意,瞪向他,饱含着警告之意。
权当作一回事,东溟罗衣眉目间揶揄,那意思是要她喊出声来。
裴缃湄心一横,媚柔之声出口,装模装样:“别,不要。”
轻哼出口,便被拉着迭近了几分,衣袖之下荡出了几分水花了来。
静悄悄的门口处倒影出一个探头探脑的身影来,半矮着身子贴耳窃听。
裴缃湄搁在前襟处的双手揪紧了几分,喃喃低语,“有人?”好奇心驱使下,想绕过东溟罗衣觑着看一眼儿,双肩背搂住转移不了。
“哦,怎么不要?”一改往日清冷的言语,眼底揶揄十分,暗潮汹涌。
裴缃湄掩演一出那样的戏,势要拿出决心来,不能错漏了,她酝酿了下,“呜呜呜”几声,挠人心扉,勾缠至深。
十指纤纤玉笋红,扒拉在前襟的衣袖上的模样,可怜兮兮,扮演假装的声音,呜咽时高时低,慎之又慎,攀附抵住了几分,声音盼切的模样,“外头的人走了没?”
裴缃湄站立池中良久,脚底松软,踮起脚尖颤颤巍巍,不得不倚靠在东溟罗衣的臂弯中,攀附之间,衣物是不是摩擦,腰腹之下手心摒来阵阵灼热之意,她的额前密密细汗,娇媚说不出话安咯,心口之处“咚咚”跳跃,口唇舌燥,不经意间舌芯子舔了舔唇瓣,不自觉诱人。
“裴姑娘怎么了?”东溟罗衣似笑非笑,低头眼眸促狭看她,她脚上松软,身子也软,恼羞成怒道:“合该结束?我的腿没有力气。”
“哦”
“裴姑娘的体力如此之差?”
裴缃湄不想争辩,挣扎了下分开,身子朝后倾了倾,拉开两人的距离,恍然察觉门上的倒影不见了,推开了东溟罗衣,斜眼瞪了他,“别太当回事,仅仅配合演戏而已。”
“一场戏而已,裴姑娘不会是看上了在下不曾?”东溟罗衣欣长身影逆光中站立,似雾非雾的眼眸睥睨一切,仿佛任何一物皆不在他的眼里。
“臭不要脸。”裴缃湄措藏衣袖中的手撑着后腰,不让自己倒入水中,垂下眼帘。
“再泡半个时辰,自行上来,在下就不便了,男女授受不亲。”东溟罗衣拾级而上,抖了都身上多余的水汽,内力催发,濡湿里衣白烟袅袅升起,里衣如初干燥。
“你.....”裴缃湄惊讶睁大双眸,武侠小说中用内力蒸干衣物,是真的存在。
不过她才不会佩服他呢,不由得朝着他的背影挥气小拳头,默默怒骂一句,臭不要脸。
东溟罗衣丝毫不在意她内心的小九九,掏出小瓷瓶,伫立在水池边上,骨节分明食指点了点小瓷瓶,神色自若吩咐,“运功。”
裴缃湄惊吓道:“你撒什么药粉,要毒死我直接说呀?”
东海罗衣觑了她一眼,人美胆子小,还特怕吃药,你说她是江湖妖女吧,不像,逗趣指摘小药瓶,“裴姑娘不知,这是是化尸粉?”
被沁热绯红的面颊一听,涮得惨白了下来,哭泣到:“你个没良心,就想我抛弃掉了,害的我,呜呜呜。”
她委屈,委屈打不过,骂不过,走江湖都是一团污糟的事儿,不是今日死,就是明日忘了。
“裴姑娘,是雷电低,雨声大。”
“你说什么?”
她哭嚎了住了嘴,眨巴着无辜的眼泪,吸了吸鼻子,“你笑话我.......”
“裴姑娘,太自以为是,把自己当成人物,要是化尸粉,早就融了,岂会让你乖乖呆在这水里?四肢健在。”
裴缃湄努了努嘴,想想也是,气绝。
立马转身之后,而不是
“闭眼,运功。”门外那清冷的声音穿透俄日按,裴缃湄不得不闭目静思,听话照做。
时辰静静流淌,裴缃湄缓缓睁开了双眼,沉静片刻,从醒来那刻起,遇到一波又一波的人,背后仿佛有一个推手之人,焠心毒又是何人下的?为何身上有袭人魅毒?当真如东溟罗衣所言,她与他之间各种巧合的安排,是别人设下的圈套?她是引诱东溟罗衣,美人计?她是诱饵,神仙居,阎狱门,锦绣山庄,葵花镇,如今她每走一步,皆岌岌可危,为今之计她还是选择信东溟罗衣,至少眼前这人,不屑搞小人之计,她要学会自己活下去。
想得多就有些头疼,掬了把水,扑倒脸上,让自己清醒清醒,一步一步来,一则解毒,一则寻找真相,锁定了心中的目标,就不会盲从,便拾级而上,跃然在水池岸上,勾勒曼妙的声音,脱下濡湿衣物,擦开了,妥当的穿好,眼前散落下的秀发,她不会,穿上翠兰青色鸟羽衣裙,拭干了秀发,对半分来,勾着指间编成交缠的三股辫,垂落在肩上的两侧,随意扎了长丝带系紧即可,弯腰在水池上左看看又瞧瞧,妥帖之后,朝着身后的衣裙拧干,所有的归置一处打包好,趿鞋推开对拉的门迈步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