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祸世录 第12章 矿税之祸与钟表（2）

“喂，你听说了么，之前勒索我们宗门那个死太监如今曝尸街头了，听说连头颅和四肢都被斩下，连个全尸都无。”

“真是大快人心啊，是哪位义士干的好事。”

“据说，当然是据说啊，是向来与官府不对付的□□侠士出的手。你知道么，这神枪会的师承和我们青云山向上追溯还能追溯到一家……”

“真的假的?”

在青云山上的一天中午，刚吃完午饭在户外院子里休息的小道士们谈起了许多坊间的流言。霍碧薇同样坐在一旁，一边抚摸着狐狸阿橙，一边随意地倾听着。对于如何处理发条一事，她心中已经有了一些想法，她最终还是决定坚持利用弹性势能的反感。弹簧和发条这样的东西，没试过怎么能断定就造不出来呢?不过具体实验还需要去山下找寻正规铁匠才行。

此时一个弟子从院子门洞中走来，给小道士试了试眼色，然后飞快地离开了。小道士们大多一头雾水，有人却恍然大悟，赶紧让大家不要乱说话了。只见这时院子门洞后面又走出一个气势汹汹地光头大汉，正是纠察堂的堂主。他对着弟子们吼道：

“瞧瞧你们，像什么样子?不知道的以为我们这里是反贼窝点呢！以后禁止再非议朝廷，不然全部严惩，曹国、历在明、安熙振，你们三个是谈的最欢的，各领绕校场跑五圈的惩罚，现在就去。”

唉，隔墙有耳，好在惩罚并不重，那三个弟子只得认罪认罚，去校场上跑圈去了。

吴朝并不兴文字狱，也不禁止大家讨论朝政，如果你仅仅是抨击奸臣而非是非议皇帝，那一般是不会被治罪的。而就算是讽刺皇帝，只要你不讽刺的太过分，同时有贵族或者士人这样的体面身份，那也仅仅是庭仗或者罚奉了事。

但是呢，让青年弟子们在这样的讨论下成为愤.青对宗门的发展无疑是极度不利的，因此发现有此类趋势之后还是得及时制止。

虽然公开讨论的人少了，但私底下的讨论仍在散布，很快这件喜事就传遍了道观，弟子们都在偷着乐。由于舆论的扩大，青云观的住持老爷子甚至得亲自出面，给大家说明一下情况。意思大概是——[有人刺杀朝廷命官，这是坏的，那些刺杀者与我宗毫无关系，是全宗需要一致敌视的反贼。你们不要老是谈这件事情，尤其是不要乱和外人谈这件事。]

除此之外，住持还重复了一遍禁止私自和江湖人士结交的禁令，这里的江湖人士单指神枪会门人这样的江湖帮派会社成员。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禁令，按理说多一些朋友不是多一些门路吗？许多江湖人士其实挺有水平的，原因是这样——同样作为社会团体，青云观是一个有正式身份，长期在地方扎根的豪强式宗教组织。而与之相对的便是诸如白莲教、神枪会这样立足于市井或乡村，游走于灰色地带，喜欢动用暴力的帮派式宗教或门派组织。这样的组织一不小心就会成为朝敌，一旦青云观子弟与其有染，那连带着宗派都得给带沟里。青云观承担不起这样巨大的成本，于是干脆一刀切，禁止了结交。

虽然青云观道士们一向以正规门派自居，看不上那些地位卑贱的江湖野路子。但在这件事上，一度让青云观乖乖认栽的太监被江湖侠客轻易虐.杀，还是让年轻的道士们对江湖人充满了崇敬与憧憬。然而那些年长一些的道士则表示跟朝廷对着干是没啥前途的，无非是把头挂在裤腰带上生活，估计没过多久就会传来侠士被捕处死的消息了。

晚上回到家里后，师父也问过了霍碧薇如何看待侠士的事情。霍碧薇嘴上表示侠士很厉害，但自己不会去结交或者效仿他们。内心里想的则是我总有一天要闹出比这帮侠士大千倍万倍的事情来。到时候肯定要邀请各方不满现政权的豪杰共襄盛举，一同推翻旧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