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皇在人间 第15章 第十五章

竹林里，夜深露重，对于非人类的封渊跟白轲两人来说毫无影响，只不过窝在白轲怀里沉沉睡着的殷生生还是不自觉缩了缩身子。

白轲手里轻轻一挥便出现了一张毛茸茸的小毯子盖在殷生生的身上。

随着时间渐渐过去，在接近凌晨时分的时候，周围浓重的雾气也开始渐渐消散。

原本安稳睡着的殷生生在白轲的怀里动了动，是要醒了。

见此，原本闭目修炼的白轲轻轻抱起殷生生放在干草上，为了不必要的误会不能继续抱着她了。

殷生生是被饿醒的，睡眼迷糊中她看到冲自己笑的白轲才想起昨晚的事情，也想起来自己昨晚没有吃晚饭的事实。

殷生生从小就很能吃苦，所以在意识到昨晚自己是在竹林里过夜的，倒也没有什么不满。

只不过在摸到身上盖着的小毯子之后，不禁又摸了摸，这毯子的触感也太柔滑了吧！

把这一看就很珍贵的毯子抱在怀里，殷生生对白轲问道：“白道友，你家是不是特别有钱，这么贵重的毯子，你就这么随随便便拿出来给我盖上了。”

白轲也不知道自己随手掏出来的东西，居然就是千年白狐的毛发制成的毛毯，这本就不是属于人间的东西，自然不一样。

不过这话可不能说，所以他淡淡道：“你要是喜欢就送你了。”

“啊！真的吗？”一觉醒来就收到这么棒的礼物，殷生生开心极了。

“嗯，我留着也没用。”白轲微微笑道，如果可以的话，他想把冥界所有奇珍异宝都给她，但是现在还不行啊……

殷生生小心收起毛毯之后，看了周围一圈才道：“封渊道友呢，他怎么不在这里？”

白轲指了指殷生生的头顶，淡淡道：“他在那里。”

“咦？”殷生生脑筋一时转不过来，不能明白白轲的意思，知道她看到稳稳盘坐在竹林顶端的封渊后，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道：“这位封渊道友怕不是已经是半仙了吧？”

他可不是什么半仙，他可是妖界的一代妖皇啊！

对于殷生生的这个问题，白轲是真的回答不了，他对着竹林上的封渊道：“下来了。”

虽然昨晚就已经被封渊道友的美貌迷得头晕眼花，但是此刻借着清晨的微光，殷生生再次被那张脸迷得口水直流。

“封道友，你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人跟人之间的差距也太残酷了吧！”殷生生感叹道。

对于殷生生的呱呱叫，封渊选择直接无视，开口道：“出发了。”

见白轲和封渊理所当然一副就要走的姿态，殷生生捂着自己咕咕叫的肚子，大声道：“不行！填饱肚子了再走！”

殷生生可怜兮兮道：“你们都不饿的吗？”

白轲看了一眼封渊，暗暗咳了一声对殷生生道：“饿，我们也饿，一起吃点东西在走吧。”

最终，封渊为了表现得像人类一点，还是跟了上去。

只不过在离开竹林之前，白轲还是提出一点自己的建议：“我觉得你还是改变一下你的面貌比较好，毕竟你这张脸太不像人类的脸了。”

封渊没有在人间游玩的经验，更加没有人告诉过他这些，白轲这么一提，封渊才想起来之前的人类为什么用那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了。

对于好的建议，封渊从来不会拒绝，他点点头，淡淡道：“知道了。”

这个小镇是殷生生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不过转了几个弯，她就带着白轲跟封渊来到一家临河的街边小摊坐下。

显然这里是殷生生经常来的地方，她对着中年老板熟悉点餐：“老板来三笼包子！”

弯着身子正在河边洗菜的中年老板头也不回就道：“好勒，马上来。”

殷生生招呼白轲坐下后，盯着白轲身边的陌生男子，才迟疑道：“你是封道友？”

封渊微微点了一下头，在桌子的一面坦然坐下，丝毫不在意殷生生惊讶的小脸。

中年老板很快便端来三笼包子，分别在殷生生跟白轲面前放下笼子之后，刚要把手里的最后一笼包子放在封渊的面前，却突然那与封渊那双悠悠的目光对上。

中年老板一惊，手中的笼子没有拿稳，在木制的桌子上，发出“哐当”的一个声响。

跟老板认识这么多年，殷生生还是第一次见到老板这么失态的样子，关系道：“没事吧，刘叔？”

被殷生生叫做刘叔的中年男人急急回了句没事，就急忙回到后面的摊子上，殷生生甚至在刘叔离开的瞬间，看到他不断颤抖的身体……

殷生生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姿态怡然的封道士，凑近白轲的身边轻声问道：“他们俩之前认识？”

“你跟刘叔很熟？”白轲看了一眼封渊后，对殷生生问道。

白轲这不答反问的样子，让殷生生不禁都紧张了起来，她小声回道：“不算特别熟，但是他家的包子便宜又好吃，我才经常来这里的。”

“怎么？刘叔有问题？”听殷生生这么问，白轲有点意外，没想到她这么敏感。

虽然他也不知道堂堂一只千年的虎妖为什么会沦为在这里摆摊子，但是白轲知道封渊是绝对不会让自己说出去的，便道：“没有，就是看他在大夏天抖成这样，是不是身体出了什么毛病。”

白轲自以为很好的一个借口，在封渊听来却很可笑，他瞪了一眼白轲之后，对殷生生冷声道：“吃完了就起来了赶路。”

刚刚殷生生光顾着打听事情，哪里有空吃包子，听封渊这么说，赶紧三两口就将包子下肚，离开前还不忘打包一份路上吃。

就在三人快离开镇上的时候，封渊突然给白轲传密音，“你们先走，我等会去找你们。”

说完，脚下一转，又往镇上的方向走去。

一边的殷生生没有传密音的能力，眼睁睁看着封渊就这么又回去了，奇怪道：“说要赶路的是封道友，这下一声不吭回去的又是封道友，真是个奇怪的人！”

“我们也要回去吗？”殷生生这次只是帮忙带路，对于封道友那样神秘那样境界的人物她不想管那么多。

白轲摇摇头，道：“他处理事情很快的，我们继续走就是，他会赶上来的。”

河岸边那个小摊子上，化身为虎妖的刘叔，见那三人走了，轻轻呼了口气，让自己的身体不再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

他看了已经待了几十年的小镇，颇有点留恋，不得已的他必须离开这里了，他们的王已经知道自己在这里，说不定哪天就会来治他擅自离开妖界的罪责……

想到这里，虎妖觉得还是赶紧回家带上自己的妻子，尽快离开这里为好！

封渊闪身来到小摊前，就见到虎妖欲离去的身影，他淡淡开口道：“你要去哪里？”

虎妖见到自家的王又反折回来，就知道事情不妙了，他“扑通”一声，跪在封渊身边求道：“君上饶命啊！”

边求还不断在冷硬的地板上磕头求饶。

对此，封渊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妖界他是管得懒散，但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他之前分明严明禁止妖界成员来到人间的。

“说吧，为什么这么做。”封渊淡淡开口，他想知道到底是自己的威严不够，还是妖界的众生是不是都把自己的话当成耳边风？

听到封渊问话的虎妖却只是不断摇头求饶，就是不肯说出理由。

对于虎妖的一意孤行，封渊也是没有办法，只淡淡开口道：“你应该知道雪牢，进了那里的不管是谁，都要扒一层皮出来。”

听到雪牢两个字，虎妖的身体不由缩了缩，进了那里何止是脱一层皮就能出来那么简单，自己的这一身千年修为，估计也要全废了。

封渊以为自己搬出雪牢应该能让虎妖说出那个“为什么”，却不想他还是这么固执。

罢了，先扔回妖界再说了，刚要伸出手的封渊却突然被一道尖锐的女声打断：“住手，你这个恶霸！”

一个中年妇女从街道的转角处怒气冲冲奔了过来，狠狠瞪了一眼封渊后，忙蹲下把一直求饶的虎妖拖起，一边还骂道：“求他这种恶人做什么，我们夫妻光明磊落，不怕他这种仗势欺人的小白脸！”

虎妖怎么都想不到自己死都不肯交代的理由，却突然出现在这里，还对他们的君上破口大骂，只为了护着自己。

虎妖心下又是感动又是悲伤，这下瞒不住了，他们今天都要死在这里了。

从妇女出现的刹那，封渊就已经知道，眼前对着自己大骂的女人确实是地地道道的人类。

在想到虎妖之前的隐瞒，和现在眼中的绝望，以及刚才听到的“夫妻”二字，封渊好看的眉轻轻皱了起来，“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一句不咸不淡的问句，让虎妖顿时低下了头。

人妖殊途，这个亘古不变的规矩他怎么可能不明白。

被虎妖护在身后的妇女可能是之前情绪太过激动，本就不好的身体，顿时猛烈咳嗽了起来。

虎妖也不顾自家的君上在面前，赶紧扶着他的娘子做到凳子上，轻声道：“都让你别出来了，在家好好养着身体，我出完摊子就回去了。”

那妇女留着泪，轻轻摸着丈夫的脸心疼道：“我都不知道原来你在外面吃了这么多苦……”

“都怪我不好，若是身体好一些的话，还能在给你搭把手……”

虎妖摇头，温声道：“你身子不好，碰不得凉水的，而且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要不是遇见我你的身体也不至于这么差。虎妖顿了一下，没有把最后的话说出口。

见到这样的场景，封渊无奈一叹，又是一个为爱痴傻的可怜人。

知道虎妖没有祸害人间，而且见这女子脸色苍白，脚底虚浮无力，一看就是半条命已经踏进鬼门关了，只要这个人类女子死了，虎妖在人间没了牵挂自然会回到妖界，到时候再来算账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