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喂!白轲觉得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封渊眼中射出的冷到刮出一个洞。
但是对于殷生生他可是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的,便哈哈一笑,“不是不是,这位是我的朋友,我们来这里是有事找你帮忙的。”
殷生生是个爽快的人,知道是自己搞了乌龙之后,便收起自己的桃木剑,对着封渊伸出右手笑道:“抱歉啊这位道友,刚才把你认错了。”
封渊看着眼前人类伸出的手,多少能猜出是什么意思,应该是一种和好的动作,不过他并不想触碰到人类的身体,便站着没有动。
见封渊的无动于衷的表情,白轲怕伤了殷生生的自尊心,便解释道:“他就这样,不是讨厌你,他只是不喜欢跟人握手,你体量一下。”
“哦,没关系。”殷生生收回自己伸出的手,看在对方长得漂亮的份上,她也不计较了。
不过姓名还是要相通一下的,便道:“我叫殷生生,你呢?”
阴森森?什么奇怪的名字?
虽然这么想着,出于礼貌封渊淡淡道:“封渊。”
白轲本以为这次封渊也会直接无视掉殷生生的话的,没想到他却回答了,而且还是将妖皇的本名说了出来……
名字对于封渊来说不过是一个代号,并不能代表什么事情,就算他是妖皇,如果自身的能力于妖皇的位置匹配不上,那么封渊这个名字也不关紧要了。
封渊看了一眼白轲,催促道:“快把事情跟她讲一下。”
白轲哦了一声,对殷生生道出一个地方。
“那个道场我知道啊。”听完白轲的描述,殷生生很快就从记忆中调出光有那个道场的记忆。
她道:“只不过那个‘永生教’早就因为邪术被江湖上的其他门派给灭了,现在那里荒无人烟,你们找哪里做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为了找一个小孩。”白轲知道殷生生一身正气,若是让她知道那个拥有特异体质小孩的存在,肯定会插手这件事情。
而白轲不能保证会无时不刻保护在她身边,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什么都不告诉殷生生。
“这样的啊,虽然不想泼你们冷水,但是现在那地方荒无人烟,估计你们是要扑空了。”殷生生对封渊实话实说。
“无妨,你只管带路就是。”封渊说完就开路先前走去。
见封渊脚下的动作殷生生用充满怀疑的语气问道:“你不会现在就让我带你去吧?”
闻言,封渊转过身,皱着眉不解道:“有何不可?”
被封渊的一句反问噎得回不了口的殷生生气鼓鼓指着乌漆嘛黑的夜色道:“大哥,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何时?!”
封渊眉一挑,“你不想走?”
“当然不走了,此时天色已晚,我需要休息了。”殷生生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虽然不知道封渊身为一个妖皇为什么要亲自处理一个人类小孩,就算是体质特殊也不用他这尊大神亲自出手,但是白轲一路上已经看出来,封渊更在意的是人间里时间的流逝所带来的影响。
可以肯定的是他不想那个小孩在人间惹是生非。
见封渊已经冷下脸,打算动用武力,白轲轻飘飘站了出来,挡在殷生生的身前,用密音对封渊道:“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着急,但是若是你想动她,我是不会看着不管的。”
闻言,封渊的眼神微微眯起,也用密音道:“你未必打得过我。”
真是对自己的实力很自信的人啊,虽然这确实是事实,白轲心中明白,便软了语气道:“就当给我一个面子吧,让她休息一晚。”
一界冥王,居然会为了一个人间女子如此放低身段。
封渊的目光不由在白轲跟那个殷生生之间转了几圈,他虽对男女情事不甚上心,并不代表他对感情一无所知。
只不过在他看来与其浪费时间跟精力在虚无缥缈的感情上,还不如通过不断修炼让功法越渐精纯可能还更实际一点。
其实,白轲跟封渊认识才不到一天的时间,刚才说出那样的一句话,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就在白轲觉得自己失言的时候,封渊却开口道:“明早天一亮就动身。”
刚刚被封渊身上凌冽的气息所吓到的殷生生见白轲把冷冰冰的封渊说动了,顿时用力拍了一下白轲的肩膀,笑嘻嘻道:“白道友厉害哟!本以为会被你这朋友压着上路呢,没想到你一句话就让他放过我了。”
白轲轻轻嗯了一声,看着没有闪身离去的封渊,而是像人类的行动一样慢慢走在前面的封渊,虽然外表看着冷了一点,内心却是热乎乎的很细心。
最近为了抓那只吊死鬼,殷生生已经几天几夜没有合过眼了,想到那只吊死鬼,殷生生无力一叹,一边走一边道:“为了那只吊死鬼我这几天可累了,却还是让它给溜了……”
看着身边女子垂头丧气的样子,白轲温柔一笑,掌心一翻伸到殷生生的面前,微微笑道:“你说的是这只吗?”
“呀!”见到被白轲困在掌心的那只吊死鬼,殷生生顿时满血复活,惊奇道:“原来是只女鬼啊,你怎么抓到她的?!”
“还有你怎么没有用法器,这么简单的把鬼困在掌心,这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殷生生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孤陋寡闻了,这个世界上原来还有像白轲这么厉害的天师!
殷生生又好奇又激动的小表情真是可爱极了,白轲胸腔里顿时塞了满满的幸福,他笑道:“以后慢慢跟你说,你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
人类的体质跟他们不一样,在短短几十年的生命里,需要吃饭睡觉和充足的休息时间,但是殷生生眼底浓重的青影告诉白轲,它的主人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本来还不觉得特别累的殷生生,却在听了白轲的这句话后竟然真的困到不行,她摇了摇有点晕乎乎的脑袋,轻声道:“我好像有点困了……”
在殷生生倒下的瞬间,白轲伸手将人抱在怀里,三步并作两步跟上了封渊。
封渊瞥了一眼在白轲怀里睡得正香的殷生生,没有多说什么,依旧慢慢走着。
但是白轲却突然道了一句:“多谢。”
没头没尾的一句谢谢,说的人明白,听的人也明白。
封渊最终还是放弃学习人类的样子,只留下一句:我去前面的竹林,身形便消失在空旷的街道上。
见此,白轲抱紧了怀里的人儿,追了上去,“一起走啊。”
元正失去意识前的最后记忆是自己在追赶那只狼妖的时候径直从高空中落下。
从那样的高处落下,就算不死,也会被山间野兽当做食物了吧。
这么想着元正无意识中嘲讽了一下自己,当时不应该那么激动,以至于最后身体都不受控制,才会导致体力耗尽最终命丧黄泉。
一直照顾元正的一个十几岁男孩,见到已经昏迷几天的元正嘴角突然笑起来,顿时瞪大了眼睛,然后把手搭在元正的手腕上,脉象比起之前有活力了许多!
男孩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把脉把对了,急忙起身出了后院往前院的大厅奔去。
“师傅师傅!”男孩跑到正在给人看病的周卫怀身侧,欣喜道:“您捡回来的那个小孩好像要醒了!”
正在给病人开处方的周卫怀闻言,将头抬起,也是有点惊讶,初见小男孩的时候,男孩手臂断了半只,出血量很大,而且脸部也不知道在哪里刮出一个大大的血痕,破相是肯定的了。
周卫怀怀着医者仁心的心态,不忍将一个身受重伤的小孩扔在荒野山林间,便带了回来医治,本也没有多大的把握能将人救回,却不想那小孩自己的生命力强盛,拖了几天都没咽气,如今反而要醒了!
今天天色已晚,手里的是周卫怀的最后一个病人,将手中写好的药方交给小徒弟并交代帮病人抓药,周卫怀便起身去了后院。
在仔细把脉之后,周卫怀连连点点头,小孩虽目前还未醒来,但脉象已经平稳有力,算是挺过鬼门关这一遭了。
处理好前院的事物后,之前那个十几岁的男孩也来到后院里,见到师父一脸欣慰的样子,就知道那个小男孩是挺过来了。
“晖儿,等下我会开个新的药方,明天开始你就按照那个药方给他喂药。”周卫怀捋了捋自己发白的胡子轻声道。
“好的师傅,徒儿知道了。”周朝晖恭敬点头,他看着床上的小男孩小声问自己的师傅,“师傅,你说他小小年纪怎么失了半只手臂呢,若不是遇到您去山上采药,现在可能连骨头都被野兽啃光了吧?”
虽然当时救人心切,没有想那么多事情,但是一个小男孩在荒山野岭失了半只手臂确实可疑。
事到如今,周卫怀也只能轻声一叹,保佑接下来不会出什么事情才好。
所以,他对着周朝晖轻声道:“再看看吧。”
次日,元正醒来的时候,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原来自己还没有死,之前那个在自己耳边出现的声音不是在做梦了。
周朝晖一早就按照师傅开的新药方煎药,这会儿刚踏进小屋的门,就见到床上的小男孩已经睁开双眼,他把热乎乎的药水先放在桌子上,然后对着元正笑道:“师傅说这一两天就该醒了,师傅说得真准。”
看着眼前光彩明媚的少年,元正微微敛下双眸,这个世界上就是有人生的过分耀眼光亮,真是刺眼!
见床上的男孩醒来了却不说话,周朝晖弯下身坐在床沿上,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在痛?”
经过眼前少年的提醒,元正才感受到左侧断臂处还在隐隐作痛,是了,还要去找那只狼妖呢。
有些事情还没办完,自己还不能死!
元正张了张口,用干涩的嘴唇开口道:“那是给我喝的药吗?”
“对对,差点都忘记了。”周朝晖连忙把那碗黑乎乎的药端过来。
在手背上试了一下,才给元正喂了过去。
给元正喂药已经是周朝晖近些时日每天都做的事情,所以他像往常那样熟练给元正喂了过去。
元正见到他这样熟练的动作,眉间狠狠皱了一下,一把接过周朝晖手里的碗三两下就全灌了下去。
周朝晖见元正喝得干净利落,不由哇了一声,赞道:“想不到你年纪小,却这么能吃苦,喂药一点都不需要别人哄。”
哄?元正在心底轻轻哼了一声,这点苦算得了什么。
“这是哪里?”元正看着周围简朴的环境,开口问道。
“这里的镇上的一个药堂,是我师傅开的。”周朝晖一边把空的药碗放到桌子上,一边道:“等下见到师傅你可得好好谢谢他老人家,要不是师傅把奄奄一息的你从山上捡回来,你怕是活不到现在。”
“说了这么多,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周朝晖挠了挠头,一脸憨憨道:“我叫周朝晖,从小就跟子啊师傅身边学习医术,你叫什么名字?”
从见到周朝晖的第一眼元正就明白,同样是跟在师傅身边,但是自己跟这个周朝晖的命运真是相差太多了!
看着一脸笑意甚至有点憨傻的周朝晖,元正心底很不舒服,真想毁了眼前这张阳光的笑脸。
“元正。”在周朝晖坚持不懈的努力之下,元正冷冷道出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