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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后天气忽冷忽热，空气干燥的令人嘴唇起皮鼻粘膜发痛。
或许是考试周压力太大，季节性流感悄然俘虏了校园内大部分学生，驱魔师们也没能例外。
实验室里的大家不是刚刚熬过感冒就是出现了感冒的症状，甚至有位师兄因为高烧不退直接被导师劝回了家。
“唐宋啊，这几天估计又要忙起来了。”方诺师兄拍拍他的肩膀，“最近流感严重，记得提前吃上板蓝根预防！”
“嗯，师兄你也是。”
上晚课时老师点名，不少同学拿出请假条，几乎都是因为流感引起的发烧。
陶冶撑着头百无聊赖的在纸上写写画画，余光瞥见唐宋杯中澄黄色液体不由皱眉：“这是啥？”
“板蓝根。”唐宋道，“要喝吗？”
陶冶赶忙摆手拒绝：“谁让你喝这个的，喝这个能有作用吗？”
“师兄说的。”唐宋拧开杯盖几口把药喝干净。
陶冶去过唐宋实验室几次，约莫认识两三位师兄师姐，但对跟唐宋关系最好的“方诺”却是一无所知。
“方诺师兄？”陶冶道，“他是哪里人，评级是什么？”
“河北人，评级好像是A。”
“没听说过啊。”陶冶小声嘀咕，不过A级的人太多了，这个方诺不是家族推荐而是自己考进来的也有可能。
唐宋懒得理他，哼了一声：“等你感冒就知道提前吃药有没有效果了。”
一语成谶。
陶冶自己都感到惊讶，他长这么大，因为妖怪的原因受个伤留个血什么的很正常，也因为吃坏东西或者贪凉闹过肚子，但是感冒发烧这种经验真的很少。
毕竟驱魔师体质跟普通人差别很大，寻常细菌或者病毒感染的话他们立刻就能知道，还能运用一些特殊的术法进行“驱除”。
“该吃药了。”
出于以上的原因，陶冶在出现感冒症状的前三天始终拒绝吃药，直到第四天，他发烧了。
“你家庭医生电话多少？”唐宋忍无可忍，“既然你不肯吃药，那叫他过来给你打针好了。”
“别费事了。”陶冶按着额头烦躁道，“我家里人一年到头都没听说过有得感冒的，你觉得他会治这个吗？”
“那就去校医院。”唐宋道，“先吃药，等烧退下来一点马上去医院挂水。”
“你别啰嗦了，念叨的我头更疼了。”
唐宋果然不再说话，片刻后传来关门声。
陶冶以为他走了，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感觉更难受了。
床边忽然陷下去一点，陶冶睁开眼，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唐宋捏开嘴把药灌了进去。
“你！”陶冶呛了一下，咳的面色通红，“多危险！”
唐宋得意的笑了一声：“我猜S级驱魔师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呛水。”
未等对方说话，唐宋又道：“粥和菜我都做好了，晚上记得吃，我去上课了。”
今天上课的人和上次差不多，但明显有一部分是上节课没来的，也就是说其实感冒的人数增多了不少。
唐宋的手已经恢复的差不多，黑气依旧缠绕在上面，只不过因为没有力量可以输送再次进入休眠状态。
好在它现在的休眠状态并不影响唐宋的追踪。
“这么晚还不回去？”
方诺把压好的东西放进烘箱，在唐宋身边坐下：“有心事？”
唐宋笑笑：“没有，再看会儿文献就回。”
方诺挑眉，似乎想说点什么，然而最后并没说出口。
“天气冷，晚上回去的时候多加小心啊！”
“嗯，谢谢师兄！”
现在还不知道黑气能不能影响到细胞层面，唐宋挥挥手，缠绕在上面的黑气像是缎带般缓缓流动，让人觉得它下一秒就会消散似的。
“嘀嘀嘀嘀嘀！”
陶冶和巫影竟然同时发来消息。
唐宋想了想，先点开了巫影的。
“还没回去？有眉目了吗？”
唐宋回了个“没”。
陶冶则是问他到宿舍了么。
他回了个“嗯”。
没过一分钟，陶冶的电话打了过来，接起来却是巫影的声音。
“陶冶滚回学校住了。”
唐宋尴尬的“啊”了一声，而后道：“我一会儿就回去，实验室现在没什么人，比较安静。”
“你觉得这次流感的大范围爆发和黑气有关系？”陶冶的声音远远传来，虚弱的很明显。
唐宋应了声：“它肯定知道我能够通过身上的黑气感应其他黑气的位置，所以打算把自己隐藏在病毒后面……不过，这有可能吗？”
病毒和会使妖怪魔化的黑气，听起来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东西。
那边的两个人听上去也在讨论，片刻后巫影道：“我认为很有可能，黑气的本体是什么我们还不清楚，如果它本身就是能够散播瘟疫的大妖怪的话，完全可以操控疾病态势来隐藏自己。”
但方诺师兄也跟自己说这些天可能会忙起来，说明去年的这时候同样疾病多发，难道黑气已经存在了许多年？
“现在学校里到处都是生病的人，校医院和市医院更是挤满了人，到处都是带有力量的黑气……”唐宋捂住头，“像是缠在一起的一团乱麻。”
“办法，不是没有。”陶冶低声道。
唐宋等了半晌也没等到他往下说，忍不住道：“什么办法？”
“流感虽然一时半会儿平息不了，但如果真的是妖怪造成的疫病的话，可以将有关情况上报给学校，请有关人员来做驱除疫病的仪式。”巫影道，“这样一来那妖怪肯定会收敛自己的力量，你就能趁机追查到它本体的位置。”
“打申请，需要很久吧？”
“如果是我和巫影，再加上一两个S级或者A级的师兄或者师姐的话，应该有十天就能办下来。”
十天，还要麻烦这么多人，唐宋摇摇头：“我再想想。”
原本痊愈的手因为烦躁的心情又开始隐隐作痛，方诺过来拿东西，见唐宋无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叹了口气：“果然有心事吧？”
唐宋摇摇头，低声道：“没事，师兄。”
“因为评级的事情么？”方诺道，“我也觉得给你那么低的评级真是太过分了，难得能找到一个有勇气自己考进来的，应该想都不想就给S级嘛！”
唐宋笑道：“是我实力不行。我连妖怪的尸体都看不太清呢。”
“啥？”方诺吓到飙出方言，“看不清？是完全看不清还是只是看不清妖怪的样子？”
“看不清样子……”唐宋道，“有区别吗？”
方诺严肃的点点头：“你是不是没有上过基础课程？”
“嗯？”唐宋猛然抬头，“有关系吗？”
方诺叹了口气：“你之前没有接触过妖怪吧？”
唐宋点头如捣蒜。
“身上也没有带开过光的东西？”
“没有。”
方诺皱眉，略一思索，抬手道：“介意我看下你的眼睛么？”
唐宋赶紧摇头。
方诺的指尖在唐宋左眼眼角处碰了碰，确认道：“受到污染魔化的妖怪身上会有一层瘴气，出生在世家的那些驱魔师小的时候家人就给他们的眼睛做过开光仪式，所以不会受到瘴气侵袭；你与他们不同，你的眼睛没有任何保护，自然看不清被瘴气掩盖的妖怪本体。还好发现的早，要是长时间无任何保护的接触瘴气，你的眼睛会受到严重的伤害的。”
“那怎么办？”唐宋道，“我的眼睛现在问题严重吗？”
“现在还好，只是有一点点浑浊，大概十天半个月就会自己消散的。”方诺叹口气，“这段时间你尽量少接触妖怪尸体吧，我会跟其他人说的。”
“不用……”唐宋赶忙道，不能接触妖怪的话他发现黑气的概率不是又下降了许多？“我，我可以坚持一下。”
“这有什么好坚持的，”方诺笑道，“往后忙的时候多着呢。”
唐宋再次词穷，难道要把黑气的事情同方诺再讲一遍吗？
“想要重新评级吗？”方诺道，“我差点把这个给忘了。”
唐宋松了一口气，点头道：“嗯，老师说明年四月份有个机会。”
方诺“嗯”了声，若有所思道：“是，不过现在只剩两个多月，你的眼睛再养上十来天的话……这样吧，你今天先回去休息，我给你想想办法，帮你借个护目镜之类的，你看怎么样？”
“真的吗？”简直是雪中送炭！唐宋激动的差点拿被黑气缠绕的手去拍方诺，“谢谢师兄，谢谢师兄！”
“谢什么，”方诺朝他眨眨眼，“你先专心养好手上的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