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狼狈揉着鼻尖的严乐瑶,徐圣昀肺都快气炸了。
“严乐瑶,你好歹是相府千金,能不能不要做出听人墙角这种有辱孤形象的蠢事,你记住,你现在用的是孤的身子,你若再做这等不符孤形象的事,到时也别怪孤无情。”
严乐瑶脑海里一下便浮现出自己妖娆身姿衣裳不整在京城到处乱窜的样子,所有人指指点点,吓得她一个激灵。
“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徐圣昀冷道:“你最好这样,还有,你我魂魄互换的事绝不可向外人道出,尤其严家,待二十七日后,你我把魂魄换回来为止,这期间你需扮演好孤的角色,以免露出破绽,你可听明白了。”
严乐瑶道:“知道了,这个之前不是说过了吗?你有事交代我,我也有事交代你,你……你……”
徐圣昀抬着眉眼看严乐瑶结巴,想起两人之前在房中似乎真约定过了。
奈何严相老奸巨猾,如今他与严乐瑶魂魄互换,让他不得不防,若是此时传扬出去,别说一个月,只需严乐瑶一道禅让书,再把玉玺交出去,他便无力回天了。
严乐瑶结结巴巴,见徐圣昀拧着一对漂亮的远山眉不语,一咬牙道:“你……你沐浴时需一直闭着眼睛,还有如厕也不许看,更是哪里也不许碰。”
徐圣昀看着身边身材高挑的男人说出这般言语,心又在滴血。
他希望这愚蠢的女人为他保存英明神武的形象似乎太难了!
只得开口道:“相府把这具身体养得不错,肤如凝脂,吹弹可破,该有的都是极品……”
严乐瑶瞪大眼睛,伸手一下捂住徐圣昀的嘴。
“你你你……别说了。”
徐圣昀微勾唇角,把严乐瑶的手从唇边拿开:“你是孤的妻,既已入宫为妃那孤便看得,摸得,用得,不是吗?更何况这具身体如今是孤的,主动权在孤手中。”
与其让她纠结这些小事,还不如让她死心。
且他们用对方的身体可不是一两日,顺着她的意不过是欺骗罢了。
他徐圣昀倒也不削骗她。
严乐瑶气急:“你……你给我等着。”说完快步下了云梦台的楼梯。
徐圣昀这混蛋就是个混蛋!
严乐瑶匆匆从云梦台回来,就被小林子告知严相求见。
严乐瑶一愣,他父亲怎么来了,也没多想,赶紧随小林子去。
御书房中。
严乐瑶一看见严相便冲了上去,见严相匆匆跪下行礼,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扶,开口道:“爹……”
严相一愣,严乐瑶也忽然想起,她如今可不是严乐瑶,而是徐圣昀。
徐圣昀说过她不能让父亲知道两人魂魄互换的事,于是赶紧道:“哦,严相如今乃是国丈,按民间习俗,孤是该唤严相一声父亲。”
严相一听,老脸一红,高兴得唇边胡须微颤。
赶紧道:“臣感激涕零,承蒙陛下厚爱,实乃臣之荣幸,陛下之恩,臣定当恪尽职守,勤勉政事,以报陛下之大恩,臣今日来见陛下乃是关于江南水患之事,臣以为水患之处理干系重大,若处理不慎,便会导致百姓流离而现内忧之患…………”
严乐瑶听得昏昏欲睡,直到严相干咳一声,她才忽然睁开眼睛,吓得瞬间“爹”字又脱口而出。
还好严相见她睁眼才恭敬唤了声:“陛下,臣知陛下日理万机万分辛劳,当保重身体,只水患之事迫在眉急,陛下当当机立断,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还请陛下示下。”
严乐瑶昨夜本就只小眯了一会儿,如今昏昏欲睡一通,根本就没有听见严相的话,如今如何示下啊?
她满眼迷糊,看在严相眼中,除了疑惑诧异外,还有些嗔怒。
严相这表情严乐瑶可不陌生,记得小时她因喜好歌舞,不喜女工,爹爹就是用这眼神看她后动了家法的。
赶紧站起来走了两步,试图赶走爬满脑门的瞌睡虫子,以及掩饰自己的狼狈后,才对着严相道:“额……严相所言极是,只是此等大事,孤当回去好好想想,还请严相稍等。”
严乐瑶说完,转身大步出了御书房。
看着消失在门口的徐圣昀,严文远怔住,赶紧跟着皇帝出了御书房。
徐圣昀向来沉稳,登基后更是勤政爱民,即便再累也不可能在会见臣子时睡着,更不可能把臣子扔在御书房就走。
御书房乃皇帝办公之重地,让他一介臣子独留在这里,实是不妥,皇帝向来也不会放这种低级错误。
然而如今陛下却如此,莫非当真是因为昨夜陛下与他那不成器的女儿在紫宸殿折腾了一夜的缘故?
严文远想到这里,心底不免气脑自己以前没有管教好女儿,如今居然刚入宫就成了这般妖媚惑主的主,闹出这等事儿来,如此他还是得寻个机会对她训导一翻,以免以后闹出大乱子来。
这边严乐瑶匆匆出了御书房就朝着徐圣昀的瑶华宫赶,想问问徐圣昀那棘手的水患该怎么处理,该如何向父亲示明。
她一边小跑小林子一边追。
“陛下,您慢些,别摔着了。”
严乐瑶脚下不停,这事儿可慢不得。
然而待她匆匆来到瑶华宫门口就听到了里面的动静。
一个女人的声音大声道:“丽妃初入宫中,怕是不知道这宫中的规矩,娘娘身为后宫妃嫔伺候陛下乃是天赐之恩德,丽妃娘娘却枉顾纲常,坏了规矩,如今又顶撞太后,老奴便得罪了。”
说完,一巴掌结实的落在徐圣昀脸颊上。
徐圣昀眼神冰冷,却死死咬着一口银牙忍着,一双媚眼里满是倔强与不服。
端坐在正位的太后见状,对着那嬷嬷再次下令:“继续打,把她给我打服气了为止。”
“是。”那嬷嬷听罢又要继续掌掴下去,却被一只修长的手一下接住。
“别打,等一下。”
那老嬷嬷听到声音,抬眼一看,便看见俊逸温润的徐圣昀站在近前,冷着一张脸看她,吓得那嬷嬷一下跪倒在地。
“皇上吉祥!”
严乐瑶却也顾不上她,赶紧弯腰去看跪着已被人掌掴了一巴掌的躯壳,看是否被打坏了。
这一举动看在众人眼里便是陛下对娘娘的疼爱与关心,心底纷纷感叹,他们陛下对这丽妃娘娘果然是真心的,否则怎会这般紧张。
严乐瑶看着原本粉嫩的脸颊这会儿已经被打红了,心疼不已。
“怎么样?有没有事?”
徐圣昀也误会了,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这么在乎自己,心底升腾起一股暖意,就听见严乐瑶补道:“哎呀,都肿了,不过还好没毁容,不然我以后还怎么用!”
徐圣昀叹口气,他就说这个女人愚蠢无知还自私,说到底她只不过是关心这具躯壳罢了。
不过如今这情形,为了与这与躯壳身份适宜,只得开口道:“多谢陛下关心,臣妾没事。”
严乐瑶听见“臣妾”二字,又接收到徐圣昀漂亮狐狸眼的一瞥,立马反应过来。
“爱妃无事便好,无事便好。”严乐瑶说着,借着弯腰查探徐圣昀脸颊的样子,正好掩住太后的目光,一边说一边用眼神询问徐圣昀怎会弄成这样。
徐圣昀则对着严乐瑶眨眼,用眼神示意严乐瑶先帮他解围。
严乐瑶看着自己的表情,立马心领神会,转身见太后正端坐于正位上看着她,端庄威严,脸上的不悦之色毫不掩饰。
身侧端坐着的是一个清丽美人儿,满头朱翠点缀,却优雅清丽,乃是与她一道入宫的惠妃。
惠妃见到她赶紧起身朝着他迎来。
“陛下,您怎么来了?”
严乐瑶见美人儿朝着自己迎来,也不好抚了她的面,但此时她却也没功夫应对她,只礼貌回了句:“惠妃也来了。”说完,绕开她直接走到太后面前,留下笑容僵在脸上的惠妃愣在当场。
严乐瑶来到太后面前恭敬给她行了一礼后 ,方才起身。
“母后,怎会弄成这般,是不是瑶儿哪里冲撞了您,一会儿我定好好训她。”
太后一愣,她觉得自己这儿子今日似乎哪里不对劲,开口道:“皇儿来了,皇儿不怪母后?”
严乐瑶赶紧道:“自然不怪,不过儿子新娶进门的媳妇儿惹了母后,儿子总是要知晓缘由,好以后多提点她,让她懂懂规矩,否则又惹得母后不悦,且不是不好。”
太后被严乐瑶这一翻话说得心底微漾。
他这皇帝儿子怎突然会说这些贴心话惹她高兴了?
“皇帝啊,也不是母后非要训她,不过丽妃初入宫中,未得圣召擅闯紫宸殿还与皇帝闹出那么一出,这事要传出宫去,有损皇帝颜面,哀家不过是过来教导一番罢了。”
太后身边一老嬷嬷赶紧补冲道:“可丽妃娘娘却是个倔脾气,没说两句就敢顶撞太后娘娘,实不懂规矩……”
“行了。”太后见该补充的已补充后,冷声制止,那老嬷嬷听罢,乖顺回道:“是,是老奴多嘴了,只老奴实在看不惯丽妃娘娘藐视宫规,顶撞太后娘娘罢了,还请太后责罚。”
严乐瑶不蠢,她只是被宠的没规矩了些,这一唱一和的,她且能看不明白。
看这嬷嬷衣着打扮又随在太后身边,严乐瑶已猜出一二,定是太后的贴身伺候嬷嬷了。
虽然她越规矩了些,不过定然是太后默许,故意说来让她这具躯壳听的,所以严乐瑶也没跟她计较。
对着太后柔声道:“母后,您教导归教导,但你却让嬷嬷打她,她一个新婚妇第一日就被打终归不好,不过以后也不能打,要不这样,您老人家把她交给我,我亲自训导她,如何?”
太后有些为难。
她这皇帝儿子向来拧巴,与她说不上几句话,如今居然为了个女人这般讨好,实在不是什么好兆头。
不过若不允了他,驳了他的面,以后皇帝若是再拧巴起来,太后也头疼的紧。
于是叹口气道:“也罢,皇帝既然如此说了,就依皇帝的意思。”
这后宫如今还是她做主,今日放过丽妃可以,以后总有机会好好训导的。
严乐瑶听见太后允了,脸上一展笑颜:“谢谢母后。”说完转身大步朝还跪着的徐圣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