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入春,雪水刚化,正是夜半时分,还透着一股寒意。
紫宸殿内此时灯火通明,一众宫女太监忙成一团,除此之外还有太医院的那一群老家伙。
太后凤驾就在榻前端坐,面沉如水的看着面前的太医院首孙炳春为皇帝把脉。
孙太医探了又探,越探额上密汗越多,最后终于支撑不住一下跪倒在太后跟前,颤抖开口:“太后节哀!陛下……陛下他气若游丝,怕是不行了!”
太后手指尖的锦帕一下从指尖滑落在地,怔怔不能回神。
“不……不可能,怎么会这样,皇儿他不可能就这么走的!”
孙太医赶紧跪拜磕头道:“太后节哀啊!”
“太后节哀!”
众人纷纷磕头。
“嘶!怎么会这么吵?”
众人高呼声刚落,床榻上的男子扶额欲坐起,吓得众人纷纷抬眼小心看去。
太后也被他这一下给吓住了,赶紧命左右道:“快,快把皇帝扶起来,孙太医赶紧再为皇帝看看。”
孙炳春也被突然坐起来的皇帝给吓了一跳。
刚才他为陛下把脉时确定陛下已气若游丝,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没咽下了,根本就不可能有力气撑起身子的。
莫非是回光返照之症!
想道这里,孙炳春赶紧爬起来去给皇帝探脉。
严乐瑶也懵了!
这一屋子的人,宫女太监御医,尤其还有太皇太后她老人家。
太皇太后本不待见她,怎的如今居然这般紧张她,还坐在她榻前关怀的拉着她的手?
正疑惑时,太医院首的手已探了过来,以两指轻轻覆在她手腕上。
这一探更不得了,吓得太医院首孙炳春连连用另外一只手去拭汗。
太后赶紧道:“怎么样?”
孙炳春激道:“这……陛下已经大好了,除了身子虚弱些,还有些内火过盛,不过都不是什么大问题,陛下龙体康健啊,太后!”
太后一听,脸上悲喜交加,却板着脸冷道:“你刚才不是说陛下气若游丝吗?怎会又龙体康健了?到底怎么回事?”
孙炳春一时语塞,然后又跪了下去。
“啊,这……老臣知错,想是老臣刚才担心陛下龙体所以一时情急断错了脉。“
太后听罢,一抬手。
“哼,你堂堂太医院院首居然还断错脉,此乃大罪之过,不过此刻皇帝龙体重要,哀家暂且不与你计较!”太后说完,看向严乐瑶,“皇儿可还有哪里不适?”
严乐瑶瞪着一双美眸看太后,眨巴眨巴眼睛,以为自己听错看错了。
太后什么时候这么待见她了?
而且她唤她皇儿,他们……唤她为陛下!
莫不是她听错了?
严乐瑶揉揉太阳穴。
她记得今日是他入宫为妃的日子,然后与那位一起入宫的美人儿走到后花园的桂湖边时,不知怎的,她被人突然撞了一下,眼前一黑,下意识的朝着面前那皇帝儿撞过去后,两人双双落水。
慌乱间,严乐瑶抓住了面前的那抹漂浮的玄色衣角,死命不放,迷糊间,她与那衣角的主人在池水中拉扯扭打后,不知为何,如今的她就躺在了这儿。
而面前的这位坐在她身旁,满眼关怀紧张雍容华贵的女人她认识,乃是当今皇帝的娘亲,当今的太后,她的婆母,她入宫时便见过了。
她听闻哥哥们说太后的侄女与她一道进宫为妃,所以太后定然对她的侄女有所照抚,而她这个靠着老爹面进宫的自然入不了太后眼了。
没想到太后居然是这般慈祥的人,想来是她一度误会她了。
她就说嘛,眼见为实,她怎可还未与她本人相处,就以他人言语来评断一个人呢?
想到这里严乐瑶赶紧道:“多谢太后关怀,臣女已觉无碍了!”
太后诧异:“臣女!?”
严乐瑶也愣住,她的声音怎么成男人的了,还有,如今她已入宫为妃,自然不能再自称臣女了。
赶紧道:“哦……我已无碍了,多谢母后关怀。”
太后松了一口气,却又接着道:“皇帝啊,母后已告诫过你,你如今乃是一国之君,当稳重些,不可胡言乱语,更不可鲁莽行事,还好,今日之事有惊无险,以后万不可再鲁莽行之,你可明白了?”
严乐瑶整个脑神经都还在飘忽着。
太后换她皇帝,而非其他!
所以太后是老眼昏花把她看错了吧!
严乐瑶皱着眉一直在沉思这个问题,根本就没有听见太后后面的训导。
太后见她拧眉,叹口气道:“唉!也罢,今夜夜已深,皇儿如今又落水不宜过度烦扰,孙太医,赶紧为皇帝再诊断一方,若无事便让皇帝好好歇歇吧!”
孙炳春如蒙大赦,赶紧恭敬回话后为皇帝诊脉。
果然皇帝的身体除了有些受凉外,并无大碍了。
待所有人退出去,只留下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太监照顾皇帝就寝。
严乐瑶看着面前正为她细心拉拽被角的小太监,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太监一愣,手里的被角就那么从手中滑落下去,一下跪在严乐瑶床榻边哀嚎起来。
“陛下……您别吓小林子啊,小林子打小就跟在您身边伺候您,您可别不要小林子啊?”
严乐瑶看着榻前边嚎边诉的小林子道:“哎呀,我就那么一说,没有不要你,我就……就突然忘记你本名了。”
小林子一听,乐了,赶紧起身道:“哦,原是这样,奴原名赵林,跟着陛下后,还是您给唤的小林子呢!”
严乐瑶如今满脑疑问,自己的声音不对,他们都唤自己皇帝,到底怎么回事?
如今四下无人,她倒也想弄明白,道:“小林子你去给我拿面镜子来。”
小林子是个得力的奴仆,只要皇帝吩咐,倒也不问任何缘由,赶紧去办。
不多会儿就抱来了一面铜镜举到严乐瑶面前。
严乐瑶看向镜中自己,一看吓一跳,再看,吓得更是呼吸一窒。
她那张她引以为傲的脸没有了,镜中的乃是一张线条分明,俊朗如神的男人脸。
这脸她见过,乃是她那刚见过一面的新婚丈夫,大晋朝的皇帝的脸。
这脸怎会在她脸上挂着?
不对。
严乐瑶一下蹦起就跑,吓得小林子赶紧跟上。
她跑到屏风后面对着小林子吼:“不许动,不要过来。”
小林子对于圣命从不敢违,听话站在屏风外。
严乐瑶见状小心翼翼的解开丝滑的男性绸亵衣,看见自己那熬人的小白兔变成了两块坚硬的大饼,大饼上还有两个小凸点,看的她一阵面红耳赤。
一路向下,是线条分明的八块腹肌!
严乐瑶呼吸都窒息了。
她咬咬牙,鼓足勇气,颤抖着手去解腰上的裤头。
“陛下,您没事吧?”
严乐瑶修长白皙的手指一抖,险些一口气把自己送走。
“没没没……没事,你给我好好在外面呆着,不许进来。”
“是,陛下。”小林子恭敬道。
严乐瑶松了一口气。
她紧拽着裤头,想要拉开,又没胆量拉开。
想她堂堂宰相之女,大门不迈,二门不出,虽谈不上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歌舞乃称一绝,由于生得美艳,父亲对她甚为严厉,平时除了府中家丁和父亲哥哥们,根本见不着几个外面的男人,更别提见过男人这玩意儿了。
如今这玩意儿居然长在了她身体上,真真是不忍直视,不敢直视啊!
严乐瑶一张性感薄唇快被她咬出血来,最后还是拉紧了裤头。
算了,还是等明日再说吧!
严乐瑶生生把一张俊脸憋得酱紫色后,最后叹口气拖着脚丫走出屏风去,一副焉拉吧唧的模样,像极了支被霜打的茄子,吓得小林子冲上来安抚他。
“陛下,您怎么了,您怎么样?要不要小林子命人唤御医来?”
严乐瑶摇头。
“无事,我睡一觉就好。”
严乐瑶想,这是一个梦,一个噩梦罢了,她睡一觉醒来就好了。
小林子虽不放心,但见他走到床榻上一躺,锦被一拉,连头也盖住。
小林子吓得赶紧要给她拉被子。
严乐瑶冷冷道:“出去,没有我的命不许进来打扰。”
小林子听罢,虽然担心,但还是乖巧的退了出去。
严乐瑶蒙着脑袋,鼻腔里全是一股陌生的味道。
她睁着眼睛一通乱想,实在睡不着,又起身来回走,又睡,又走。
如此来来回回,折腾到快要天亮的时候,严乐瑶才终于趴在床榻上睡了过去。
可还没睡多会儿就又被小林子来唤醒了,称新进宫的娘娘来紫宸殿向他请安了。
严乐瑶揉揉眼睛,迷糊道:“谁啊,这么早,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小林子赶紧道:“是昨儿个刚进宫的娘娘,娘娘这会儿留在紫宸殿外呢?陛下可要召见?”
严乐瑶此时真是困得不行,翻个身迷糊开口:“不见,谁来了都不见,好困……”
“哐啷!”一声,紫宸殿门被人推开,一个长相绝美的女人大步走了进来,吓得小林子赶紧转身去看。
便看见那长相绝美的娘娘扭着纤腰大步走了进来。
小林子见状,赶紧去拦住她。
“唉!你……娘娘,您不能进来啊,陛下还未起身更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