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令下,剩余的闵城军便往屋里搜寻,而穆岩的目光紧锁在一间开了半扇窗户的书房前,皮靴重踏过石板路,手中的弯刀只挥一下便破开了门。
里面是魏晏州气定神闲坐在书桌前,手中拿了一只木盒仔细观看,余光扫到穆岩进来时略微惊讶,倏尔将木盒放在桌上,把他从头到尾打量一遍,“看这样子,王上前几日在地牢里的疯癫都是装的?”
穆岩手握刀柄哼笑一声:“如果不是这样,你又怎么会对我放松警惕呢?”
魏晏州叹了口气:“确实没想到,否则也不会把王上关在长宁殿里,还给逃了。”
“长宁殿里有一条密道通到宫外,就在你把我关进去的当天就被我发现了。”穆岩说话时姿态高昂,根本不用正眼瞧魏晏州。
但这些都被隐藏在废弃院子屋檐上的姜月看得一清二楚,心啐了一口穆岩这个蠢货,坐了十年的王位只会让他更加狂妄自大,还以为密道的事只有他知道?他能这么顺利逃出去真是巧合么?
“王上今日这个架势,是想把我置于死地了?”魏晏州挑眉问道。
穆岩道:“不然你以为我这么兴师动众是要做什么?”
魏晏州整个人往座椅上靠,“既然王上要我死,那就让我死个痛快,我尚有一事不明,地牢里我曾派人问过王上那件东西,可王上始终‘疯疯癫癫’说不清楚,现在可以说了么?”
姜月心中一顿,魏晏州这句话让她记起来当初是有人去地牢里审问过穆岩,可是她被关得太远听不清。
“那件东西?你先头不杀我就是为了要拿到它?”穆岩眯着眼,嘴角往上勾了勾。
“没错,我有。”
姜月心里还在猜想他们二人之间打的哑谜究竟是什么,目光却不经意间瞥到了魏晏州手边的那个四方木盒。
那个木盒陈旧像是蒙上了一层灰,若不注意看根本不会发现是用珍贵的紫檀木做成,可让姜月真正震撼的是她看到了那个木盒上面雕刻的龙纹,在中原历朝历代只有皇帝才能用龙纹。
她的秀眉轻颤,那个木盒她认得,就是存放玉玺的盒子,难道魏晏州要找的就是玉玺……
就在当下,不知从何处飞来一把小刀钉在墙头,姜月发现了,忙去寻小刀飞来的方向,见有个人影从院外迅速闪过,而那个人朝她点点头。于是她动作小心翼翼,尽量不被底下的人发现,伸手去够那把小刀,以及刀尖的那张纸。
纸上的字已全部映入她的眼帘,心中一切了然。原来魏晏州留着穆岩不杀,还特地放他走又弄了这出,目的都是为了穆岩手中的玉玺。而前些日子那只鸟传信过来,定是他们的人在外头发觉了端倪想要告诉她,只可惜这消息现在才落到她的手上。
梁国自从十年前被燕兵攻下后,在中原传承数百年的玉玺就下落不明,多年来从未有人找到过真正的玉玺。
姜月倏而将纸捏在手里,目光森然盯向穆岩。他们的目的不止是颠覆燕国,其实也一直在找玉玺的下落,她曾在穆岩身边待过五年,问过穆岩、更私下在宫中寻找,都是无果。
没想到这个老贼居然瞒得这么深,从前看似对她百依百顺,岂料还提防了她一手,从没将此事告诉她。可这个魏晏州居然能查到,真是不简单。
见穆岩终于松口,魏晏州的嘴角勾勒出了一道阴冷的笑痕,“果然在你手上。”
纵使被人堵在门口,他的姿态始终放松:“王上今日敢过来,就不怕我府中的守卫么?”
“守卫?”谁知穆岩听后仰天大笑起来:“说的就是你府中那些没用的守卫?你就不觉得奇怪,为什么那些人现在这个时候都没到达这里?他们早就在交接过来之前被我的人全部歼灭。”
魏晏州也不欲再同他多费口舌,突然奇怪地笑了笑,“哦?是么?”
这个笑容不像是等死之人该有的样子,穆岩说不上哪里不对劲,浓深的眉眼逐渐锁到了一起,正当这时,不知从哪里射来了一支箭,直中外头的一名士兵胸膛,士兵当场身亡。
闵城军还没反应过来,又是六七支箭矢射来,众人应声倒地,其余人立刻背靠在一起纷纷警戒地四处观望,他们像是中计了……
“是谁在偷袭!给我出来!”穆岩转过身提刀到身跟前,那双鹰眼怒视箭矢过来的方向吼叫道。
话音刚落,院中霎时冲出来一队士兵将他们团团围住,他们个个训练有素看起来像止是寻常士兵,更何况来的人数之多是穆岩手下的两倍。穆岩自知不敌,便从腰间拔出信号弹通知外面的军队。
却无事发生。
见穆岩诧异的脸色,魏晏州缓缓起身,“等的是你那些没用的援兵吗?”
他又顺手从桌案上拿起一张纸摊放在手中,“可惜啊,王上等不到了,还有你的闵城,恐怕这会子已经是齐国的境地了。”他收回了手,那张纸便轻飘飘地落下如同鸿毛,可覆灭的是穆岩所有的势力。
穆岩气急了怒目而视,挥刀向魏晏州砍去,口中骂道:“老子今天就是活不成,也要拉你陪葬!”
“那就看你能不能如愿?”魏晏州缓缓起身,拔出墙上挂着的剑与之对战。
两队人再次打斗在一起。
这一幕姜月看得一清二楚,穆岩是朔人,过去常年征战,就算养尊处优了十年,功夫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可魏晏州竟然丝毫不落下风,想起他少时还在燕宫里被囚禁了五年,那他又是从哪里学来的功夫?
只过了少顷,闵城军已经不敌,除了零星几个,其余人皆已躺在血泊之中。而穆岩也逐渐落了下风,开始吃力地招架,最后没有反应过来魏晏州的袭击,腿上负了伤单膝跪在地上,仅靠手中的刀撑起身子,魏晏州则是毫发无伤。
现在的穆岩只剩下一条命和一块玉玺,再也没有别的选择。魏晏州已失去了耐心不想再跟他周旋,手中剑挑开他的刀“咣当”掉落在地,然后抵上他的喉咙,幽深的眼瞳望不到底,语气凌厉逼人:“说,玉玺到底在哪!”
现如今该紧张的不止是穆岩,姜月也是心急如焚。若是穆岩此时告诉魏晏州玉玺的下落,魏晏州拿了玉玺,以他狠厉的手段和诡计,她还能安然将玉玺带走吗?
而穆岩面对喉前抵上的剑猛咽了咽口水,开口道:“我说,玉玺就在……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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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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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