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传——岁与千陌 第38章 新蛇神

早朝后，尉迟凌霄匆匆回到了寝宫，将躺在摇椅上晒太阳的流觞狐狸拖回了屋，关上房门便问道：“流觞，曦闫有没有跟着来。”尉迟凌霄迫切地想知道曦闫的行踪。他虽当上东临国主，但心底总感觉有一丝不踏实，东临蛇神被曦闫所杀，兰宇殿被毁，倘若此时没人接替蛇神的位置，坊间定然会有流言在暗自发酵，长久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再者让心怀不轨之人趁机借题发挥，那么他的处境便岌岌可危了。

流觞狐狸头也不抬地说道：“曦闫，自上次附身大梁刺客后，闫蛇国就遇到了小麻烦，小爷便陪他回了趟妖界，小爷临走时，闫蛇城那边还有一点事没处理完。”说着流觞狐狸打了一个哈欠，站起身来，舒展了一下四肢。偌大的东临皇城贸然出现一个身份不明之人，定然会引起宫侍的怀疑，而且尉迟凌霄根基不稳，难免会落人口实，与其给人留下把柄倒不如做一只来去自由的小狐狸，兴许还能替尉迟凌霄挡下不必要的麻烦。因此流觞决心在东临皇城内以狐狸真身示人。

“流觞，我需要曦闫的帮忙。”尉迟凌霄急切地说道。曦闫而今可是他的救命稻草，成败就在曦闫了。

流觞狐狸不假思索地说道：“没问题，曦闫最听小爷我的了。”说完跳上八仙桌，喝着早已凉透的茶水。

尉迟凌霄看着流觞狐狸皱了皱眉，然后坐到流觞跟前，将手抬了起来又迅速放了下去，咬着牙说道：“流觞，我在宫外给你安排了住处，就你现在的身份是不可以常出入皇城的。”流觞喝的水正是他早朝前亲自沏的，由于时间仓促并未喝上一口，流觞就这么毫不避讳地喝，也不怕喝坏肚子，况且流觞狐狸随时随地都在换毛，也不知杯盏上有多少流觞的毛发？早朝前他可吩咐宫奴不要收拾寝宫，就是怕流觞以狐狸的形态突然开口说话，吓倒宫奴，如今想喝口水还寻不到干净的杯盏。

“为什么？”流觞想了一下，停下喝水的动作，踩着慵懒的步子，走到尉迟凌霄面前蹲坐下，看着尉迟凌霄的眼睛说道：“但是小爷想跟在你左右，你有山珍海味可以吃，还有那么软的大床睡。”说着又扯了扯嘴角，洗了洗耳朵。

尉迟凌霄无奈地说道：“流觞，你好歹也是狐三殿下，这些东西应该不在话下吧！”他可不信流觞说的鬼话，书册上记载的妖界可没落魄到这般境地，流觞葫芦里也不知卖的什么药？

“那不一样。”流觞说着站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他要是搬出去了，狼逸飞还不在中间使坏，他到现在都没想明白狼逸飞为何也缠着尉迟凌霄不放，难道走漏了风声？但不该呀！

尉迟凌霄斜睨了一眼流觞狐狸，说道：“昨天和你说的时候，还一副不乐意的样子。”想到流觞狐狸扑过来咬人的样子，没打残流觞狐狸已经算他客气了。

流觞狐狸一惊，赶忙说道：“你有说么？”流觞的记忆里尉迟凌霄压根就没讲过这等话，尉迟凌霄要是说了，那他今早早就溜出去逛花园了，还会这么无聊地呆在这里一个上午？

“……”尉迟凌霄很是无语的看着流觞。尉迟凌霄都不知流觞的脑袋整天想些什么，明明一脸不爽地拒绝了，现在又开始装没听见，他昨天说话的声音该是有多小才导致流觞的狐耳一句也没听到？

“流觞，你有两个身份可以留在我身边，一是贴身太监，一是宠物。”尉迟凌霄小心的观察着流觞狐狸的面部表情。他不知狐三殿下要作何选择了，以流觞的性格端茶递水是不可能的，不捣乱就该烧高香供着了，故而流觞只能放下狐三殿下的身份，努力做一只讨喜的宠物狐狸，可流觞真的愿意做一只宠物？

流觞狐狸听罢一会眉头深锁，一会死咬嘴唇，一会吸了吸鼻子，然后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似的，一下蹿到尉迟凌霄怀里说道：“小爷就委屈一下，做你的宠物狐狸。”

尉迟凌霄本以为流觞会拒绝，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结果听完流觞的话直抽嘴角，无奈地叹了口气。怀里的流觞狐狸则不停地拿头猛蹭尉迟凌霄的胸口，尉迟凌霄一个巴掌拍了过去，流觞脖子一缩，跳到了地上，龇牙咧嘴地看向尉迟凌霄。

“流觞，现在没外人，而且你很有做猫的潜质。”尉迟凌霄说着掸了掸被流觞狐狸踩过地方。

流觞不服地说道：“什么叫做猫的潜质啊，作为宠物讨主人欢心又没错。”说完朝尉迟凌霄翻了一个白眼。幸好逃得快，不然又要挨一巴掌了。

“变了狐狸就不要乱说话，以免吓到他人！我一直以为你变狐狸模样的时候就不会讲话了。”尉迟凌霄想到流觞重伤在身的时候可是许久都不讲一句话，让他有了流觞和其他妖类不一样的错觉。

“唉，此言差矣！除非伤得很重，才不能说话，其他时候是怕吓到你，倘若你经过马厩时，你的汗血宝马突然对你说，‘嘿，主人今儿要骑我到哪儿溜达’，正常人都会吓疯掉的，虽然你不是正常人。”流觞狐狸一脸鄙夷地看了一眼尉迟凌霄，随后便跳到了窗台上看向屋外。

“流觞哥哥，你找我。”曦闫不知从哪个角落冒了出来，站到尉迟凌霄的面前。

“不是小爷我找你，是他。”流觞狐狸说着朝尉迟凌霄的方向努了努嘴。

“曦闫，东临‘蛇神’死了，朕需要一个新的蛇神去接替并控制东临的百姓，虽然坐到了这个位子上，但朕还是担心，赫连陌这招借刀杀人后，会再将朕推到风口浪尖上，为今之计便是要‘速战速决’。”东临的局面已然成了赫连陌想要的结果，可隐隐觉得赫连陌想要的并不简单，不然赫连陌也不会花费那么多人力、财力助他夺回大梁的江山，赫连陌性格阴晴不定，也不知是否留有后招让他难堪。

曦闫想了一阵点了点头答了一句：“嗯……”

两人商讨了一番后，曦闫便消失了，流觞在整个过程中都竖起耳朵听，听到精彩部分就站到了二人的中间，火红的大尾巴不停的左右摇摆，两眼放出兴奋的光芒。

曦闫刚走，外面就有人禀报说百里墨云已在殿外候着了，随后就被宫人带了进来，几月不见，百里墨云清瘦了不少，原本合身的白袍略微显得偏大，百里墨云站到门口不动也不说话。

尉迟凌霄刚想伸出手，想想又把手背到身后，转过身，背对着百里墨云，“百里墨云朕现在封你做东临国师，并有一事要爱卿去办。”

“国主，所谓何事？”百里墨云有些心痛，他们现在就要开始生分了么，一抹苦笑从嘴角化开。

“国师速速前往东临各城池为百姓讲义。”尉迟凌霄闭上双眼，身后的手也捏紧了拳头。师兄似乎还是不肯原谅他的所作所为，有的事必须去完成，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国主，臣自是认为没有什么可对百姓讲义的。”百里墨云目光盯着地面，心思百转千回。尉迟凌霄就这么想与他撇清关系，将他一脚踢开，以前为尉迟凌霄做了那么多事，而今变得可悲又可笑！

“就讲圣殿山的道义——忠、孝、礼、乐。等朕平定大梁后，朕亲自迎国师归来。”蔚迟凌霄只觉得现在除了以国主的身份下旨给百里墨云外，已经找不到任何话题了，就怕一开口百里墨云就会拂袖而去，至此成为最熟悉的陌生人。

百里墨云听后心中有一丝的期待，也许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道了句好，便踏上了讲义之旅。

一旁的流觞心里可是美滋滋，见二人都处在尴尬中，一跃跳上了八仙桌，把所有的茶壶茶杯撞翻在地，一脸得意地看着沮丧离开的百里墨云。叫你百里墨云除妖，叫你百里墨云在小爷重伤之迹打得小爷差点死在清水涧，该啊，真该，最好你俩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咩嘿嘿嘿……

尉迟凌霄郁闷地问了一句：“流觞很高兴？”

“作为宠物自然是要调皮一点，不然别人以为你个丧心病狂，虐待动物，把你的宠物狐狸打傻了。”流觞狐狸说着抬起前脚洗了个脸。

尉迟凌霄顿时觉得流觞在胡搅蛮缠答非所问，于是说道：“为什么不是我心好收留了一只呆傻的狐狸呢？”

“看这狐狸的身形样貌就贼精。”流觞说便在尉迟凌霄跟前转了几圈。

“……，你到处转转吧，一会有宫人会来收拾屋子，我也要到御书房批阅奏折。”尉迟凌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摸了摸流觞狐狸的脑袋，向外走去。

流觞狐狸跳了下来拦住了去路，说道：“小爷也要去御书房。”

尉迟凌霄提起流觞狐狸的尾巴，说道：“不行，你去只会捣乱。”

流觞狐狸一边挣扎一边说道：“小爷会很乖的。”

尉迟凌霄见流觞不死心，厉声说道：“不听话，就在脖子上加项圈，还带封印的那种，让你幻化为人不了。”

流觞狐狸咬着牙恶狠狠地说道：“算你狠！”说完小跑着离开了。

尉迟凌霄朝着御书房走去，钟离娴已经离开了有两天了，不知是否顺利？正当尉迟凌霄想的出神时，狼逸飞从树丛里窜了出来。

“逸飞正好有一事相求。”见到狼逸飞时尉迟凌霄一阵大喜。

“何事？”狼逸飞说着向尉迟凌霄背后看去，见流觞狐狸没跟来却是有些失望。

“逸飞兄，应该属于好战嗜血那一类人，在我身边却要故意掩饰着，所以我希望你能助钟离娴一臂之力。”

狼逸飞在听到‘好战’时，眼底闪出了兴奋的光芒，突然有了一种他乡遇知音的感觉，想想也觉得没必要在掩饰什么了，心中豁然开朗，甚是激动的握住尉迟凌霄的手应了所求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