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变双烬 第15章 同烬

星食的余晖将顾氏老宅的残垣镀上血釉般的光泽。沈清夜跪在量子化重组的时空锚点中央，硅化心脏的曜斑纹路爬上脖颈，在咽喉处绽出朵钧窑紫斑。胚胎少年蜷缩在他怀中，胸口的基因锁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硅化。

"父亲..."少年抓住沈清夜的衣襟，曜斑眼瞳映出万千星辰，"他在等你去最初的时间线。"

废墟上空的全息星图突然崩解，轩辕十四双星的光轨交织成DNA螺旋。沈清夜的视网膜上浮现顾寒舟最后的心跳频率——那夜冰湖深处，顾寒舟用激光笔在青铜匣内刻下时空坐标：1927年4月12日，顾氏曜变窑开窑日。

量子风暴席卷废墟时，沈清夜将胚胎少年推入时空漩涡。硅化心脏在超维跃迁中碎裂，每一片碎屑都映着不同时空的顾寒舟。当他在民国十六年的窑厂苏醒时，掌心握着半枚翡翠平安扣——正是姑祖母当年遗失的那枚。

"你迟到了十七年。"青年顾寒舟的声音从窑口传来，月白长衫沾满瓷土。他手中的曜变盏胚胎流转着七彩光晕，盏心双生子纹样竟与沈清夜胸前的疤痕如出一辙。

沈清夜的后颈芯片突然过载，前世记忆如开闸洪水：原来每一任曜变匠人都是他们的轮回转世，林绾绾不过是顾夫人执念的傀儡。真正的诅咒不是双生子献祭，而是永世不得相守的轮回。

"这次换我烧窑。"顾寒舟将胚胎放入窑口，火光在眼底跃动，"用我们的魂魄做釉料，或许能......"

枪声撕裂晨雾，林绾绾的旗袍在火光中翻飞。她手中的勃朗宁冒着硝烟，子弹穿透顾寒舟的胸口，血溅在曜变胚胎上："你以为重启轮回就能解脱？"

沈清夜接住坠落的顾寒舟，发现他的体温正急速流失。怀表齿轮突然暴走，时空开始坍缩。在量子纠缠的刹那，他看见所有时空的自己都在经历同样的生离死别：ICU里的十指相扣，冰湖底的青铜匣，防爆舱里的血书......

"要终结轮回..."顾寒舟的指尖在沈清夜掌心画圈，"必须同时摧毁所有时空的曜变胚胎......"

林绾绾的狂笑中，胚胎少年突然从时空裂缝跃出。他的硅化右臂刺穿林绾绾的胸膛，左手捏碎曜变胚胎："父亲说，真正的曜变不在釉色......"

量子风暴吞噬了整个时空锚点，沈清夜在强光中抱住顾寒舟。当意识消散前，他看见所有轮回中的自己都在做同样的动作——在万千时空的尽头，与爱人相拥成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