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送沈醉柳和胡言来胡府的人谄媚的和这个人讲了几句,就离开了。沈醉柳和胡言十分担心,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沈醉柳干脆将眼睛睁开,定定的看着那个男人,“这位公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你要我们干什么?”既然人家没有表现出来,她也不好直接指责。
男人对沈醉柳睁开有一丝惊诧,“他们办事也太不可靠了,就放了一点儿迷药,你们这么快就醒来了。我也没有什么别的目的,就是想让你们照顾我弟弟。”他倒是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
沈醉柳没想到这个人脸皮这么厚,一时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边上“昏过去”的胡言就趁这个沈醉柳和这个男人都没说话的关头上扭了几下身子,醒来了。
胡言看到沈醉柳,像个活蛆一样扭动挣扎,他被之前那几个人绑住了手脚,像蚕蛹一样,眼睛一炸,就开始掉金豆子,“小姑!小姑!这是哪里?!我要回家!?”
沈醉柳在心里对胡言竖起了大拇指,这演技,真是杠杠的,“阿言别哭,别哭!小姑在这儿呢,没事,你别害怕啊!”
男人绕有兴趣的看着沈醉柳安慰大哭不止的胡言,胡言有了沈醉柳的安慰,嚎啕大哭渐渐变成低声抽噎。
男人眼睛里闪过一丝赞赏,问沈醉柳,“你叫什么名字?”
沈醉柳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把真名告诉他,“我叫沈醉柳,这是我表哥的儿子胡言。”说了一个谎,说不定以后有很多破绽需要去圆,那些跟生死关系不大的事还是说真话吧。
男人对沈醉柳的名字没有关注太多,只是觉得胡言这个名字很有意思,但是也没有多讲,“我是胡府的大少爷,胡景文,我让你们来是来照顾我弟弟的。”说着,他把沈醉柳和胡言身上的绳子解开。
沈醉柳一直都有一个想法,做戏要做全套。她一副很害怕的样子,把胡言搂在怀中,警惕的看着胡景文。
胡景文也不在意,往外走,示意沈醉柳和胡言跟上。沈醉柳自知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好跟着胡景文,胡言也如同一个哭累了的孩子,乖乖的任由沈醉柳抱在怀里。
穿过胡府的抄手游廊,转过月亮门,沈醉柳发现胡景文带着他们越走越偏僻。哪个大户人家受宠的公子会住在这么偏僻的地方?沈醉柳对胡家二公子的身份设想了很多,无非是妾生子,外室的孩子,还有就是八字克父母的,可是胡景文的弟弟,都不在其中。
走了很长的路,沈醉柳和胡言才看到一个小院子,很破落,就像是一个天然的关犯人的院子——门口守着七八个壮实的家丁。
胡景文最后停在破落的小院子前,“我丑话说在前面,如果你们敢做出一丝一毫伤害他的事,我绝对饶不了你们。”他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可是莫名让人觉得心寒。
沈醉柳还没有表态,门就从里面被推开,一个身影就从里面窜出来,把胡景文拦腰抱住。很快,七八个丫鬟婆子就一起涌出来,看到胡景文,脸都吓白了,齐刷刷跪在地上不敢说一句话。
胡景文也没看那些跪在地上的人,拿出手绢温和的擦眼前的人脸上沁出的汗水,“你怎么出来了,还出了这么多汗。”
那个人放开胡景文,“哥哥,哥哥,你今天是来陪我吃饭的吗?他们是谁啊?是来陪我玩的吗?”他一边讲话还一边害羞地躲在胡景文身后。
胡景文本来是找沈醉柳贴身照顾他弟弟的,至于胡言,就当是提前给弟弟找了个小厮,没想到弟弟竟然问沈醉柳和胡言是不是来陪他玩的,顿时改了主意,笑着摸摸弟弟的头,“对啊,他们就是陪你来玩的,这个是沈醉柳,这个是胡言。你们以后就好好玩。”
沈醉柳目瞪口呆,什么玩意儿?胡景文把自己和胡言抓来就是陪他弟弟玩的?她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这个凌乱的世界了。再看胡言,他的反应和沈醉柳差不多。俩人四目相对,二脸懵逼。
胡景文转过头看着沈醉柳和胡言,“你们以后就和我弟弟胡景枫好好玩吧。王妈妈,去给她们他们安排一个房间。”他的话音刚落,就看见他面前跪着的一个圆脸妈妈起来回到院子里了。
胡景枫躲在胡景文身后,十分害羞,一抬头对上沈醉柳审视的目光羞得又跑回院子了。跪在地上的人看到胡景枫又跑回去了,也不敢动,都小心的观察胡景文的脸色。
胡景文很不悦,但是也没有做什么,“你们都跪着干嘛?还不快去看看二少爷。”那群人又“哗啦啦”的起来,回到院子,只剩下沈醉柳和胡言,看着胡景文不知道要干什么。
胡景文也没有别的要求,“你们好好陪他玩,不能让他出这个院子,不能让他受伤,其他的事情都好商量。”说完,没等沈醉柳回答,就走了。
沈醉柳看那些强壮的小厮准备关门,只好抱着胡言进了院子。好汉不吃眼前亏,以后总会有办法的。
进去才知道,这院子里另有乾坤,从外面看着破破烂烂,里面倒是特别漂亮,虽然不华丽,但是布置的很舒服。
沈醉柳很吃惊,胡景文对他弟弟说上心吧,可是把来历不明的沈醉柳和胡言放在胡景枫身边,说不上心吧,可是他之前的眼神丝毫不作伪,而且这个院子也很不错,真是太奇怪了。
被胡景文点名的那个王妈妈见沈醉柳和胡言进来了,赶紧迎上去,“哎呀,这是哪家的姑娘,长得可真是水水灵灵的,真俊啊。”这俩人是大少爷找来陪二少爷玩的人,她可不敢得罪,把沈醉柳和胡言好一通夸。
胡言害羞的把头埋在沈醉柳肩膀上,就是见多识广,脸皮有些厚度的沈醉柳也不禁老脸一红,“谢谢妈妈夸奖,妈妈真是太抬举我了。”她本来想说古代女子自谦的话可惜那些话在她嘴边打了个转,又被她咽下去了,只好干巴巴的说了这么一句。
王妈妈脸色微僵,强硬的转开话题,“姑娘用饭了吗?信芳院就要摆中午饭了,姑娘要是没吃午饭的话就去梳洗一下,我带姑娘去房间。”
沈醉柳和胡言现在是在是太脏了,难为这位王妈妈还夸了他们几句。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从两个满脸泥土,有着脏兮兮的袖子的人身上看出“俊”来。
沈醉柳听到这句话就像是听到福音一样,她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洗干净脸,换身干净的衣服,“那真是太感谢王妈妈了,王妈妈叫我醉柳吧,这是个是我小侄子胡言,你叫他阿言就好了。”她现在的道谢比刚才诚恳很多。
王妈妈笑着把沈醉柳和胡言带到后罩房,那里空着,王妈妈不知道沈醉柳和胡言的身份,索性就把他们安排在那里,其他的仆妇则住在抱厦里。
后罩房里,王妈妈已经安排好人放进去两个洗澡盆,“离吃饭时间还有大半个时辰,醉柳你和你侄子就梳洗吧,不用着急。”
沈醉柳再三向王妈妈道谢,等王妈妈走了,就急不可耐的准备脱衣服洗澡。
“小姑,你想干什么啊?”胡言一副不谙世事的样子,笑眯眯地盯着沈醉柳。
沈醉柳脱了外衣把衣服冲胡言兜头一盖,滑进洗澡盆好像一条滑溜溜的蛇,胡言懊恼的扒拉下头上混合了汗水,泥土,油渍的衣服,见沈醉柳已经舒舒服服的泡在水里,只好悻悻的泡在属于他的那个洗澡盆里——和沈醉柳的洗澡盆用屏风隔开的。
沈醉柳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从澡盆里爬起来,换上干净的衣服,她的头发还湿漉漉的,也不敢用法术烘干,就去晒太阳,胡言也跟着一起去了。王妈妈来叫他们的时候就看到两个依偎着昏昏欲睡的身影。
接下来的几天,沈醉柳与胡言就真的按照胡景文的话,陪胡景枫玩耍,蹴鞠,跳百索,踢毽子。沈醉柳算是看明白了,胡景枫的弟弟就是个孩子,这不是比喻,因为胡景枫只有十岁,他的思维停滞在十岁不肯往前走。
沈醉柳心中同情,家里有个脑子有毛病的孩子在现代社会人们都会藏着掖着不敢让人知道,何况是古代?但是她除了同情别的什么都没有打听。
日子转眼就到七月了,沈醉柳除了偶尔见一次胡景文之外,没有见过白灵山的任何一位,也没有人发现她和胡言的真实身份,也就放心了。
但是美好的日子总是短暂的,结束的那天说来就来。
七月初四,胡家兄弟的表哥来府里住了两天,他对胡景枫这个表弟很疼爱,胡景枫也很喜欢他,所以七月初六他回家的时候,胡景文特别准许胡景枫到大门口去送,沈醉柳胡胡言也跟着一起去了。
表少爷的小厮牵着马,胡景文和表少爷寒暄着,看到马,竟然露出奇怪的神色,“你又找了一匹和踏月相似的马?”
表少爷很得意,“世界上只有一匹踏月,就是它。我当初以为被人偷了找不回来都放弃了,谁知道它又自己回来了,你说,是不是很有缘分。”
他们聊天的时候,沈醉柳看着那匹马越看越熟悉,这匹马分明就是曾珂借给她的马,怎么是偷来的?
那边,表少爷已经说到“它有灵性,能认出盗贼的同伙,还能把贼撞翻”的时候,沈醉柳暗叫不好,磨磨蹭蹭不想走过去。她不确定这匹马会不会把她当成贼,马已经看见他了,嘶吼一声,就冲过来,小厮拉都拉不住,只好眼睁睁的看着沈醉1被它撞翻,胡言也被它踢了一下。
胡景文觉得不可思议,表少爷也很吃惊,胡景枫则是把他们吃惊没有说的话嚷嚷出来,“醉柳,阿言,你们难道是那个偷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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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一大一小盗马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