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戬开封府N日游 第9章 九 哄哄老鼠

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他惹到展昭了吗？

白玉堂略一思索，便马上否定了这个猜测。他一直在府衙，展昭一直在捉妖，哪有什么事能发生！就是真有人惹到了展昭，那也绝对不是他啊！

难道是抓捕的过程不顺利，或者是碰到了什么大麻烦，所以让展昭的心情十分不愉快，才会这么对他？

白玉堂暗暗想了想，展昭的性格，一向是能自己扛便自己扛。不管多大多难的事，都喜欢先闷在心里，自己咬牙去解决。

而他呢，则是个炮仗脾气，一点不对付便要掀桌子。与展昭又是一个在江湖，一个在官府，身份立场都不相同。早前因为这两个缘故，他们俩之间，闹了不知道多少冲突矛盾。

现在展昭遇到事了，愿意把气撒到他身上，说不定是因为开始不和他见外了呢！他应该多体谅展昭才是。

白玉堂这么一想，心里闹起来的一股冲动的情绪，也就被压了下去。

他又调整出了一个笑容，不计较地凑到展昭身边，继续关切地道：“若是抓捕不顺利，你也不必担忧，还有我呢。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与你并肩战斗！等我伤好一点，我就与你一起去查访那妖人的踪迹，一定将他一举抓住！”

展昭对白玉堂的这番肺腑之言，很是感动。

刚认识白玉堂的时候，因为白玉堂的行事名声，他对白玉堂成见很深，后来又几次误会了白玉堂，甚至还对白玉堂造成了一些伤害。

但白玉堂是个侠义之人，虽然外表看起来粗犷冲动，内里却是古道热肠，义薄云天，虽然被他几次三番地误解，甚至是伤害，但每到关键时，却都能为了大局摒弃前嫌，与他携手共渡难关。

他们今日的情意，实在是来之不易。

展昭想要出言感谢回应，然而不管怎么努力，都无法张口。

杨戬虽然继承了展昭的记忆，却无法共鸣展昭的感情。

他看到白玉堂的脸，就会浮现出太白金星颠三倒四，一脸神叨叨的样子，实在是看着就让他心烦气闷至极。对于白玉堂和展昭共同经历的那些波折，他也是只觉得俩人太能折腾。

所以对白玉堂这一番出自肺腑的关切，也是左耳听，右耳就赶快出。

见白玉堂说完话，还是不走，竟然还将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笑得露出了一排小白牙，杨戬就是一阵心头火起。

杨戬连一点好脸色都欠奉，直接丢了个白眼，冷冷地道：“说完了吗？说完你可以走了！”

白玉堂并不是什么天生的好脾气，只是不想来之不易的情谊，再次因为一些小事就闹翻。但展昭这个态度，实在是令他冒火。

他搞不明白，明明走之前还好好的，为什么一回来就这么对他！

他好言好语的，哄着劝着，展昭对他这是什么态度！

白玉堂用了最大的克制，耐着性子沉声道：“展昭，不管你遇到什么事，都可以说出来，有问题我们一起克服，有难关，我陪你去闯。实在不必如此拒人千里，冷漠相对。”

“可能你也累了，你好好休息吧，我等晚一些，再来看你。”白玉堂克制着心里的不悦，沉闷地说完，便压着火气，气鼓鼓地走出了展昭的房间。

展昭有苦说不出，急得都快上火了，有些生气地对杨戬道：“这位……兄台，你现在是借用我的身体，但这只是你知我知。除非别人也都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否则你的一言一行，都会让我的朋友，以为是我做出来的。”

“我与白兄历经重重波折，几次患难与共，才有了如今的肝胆相照。他今日发自肺腑地关心我，我绝不能让他以为我对他的心意毫不在意，现在我没有办法说话，你好歹去帮我解释一下吧。”

杨戬对于展昭的话，充耳不闻。

“你不必担心，只要我功法……嗯，只要天道允许，我自会施法，让他忘记所有因我而起的不快。”

展昭对杨戬的这种态度，十分不喜欢。

“这不是能不能忘记的事！你就算有能力，能够平息这些不快，能够让人忘记这些事，也不该如此行事。若是你自己的朋友，难道你也会这样去对待吗？”

杨戬的脸色沉冷了下去，不容置疑地打断了展昭的话：“我不需要朋友，所以也不需要操这种心。你那么想解释，自己去解释。”

杨戬不想再多继续这个话题，干脆和衙役说自己不舒服，躺到床上，调息静等功法恢复。

现在功法全无，就算一直干坐着，也不可能查得到黑熊精的下落。等到功法恢复，识海翻涌，他自然会醒来，到时再查不迟。

杨戬逐渐睡去，元神波动也渐渐沉缓。

他现在是借用展昭的身体，除了多出元神感应之外，五感与常人并无不同。他一旦睡着了，除非识海翻腾，触发元神感应，否则便真如常人睡着一般。

然而他能睡着，展昭却睡不着，恨不能马上就冲到白玉堂那里。

虽然杨戬说了，一旦天道允许，就能施法让所有人忘记这些事。可是此前杨戬也施过法术啊，他不还是照样记得之前的事吗？

万一，下一次被漏下的人是白玉堂呢！

展昭有些焦灼地踱步，走着走着他突然发现，自己竟然真的从床上站起来了。

他能动了！

他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太好了！！！

展昭就快喜极而泣了，生怕错过这个机会，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和白玉堂道歉。

俩人的情谊来之不易，他真的不想再因为误会，而惹白玉堂翻脸了！

展昭担心弄醒杨戬，失去对身体的控制，小心翼翼，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动作极轻地打开了门。

门外路过的衙役，看到展昭诡异如同梁上君子的举动，不由诧异，异口同声地问道：“展护卫你在干什——”

“嘘嘘！”展昭赶紧用手指压住嘴唇，示意衙役不要那么大声！

“秘密公事，不要说，不要问，你们先去忙！”展昭压低了声音，和差役们摆了摆手。

差役们一头雾水，和他拱了拱手，交头接耳地走了。不时回头，看到展昭在走廊里走路，还是梁上君子轻手轻脚的模样，全都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公事，要在府衙游廊里，那么走路？

展昭顾不得别人怎么看他，当务之急，是安抚白玉堂重要。

从他的房间，到白玉堂的房间，不过一条走廊的距离。但他一边担心白玉堂，一边又要提防杨戬醒来，这短短的一条道走得他提心吊胆，都快要冒汗了。

终于到了白玉堂的房间门口，展昭轻轻敲了敲门。

白玉堂还在屋里生闷气，听到敲门声，以为是衙役找他有事，闷声随口应了一句：“门没上闩，直接开就行。”

展昭打开门，小心翼翼走过去，温言道了一句：“白兄，是我。”

“是你？”白玉堂看到展昭进来，先是有些惊喜，然而很快，又被心里那股沉闷的气，挤掉了笑容。

有些冷淡地拖了道长音：“你来干什么？休息好了么？不等我晚上过去看你，再噎我几句吗？”

“白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并不是我有意说了那些话。”展昭有些急切地上前，想要和白玉堂解释此前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然而话到了嘴边，他却犹豫了。

今日之事，太过匪夷所思。而且就在不久之前，开封府便曾因为妖人作祟，被闹得鸡犬不宁，惨遭重创。若是现在他把实情说出来，说不定会招致恐慌。

尤其是白玉堂，上次为了救他，差点丢了性命。在他入魔之后，还曾差点命丧他手，听到实情，岂能坐得住呢？

万一白玉堂在冲动之下，闹出什么事来，那可如何是好？那黑熊精，可不是好对付的啊！

展昭考虑了片刻，决定先背了之前的黑锅，就当那些话是他说的，他就好好哄哄白玉堂罢了。

“是我太冲动了，没有考虑你的感受，其实那话一说出来，我就后悔了。你是一番好意，我不该那般对你。其实你怎么对我，我都知道。我明白你的话，是发自肺腑的，你很关心我，也担心现在的局势。”

“这次的情况，也确实很棘手。不管是那男子，还是那精怪，都有诸多疑团，而且都不好应对。我也是想起了前一次的情况，所以情绪才不太好，希望你不要见怪。”

展昭说着，便对白玉堂郑重地抱拳，施了一礼。

白玉堂脾气急，而且很大。但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展昭这么好言好语的一低头，他面子上过得去了，心里受用了，也就不想计较了。

“哼，我哪里会真的往心里去，就知道你是老毛病又犯了，什么都往心里压。你看，你说出来不就很好吗。”白玉堂笑嘻嘻地扶起展昭。

便在此时，忽然有衙役匆匆跑来，探头一看，白玉堂和展昭都在屋里，这才松了口气。

“展护卫，你在这里太好了。包大人正找你呢！快去吧！”

衙役是个大嗓门，而且来得急，也顾不得压低音量了。

这么一吵，就把杨戬给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