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照过的地方 第4章 第4章

最终祝谨宸还是选择了带苏莞去吃麻辣烫，因为那个炸/厕所的螺蛳粉，祝谨宸是死也不会去吃的。但又因为祝谨宸对A市的小吃摊并不熟悉，所以他开着车绕了好几条马路，才在路边找到了一家很小的店面。

祝谨宸坐在驾驶室里隔着车窗蹙眉扫了一眼那家店面，心里就开始犹豫着要不要换个地方。

说实话，并不是祝谨宸矫情，而是他的家庭条件摆在那，他是真没吃过这种路边摊。

苏莞倒是毫不在意，车子一停，她就立刻解了安全带推门下车了。

祝谨宸也只能跟着下车，但他一下车，在路边吃麻辣烫的那些人都纷纷侧目过来，有意无意地偷瞄了他几眼。

但也不能怪那些人好奇，实在是太少见了，穿着高奢、开着豪车，然后在路边吃麻辣烫，换谁谁不看两眼？

祝谨宸被那些人看的有些不自在。

苏莞发现了这一细节，难得调侃了他一句，“祝总，你要是不经商，进娱乐圈也是可以的，你比好多男明星都长得好看。”

祝谨宸面无表情地往里走，也不吭声。

店铺的面积很小，但生意却很好。祝谨宸和苏莞走过去的时候，里面就剩两张桌子空着了。

苏莞在两张桌子之间选了一张相对干净的，然后又用纸巾连小板凳也一起擦了一遍。

做完这一切，苏莞才又去店门口拿了个小盆，菜品是自选，然后再一起加工。

苏莞这次倒是没问祝谨宸想吃什么，因为问了也没用，不用想也知道，祝谨宸没吃过这种路边摊，他压根儿也不知道这种路边摊都有什么吃的。

苏莞挑选菜品的功夫，祝谨宸就坐在塑料小板凳上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其实环境还可以，但对于祝谨宸来说，却实在是太破了。

那些露着墙皮贴着菜品画报的墙面，让祝谨宸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苏莞端着菜回来的时候，就正好看到祝谨宸那皱眉的表情，她走过去，将做好的两份麻辣烫都放在了桌子上，“祝总，你是不是对这种地方特别好奇？”

祝谨宸黑着一张脸看向苏莞，“你确定这种地方的东西能吃吗？”

苏莞用竹签插了颗牛肉丸送到祝谨宸的嘴边，“当然能吃，而且味道还很好。”

祝谨宸并不张嘴，只垂眸顾了一眼那颗牛肉丸，“这是什么？”

苏莞言简意赅，“牛肉丸子。”

祝谨宸眯着眼睛看了那颗牛肉丸半天，本来不想吃，但苏莞正看着他，他还是勉强张嘴把牛肉丸子含了进去。

说实话，味道是不错，但怎么说，这颗牛肉丸子跟祝谨宸平时吃的那些牛肉丸子都不一样。是那种肉的质感和口感，完全不同。

祝谨宸皱着眉头问苏莞，“你确定这是牛肉做的？”

苏莞也不确定，但菜单上写着牛肉丸子，那应该就是牛肉。

祝谨宸一阵无语，“很多路边摊都是挂羊头卖狗肉，写着牛肉不一定是真牛肉。”

他顿了顿，又问：“这丸子多少钱？”

苏莞伸了三根指头，说三块钱俩。

这一句话差点把祝谨宸给噎死，三块钱也就罢了，还三块钱俩。现在祝谨宸无比确定这破丸子绝对不是牛肉做的，别的先不说，单市场上的生牛肉先多少钱了，何况再给你加工做出来，就卖三块钱俩？

祝谨宸直接把竹签扔一边，不吃了。

苏莞瞧着他，“祝总，你这就吃饱了？”

祝谨宸没吭声。

苏莞又给他拿了一串千页豆腐，“吃吧，没事儿。”

祝谨宸瞧着四周，“你经常来吃这些东西？”

苏莞嗯。

祝谨宸有些匪夷所思，“你身体受得了？”

苏莞说：“没感觉哪里不舒服。”

祝谨宸心想等你觉得哪里不舒服都已经晚了。

苏莞见祝谨宸不吃，便自顾自地吃起来。

但其实祝谨宸也饿，他又扫了眼墙上的菜单，“还有别的饭吗？”

苏莞说：“牛肉板面？”

祝谨宸挑眉，“也是三块钱俩的牛肉？”

苏莞不确定。

祝谨宸无声叹了口气。

苏莞问他：“吃吗？”

祝谨宸摇头。

这顿饭最终以祝谨宸饿肚子，苏莞酒足饭饱而告终。

回去的路上，祝谨宸把两边的四个车窗玻璃全部都落了下来，因为麻辣烫的味道实在是太重了，染在衣服上，车里的空间又小，整个车里都是一股子调料味儿。

苏莞问祝谨宸，“祝总，你从未在路边吃过小吃摊吗？”

祝谨宸嗯。

苏莞又问：“一次也没有？”

祝谨宸没回答。

其实有一次，大概在八年前，祝谨宸在路边吃过一次烤鹌鹑蛋，但不是他自己买的。

祝谨宸转移了话题，“明天下午回E市，别忘了订机票。”

苏莞连忙点头，说记下了。

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但酒店的店招是黑的，没亮，周围的商铺连同路灯也都没亮。

祝谨宸和苏莞将车停好后下车走进大堂，大堂里的灯倒是亮着，但都是些小灯，大灯都黑漆漆的。

有大堂经理站在门口跟客人解释，说是刚才有一个醉驾把中心路的电箱撞了，所以才导致了整条马路连同商铺和住家都没了电，他们已经咨询了供电局，说是已经派人过去抢修，但大约需要一个小时左右才能恢复供电。

祝谨宸扫了一眼酒店大堂的前台，大约是用了酒店自己的紧急供电箱，电脑都还可以工作，能够为客人办理入住和退宿。但紧急供电箱毕竟电量有限，小电量的供应还可以，但要是像电梯那种大功率的用电就不行了。

果不其然，电梯的门口竖了一个提示牌，温馨提示客人如需上楼便只能走步梯。

祝谨宸率先迈步向步梯走过去。

楼梯道里是有灯的，但是现在没电，有灯也不亮。祝谨宸打开了手机手电筒走在前面照明，苏莞就紧紧地跟在他的身边。

他们两个人的房间是在九楼，这个高度说高也不算高，但说矮也不矮。苏莞和祝谨宸一口气爬了五楼，祝谨宸倒是还好，但苏莞却累坏了。

苏莞穿了一双高跟鞋，其实也不算高，就五公分左右，但那毕竟是高跟鞋，穿着高跟鞋一口气爬五楼，不累才怪。

苏莞喘着粗气，在五楼步梯的拐角处拽住祝谨宸的胳膊让他休息一会儿。

祝谨宸倒没说什么，就站在原地陪着苏莞休息了五分钟，再准备往上爬的时候，苏莞直接就把鞋子脱了，穿着袜子就要往台阶上走。

现在是春末夏初，虽然气温不算很低，但这种半封闭式的楼梯道里阴冷，台阶都是冰凉冰凉的，苏莞要是这么穿着袜子就一路走上去，受不受凉都不好说。

祝谨宸皱眉让她把鞋穿好。

苏莞不以为意，“鞋跟太高了，脱了鞋爬楼梯方便。”

祝谨宸扯住苏莞的手腕，直接脱了自己的皮鞋扔给苏莞，“你穿我的。”

苏莞顿时有些诧异，“那你穿什么？”

祝谨宸言简意赅吐了俩字，“不穿。”

苏莞觉得让祝谨宸穿着袜子再爬四楼不太合适，便伸手要去拿自己的鞋子，“那我还是穿我的鞋吧，祝总你别着凉。”

祝谨宸却已经先一步将苏莞的鞋拎在了自己的手里，穿着袜子迈步走上了台阶。他的声音在空寂的楼梯间蔓延开来，沉着，浑厚，“走吧，男人没那么娇气。”

步梯间左侧的墙壁凿了窗口，有窗外微弱的月光透入，笼罩着祝谨宸的身躯，也笼罩着苏莞，这一幕莫名的暧昧。

苏莞低下头，她继而穿上祝谨宸的鞋子，然后跟上。

从九楼的步梯间出来就是长廊，往右走三个房间便是祝谨宸的房间，再往右的隔壁是苏莞的房间。

苏莞在祝谨宸的房间门口驻足，然后脱掉自己脚上祝谨宸的鞋子，很礼貌地将鞋子摆放到祝谨宸的脚边。

苏莞的语调很轻，“祝总，我给你添麻烦了。”

祝谨宸闻言垂眸，看了眼苏莞蓬松的发顶，只一眼就移开，“这次是我主动把鞋让给你穿，不算你给我添麻烦。”

祝谨宸说着这话便伸脚穿鞋，脚进到鞋里，里面暖暖的，还残留着苏莞的体温。祝谨宸感受到那一丝温暖，心里莫名地有些燥热。

他继而刷卡开门，“明天改成上午回E市。”

苏莞连忙点头应下。

祝谨宸随即走进房间，门“啪嗒”一声关闭，屋里一片漆黑。他继而走到落地窗前，窗外远处的霓虹是闪烁的，但近处依旧是漆黑一片。

他从西裤口袋里掏出烟盒，磕出一支夹住，然后按下了打火机，火焰蹿升时，映红了他讳莫如深的眉目。

窗外的夜幕越发深沉，远处的霓虹与近处的黑暗形成一种鲜明地对比，那份黑暗，让原本繁华的城市像极了断壁残垣。

祝谨宸深深地看了一眼，然后掐灭了烟蒂，继而转身回了卧房。

次日一早，祝谨宸和苏莞就准备离开A市返回E市了，临去机场前，祝谨宸坐在车里在酒店楼下等苏莞。

当时苏莞从酒店出来的时候，祝谨宸差点没认出她来。苏莞上身穿了一件十分休闲的粉红色卫衣，但下身却穿了一条十分板正地黑色工装一步裙，这套打扮怎么看怎么别扭，怎么看怎么离谱。

祝谨宸落下后车窗的玻璃蹙眉瞧着她，“你怎么穿成这个德行？ ”

苏莞顿时有些尴尬，“昨天的衣服上面有麻辣烫的味道，前天的衣服被雨淋湿了没洗，我一共也没带几件衣服过来，所以……”

所以就这么混搭了。

祝谨宸默了片刻，很嫌弃地把车窗玻璃升了上去。

苏莞紧接着拉开车门上车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司机大哥也好奇地瞧了她一眼，那表情上满满都写着不可思议。

苏莞故作自然地将目光落在车窗外。

祝谨宸坐在后车座不咸不淡地描了句：“一会儿到机场跟我保持距离。”

言外之意，别让人以为他们是一起的，给他丢人。

苏莞小声嗯了声，然后就没有了下文。

从E市飞往A市的路程并不算太远，上午的飞机下午就到了。苏莞提前通知了公司的司机来接，她和祝谨宸一出机场，便直接坐进了车里。

祝谨宸的意思是不必去公司了，便说了宿舍的地址，送苏莞回去。

车子一路从机场抵达小区，到了楼下，苏莞下车提行李，祝谨宸也下了车，一起把行李都拿了出来。

等到了门口，只是出于礼貌，苏莞对祝谨宸客套了句，“祝总，要进来喝杯水吗？”

祝谨宸却没往苏莞的房门口走，而是对着方向，往苏莞隔壁的房门口走去，“不了，我回家喝。”

苏莞的眼眸微不可查地暗了几分。

祝谨宸转过头看向苏莞，“怎么？”

苏莞故意装出一副才知道的表情，指了指祝谨宸面前的房门，“这里是……”

祝谨宸言简意赅，“我家。”

他说了这两个字又顿住，转而纠正，“男生宿舍，人力资源部的王经理没跟你说吗？”

他说着，伸手在自己面前的房门和苏莞的房门之间比划了一下，“男生宿舍，女生宿舍，男左女右。”

是的，男生宿舍，女生宿舍。

当初祝谨宸的确是这么交待王姐的。

如果苏莞问起来，就告诉苏莞，这里是员工宿舍。但王姐觉得没有必要告诉苏莞男生宿舍的事情，毕竟一个姑娘家，了解男生宿舍做什么？

再来就是，这个所谓的“男生宿舍”，它是宿舍不假，但不出意外的话，除了祝谨宸不会再有第二个男员工会住进来。想想也能理解，哪个冤种愿意跟自己的顶头上司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讲，这个“男生宿舍”，也可以说是祝谨宸目前自己住的“家”。

其实，在祝谨宸被“流放”到子公司之前，公司里是没什么员工宿舍的，员工待遇里面就没有包住这一项。但祝谨宸来了就不一样了，祝谨宸是什么人？那是太子爷。他“流放”到子公司没有地方住，难不成让太子爷自己出钱租房子？那下面的小领导也太不懂事了。

于是，下面的小领导一合计，这才以“员工宿舍”的幌子，给祝谨宸安排了一个舒服且环境优良的住处。但即便如此，一开始的时候，也是没有女生宿舍的。

祝谨宸住的这一层，一共就两户，当初下面的小领导怕安排不好邻居会惹祝谨宸生气，所以就干脆两套房子一起租了，但另一套一直空着而已。

后来是祝谨宸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问起隔壁的房子，王姐说是空着的，祝谨宸就吩咐王姐，隔天让苏莞搬进去，就说是女生宿舍。

而且祝谨宸特意吩咐了王姐，这间所谓的“女生宿舍”，只允许苏莞一个人住。

苏莞心知肚明祝谨宸的安排，但表面上，她还是装出一副诧异地神情看着祝谨宸。

祝谨宸好笑陪她演戏，指了指自己面前的房门，“怎么？想进来喝杯水？”

苏莞连忙摆手，“不，不用了。”

祝谨宸的目光又落在苏莞那一身不靠谱地衣服搭配上，满满都是嫌弃，“我也觉得不用了。”

他话落便输入密码开门，然后拎了自己的行李走进去，门“啪嗒”一声关闭，隔绝了门外的苏莞。

站在门外的苏莞仅一秒就恢复了她原本淡漠地表情，然后也拎起自己的行李开门进了自己的房间。

她回到房间后先是去浴室洗了个澡，然后才收拾了行李，把那些脏衣服通通都扔进了洗衣机里。

做完这一切后，苏莞便拿出之前出差时做的笔记投入了工作之中。

这些笔记都是需要整理出来的，祝谨宸明天要看，笔记很杂，数量也多，所以苏莞一整理就是好几个小时。等到肚子饿的时候，她一抬头，墙上的挂表已经指在六点半多了。

苏莞下意识拿出手机就要给祝谨宸发微信，原本想要问他晚上吃什么，但苏莞才打了“祝总”两个字，就反应过来出差已经结束了，她已经不需要再帮祝谨宸订餐了。

她这么想着，右手的小拇指却不小心划过手机屏幕，指尖刚好划在微信对话框右下方的发送键，刚才打的“祝总”两个字就直接发了出去。

苏莞连忙将那两个字撤回，但她再快祝谨宸还是看见了信息，仅两秒钟的时间，祝谨宸就回了一句：「？」

苏莞郁闷地闭了闭眼，开始敲字，「不好意思，我发错人了。」

祝谨宸很快又回复过来，「你认识几个祝总？」

苏莞这下就有点尴尬了。

要说别的信息说发送错了撤回还有可能，但她直接发送了“祝总”俩字再跟祝谨宸说发错了人，恐怕连她自己都不相信。

苏莞只能实话实说，「我原本想问你晚上吃什么，但忽然又想起我们已经回到了E市，所以就……」

祝谨宸直接回道：「怎么？回E市晚上就不用吃饭了？」

苏莞看着手机屏幕默了片刻。

祝谨宸的信息紧接着又发送过来，「给你五分钟，我在门口等你。」

苏莞不明所以，发送了一个问号。

祝谨宸言简意赅地回，「我要去超市，你开车，顺便买点吃的。」

苏莞连忙回复了一个好。

信息发送出去后祝谨宸没有回复，苏莞便直接起身，换了套衣服就出门了。

祝谨宸就站在电梯门口，他上身穿了一件纯黑色的衬衣，衬衣的下摆随意松泛地垂着，下身是黑色西裤，休闲款，有一种慵懒又雅痞的感觉。

苏莞察觉，祝谨宸似乎很喜欢黑色。

祝谨宸听到脚步声隔着数米的距离看向苏莞，好在苏莞已经把那套不靠谱的混搭换了下来，取而代之是一套非常休闲的运动服，看上去倒是挺清纯，年龄显小。

祝谨宸收回视线按电梯，正巧电梯抵达楼层，祝谨宸先迈步走了进去，苏莞紧跟在后面。

苏莞问祝谨宸，“你不是不放心我开车吗？”

祝谨宸双手插/在裤口袋里，“我不放心的事情多了。”

他目光落在电梯门上的玻璃面，视觉拉宽，苏莞的影子不免虚胖，她又穿着白色的运动服，像个雪人娃娃。

祝谨宸的嘴角不着痕迹弯了下。

外面已是夜幕，街头巷尾延伸着此起彼伏的霓虹，无数的斑斓璀璨都淹没在祝谨宸的眉目。

苏莞紧跟在祝谨宸身后走到停车场。祝谨宸将车钥匙递给苏莞，半开玩笑，“苏助理，我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托付给你了。”

苏莞反应过来祝谨宸指的是什么，连忙向他保证，“祝总你放心，我一定把车开得又稳又慢。”

祝谨宸没说什么，只拉开车门，弯腰坐进了副驾驶里。

苏莞紧跟着从另一边坐进驾驶室里，她其实开车挺稳的。

苏莞小心翼翼掌握着方向盘将车驶入公路，车速保持在五十迈上下，也就比电动车稍微快点。

祝谨宸坐在副驾驶手肘抵在车窗，支着身子瞧着仪表盘上的数字，“幸亏你不给我当司机，要是以这个速度出去谈生意，我起码得早起两个小时。”

苏莞在心里无声翻了个白眼，没搭理他。

祝谨宸把车窗玻璃落了下来，他点了根烟，夜风吹得火苗忽明忽灭，灰烬逆着一缕风刮进车厢，溅落在中控台上，然后无声无息地掉落。

恰时祝谨宸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垂眸顾了眼来电显示，没备注，是一串数字。祝谨宸继而按下通话键，语气淡淡的，“喂？”

电话那边的声音很大，女孩子甜甜地嗓音透过手机扩散到了车厢里，“谨宸哥哥！！”

祝谨宸下意识皱眉把手机移离了耳朵。

女孩子还在那头甜甜地道：“谨宸哥哥，我是欣欣！”

祝谨宸无奈闭了闭眼，“什么事？”

郑欣欣在电话那头撒娇，“没有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吗？”

祝谨宸的神色无波无澜，语调也无波无澜，“我很忙，没事挂了。”

他话落便真的挂断了电话，为了以防万一，他又顺便将郑欣欣的电话号码拉入了黑名单。

苏莞坐在驾驶室里余光一扫，祝谨宸的黑名单里粗略有十几个电话号码，但下面的IP地址都是同一个，都来自A市。

苏莞心下一动，嘴善如流，“黑名单里的电话号码该不会都是郑小姐的吧？”

祝谨宸抬眸扫了苏莞一眼，挺不友善。

苏莞便知趣地闭嘴了。

接下来便是一路无言，车子很快便抵达超市。

苏莞打了左转方向灯，然后左拐驶入了超市外面的临时停车位。

车子停稳后，祝谨宸从副驾驶推门下车，苏莞也下了车。

其实，苏莞并没有什么需要买的东西，但超市这种地方，女生只要进去了，就很少有能空着手出来的。

她跟着祝谨宸在超市里逛了一圈，等结账的时候才发现，购物车里有一大半东西都是她买的，而祝谨宸只买了一瓶洗发水、两包啤酒和两份小笼蒸包。

祝谨宸扫了一眼苏莞买的那些东西，什么薯片、酸奶、小饼干，还有一些祝谨宸压根儿都不认识的网红零食。

祝谨宸默了片刻，“你整天吃这些东西能行吗？”

苏莞一边往结账台上拿东西，一边答非所问，“都是正规厂家做的，卫生没什么问题。”

祝谨宸便没再吭声，因为他觉得自己在对牛弹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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