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魏京都。
护送凤歌公主的队伍终于回到了京都。
由于凤歌此行回京关系着与大燕和亲的重任,所以一路上倒也顺畅。
凤歌在马车里颠簸了七八日,加上吃不下东西,整日昏昏沉沉,直到进了城她才悠悠睁开眼睛掀帘朝着外面看去,想要一睹这个她曾经出生,久别归来的地方。
此时已开春,冉魏作为南方国家,已不见了雪色,取而代之的是春意盎然,道路两侧已是绿柳红花的景色了。
苏白见他掀开帘子,飞奔策马过来高兴道:“公主你看,我们进城了,这京中好热闹啊!”
凤歌扯出一抹笑:“嗯,待有空了我们一起出来转转,我也多年不曾回来了,也不知是否还是当年的模,啊…………”
凤歌话没说完,马车一停,额头不小心撞在马车车沿上。
苏白见状,赶紧道:“公主,你怎么样?”
豆芽也道:“公主您怎么样了?”
凤歌接过豆芽按在她额角的锦帕。
“苏白,你去看看出什么事了?”
苏白领命策马去查看,见一妇人趴在地上,手里死死拽着一个富家公子的衣角,正被几个小厮抬脚踹着,就是不放手。
“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女儿吧,我女儿她还小,求求你张公子……求你了……”
那被称为张公子的男子见妇人被打成这样还不松手,抬起一脚就朝着妇人脸上踹去。
“娘的,找死哎呦……”
他那一脚没踹出去,却被人率先一脚给踹飞了出去。
那几个小厮见状,正欲朝着那踹人的人打去却被一个横扫腿给全部放倒。
瞬间原本打人的人全被打翻在地上,哀嚎声一片。
苏白抬手拍拍腿。
“天子脚下居然还如此欺凌缩小,真是不知好歹,哼!”
“呦!张公子,您没事吧?”
一个身着官服的男子抚起那被踹飞还有些晕头转向的张公子。
张公子见是京中办差的官爷,赶紧道:“娘的,有人打我,你……你不就是那什么巡城使,这一片不是你管辖吗?赶紧的给我拿下他。”
“是,张公子。”
那巡城使回了张公子后,对着身后几人一使眼色。
那几名巡逻立马心领神会,抽出配刀就朝着还在那里拍腿的苏白冲了上去。
苏白年纪虽小,可乃是神隐军中人,可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见几人冲上来,也不怕,正欲抽剑与之缠斗,一人匆匆骑马赶来。
“苏白不许乱来。”说完,翻身下马,对着几个已拔刀的巡逻使道:“各位对不住,我们乃是护送公主回京的队伍,刚才见这里吵闹挡住了去路,所以才造成的误会,误会一场。”
苏白见下马来的是展先生特为公主挑选的护卫首领冯陆英,愤道:“哎呀,冯大哥,那是他们目无王法,青天白日欺负人,你看那妇人,此时还未缓过来呢?”
冯陆英抬眼看去,果然在一众躺着呻吟的人中还有一个头发凌乱的妇人,她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嘴里还在不停的念叨着:“求你,求求你不要伤害月兰………”
冯陆英收回目光,对苏白道:“你忘了公主所言,我们此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此时公主刚回京,不便插手此事,还不回去。”
“他哪儿也走不了,他打了张公子,得给个说法。”
那说话的正是那巡城使头目。
冯陆英见状,恭敬道:“抱歉,我这位兄弟也不是故意打伤这位张公子的,如此,这些银子就当给这位张公子赔不是。”
那张公子此时已缓了过来,从巡逻使的手中站稳,道:“银子,笑话,我们张家会缺银子,他,那小子你敢打我,对了,他还说他们是护送公主回京,要知道我们冉魏的公主可都在京中,这个我比谁都清楚,杨巡使,这群人居然在天子脚下假冒公主侍从,殴打良民,你还不赶紧去拿人查办。”
那巡逻头目一听赶紧道:“是,是。”说完就要命左右上去拿人。
“本宫看谁敢!”凤歌从人群后冷声道。
众人纷纷扭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着一身鹅黄色衣裙的女子从人群后走出,气质高雅绝美。
张公子眼睛都瞪圆了,微微张着嘴巴看了那女子一步步走近,哈喇子从嘴角滴了下来。
“美!美!美!”那张公子说着,一抹嘴角朝着凤歌扑了上去,被一柄锋利的宝剑一下抵在脖子上。
冯陆英冷道:“此乃冉魏的朝梧公主凤歌,你若敢不敬,冯某定叫你当场人头落地。”
“朝梧公主!”
张公子笑道:“哈哈哈!冉魏内有几个公主我门儿清,压根没听说有什么朝梧公主。”
凤歌听罢,倒也不意外,一来她失踪多年不曾回京,之前受封只是顺德帝为了神隐军安抚她的计谋之一,只是下了一道圣旨前往边疆宣旨,所以定然不会在京中公开,京中不知有她这么一位公主倒也正常。
她抬眼看着那被冯陆英用剑指着咽喉却依然不怕死的男子。
“你不识本宫,出言冒犯,本宫念你无知,不与你计较,此事就算作罢,苏白咱们走。”
凤歌看这张公子打扮,还随身跟着家丁打手,定是官家子弟。
她回京是为了月麟,不了解京中情况,不宜得罪人,所以并不想闹事。
冯陆英也知晓凤歌的意思,并不想在这集市中与官家子弟正面冲突,不想凤歌脚被人抓住。
“公主,公主,求求你公主,救救我女儿吧,求求你了公主……”
凤歌微微皱眉,低头看向脚边,竟是刚才那头发蓬乱的妇人,她嘴角挂着一丝血迹,脸被打得青红一片,几乎看不出本来面目,但却依然死死拉着她裙角。
“放肆!”冯陆英冷喝一声,就要弯腰下去拖人,被凤歌出言阻止。
“陆英,我来。”凤歌说着,已率先蹲下身去把人微微扶起让其靠坐在她腿上。
凤歌见其不过三十多岁,身形偏瘦,脸却被打的肿胀不堪,已看不出本来面目。
“你怎么被打成这样?你女儿怎么了?”
妇人紧紧抓着凤歌的袖口。
“我女儿与我相依为命,如今被张公子撸走,至今生死未卜,求公主,公主救她啊!”
凤歌听罢抬眼看向面前被冯陆英挡住没能冲上来的男子。
“你便是撸走人家女儿的张公子?”
张公子一双眼睛一直在凤歌身上,见她问自己,方才回神,一脸猥琐笑道:“嘿,是,我便是张公子,我父亲乃是通政使张季中,我乃张家之子,人称京都四公子之一的张表,姑娘,哦,不对,是公主,公主是吧,只要你随我回去,我立马就放了她女儿怎么样?”
凤歌冷笑,好一个京都四公子之一:“呵!好,我就跟你回去。”
冯陆英与苏白一愣,齐声道:“公主。”
凤歌道:“无碍,正好我多年未回京,想必公主府早已不存在,还要让皇叔为我另外再指一处住所,如今正好可以住进通政使府中,且不省事。”
张表一听也愣住:“你……你真随我回去?”
“自然。”凤歌说完,对冯陆英道:“陆英,命人把这这妇人送回去,顺带让人看看她伤得如何了。”
妇人依然紧拽着凤歌裙角:“不要公主,不要,求求您救雪月兰,求您了……”
冯陆英见扒拉不开人,正欲强掰开她手指,凤歌叹口气道:“我来。”说完,抓住妇人那双满是血迹的手,柔声道:“要不这样,你放开我,然后随我一起去张家见你女儿,如何?”
妇人听罢,方才放手。
凤歌命人把妇人抬进马车后对张表道:“走吧,张公子。”
张公子一愣。
这还来真的啊?
不过这女人容貌气质世间少有,若是以她换别院那小妞那简直是以金钉换土坯,他且有不换的道理。
赶紧点头。
然而凤歌此行却是有几个宫中人,原本也不想插手得罪张家,然而见凤歌当真要跟着走,才冲上次阻止。
“公主,您不能去啊!您去了奴家怎么向陛下交代啊!”
凤歌道:“公公回去如实禀报便是,更何况张大人乃通政使,呈转入递信息,本宫如今住进张家,正好让张大人入递信息给陛下了。”
那公公一听,看了眼张表,在心底叹气这小子给张大人惹事,但嘴上又不好说什么,恭敬回了凤歌后退下。
宫中,通政使张季中正在办差,来人赶来急报,吓得一下从案桌前蹦起。
“你说什么,表儿在集市接走了朝梧公主,还把人带到了别院?”
那小厮赶忙道:“是…………是啊大人,那跟着公主的公公先去了张家报信才进的宫中,估计这个点公主一行人已进了别院好一会儿了。”
张季中一听,脸都绿了。
“逆子,唉,尽给我惹事!”说完,张季中随着家丁匆匆赶去张家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