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
神隐军见状,赶紧鸣金收兵。
凤歌见李耳已被曹云当场毙命,甚是心痛,奈何也无它法,只得按照之前谋划撤退,引燕军深入。
待燕军追至城下,神隐军已悉数退进城中。
楚霄玉见状大惊,赶紧勒马大声道:“快撤退,撤退!”
然而他身后乃是二十万兵马,由于此前两日两军都打成平手,心底均压着一股气,如今燕军得胜,正是军心大振之时,兵欢马乱之际,他的声音瞬间被将士的冲锋声淹没。
只有身前的贴身随护雷霆与舞阿曼听见他的声音。
雷霆一柄长刀立于前护着楚霄玉撤退。
舞阿曼急道:“师兄为何要撤?”
然而还没等楚霄玉回答她,就见密密麻麻的箭如漫天飞雨从天空中落下。
周遭原本振奋人心的冲杀声瞬间被哀嚎惨叫声所替。
楚霄玉挥剑截断朝着他头顶飞落下来的箭大吼:“雷霆,快让人鸣金撤兵!云影护阿曼撤退。”
雷霆犹豫一瞬:“是。”说完挥鞭抽马而去。
云影作为楚霄玉贴身护卫之一,也不敢忤逆楚霄玉的意思,道:“是,属下掩护世子与舞小姐一同撤退。”
楚霄玉没有多言,挡开朝着他射过来的利箭,看了眼已骑着白马登上城墙上看着城下的那抹红影,挥鞭拍马撤退。
凤歌骑着马儿站在城墙上,看着黑压压一片敌军正四处乱窜,却寻不到那抹银白身影,心悬在嗓子眼。
死了?或是还活着?
这对立的宿命或许真的只有死亡才能解脱吧!
她轻启红唇,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低语道:“小雨黄泉路上你要等姐姐,你放心,姐姐不会让你孤独的!”
说完,她握紧手中长剑,大声道:“开城门追击燕军,把燕军赶出冉魏!”
“是!”
“开城门追击燕军,把燕军赶出冉!”
“开城门追击燕军,把燕军赶出冉魏!”
……
城门打开,神隐军冲出城门。
“杀!”
震耳欲聋的冲杀声传来,鼓舞着所有冉魏将士。
桐泽城外血流成河,鲜血把原本雪白的天地染成一片红色,触目惊心,仿如炼狱!
凤歌也随军杀出,欲把燕军杀出溪义关去。
一小卒拍马来报:“公主!公主,急报!急报!”
凤歌此时已杀红了眼,一剑刺穿眼前敌人的胸膛后,对着冲上来的小卒险些就是一剑,好在最后收住了剑锋。
剑尖温热的血液滴落在那小卒肩头,吓得那小卒脸色惨白,翻身落下马去,又咕噜爬起来跪在凤歌马蹄前。
“禀公主,守粮官谢将军已被杀,粮草被燕军劫走大半,剩余大半被燕军烧毁,请公主迅速撤兵支援抢夺粮草。”
凤歌一愣,原本杀红的眼此时已经恢复清明,第一个念头是楚霄玉没死,心中五味杂成,却是迅速冷静下来。
她看向不远处的风无,拍马过去。
风无见她冲来,结果了面前的敌人后,边与其余敌人缠斗边唤了声“公主”。
凤歌骑着白马,马身已被鲜血染红,道:“风大哥,楚霄玉带人劫了城南粮草,他们必经过城西的西山要道,你迅速带一队人马前去堵截,势必要把粮草抢回来。”
风无没想到楚霄玉居然玩了一手釜底抽薪的手段,让大军阵前杀敌,趁着桐泽城内守卫空虚,背后又派人悄悄潜进来劫走粮草,当真是可恶至极!
风无也不敢耽搁,让凤歌小心后,吹哨摇旗聚集人马随之前去西山截人。
凤歌见风无离开,凤眸冷如寒潭。
楚霄玉此举乃是破釜沉舟之举了,燕军没有粮草必挨不了几日,若是进攻夺下桐泽,则可占据桐泽城内粮草,若是败北,那也可趁着桐泽城内空虚,夺走粮草以等到大燕粮草支援。
果然好计谋啊!
如此她就更不能让燕军有喘息的机会了!
她举起手中宝剑高声号令众将再次朝着前方敌军追去。
燕军一路边杀边退,五日后,燕军终于撤至溪义关后。
溪义关北倚义乌山,南接九溪河,整体与山脉相连,设有箭楼,敌楼,等机关防御措施,形成密集的火力网,防御坚固,易守难攻。
如今溪义关被燕军占领,燕军退至溪义关后,若是强攻几乎是不可能。
凤歌与展羽书商议后,让神隐军离溪义关十里驻扎,休整后等待时机再攻打溪义关。
冉魏京都皇城。
捷报传来,顺德帝大悦。
“哈哈哈……好好好,看来这镇北将军孤没有封错,朝梧公主果然我魏氏儿女,不输男儿,巾帼不让须眉啊!按照如此势头,定然开春就把燕军赶出虎牙关啊!只是捷报传时又言,神隐军粮草被那鬼面将军以谋毁之,如今战地天寒地动,此当不可耽搁,粮官马仁马大人以为当拨多少粮草前去前线啊?”
粮官马仁正欲出列接话,一手拿玉板,身材魁梧挺拔的男子站出来道:“陛下,臣请奏。”
顺德帝见状赶紧道:“哦,袁公有何事要奏啊?”
袁公名唤袁永,乃是当年随顺德帝镇守边关时的大将,一直辅佐于他,后跟着顺德帝回京夺取皇位被封为国尉,掌管天下兵马大权。
袁永道:“陛下,前方捷报频传,臣也甚为欣慰,只是老臣心中也终是不安,如今神隐军已在朝梧公主手中,再加上桐泽二十万兵马,朝梧公主又拜天下第二算花卓为师,总总终让老臣以为为何他屈屈燕军还能釜底抽薪夺取我方粮草,实为不解。”
顺德帝向来多疑,一听赶紧道:“那袁公以为……”
一人出列道:“陛下,臣以为袁公所言甚为在理,如此臣有一计可探虚实。”
顺德帝一听,赶紧道:“哦,狄卿有何计,赶紧说来听听。”
太常傅狄横道:“臣以为陛下只需再下圣旨往前线让朝梧公主回京,如此便可当面向朝梧公主探问情况,到时再拨粮草前往亦不晚矣!”
顺德帝本就忌讳凤歌公主回到神隐军与镇北将军主仆结合,且上次派往宣读旨意的宫人因被凤歌公主架着去了一趟战场后,被吓破了胆。
宫人回来养了几日才能顺畅言语,称那朝梧公主红衣白马,比那儿郎还要骁勇,与那镇北将军气势相当,不输儿郎,又拜天机门门主花卓为师,如此总总都是巨大隐患,让他甚为忌惮。
如今听狄横一计,正合圣意。
“好!好!好!此计甚好,如此拨粮草前往前线一事暂放,一切等朝梧公主回京再议。”
神隐军壮大,对于朝中大多数人来说均是威胁,如此倒也无人反对。
顺德帝迅速拟旨命人再度前往。
凤歌这边。
两军因为之前的大战均有死伤,且最重要的是原本是燕军缺粮的局面,如今却迅速扭转,朝廷那边迟迟不给军中发粮,原本等待发粮的讯息变成了一道圣旨。
这次来宣旨的也同是一位四十来岁的太监,随之来的还有一位身形威猛雄壮的男子,名唤袁瓒,任兵部侍郎,乃是朝中三公之一的尉公袁永之子。
尉公借着当年救下顺德帝,并辅佐他取得帝位,以此被顺德帝重用,如今乃是冉魏朝中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一品大臣。
如今袁瓒亲自携圣意前来定然是有目的的。
袁瓒看见凤歌掀帐进来,眼前一亮,上下打量一翻,目光恣意大胆。
风无冷哼一声:“大胆,你乃一介侍郎官居然敢直视公主,不予行礼,此乃不敬之大罪。”
袁瓒听见风无的话收回目光,歉意一笑,对公主行礼后道:“公主恕罪,不过公主实乃美人也,啧啧!果然天女下凡,此生若得女子如此……”
“啪!”
凤歌反手一巴掌甩在袁瓒脸上。
“你……你敢打我?”袁瓒愤怒的盯着凤歌,“你可知朝中国尉袁永乃是我父。”
凤歌冷嗤一声:“那又如何?你父亲乃朝中一品国尉,那你可知吾父乃冉魏前任国君之一,吾叔乃当今国君,屈屈国尉之子,本宫还未放在眼中,来人,把这不知天高地厚,亵渎本宫的无耻狂徒押下去赏三十军棍以作惩戒。”
“是。”
本就心里有气的神隐军护卫本就觉这侍郎官可恶,如今听见公主一声令下,大步进来把人拖了出去。
袁瓒见自己被架出去,脸色大变。
“你们……你们不可以打我,我乃兵部侍郎,国尉之子,特携圣意而来,谁若敢动我我试试啊……啊……啊,谁敢动我啊……”
跟着袁瓒一起来的太监看见这一幕吓得脸色惨白,全身瑟瑟,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冻得。
凤歌道:“请公公宣旨吧!”
太监听罢跪拜下去,恭敬行礼后,凤歌让其起身,那太监才恭敬起身宣读圣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朝梧公主驻守边疆,虽英勇无双,屡建奇功,然国之大计,非一隅之安危所能决定。故孤深思熟虑,决定召回公主共商国事,以安天下之心,若公主不即刻启程回归,则将不得不暂停粮草之发放,以明朕意,以示君威,望公主体察孤之用心良苦,不得擅违孤意,钦此谢恩!”
凤歌跪拜附身,如今神隐军追击燕军致此却后方无粮,奈何她实没想到顺德帝居然如此昏庸,居然以此威胁她。
那宣读旨意的太监赶紧恭敬道:“请朝梧公主接旨。”
凤歌无奈接住递在面前的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