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养大偏执逆徒后死遁了 > 第9章 关心

养大偏执逆徒后死遁了 第9章 关心

作者:鱼曦草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01-26 00:38:04 来源:文学城

郁离狼狈地退出来,回到自己房间。

他不明白自己方才因何情绪波动,而且还一时不察,竟让灵火流窜出来。

他走到桌前,提笔抄了几行经文,以求心静。

抄到那行“上善若水”时他的笔停了,他想,他刚刚应当是潜意识里不认同樊期说的话,一时心绪不平,所以才让那灵火伺机冒出了头。

停了片刻,他又接着写后半句“水利万物而不争”,他的心并不静,写得心不在焉。

“……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道”字最后一笔顿住,墨汁洇湿了小半张纸,漆黑浓重的一团。

郁离终于想起来,他刚刚本来要问,却又被那截窄腰打断的问题。

——樊期的法力那么厉害,他为什么不一开始就用呢?

他一直以为樊期是懒得用,毕竟对付那三瓜俩枣也用不着多费工夫——郁离还为此生过闷气,因为樊期当初对付他也是一副懒得用法力的颓丧模样。

现在想想好像也不太对,如果只是单纯地懒的话,捏个避尘诀不比回来沐浴更来得更方便吗。

思绪到此,郁离不知又想到什么,忙将那张洇了墨的纸放到一边,换了一张新纸顺着“故几于道”往下写,连着抄了好几句。

揣着这个长久以来的疑惑,郁离终于在某天晚上解无忧过来时,逮到了机会发问。

虽然一开始解无忧不赞成樊期收留郁离,但既然郁离留下了,解无忧就没再对郁离发过难,转而将他当成樊期的徒弟那样对待。

久而久之,郁离也会尊称他一句“解忧仙”。

趁着樊期翻箱倒柜找酒的间隙,郁离开口问道:“师尊手腕上那根红色的绳子是什么?他用法力时绳子会亮——是什么法宝吗?”

他直觉他的疑惑与那根红绳有关。

提到那根红绳,解无忧张口就骂:“屁的法宝,那破玩意儿就是条缚灵绳!”

碍于樊期走得不是很远,他又将声音放低了些:“九重天那些老家伙弄出来的玩意儿……一用法力就痛,而且用得越多就越痛。”

郁离皱起眉,“会痛?”

“可不吗,比刀子割肉痛多了。”解无忧说,“那都是痛在里面,万千根针在扎似的……真够阴的。”

他总算知道为什么樊期不爱用法力,用时也很有技巧,四两拨千斤那样,能省则省,绝不多用一丝一缕。

因为是会疼的。

“不能摘下来吗?”

“摘不下来。哦,也不是完全摘不下来,”解无忧想到一种可能,当成闲话那样说了,“死了,它自然就下来了。”

“死”实在是个沉重的字眼。郁离发自心底地不喜欢这个字。

“神仙,也会……吗?”他含糊地避开了那个字。

解无忧笑了笑,“神仙也不是万能的,小子。”

难怪樊期总是像个凡人。因为他平时确实跟凡人差不多,没有法力护身,遇见情况警觉的时候才溢出一缕金光——倘若他没那么警觉呢?

不可否认的是,在他毫无防备的“凡人”时刻,他是有可能被伤害、乃至死亡的。

解无忧不知小孩心里在想什么,翻起眼皮看见樊期走过来了,便压低声音说,“他不爱说这个,你也别说了。心里知道就好。”

樊期抱了一坛子酒过来,随口问道:“聊什么呢?”

“随便聊聊。”解无忧岔开话题,屈指敲了敲酒坛,“我就知道这坛藏在你这儿。”

樊期将坛子放到桌上,揉了揉手腕,“还挺沉,你里面放了什么?”

“哦,当年往坛子里放了点石头。”解无忧咧了咧嘴,说了下半句,“……跟师尊说这坛子是种花用的。”

“你听听这响儿,”他又敲了两下,“声音比较实吧?”

“……”樊期转头教育了郁离一句,“别跟他学。”

郁离一边往樊期手腕上望去,一边点了点头。

“我这话又不算错,这酒确实可以拿来浇花,要不怎么叫‘人间春’?”解无忧嗤他不识货,指指郁离,“他要是棵草,这一坛子浇下去,明天能蹿到八尺。”

樊期懒得理他,举起酒坛要倒。

郁离却接过他手里的酒坛,像个店小二一样替他斟酒。

解无忧对此无所察觉,他忽然转过头来:“小子,神君养你大半年了,怎么个子一点没长?不会长不高了吧。”

他说这话时郁离正在给他倒酒,闻言没太大反应,只是很有技巧地拍了拍坛底。

“哐当”两声,两枚石子跌进解无忧的酒碗里。

“哎哟,你公报私仇啊。”解无忧告上御状,试图搬救兵,“望云神君,这你不管?”

“管不着,”樊期故作为难地说,“等会儿有火烧起来算谁的?”

这就算是纵容了,郁离哗啦啦地往解无忧酒碗里倒石头,坏事做得是毫无负担。

最后樊期那碗是澄澈芬芳的“人间春”,解无忧那碗是满满当当的石子汤。

樊期懒洋洋地跟他碰了碰碗,说了句风凉话:“自作孽不可活。”

不仅是说他非要揭郁离的短,而且是说他以前往酒坛里放石子欺瞒师尊。

“……”解无忧端起那碗沉重的石子汤,露出一个高瞻远瞩的笑,“幸好我放进去之前洗过。”

他砸吧两下嘴就把石头缝里的人间春扫了个干净,还没来得及高兴自己技艺高超,碗里的石子就如同滑坡般滚了下来,砸到他那高贵的鼻梁上。

此情此景实在滑稽,樊期忍俊不禁。笑的同时他顺手将郁离拉远了点,省得那石子伤及无辜。

尽管如此,后来樊期还是让郁离给解无忧换了个酒碗,重新倒了一碗酒。

漏花窗外,玄览山又下起了莹白细雪,就着月夜清辉落在枝头,渐渐堆起满树碎玉。

屋内灯火明亮,清脆的碰碗声不时响起。

郁离尽职尽责地当着斟酒小工,莫名其妙想起了他在天堑底下的日子。

这一次,他想起的不是无止尽的折磨,而是他跃出天堑前,一次又一次对世间的想象。

他的视线落在樊期身上,接着又在那双挽留过他的手上,看见了那条刺眼的缚灵绳。

解无忧坐了会儿就走了,他走之后,郁离抢在樊期之前,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好了。

樊期酒量向来不行,喝了一点就有点晕了。见他捡来的便宜徒弟帮忙收拾了东西,他就不客气地起了身,打算回房休息了。

他刚要迈出门,郁离忽然抓住他的手腕,将那条红绳转到眼前。

“怎么了?”樊期问。

郁离没头没尾地问了句:“疼吗?”

“嗯?”樊期从鼻腔里含混地哼出一声,没太听明白他指什么。

郁离盯着红绳,问出来的却是另一句话:“我之前咬的,疼吗?”

“哦,那个啊。”樊期这才想起来之前手上被郁离咬过一口,“当时有点,现在不疼了。印子都消了。”

“怎么突然问这个?”

郁离没回答这个问题,反而突然说道:“我会长高的。”

长高,保护你,不让你疼。

后面两句像郁离说不出口的“关心”一样,亲密得过了界,所以他只保留了第一句。

话题跳跃得太快,樊期有点没反应过来。他猝不及防听见一句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誓言,以为郁离是被解无忧今天说的话刺激到了,便安慰了句:“没事不急,随便长长也行。”

这话里有点长辈逗趣式的敷衍,他显然没将郁离这句郑重的誓言放在心上。

郁离非但没被安慰到,反而着急起来,他不怎么高兴地问:“你不信?”

“信,怎么不信?”樊期直接把郁离拉进怀里,他脑袋还是有点晕,他每回饮完酒都会如此,行为也比往常放肆些。

他胡乱在郁离脑袋上揉了两把,“别听解无忧瞎说,你以后肯定比他高。”

郁离被这个哄小孩式的拥抱弄得有些矛盾,他一面想快点长高变成独当一面的靠谱大人,一面又觉得当个小孩被搂在怀里的感觉还不错——大概因为这也是他曾经想象里的一部分。

郁离想了想,还是没挣开。

但前一个话题依然没有结束,郁离闷在樊期怀里,嗅着那股清浅的香,继续说:“我要比你高。”

樊期莞尔,“那得浇多少坛人间春啊?”

郁离又不高兴了:“你不信?”

“行行,比我高比我高,”樊期迅速改了口,安抚性地拍了拍郁离的背,“弟子不必不如师嘛。”

-

樊期是有点怕疼,但他平时懒得用法力,归根到底是他想着自己“好歹是个神仙”,再者如今三界太平,不需要他满身锋芒地镇在那唬人了,便也没必要无时无刻把自己包装成战神状态。

郁离却不这么认为,自从他知道了缚灵绳的效用,就彻底将樊期当成了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花瓶一个——还是瓷的那种,万般小心,磕碰不得。

他心中生起了隐秘的保护欲,自动自觉包揽了一切重活累活,夸张到连樊期的手沾了点灰尘,他都要说一声“我来”。

樊期被他这转变弄得有点困惑,迷茫地想着郁离最近是不是犯什么事了。

于是在郁离洒扫的空闲时候,他走过去装模作样地晃荡了两圈,聊了几句有的没的,兜了好大一圈才绕到正题:“你最近怎么了?这么,唔,孝顺?”

“你说吧,犯什么事了?”樊期摁着郁离的肩膀拉他坐下来,“放心说,天塌下来师尊也帮你撑着。”

樊期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就算郁离说他把最贵的首饰店一把火烧了,他现在也能淡然处之,砸锅卖铁把钱赔上。

郁离摇头,“没有。”

“没犯事?”樊期摩挲着下巴,诧异道,“那你最近怎么对我这么好?”

郁离不习惯将这些关心宣之于口,有些别扭地说:“我就想这样,你别管我了。”

樊期从他嘴里没撬出什么东西,但转念一想,尊师重道是美德,便由着他去了。

直到这天,樊期帮忙寻找失窃的宝物,在茶馆里找到了盗窃者,是一只狐妖,狡猾又难缠,免不了动手。

樊期挑帘往下边看,戏台已然开演,鼓乐齐鸣,台下人满为患,喝彩连连。

他们在这厢房里动手,难免扫人雅兴。于是他走上前,关上了门。

他在郁离看不见的角度揉了揉手腕,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天天动手,他的酬劳也没见长,还是那么一丁点儿,九重天真不好混。

可接着他回头一看,郁离已经一把匕首将那狐妖连衣服带人钉在墙上,利刃没入墙壁三寸,只差一厘,裂的就不是墙壁了。

郁离不说废话:“交出来。”

狐妖被他吓得屁滚尿流,把偷的宝物交出来后就连滚带爬地仓皇逃窜了。

樊期指尖刚刚凝聚的金光悉数散去,腕间红绳垂落下来。

郁离献宝似的,将狐妖交出来的宝物递给樊期。

他乖巧且认真地说:“师尊,以后这种杂鱼就让我来吧。”

事情办完了,樊期却没急着走。

他倚着墙壁,若有所思地盯着郁离看。

郁离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好像全身都被看穿了似的。他出声问道:“不走吗?”

樊期站直身体,懒散地道:“走吧。”

郁离忐忑地跟上去,想着刚刚是不是又没收住,表现得太狠了点。

走出门外,樊期忽而漫不经心地问:“缚灵绳的事,你其实是知道了吧?”

“……”

郁离抬眼看樊期,毫不犹豫地把解无忧卖了:“解忧仙告诉我的。”

樊期总算明白郁离这些天缘何如此孝顺了。

他轻叹一声,朝郁离伸出手。

郁离不明所以,迟疑着走前去,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

樊期笑了笑,顺手拍了拍郁离的脑袋,“想什么呢?”

他微微弯下腰,一手握住郁离的手,牵着小孩继续走。

郁离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握在手心,樊期指腹微薄的茧就此落在他的手上,犹如一只经停驻足的蝶在轻轻扇动翅膀。

交握的手是松垮的握法,掌心之间有很大的空隙。

郁离抓任何东西都习惯性地握得很紧,于是他手指下意识地动了动,打算再握紧一点。

就在这时,街道不远处,一个小团子风风火火地跑过来,在离他们还有一丈远的时候奋力往前一跃,如离弦之箭般疾射而出,一头扎在了樊期身上。

“仙师!”

时隔大半年,郁离只看一眼这人的后脑勺就认了出来,这是当初竹君山那个吃糖吃得腮帮子鼓起来的小姑娘。

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道德经·第八章》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章 关心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