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三日
林怀姜都前往崔婕妤宫中做客
可能是崔婕妤收藏的话本比较好看吧。
《火花蓝》
林怀姜曾在教坊之中听闻过这处戏
一同前往的人还说此曲出自一个作词大家之手,据说管事的人废了好大一番力气才寻得。
而林怀姜翻阅了整本书,并未瞧见作者的落款,在看向远处的崔婕妤,难不成此书出自她手。
想起前些日中,崔婕妤给自己多看的两本出自她手的词谱,皆未有落款。
“崔婕妤,此书也是出自您手吗?”林怀姜出言询问
闻言,崔婕妤转身,瞧了瞧书的名字,“正是。”
“臣女先前曾在坊间听闻过此曲,不曾想崔婕妤还是远近闻名的做词大家啊。”
崔婕妤到不推辞,“只是平日里打发时间顺手所做,能得到大家的称赞也算是有用。”
今日
林怀姜注意到崔婕妤的书房多出了一副画作
是一副大雪压竹图
只有图画没有文字
右下角,翠绿的竹子一个个都弯下了腰,叶子上是厚厚的白雪,余下全是留白。
……
傅安前往北州一月有余
北州终于传来消息,傅家父子重新布局,与五月六日从寒军手中夺回一座城池,士气大增。
被阴影笼盖着的前朝后宫终于迎来第一个好消息。
五月六日晚,有关北州布局的消息传回宫中。
入夜
各各宫中均已落下烛火,只是黑夜中仍有人影晃动。一个瘸脚的老翁步履蹒跚的在仅有一人通过的宫道中行走,身后还拉着比自己身子还重的木车架,车架上放着排放整齐的木桶。
他步履蹒跚的来到宫门口,守卫见他前来,“刘叔,怎么今日比平常都晚些?”
这个被称为刘叔的人是御膳房的下人,每日亥时便会托着木车出宫,他负责将御膳房中每日的无用之物带出宫中后倒掉。
其中包括烂掉的瓜果蔬菜、各个宫中每日倒掉的饭食以及制作膳食时无用的菜皮。
刘叔乐呵道:“今日宫中有个贵人的金镯不小心扔进了桶里,找了许久才找到,这才耽搁了时间。”
两个守卫一左一右将大门打开,“刘叔,夜里黑,注意安全哈。”
“好好好。”刘叔缓慢的拉着车向前走去。
刘叔出了宫,一路向北。
最北边有一处村庄,那里到处都是养猪的村民,这些剩菜剩饭的最后用处便是成为猪的饲料。
路上,一个木桶的盖子瞧瞧打开,探出一个脑袋,她左看右看,见四下无人,便蹑手蹑脚的从木桶中出来,轻轻一跃便离开的老刘拉着的木车。
跳下车的人,向南走去,看样子是早已有了明确的行动路线。
一路向南,来到城中一处驿站。
向老板询问了位置,此人便上了楼,抬头确认了房号,又向后瞧了瞧,随即用两根手指轻敲房门。
房门中人听见了声响,片刻,房门从内打开,门外的人便走了进去,随即房门关闭。
过了有一会,房门打开
一把长剑便架在了门内人的脖颈之处。
林怀姜从前走出,“黄桃姐姐,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此处啊?”
黄桃正是崔婕妤身边的一等宫女。
见林怀姜,对方沉默不语
但心中清楚自己已经暴露了。
士兵彻底将房门推开,几人进入,随着一阵乒乒乓乓,屋内几人均被降伏在地。
一行人等被带入刑部。
黄桃带去驿站的文书被公之于众,正是今日陛下最新商定的北州军部事宜。
刑部侍郎瞧着手中的文书,震怒,“大胆宫女,竟盗取军中机要,并传递给外人,如今人赃并获,你还有何要说?”
黄桃扑跪在地,“我认罪,今日所做的一切均是我一人所谓,与我家娘娘并未有半点干系。”
事情败露,仍然能够斩钉截铁的将事情一人拦下,可见被抓这件事在她心中早已经提前设想过了。
林怀姜看向黄桃:“黄桃姐姐,你觉得此事崔婕妤能脱的了干系吗?”
闻言,黄桃看向一旁的林怀姜,眼神冰凉,“我早就跟娘娘说过了,要离你远一点。”
林怀姜笑了笑,“也许你家娘娘期待我来呢。”
……
林怀姜踏入崔婕妤的翠萍居
崔婕妤一身蓝衣坐在翠萍居右侧的石凳之上,她左手拿着书,右手落在石桌之上,右手一旁是一个漂亮的白底蓝纹杯。
正直日出时分
暖黄色的光打在崔婕妤身后的红墙之上,一种说不出的轻松之感笼罩在崔婕妤的身上。
林怀姜只身而入,走向崔婕妤,来到右边的石凳之处坐下。
林怀姜看着自己面前的茶杯,显然是为自己准备的。“娘娘早就猜到了我会来。”
“林二姑娘请便。”崔婕妤伸手之前石桌正中的茶壶。
林怀姜拎起茶壶,倾倒,茶水倾泻而下,仍带有余温。
“我给林二姑娘讲个故事吧。”
林怀姜颔首
“有一个女子她原本是富贵人家的女儿,却阴差阳错的喜欢上一个被家丁捉住的小偷。在夜里她偷偷为小偷松绑,带着自己的衣物同小偷私奔。”
“她的父亲知晓后十分震怒,誓要将二人找到。五年后,这位父亲终于找到了私奔的两个人,以及她们刚满五岁的女儿。”
“那位父亲将这个小偷乱棍打死,接走了自己的女儿,而这个刚满五岁的小女儿被随意的扔在了自己父亲尸体一旁。”
“这个小女孩一直过着流浪的生活,饿了就跟比自己弱小的乞丐抢饭吃,困了就睡在四处漏风漏雨的寺庙。”
“后来,小女孩在街上被大乞丐轮番殴打,昏死在街上,这天她遇见了善良的员外夫人。员外夫人收留她,待她如亲生女儿一般好,教她识字、念书、习舞。”
说到这里,崔婕妤不在继续往下,她的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就如同自己编写的故事一般,崔婕妤将这作为故事的结局。
林怀姜接上,“后来女孩血缘上的外租找到了她,用员外夫人的命来威胁她,想让她进宫埋伏在大雍陛下的身旁,时不时的给自己传递消息。”
崔婕妤看向林怀姜,“林二姑娘速度可真快。”
林怀姜道:“第一次见崔婕妤的时候我便觉得崔婕妤的脸有一些不对劲。你在眼周使用的较厚一层的脂粉,眉毛也削减了一些,将自己营造出南州女子的样貌,温柔淡雅。”
继续道:“起初只是猜测可能是为了遮盖女子眼睛周围的皱纹,可那日崔婕妤并不想让我为你上妆,进一步证实了我的想法。”
至于盗取布防图,作为一个作词的作家记忆力自然不会差。
林怀姜派月白前往南州查找她的身世,废了一番尽才得知她的真实身份。
崔婕妤嘴角轻轻勾起,“林二小姐真不愧是京中出名的妆娘啊。”
崔婕妤就是故事中的小女孩
她的母亲乃是大寒国君的女儿,外祖父正是大寒国君,至于那个盗窃的小偷其实是派到大寒打探消息的一个卧底。
她的母亲被抓回去不就便自戕而亡。大寒国君想找一个能够潜伏在大雍皇帝后宫的女子,却好巧不巧的遇见了上街的崔婕妤。
林怀姜盯着崔婕妤的眼睛,道:“其实昨夜之事崔婕妤是故意为之。”
“哦?”崔婕妤顿时感了兴趣,“何以见得?”
“军中胜利的消息是昨日才传回京中,而那幅催娘娘传递军中机要的大雪压竹图却是前日送到娘娘手中的。军中的消息送回京中自然是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为防止被发现从大寒送到娘娘手中的消息自然要小心谨慎,怎的会比军中的消息还会快上一天呢。”
其实军中的消息早在几日前便已经悄悄送入军机要处,林怀姜与太子殿下做局,引君入瓮。
大肆宣扬太子改变了对北州的布局,而被催促的崔婕妤定然会出手盗取消息,并将其送出宫中,林怀姜只需要带人静静在宫外等着即可。
而这个漏洞是自己今日才发觉的,崔婕妤会发现不了吗?
还有一点就是,崔婕妤倒是对黄桃挺好的。
深夜出宫只有两个途径:一个是夜香车,一个就是处理御膳房东西的老刘。
崔婕妤轻笑,右手端起杯子,饮了一口茶水。
“如此的棋局,娘娘这是准备提前离开了吗?”倘若崔婕妤继续下这盘棋,以自己的水平根本对她无可奈何。
“我累了。”她看向远处
兵部的人将崔婕妤的宫殿封锁,等待陛下发落。
林怀姜带着崔婕妤送的词谱离开翠萍居
离开是崔婕妤问了自己一个问题,她说:“我一直想不明白,一个金尊玉贵的公主为何会喜欢一个细作。”
我也想不明白
但有一件事看的出来
崔婕妤从内心之中是痛恨自己的亲生母亲。
倘若不是她喜欢上一个细作,还是一个金枝玉叶的公主,而崔婕妤现在也是受尽宠爱的公主,不会在小小年纪遭受如此事端。
回想起崔婕妤的书架,春夏秋冬
崔婕妤钟爱春与冬
她认为自己的生活只会有两条路中的其中一条,要么充满希望要么深渊万丈。
不好意思宝宝们,昨天灵感不佳,断更了一天
蓝姐的大女儿《胭脂醉》即将完结,感谢一直追到这里的宝宝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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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 4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