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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云翠河山 第18章 第 18 章

作者:风中那云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03-01 12:08:17 来源:文学城

朱祁隽从帑库中取了五十万两银子,以每户二百文的标准,按关中户数发放,百姓到衙门领了钱,家家喜滋滋的,焚香感谢当今圣上宽仁爱民。

而此时由于关中粮食过多,米商们又争相打起价格战,米价已经跌到了从未有过的冰点,一斗米不到三十文钱。

百姓们买了米不说,还能剩下一些钱,更加感念皇恩浩荡。

消息传至宫里,魏帝当着朝臣先是发了一顿脾气,中书令谷如溪忙出班奏:“陛下,损小钱而抚镇万民,此钱可花。”

户部尚书柳征明也跟着奏道:“虽花了五十余万两银子,但关中数百万百姓,俱感念陛下隆恩,既解了流民之危,又使百姓安居。”

下了朝,魏帝闷闷不乐,不觉来到皇后宫殿,将此事说与她听。

皇后道:“三皇子确解了关中之危,但也不该私动帑库,更不该把库银发给百姓。”

魏帝道:“还是你与我心意相合,今日满朝臣都是为他说话。”

到了晚间,关中朱祁隽奏报送至宫中,魏帝带着情绪翻看,却见上面写着:“因潼关一带外地所运粮食过多,足有万石之多,儿臣在潼关设了粮库,拟以三十文一斗价格收购,以资军粮,特奏请陛下!”

第二日召来户部一干人,魏帝问:“三皇子奏请在潼关收粮,三十文一斗,如何?”

户部官员大吃一惊,“陛下,之前所征军粮皆是按一百五十文一斗回购!”

魏帝闻言也大吃一惊,如此算来,将这些粮食收了,朝廷能省下百万两银子,除去关中帑库用去的五十万两,至少还省了五六十万两。

皇帝朱批回到关中,嘉奖关中官员尽心办事,节度使府内一众人喜笑于色。

朱祁隽实在不想再听那些恭维之词,觉得耳根子快要长出茧了,以乏了为由早早离开节度使府,回到驿馆听下人们说冯婉菇到街市上闲逛去了,走到驿馆后养马的地方,蓦地发现墙角几株桃树开了花,满树的粉色,犹如从天而降的仙子,在温暖的风中翩翩起舞。

不知过了多久,陡然间的马嘶叫声将他从恍惚中惊醒,回头去看几乎一人高的红棕马,一身健壮的肉,翘首望着直通大街的驿馆大门,仿佛在等待提刀的将士召唤。

朱祁隽回到房间,问随从要了笔墨,提笔便书,一气呵成,洋洋洒洒数百字,轻轻干纸上的墨水,又从头到尾细细看了一遍,然后轻轻折起,放进纸封中,待要在纸封上写上收信人时,犹豫再三终还是写下,但思虑再三,又取了出来,放在烛上点燃。

“什么秘密要烧掉?”

忽地门外响起冯婉菇的声音,惊得他右手一抖,险些松开烧着的纸。

那纸已烧了大半,冯婉菇走近看时,他也不遮掩躲避,见着其中密密麻麻的字中有的“李进”二字,猜想应该是想往抚州军中写信,便劝他,“你都不领抚州军了,还管那么多做什么?”

朱祁隽干笑,“我也是写好了才想到这一点,所以才烧了。”

看她手里提着好几个纸袋,一股子油香味飘出,“西市买的?”

冯婉菇点头,“来长安前就听说长安的胡饼、煎烧、羊脍好吃,这么多天总算上吃上了。你要不要来点?”

她把手里的装胡饼的纸袋往面前一送,朱祁隽看了一眼,耸了耸鼻,微深吸一口气,算是给面子吃了一口,“你说的对,不在其政,不谋其事。若是让人知晓我写信给李进,恐怕皇上那儿又要参我一本了。”

冯婉菇笑着,“人生嘛,就应是该吃吃,该喝喝。你身为皇子,还愁没吃喝?”

等纸全部烧成黑灰后,朱祁隽才问:“你怎么知道外地米商会把米运到关中?”

冯婉菇吃了一口,有些吃惊的回着,“天下熙熙,皆为利往。有人的地方就有利,有利的地方就会有人。高出正常价三成就是高利,高出一倍便是暴利,但关中粮价却高出正常的七八倍,暴利中的暴利。有暴利,就会驱使人心。”

“所以你让我派人去粮市,把米价一抬再抬,也是为了吸引潼关外的米商?”

“他们一看关中米价高挺了一月之余,并且越涨越高,再加上朝廷放松了粮食运输管控,于路又不收取税赋,不往这里运粮就是傻子。”

“他们估计都在骂我。”

“那不一定,之前高价时他们可赚了不少,总不能说只想赚钱,不想赔钱吧?我看多数是不赚不赔吧。”

朱祁隽想想也是,从米价下降开始算,之前高价一直维持了将近两月,这两个月那些米商们可没少赚,当然后来的肯定是赔得加裤子都没有了。

不过说到底,还是要感谢他们。

“听说北燕派了千人南下,试探抚州和朝廷的反应,打赢了。”

“那不更好吗?有什么好忧愁的?”冯婉菇倒了一杯凉茶,两三口咕咚喝下。

朱祁隽干笑,没有言辞可以反驳她的话。

冯婉菇指了指驿馆外,“刚回来时,看了场热闹。”

“说来听听。”

“驿馆斜对面住着一对三四十岁的夫妇,他们有两个儿子。小儿子从家里跑出来,一边跑一边啃手里的窝窝头,身后跟着那家妇人,手里拿着一根胳膊粗的棍子,想要打他。”

“一准是从家里偷的。”

冯婉菇白了他一眼,闲他插嘴,并且插的还不正确,“那妇人边追边喊,‘你小不拿小的,还拿大的?’小儿子跑得远停下来跟他娘说,‘以前我都是听你们的,拿小的,哼,以后我要拿大的。’过了一会儿,大儿子也从家里跑出来,对那妇人喊‘娘,别打弟弟了,我吃小的也行’。”

“大一些,总是识得礼,让着弟弟。”

“按理说是这样,可我们从小学的不是‘孔融让梨’吗?大的不喊还好,一开口,那妇人转身不去追打小的,反而折回来去打大儿子。大儿子没小儿子那么调皮,站在门口也不跑,任他娘打在身上。”

“他是不想弟弟挨打。”

“刚才我也是这么想的,哪知那妇人打他是另有原因。他娘打了两棍子后,冲他吼‘以前怎么不说不干,怎么长大了,翅膀硬了?’大儿子咬着牙,眼泪在眼框里打转就是不掉下来,‘弟弟也长大了,为什么只要我一个人干活?’那妇人听了更气,又照他屁股打了一棍子,‘陶罐子里的糖是不是你偷吃的?’大儿子说不是,那妇人就打一棍子,一连打了五六棍子,大儿子还说不是他偷吃的。”

“后来呢?”

“后来小儿子远远看见他娘打哥哥,就过来求情,说糖是他吃的。但是他娘压根不信,说他弟弟从小就不喜欢吃糖,怎么会偷糖吃。”

“倒是很有趣!”

冯婉菇笑起来,“是啊,吃个窝头和糖,本来是小事,但大儿子却挨了好几棍子。我要是他,早跑了。”

二人正在笑这对儿子,忽地驿馆外跑进一人,她侧身去看,发现有些脸熟,朱祁隽先认出来,是府里的幺老七,看他胀红了脸,神色里很是哀愁。

“三爷,许娘子她,她去了。”

朱祁隽一惊,手里的笔掉在桌子上,墨汁溅得到处都是。

冯婉菇刚咬下一口饼,还没来得及嚼,跟时间停滞了般半张着口,“什么时候的事?”

幺老七泪眼湿湿,“三日前。”

馆内突然安静下来,朱祁隽微微后仰在椅子上,两颗无神的眼珠子动也不动地盯在房梁上。

过了半晌,冯婉菇轻轻叹了一口气,虽说她与许娘子只认识不到月余,但许娘子为人谦和,说话温言细语,从没与人红过脸,没想到那日一别,真的是天各一方。

冯婉菇从碟盘里拿出一个空碟,倒了一杯白水,递给幺老七,又走到桌子前,对朱祁隽道:“节哀!”

回到洛阳时,已是三日后,从府外看一切如往常,到了许娘子住的院子里,才看见挂着丧幡。

一名五十上下的中年人看到朱祁隽回来,加快脚步从灵堂走出来,“是半夜睡着走的,不痛苦。”

朱祁隽道:“那就好!”

上了香,烧了纸后,冯婉菇找到他,低声道:“听说那宅子修好了,等许娘子的后事办完,我就搬过去住。”

朱祁隽眼中闪烁,稍迟疑片刻后,点头同意,“把那两个丫鬟也带去吧。”

冯婉菇摇头,“她们是王府的人,我怎么能带走?”

朱祁隽冷冷地回着,“那就把她们赶出府。”

冯婉菇心中一凉,只好同意,“还要看她们同不同意。”

过了头七,在下人的张罗下,许娘子顺利下葬,冯婉菇也真从王府里搬到了成王旧宅。

其实说是成王旧宅子,眼下再看时,却又与原来的旧宅没什么关系,从外到里都是新盖的,如果有关系的话,那也只是新宅里的几根房梁用的是成王旧宅的。

不在王府里住,人是自在的,至少不用守着王府里的条条框框,不管是行走、说话,还是吃睡,人不会板着身子,装作很有礼很斯文的样子。

这一点青沅和芷惜深有体会,开始时她们还不适应,处处以王府的规矩要求自己,等住了半月后,才慢慢把那些束缚人的规矩丢了多半。

冯婉菇说:“我本来就是乡下野姑娘,自来野怪了,要你们伺候,我也觉得不自在。等以后有好人家了,趁年轻你们也都嫁了吧,省得误了你们。”

青沅和芷惜连忙跪下磕头道谢。

她们应该道谢,若是在王府,一辈子就是奴仆,就算能嫁人,也是府里的下人,生的孩子同样也是下人,这么说的话,子子孙孙都脱不了奴仆的命。

出了王府,她们也是自由的,冯婉菇住进宅子的第一件事就是当着她们的面烧了卖身契,这让她们俩更觉得跟对了人。

只是冯婉菇想的和她们不一样,她是前周的遗公主,是个随时有可能爆燃的火星。

不过,这话她不敢明说,只能藏在让人不可窥的内心深处。

纵是如此,青沅和芷惜由心底感恩,说要跟着她一辈子,照顾她一辈子。这话说说可以,当不得真,至少冯婉菇不当作真。

眼下,三人住在一起,很是和谐。

很快,宅子里来了第一位客人,还是贵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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