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男人的声音似乎透着一股隐忍,江于泽的情绪不对劲,现在最好还是顺着他来,于是我又转回身,抬起手将开关给按了下去。
“江于泽,你怎么了?”
我跑到他跟前,问道。
这人心情低落,还把门窗都关了,想来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但我寻思着,刚才这么短的时间,他独自在家,又没遇着什么仇家,那么想来罪魁祸首只有——
我盯着被江于泽随意扔在一旁的智能手机,那就只有它了。
我心里窃喜,这样一来,我大概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我在江于泽身旁坐了下来,把他的手机放得远远的,道:“你这是看到什么了?又想起了伤心事儿?”
江于泽仍然还是不搭话,自顾地坐在沙发上,屈着身,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纳闷,这男人到底怎么了,又不讲话,那我怎么开解他。
说实话,他年纪轻轻,经历了一系列糟糕的事情,我也能理解,一时半会儿走不出来也正常,但这么一直憋着算怎么回事。
到时候怕是癌症没好,还多出了个心病。
“江于泽,是不是前女友给你打电话了?我可是说过啊,既然已经跟前任闹翻了,可不要再为她哭鼻子了。”
是时候该拿出我的杀手锏了,不得已用这招来激他。
不过,有效果不就成了。
江于泽终于抬头瞥了我一眼,我立马笑了起来,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手机拿来。”
江于泽惜字如金道。
他的声音有种不容拒绝的味道,我竟也听话地递了过去。
江于泽接过手机,只见他的手指在屏幕上点了两下,打开一个界面,随后又把手机递给我。
我受宠若惊地接下,他这是要干嘛。
这是一个通话记录界面,他不会是为了证明我说错了吧。
通话记录上,除了这几天我约他出来时,打了电话的记录,再也没有看见别人的信息。
我感到惶恐。
“给,行,我知道了,你不是因为前女友。”
“你不再多看看,不怕我删了通话记录?”江于泽问道,大有想让我翻个遍的架势。
“不了,不了,我相信你。”
我忐忑道,这本就是为了让他开口,才找的话题。
“我答应过你的条件,自会做到。”江于泽郑重道。
“明白,我相信你,所以你现在究竟是怎么了。”我终于跟他聊上话,当然要借机聊到正事儿上来。
江于泽这时抬起手,我才注意到,他的手里拿着一把钥匙。
这,这莫非是我的?
我的心悬了起来,当时心里气愤,在不爽的心情加持下,热昏了头,竟把他的家门钥匙也一并给丢了。
也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要回来。
“江于泽,我知道换锁师傅不止给了你两把钥匙,你现在是要跟我均分吗?”我笑嘻嘻道,一边伸手去拿,但江于泽手疾眼快,一下子躲了过去。
我的手尴尬地僵在原地。
江于泽笑了起来,不急不缓道:“这把是我捡的。”
“哦,那是在哪儿捡的呢,跟你家钥匙还挺像的,不会是我们这栋楼的吧,那不如我替你保管吧,不然失主找上来,你也挺麻烦的。”我一本正经胡说八道道。
江于泽来了兴致,“不麻烦,只要你不说,我不讲,就没人知道。”
“这怎么能行呢,失主丢了钥匙,该有多着急啊,万一他家里人都有事不在家,他又急着回家拿东西怎么办?我们捡到东西,也该归还人家不是,这算是做了一件大好事了。”我教育道。
“那要怎么归还呢。”江于泽一本正经地问道。
我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道:“你把钥匙交给我保管,我一会儿就下楼交到门卫室。”
我们俩都心知肚明,搁这儿唱戏呢,要给个台阶下,日后好相见不是。
“不用了,我正好知道失主是谁。”江于泽盯着我道。
我毛骨悚然,这人还真不给台阶啊,道:“既然知道失主是谁,那就还给人家吧,我估计她还挺想要的。”
呵呵,我好尴尬呢。
“我帮你还给她。”我补充道,给他找个台阶下,希望他也能留个情面不是。
“这怎么行呢,既然她想要的话,就自己来拿,我替她保管,还没收保管费呢,这还要你给她送过去,她多大的脸啊。”江于泽话锋一转道。
呵呵,我要,你给了吗,臭不要脸的。
“没事儿,我不嫌麻烦,不过是走几步路的事儿,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快要招架不住,这江于泽也太难对付了吧,真是不留一点情面。
“我说,让她自己来拿。”江于泽一字一句重复道。
靠,过分了哈。
“江于泽,你怎么能这样呢,捡了东西不还给人家,想占为己有吗,你这样可不道德啊。”我大声责问道。
“呵,道德,这在我家捡的,论什么道德,这不就是我的东西。”江于泽摊牌道。
还好我脸皮厚。
“在你家捡的,就是你的啊,你家就没来过客人,万一是客人的呢。”我赶紧捂好这层窗户纸。
“那巧了,我捡了这玩意儿以后,瞧着跟我家钥匙长得像,就试了试,你猜怎么着。”
我没答话,怎么着,呵,鬼都知道怎么着。
但江于泽竟自顾自说了下去,“还真是巧了,没成想,门一下子就开了。”
江于泽靠近我耳边道:“你说是不是我的?”
我还能怎么办,路都被拆光了。
我坐远了他一步,道:“那也许就是你的吧,你一不小心弄丢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这么一说完后,总感觉旁边的空气冷了几分,空气变得凝滞。
“南悦,你不想要钥匙了?”旁边像蛇信子般的声音吐来。
“哪儿是我不要啊,分明是你不给。”我瑟瑟发抖道,这男人今天该不会就是因为这点生气的吧,就因为我丢了他的家门钥匙?
可我也没丢啊,明明好好地放在玄关柜上了。
真搞不懂他。
“我说了,你要的话,自己来拿。”江于泽再次重复道。
“怎么拿啊?”我分外怂包道。
“喂我吃橘子,我就给你。”江于泽脸不红,心不跳道。
“啊?”
我震惊,他怎么还执着于这件事儿啊,现在想来极为后悔,我当时怎么就脑子抽了,要喂他剥橘子吃呢。
“不行。”我道。
“那你就收拾东西,回你家去。”江于泽毫不留情道。
我忐忑。
这至于吗,不就是因为一把破钥匙,现在要赶我走。
“好,走就走。”
我一鼓作气,站起身来,我相信他一定会后悔的,不消一会儿,就会来阻拦我。
可我都走到了门口,也没见他有动静,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走了啊。”
我半掩着门,探出头来道。
“我真的走了啊。”
我又探出头来道,可男人始终未理,气死我了。
“记得带上门。”
江于泽好心提醒道。
可恶,这过分了啊,他真的一点也没有留我的意思。
“你会后悔的!”
我气冲冲地走出大门,没带上门,他说关门就关门啊,让他自己关去。
可我走出一段路,快到了电梯门口,我又冷静了下来。
不行,不能这样,我怎么能回回认输呢,为什么次次败下阵来的都是我,明明他才是我的猎物啊,我可是猎手。
总有一天,他会离不开我。
到时候可有得他苦头吃。
我理了理发型,对着手机镜头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微笑。
等着吧。
我转过身,一路朝江于泽的家门走去,毫不客气地直奔客厅,拿起砂糖橘,三下五除去掉皮,塞进了嘴里。
橘子还挺大,只咬到了一半。
江于泽窝在沙发里,兴味地看着我,似乎想看到我能做到哪一步。
看着他那张脸,可真欠揍。
看我怎么降服你。
我半跪在沙发上,一手撑着沙发,慢慢俯身向前,果子触碰到男人的嘴唇,他倒也顺从地张开了嘴。
就在我以为能顺利进行下去的时候,下一刻,橘子掉了。
他故意的,我分明是等他咬住了橘子,才松的口。
我自然要找他理论理论,这可不能怪我,橘子掉了是他的责任,可下一秒,我瞪大了眼睛。
一股奇异的触感从嘴巴上传来,软软的,温热的,肌肤相触的感觉。
这,这,这……
我的呼吸制止。
这就是吻?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一个翻转,我又被他措不及防地按在沙发上,接着迎上来的,就是他霸道又密集的吻。
我想,在他一系列的操作中,我的大脑已经死机了。
我虽不讨厌,但也不能任人宰割啊,我猛地一把将他推开,跑远了几步。
“江于泽,你…”无耻
不知怎的,最后两个字我却没说出口,亲吻在情侣之间本就是很正常的事儿,况且他又赢了,要是我说了出来,倒更显得我像是被欺负的那个。
江于泽还保持着刚才被推开的姿势趟在沙发上,此时抬眼看我,眼底还残留着欲念。
他的眼神就像狼盯着肥兔。
以为我会怕吗,呵。
这次我主动上前,趁他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在他唇上落下蜻蜓点水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