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消雾散 第6章 第 6 章

人总是很贪心的，秦云想要的不只是【家人】‘如果琴笙真的图谋他的色相就好了’...

世界上没有如果，秦云故意把播音台调到事先存好的关于同性恋的音频，想试探应琴笙的态度……试探的结果让他剩下半截的心也凉了…应琴笙嫌恶地换了台…

应琴笙同大部分人一样，对同性恋的态度是不喜的。

‘或许自己是个女的就好了’…秦先生想。不用试探，不用藏着掖着，可以光明正大地喜欢少年，但他不是女的，是个比少年大了八岁的男的，还是个瞎子……

秦云突然觉得自己十分恶心了…尽管他也不是同性恋，他只是喜欢上了琴笙，而琴笙恰好和他一个性别。

他没办法再毫无顾忌的和琴笙肢体接触，他躲着少年，心想若是就这样疏远了也好。

但琴笙的表现像是在哄他，像是哄着闹别扭的恋人一般哄他，那这又算什么，秦云可不觉得这是对家人的态度。

他到底想不明白少年是怎么看待他的，是不是真的只把他当家人，又或是戏弄他，以看戏的态度看着他一步步落进少年的蜜糖陷阱……秦先生好像又痛苦起来了。

他很难受，从来没有这样难受，感觉身体里流动的不是血，是粘稠的水泥，心口卡着一块巨大的石头，不上不下，压得他喘不过气，就像乌鸦喝水却把头卡在了瓶子里，像一桶垃圾水倾倒在床上再躺上去睡觉…一切都变得难以忍受。

秦云现在什么都不想管，他想死。

也许死亡可以让应琴笙对他产生些不一样的感情...至于是不是爱情，又有什么关系呢……

应琴笙曾告诉过秦云他的母亲也是盲人，死于失足坠河。

秦云不止一次猜测过，琴笙是因为这个才留在他身边。

平时对少年的疏远多少会有些成效，少年再一次被他带着厌恶的语气拒绝之后，委屈得哭了。

应琴笙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还是他真的那么让秦云感到恶心，他想起上次秦云没站稳，他下意识握住秦云的手拉了一把，就被秦云猛地推开，狠狠地训了。

他不止一次看见秦云背着他不停地干呕，神色十分痛苦……这或许不是闹别扭的程度了……

【他的触碰让秦云感到恶心】应琴笙隐隐注意到这一点。

注意到这点的那天，应琴笙一个人在外面坐了很久，神色掩在阴影里。

……

“ 滚吧。”，也许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秦云在短短一个月里对少年说尽了恶毒刺耳的话，每说一句他就更难受一点，每说一次他的心就坠得更深一些。

没有脚步声传来……应琴笙没动......

“ 听不懂吗？”

讥讽的平淡语气逼得少年再也待不下去，逃离般离开了。

秦云不知道应琴笙会去哪，就像他不知道应琴笙做的什么工作，哪来的那么多钱……

那些听起来就很拙劣的谎言，他一句都没信，从前是少年不想说，他就不去问，却总有些担心少年走了歪路…但现在呢…无所谓了，反正他也不是什么君子，正相反，他极其的自私……

（十五）

“你是故意的吗…”少年透着疲惫的嘶哑声音钻进秦云的耳朵，医馆的病床前，身材结实的大男孩无力地弓着身子坐在圆凳上，胳膊肘撑在屈起的双膝上，双手拄着额头，神色憔悴而恍惚。

应琴笙被秦云赶出去，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听不懂吗？”他看见秦先生疑惑似地微微偏头，陌生淡然的语气，讥讽难听的内容，仿佛他是什么不可理喻，十恶不赦的罪人……

喧嚣的街头，活泼的少年现在却是木然空洞了……

李崇德又有行动了，他不得不去。

应琴笙跟的是以李崇德为首的一派，李崇德是有独立部队的军阀，同一些大官和洋人都有联系，有着比寻常人都大得多的贪婪和野心，但跟着他确实是来钱快的…

应琴笙以为仅是非法交易和一些政权上的斗争，刚开始确实是这样，而他也只需要参与前者，他渐渐认识了很多人，好的，坏的，有钱的，压榨人的……

他变得会说好话，会看脸色……少年干活干净麻利，人也伶俐，说话总能讨上层人欢心…李崇德注意到少年，少年的背景太过干净，没有什么把柄可抓，这样的人捏不住……

李崇德笑了笑，抓不住把柄可以抓别的…

少年的父亲生前是断腿的，李崇德查到了那个打断他爹腿的那个人，是一个军阀的儿子，但是那个军阀的地位远不及他……

李崇德把一滩少了腿的烂肉示给少年，少年有些惊惧。

“这是伤了你父亲腿的人”

他巧妙地将“断腿”扭曲成了“伤腿”，看啊，那个人只是伤了你父亲的腿，而我却帮你断了那人的腿，我纡尊降贵地给你一个小小的手下报仇。

我多伟大。

李崇德同少年聊了很久，他把黑暗的世道贯注给少年，把自己塑造得伟岸。他告诉少年自己的秘密，他曾有个结义兄弟，叫肖进章。

但是肖进章不认同他的道路，总是不择手段地阻碍他完成自己的大业。

“大业是什么？”

少年眨着懵懂的眼，好奇地询问。

李崇德眯了眯眼，本就狭小的眼睛更是眯成了一条缝，他把少年从头到脚审视了个遍，突然笑开了……

有些事情不能知道，一旦知道了，就逃不掉了……

李崇德毫无顾忌地在少年面前展露本性，他丝毫不怕少年的嘴是否能保住秘密，因为他给少年喂了毒，慢性毒药会一点点腐蚀少年的身体，只有他有解药。

他知道少年想活命，所以他不惧，应琴笙只能听他的。

应琴笙看着李崇德面上对正党的友军保持良好关系，甚至表示要共同抗击敌袭，正党的人帮助李崇德的部队提供粮食等物资…李崇德的部队肉眼可见地扩大，同时背地里肆意捕杀游击队和抗属，活埋了许多正党的士兵和志愿军…每一次，都要他亲眼目睹……

李崇德想同化他，想把人性从他骨肉中分离出来……

也许他确实是该让人恶心的，秦先生似乎是对的，他确实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这次是什么呢，他不知道，也许更加残忍……

李崇德和肖进章有历史原型捏

作者参考了一下历史人物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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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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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