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你知我知就好,对外你便说自己修的是惊鸿诀,明白吗?”木深深认真地说,“天生剑心可以算作一种极其罕见的天赋,财不露白,就像你手里拿着好东西不会到处嚷嚷,对吗?”
季子春想象了一下自己手中有一块春饼,也不会到处喊人来抢,用力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很好。”木深深很满意。
“师傅,我接下来还应该去上什么课呢?”季子春拉住正要离开的木深深。
“基础剑术和谋略你都已经上过了,剩下还有骑射、诗书也非常重要,若你还有时间别的也可以去看看。”
季子春挠挠头:“上回的谋略课我一听就睡着了,我能不能不去啊?”
“这……”木深深思考了一下如何将战争时期的特殊需求深入浅出地讲给孩子听,最后只是说,“不能。”
“嗷。”她沮丧地低下头。
幸好下午并不是谋略,而是骑射,季子春还碰到了几个熟人。
“咦,你也在这?”钱卦一原本无精打采地缩在角落,看见她顿时振作起来,三步并作两步靠近。
“你这是怎么了?”
“我讨厌骑射。”钱卦一直白地说。
“那你还来?”
“唉,这就是大家族的苦恼~”钱卦一摇头晃脑,“所谓六艺,礼乐射御书数,我们这些传承悠久的家族,自然是要全部都学的。你又是为什么在这?”
“我喜欢啊!”季子春想起小红,笑了起来。
她也看见了胡屿之、朴止戈他们几个,朴止戈苦着脸正在说些什么,想来也是什么大家族的烦恼,她就没过去,只是冲胡屿之点了点头。
季子春是头一回来,需要先挑一匹马,教他们的骑射师裴德是个性急的人,便让她先在马厩选了马,再一同安排骑射练习。
书院财大气粗,此时未被选择的马匹还有十几匹,正在马厩中悠闲地休息。季子春刚才听钱卦一说了,有些马性子烈,从背上被摔下来的大有人在,现在一共二十几个弟子里面起码有一半想看看她会怎么样。
她走向离自己最近的小白马,伸出手去摸了摸,小白马便乖顺地低下头来,她又摸了摸一旁的小黑马,同样非常顺利。连摸五匹,都没有遇到钱卦一所说的“烈马”,她有些疑惑地望了一眼人群里的钱卦一,最后选择了一开始摸的小白马,那匹小白马一直望着她,不时打个响鼻。
“那么,现在开始分组,左边的,先进行自由练习,另外一边跟我来,让我看看你们的骑射练的如何了。”裴德随手一指季子春一边的弟子,压下心中的讶异,作为骑射师,他是明白方才季子春摸得五匹马中有两匹性子都很烈,他也同样见过一些可以让马儿亲近或是压制动物的功法,只是季子春的年纪小到让他吃惊。
“天哪小春,你真是太厉害了。”朴止戈牵着自己的马挤过来,这两日天气渐冷,小胖子裹得越发严实,他对骑射实在不感兴趣,刚才见势不妙赶紧往旁边走了几步,幸好他站在最后,裴德也就没把他专门揪出来,只是眼神警告了一下,而胡屿之他们现在已经跟着这位严厉的骑射师去了。
“我怎么了?”季子春上了马,正在掂量手中的制式长弓,闻言望向他。
钱卦一是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扯着马儿的缰绳站在地上磨蹭,插了一句:“你刚才摸的那匹小黑马头天把人摔的可惨了,刚刚他们都很吃惊呢。”
“咦,你是……”朴止戈眼神中透着精明,他并不全是来和季子春套近乎的。
“我叫钱卦一。”钱卦一还是不肯上马,站在地上和人打了个招呼。
朴止戈介绍了一下自己,问:“钱大少,你还不上马吗?”
“我不喜欢骑射,骑射也不喜欢我。”钱卦一叹了口气,“我挑的这匹马已经很温顺了,但我是真的没有骑射天赋啊~”
季子春见他俩聊得正欢,放心地去练习射箭了。一把黑色的制式长弓和一个装满二十支箭的箭袋是一开始就放在长桌上的,每个人都可以领取。这种制式弓是给秦国士兵用的,对小孩子来说显得太长,在修为的加持下,她用力拉开弓,发现自己最多只能拉到三分之二,就已经双手发颤。
远处立着一排靶子,一边由裴德监督着一半弟子轮流射箭,另一半空着让剩下的人可以自由练习,偶尔会有射偏的箭,裴德随手投出一颗石子就能将其打落,这也是他在这的另一个作用。
季子春从来没有接触过骑射,虽然小白马非常温顺,几乎是静止地站在那,但让她射箭还是完全不入门,眼见别人都能上靶,而她的靶子上还一支箭都没有,她不禁苦恼起来。
“射箭不是你这么射的。”
身旁突然冒出一个声音,季子春被吓了一跳,她完全没注意到这个一身黑衣的男孩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连带他骑的马也是黑的,马蹄声几近于无。
“你闭一只眼,拉弓到耳侧,手指大约在耳廓处,不要拉太久,手指会僵的,还有,晃动是正常的……”对方将技巧一一告诉他,又做了示范,季子春按照他所说的又射了一次,终于上靶了。
“真是太谢谢你了!我叫……”
“我知道你,季子春,我叫丰子柳。”
季子春意识到什么:“你有什么想让我帮你的吗?”
“其实没什么,最近的一次小比在2年后,到时候只要你不与我为敌就好,至于现在,只是交个朋友而已。”丰子柳面容冷峻,说着交个朋友,看上去就像要打架一样。
“要交朋友你应该先笑一笑嘛!”季子春虽然不知道小比是什么,但她知道交朋友,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我正在学习。”丰子柳并没有生气,反而认真地咧了咧嘴角,角度没咧好,笑得比哭的还难看。
她很快就把什么小比忘到脑后,丰子柳的骑射可以算是一等一,就算是马儿奔跑中他也可以稳稳射中靶心,他是裴德允许的为数不多可以一直自由练习的弟子,季子春有人指点,射的也越来越准,虽然不至于箭箭正中靶心,却也不至于射的歪歪扭扭,比如某个大家族的少爷。
“这难道就是天赋异禀吗?”钱大少爷羡慕嫉妒恨,如果他的骑射有这么好,家里也不至于和书院沟通强制他必须每天练习骑射了。
“你要心里有箭,自然射箭如神。”季子春和他熟了之后,高深莫测地说。
“我只是想要学卜卦之术啊!”刚刚被裴德盯着射完箭囊中的箭,钱卦一骑在马上不停地揉胳膊。
“书院里还教卜卦?”季子春不解。
“不教。”
“那你来这做什么?”
“这是……我家里的要求,而且最擅长卜卦的太清门就在秦国……”钱卦一没说完,季子春突然反应过来:“原来你不是秦国人!”
“你怎么才知道?”钱卦一翻了个白眼,“青龙一族在齐国,我是齐国人。”
“可是我姐姐说几个国之间关系不好啊,经常打仗。”
钱卦一唉声叹气:“真要讲清楚各国之间的关系累死我也讲不完,你只要知道现在最强的秦、魏、楚关系确实不好,因为离得近,有利益之争,夹在中间的韩和这三大国之间关系错综复杂,先不提,其他几个小国地处偏远,打不起来,而我齐国靠海,主要进行经商贸易,和秦魏楚都有生意往来,就说这海盐生意……”
他说起来滔滔不绝,季子春听得头大,赶紧叫住他:“停停停!好了,我知道齐国和秦国打不起来了。”
“也未必打不起来,”钱卦一神秘莫测地笑,“秦所求甚多,看看它的版图扩张历史就知道了,如果说有哪个国家最有可能统一天下,我觉得很可能是秦。”
“哦、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