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我自己 第4章 第 4 章

十班的动静也就稍微吸引一下叶禄这边同学的注意力，白暮往回走的时候他们又三三两两围在一起，各自说各自的。

只有叶禄和李子玉还在看，白暮走到一半突然停了十来秒，李子玉见状往前走了几步。叶禄这时候被易欣欣拉着说话，于是她也坐到长凳上，不再关注白暮那边。

休息结束，体育老师从操场的休息室里出来。

“白暮？你愣着干吗呢，回去排队，咱们继续。”体育老师叫她。

白暮没说什么，跟在老师后面。

——

周日，叶禄睡到中午，起床下楼自己煮了面吃，落地风扇转头的时候嘎啦啦响，叶禄放下筷子，点进一个群聊。

里面有几个熟悉的头像在聊天，他们是叶禄以前的同班同学。

“哎呀，老张又没收萧亭韵的手机啦？”

“语音”。

叶禄把手机音量调高几格，点开。

一个男生在嘈杂的环境里说：“是啊。他把我拉游泳馆里了，现在在游泳呢，泄愤……哎哟我去，这怎”男生的话没说完，语音条已经走完了。

聊天框里，几个气泡跟在语音条下面打问号。

叶禄忍不住跟着发了个。

那男生几分钟后才又发语音：“有个男的掉浅水区里了，他好像不会游泳。人救上来了，应该没啥大事。”

这件事很快就被其他聊天气泡刷下去了。

叶禄转学前跟班里同学关系很不错，她突然走了，其他人挺舍不得她。南明高中跟新川中学离得远，一个东一个西，两个学校的学生上学路上基本不会碰到。

跟她关系最好的几个约她下周末出去玩，她没什么事儿，就答应了。

……

下午两点多，叶禄躺在床上昏昏欲睡，胸口盖着本同人志。

“小绿呀！你在不在？”

高亢的声音穿透她薄薄的房门木板，把她惊得一下坐起，同人志跌在蓝色的印花床单上。

“哎！在呢！”叶禄开房门大声朝楼下喊，“妈？”

“下午我雇主家一家子要出门，我一个人盯着他们的小女儿和猫猫狗狗的恐怕有点吃力，你来帮忙！”赵春燕又喊道。她是个高高瘦瘦的中年女人，盘起来的黑发里夹杂很多白发，她面色红润，喊起话来中气十足，叶禄很久以前常在她的吆喝声中入睡。

“人家同意我过去吗？”叶禄问。不然不打招呼就带外人进主人家多不合适，这点她妈肯定得考虑。

赵春燕是育儿嫂。

“我跟他们提了，他们同意。”

以前赵春燕有听其他同行说过，育儿嫂给女主人气受，带自己的女儿勾引男主人……她很少让叶禄帮忙，有钱人家里一般会雇挺多人，各司其职，但有的不是，节省预算就会只雇一个。

“行吧，正好我刚开学没什么事干，作业也写完了。”

叶禄伸了个懒腰，准备换衣服的时候又听见她妈说：“你四点再来，他们四点走。”

……

叶禄本来以为老妈这次的雇主是普通人家，她下地铁之后又走了快二十分钟的路才到人家小区正门。

叶禄觉得这正门比新川的还要气派太多，雕梁画栋的，沉重的大理石门开向两侧，往里望，还能看到喷泉。

这里明显有门禁系统这种东西，她进不去，只好给妈妈打电话。

“……我怎么进去？”

“呀，我给忘了！可我得看着火，小绿你等等哈！”

叶禄挂断电话，忍不住想，都住这种地方了为什么不多雇几个人啊？

过了一会儿，赵春燕出来领着叶禄进去，她走得急，还边走边看一个平板，叶禄瞄了眼，那是监控。

叶禄站在一栋白色三层欧式别墅前，终于问：“这地方只雇你一个人？不可能吧。”

“哎哟，这家雇主……哎，都是人家的事，我们也不好多问多说。我负责的范围只在房子里。他们家给的钱可多了，因为我要做的事儿多，我的薪水是平常的五六倍！”

叶禄吃惊。她妈是那种水平好好评颇高的家政育儿嫂，平常一个月小一万的薪资，五倍，五万，牛逼。

……

叶禄在别墅里呆到晚上九点多。

有她帮忙，赵春燕才不至于忙得脚趾打脚跟。

这家人给赵春燕提供房间，赵春燕不用两头跑，不过叶禄得回家睡觉。

序城在很南边，九月份的夜晚仍然燥热。偶尔有风吹拂，树的枝叶发出沙沙声，在石板地投下流动的树影。

叶禄原本加快的脚步又慢下来，然后停下不动。

枝条和落叶被踩踏的声音清脆且规律，有人在靠近。

一个带兜帽的高大黑影走到叶禄面前的分岔路口停下脚步，侧脸看她。

叶禄觉得那兜帽下像没有脸似的，黑洞洞的挺瘆人。她忍不住空咽一下。

“是你啊。”那男生拉下外套的帽子，摘下黑色的口罩，露出脸和修长的脖子。

平直石板铺成的幽森小路只有边上每隔几米高度到膝盖的球形路灯，脸是看不清的。

就算他把脸都露出来，叶禄也认不出。

叶禄甚至都怀疑这男生是不是认错人了。

她没回应，也没有再往前。

虽然这地方安保措施肯定做得高级，但叶禄在这种时候这种陌生地方遇到陌生男人还是心里突突的，忍不住警惕。

好在他没有向叶禄这边走，而是后退一步。

男生好像抱着什么东西，叶禄猜是一只猫，一条像是尾巴的东西在他外套袖子上扫来扫去。

“叶禄。”

叶禄发现他声音有点哑。

“不好意思……我好像吓到你了。”男生又说，这回能清晰地听到他声音里夹杂的浓重鼻音，“我是白昼，我们在化学课上说过话。”

安静了几秒。

“……对，对。想起来了。”她去抹脸上并不存在的冷汗，松了口气。

叶禄想到上次体育课后从别人那里听来的消息：最近十班的白昼特别倒霉。

她又说道：“附近好像刚出一起车祸。如果你要出去，注意一下。”

白昼怀里的东西发出一声“喵”。

叶禄看到他把帽子戴上。

“嗯，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