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璃再次打开车门,试图把羽姝拯救出来,车门一开,羽姝手脚并用奔向温璃,二人一个翻身逃离马车。
一旁的温涟从未见过羽姝落荒而逃的样子,没想到向来无法无天的皇权司司卫,竟然被一个喝多的女子弄得手足无措。
嘴角刚刚扬起弧度,笑声还没从嗓子眼出来,肩膀上突然一沉,酒味从车厢内蔓延,想到车厢里仅剩的那位,打了个冷颤。
“怎么还有个更嫩的啊?”林南初红彤彤地脸蛋让人恐惧,热烈地笑容变得骇人,搭在温涟肩膀上的手伸出食指戳了戳温涟肉乎乎的脸,“好可怜啊,小小年纪就要经历这些,让姐姐关照关照你。”
温涟的笑容僵在脸上,他比羽姝还不敢动啊,当他那声声的“干娘”是瞎喊的吗?
“干爹…救我啊!”温涟一个劲地躲林南初,顾不得自己还坐在马车上,只是一味的往退,结果屁股下面一空,头一仰倒栽葱似地摔了下去。
温璃赶忙冲过去,一抄手把温涟从马车上抱了下来,挡在身后,“小孩你也不放过啊!这都是跟谁学的!”
“嗯?”林南初左右瞧着,“怎么都跑了?”
“干爹,只能你上了。”
羽姝也躲到温璃身后,这已经不是他能挡在身前的事情了,“是啊,主子,夫人这…酒品,我们真招架不住。”
温璃揉着眉头,她要是知道林南初喝多了是这样,绝对不会纵容她喝那么多。
正说着,林南初已经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直勾勾地盯着温璃,
羽姝和温涟立马闪身,温璃转身就跑,林南初拔腿就追。
好在马车停的地方已经在温府的那条街上,街上几乎没人,不然的话,平常那个能躺着绝不坐着的皇权司掌印,在街上不顾形象地狂奔,可够人谈论几回了。
温璃原本只是随便跑跑,想着林南初在后面追追也能撒撒酒气,结果跑了没两步,林南初已经到了跟前,是一伸手就能拽掉温璃腰带的地步。
被迫提速之后,林南初竟然还能紧咬不放,没办法温璃只能把人引进府里,往她院子跑。
秋云和月莹正在院里等着,冷不丁窜进来两个人,打量半天才认出来是谁。
可给她俩吓得不轻。
温璃先一步跑到床边坐了下来,林南初立马扑了上去,温璃一闪身人直接扑在了床上,顺手就点了林南初的穴道。
这下好了,省得他把人往床上挪了。
看着老实下来的林南初温璃长舒一口气,喝酒无妨,耍酒疯他也不介意,但酒后追着男人调戏这就是问题了!
明日酒醒定要好好和林南初算上一账。
“多喝了些酒,好生照顾。”温璃交待二人。
“是。”俩人还在消化刚才的场景。
温璃整理着衣服刚要走,又想起了什么,“明日去侯府一事,你俩可知道了?”
立马应声,“奴婢知晓。”
“进了皇权司的门,便是皇权司的人,谁的话该听,谁的话不该听,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还用找人教你们吗?”温璃严肃道。
两个女使一见温璃变脸,头不敢抬起来,类似的话林南初已经威胁过她们一遍了,她们就是个做奴才的,转来转去总是揪着她们不放。
月莹无奈只好再次向温璃表态,“我们…我们知道该怎么做。”
“知道就好。”温璃又换上那副笑脸,“皇权司规矩多,但对你们只需要记住,谁是主子,就够了。”
“是…是…”
温璃活动着筋骨,“行了,伺候着吧,这给我折腾的。”
交待完这一句,温璃就离开了林南初小院,虽然放了几句狠话,却并没有其他的惩处,不是说温璃性格乖僻眼里揉不得沙子,怎么被林南初追成这样却不见生气?
二人看着床上这位,短短两天一切都和之前截然不同。
秋云低声说,“掌印果真和外界传言的不同。”
月莹却说,“我可不这么认为,分明只是对待娘子的态度不同,我还是认为温掌印和娘子有关联,而且这个关联还不是因为咱侯府娘子的身份。”
“不是因为侯府…”秋云凑近月莹,“你是说,温掌印和林南初认识?可她之前只是西城杀猪的,怎么可能认识皇权司的掌印。”
月莹也觉得不可信,可事实就是很怪异,“哎呀,我上哪儿知道,这两日不就如此嘛,她要是不认识温璃,那她心也太大了吧。
短短两日,就算咱过得还算不错,也没能打消对皇权司的恐惧,可她呢?翻墙外逃被抓个正着,还直面反驳他的命令,不仅没责罚,今日还一起去喝酒,来了个狗追兔子,然后呢?让咱好生照顾,还点咱明日回侯府的事情,你给我解释解释这些。”
秋云叹了一口气,这些她自然看在眼里,明日回侯府,还不知又会发生什么。
“哎,我是搞不懂了,守好床上这位就够了。”
皇权司内,温璃躺在摇椅上,怀里抱着兔子,温涟坐在一旁给温璃的腿按摩放松,笑着对温璃说,“干爹,我可好久没见你活动量这么大了,身子还受得了吗?”
温璃闭目养神,“低估这丫头了。”
“也是,干娘可是漫山遍野追野猪的主,干爹这小身板怕是遭不住吧。”
温璃撇了温涟一眼,“你小子都敢拿我说笑了,真当我舍不得拔你舌头?”
“难道不是吗?”
温璃顺着兔子毛,审视这没大没小的温涟,“还真舍不得,我辛苦把你养这么大,还没享受够呢。”
“那就继续享受。”
“主子。”
父子俩正说着,屋外井然有序地聚集一队司卫。
“进来说。”温涟应道。
“见过掌印,小主子。”司卫异口同声俯首请安。
人群之后,之鹤端着木盘走了过来,停在司卫们面前。
温涟说,“赏钱备好了,拿着吧。”
之鹤端着木盘从司卫面前一一走过,目光一直盯着盘里的赏钱,不是想要,而是想知道这钱,为何而赏。
“待到日出时,动手也不迟。”摇椅轻摇,温璃慢慢悠悠道。
温涟再一摆手,司卫们拿着赏钱退至屋外。
之鹤抱着木盘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他是真好奇。
虽说皇权司的规矩是无条件执行掌印命令,禁止打探也不敢打探掌印的目的。
可之鹤总觉得,这次的任务是和那位大娘子有关。
再一听,羽姝在醉生阁的所见所闻,之鹤更想要问个清楚。
以他对温璃的了解,若自己和羽姝闭口不言那便意味着没有察觉,警惕的能力下降,更加致命。
屋里的父子俩并没有因为之鹤的存在而诧异,温涟更是从温璃手中把兔子抱起来,放到了之鹤的木盘上。
而后又给温璃揉起了胳膊。
“怎么,你也等着要赏钱?”温璃问。
之鹤走到温璃身边蹲了下来,“主子,恕之鹤多嘴,夫人的事情之鹤不敢乱猜,还请主子明示。”
温涟笑了笑,“之鹤哥,你若再不来问,我可真当你糊涂了。”
有了温涟这句话,之鹤才彻底安心。
“小的和羽姝只是费解,心中始终在意,不愿胡思乱想耽误正事,这才来求主子明示。”之鹤声音很轻,不想扰了温璃清静。
“我同你讲,让干爹歇息吧。”温涟道。
之鹤点了点头跟着温涟起身离开。
又跟着温涟去找了羽姝,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二人。
这才解了心中疑惑,难怪掌印会如此反常的对待这位侯府大娘子。
得了真相的羽姝次日一大早便勤快地给林南初她们送来了早饭,之前或许是命令要求,如今可是实打实地主动卖力。
就连对秋云和月莹的态度都转了个大弯。
弄得这二位一个措手不及。
林南初借着酒劲彻夜未醒,到了梦里腿也没老实下来,又追着温璃跑了一晚上,等再睁眼,全身上下就没有不疼的地方。
脑袋昏昏沉沉双腿重如千斤。
一口饭都没吃下去。
“夫人,一会就要启程去侯府,多少吃一些。”
月莹提醒着,“到了侯府可不如这里肆意,侯爷侯夫人都在,你又要讲规矩了。”
“哎呦。”林南初这才想起来今天的重头戏,“我都忘了回侯府的事情,我说你们为何非要把我拉起来。”
林南初揉着太阳穴,“昨天不该喝那么多酒的,你们说,是不是温璃想看我今日在侯府出丑才灌我酒的?”
月莹反驳道,“出丑?昨日夫人才是让掌印出丑了吧。”
“我让他出什么丑了?他昨天好像没喝多少酒啊。”
秋云问,“你不记得了?昨日你和掌印一同坐马车回府,半道就发了酒疯,追着掌印就要脱他的衣服,一直从街上追到屋里。”
“没错,死咬着不放,非说要把温掌印扒个干净。”
“什么?!”林南初猛地起身,“那不是做梦吗?”
屋外的羽姝听到声音,拿着备好的衣物走了进来,边走边说,“夫人昨日勇猛可并非做梦,我的衣服都差点让夫人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