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片璀璨的灯火下,官家的三公主——颖慧公主,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今年,颖慧公主负责花朝节的主理。
她身着一袭华丽的礼服,宛如从画中走出的仙子,端庄大方,令人心生敬仰。
烟晚在众多女眷中看到她,总觉得似曾相识。
她凝视了许久,突然想到了多年前在赵家庄子上的花朝节。
那是她第一次参加赵家的花朝节。
当时,章霜儿对烟晚出言不逊,而开口让章霜儿闭嘴的,正是这位颖慧公主!
烟晚不禁感叹,眼前的颖慧公主真的是端庄大方,她站在祈福台上祈福的样子,宛如天女下凡,在这临安城,不,在整个大筞国都无人能及。
赵雨晴轻触烟晚,以眼神示意祈福仪式已结束,她低声询问:“看什么呢,这么出神?”
烟晚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转向赵雨晴,声音中带着一丝激动:“三公主,果然如传闻中的那般端庄大方,肤色白皙如玉,五官柔和,仿佛那九天仙女下凡一般,令人心生敬仰。”
雨晴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颖慧公主乃官家的掌上明珠,虽自幼丧母,却得贵妃一手带大,如亲生一般。听闻她明事理、博学多才,官家甚是疼爱。”
烟晚的思绪飘回初次见到颖慧公主的场景,那时她并不知道这位气质出众的女子便是三公主。
想到这里,她不禁左右张望,却并未见到苏家人的身影。
刚刚祈福时,她隐约听到冯大人的嫡女在议论章霜儿,心中不禁感叹世事无常。
“雨晴姐姐,为何如今这大族间都唤章霜儿本名章清霜了?”烟晚伸手挽住赵雨晴,二人漫步于园林之中。
“当初是她不喜自己的本名,所以只令身边的人唤她章霜儿。开始这些嫡女是迫于章家势大,只能看她的眼色行事,也就奉承地这么叫了。久而久之,大家也都习惯这个称呼了。如今章家已不复存在,看来啊这些簪缨门第也是积怨已久,非要喊一句她的本名心里才痛快。”赵雨晴解释道。
烟晚听了这话,不禁笑了出来。
这些人该有多痛恨章霜儿啊!
她们继续漫步于园林之中,欣赏着水军的精彩表演。
月光如水洒落,为这宁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柔美。
她们站在一片花圃旁,月光下的花朵显得更加娇艳动人。
二人说笑着,初零和寻芳也跟着笑了起来。
突然,赵雨晴被一股旁的力量撞了一下,这力量有些大,连着烟晚也踉跄了一下。
“失礼失礼。”一个姑娘连忙弯腰捡起赵雨晴被撞掉的帕子。
二人这才看清,此人是冯家嫡女——四姑娘冯慈。
“无碍。”赵雨晴似乎不愿搭理冯慈,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起来。
“不知是严大娘子在此,冯慈冲撞了。”冯慈连忙行礼道歉。
赵雨晴没有接话,反倒是拉起烟晚的手,“晚儿,这里人多嘈杂,我走得有些乏了,我们找个地方歇一歇吧。”
烟晚点了点头,和赵雨晴便离去了。
只留下冯慈一个人站在原地,神色复杂地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
皇家的花朝盛宴,繁花似锦,香气袭人,赏花、品花糕,席面不分男女,一派和谐景象。
烟晚与赵雨晴漫步至一处幽静的亭子,轻轻坐下,二人品尝着精致的花糕,细嚼慢咽,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时光。
忽然,一阵欢声笑语随风飘来,打断了她们的闲谈。
只见几个姑娘嬉戏打闹,从亭外经过,无意间留下一串串银铃般的笑语。
她们一边走,一边低声议论着。
“看着官家特别吩咐了,花朝节不必拘束于男女分席,估摸着是为了三公主吧。”其中一个姑娘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揣测与好奇。
“三公主?”另一个姑娘闻言侧头,目光中闪过一丝疑惑。
“你还不知道吧,公主到了适婚的年纪却仍未婚配,贵妃有意撮合三公主和宣平侯家的叶公子。听闻官家对宣平侯家的这位公子也甚是满意呢。”一个姑娘接过话头,眉飞色舞地讲着。
“宣平侯家的叶清予放眼大筞国可是数一数二的男子,确实…能配得上这颖慧公主的,恐怕也只有他了。”问话的姑娘点头附和,眼中闪烁着仰慕与赞叹。
三个姑娘说着,便走过了亭子,径直朝人多热闹的水军表演走去,留下一串串轻盈的脚步和一阵阵清脆的笑声。
烟晚闻言,心中不免泛起一丝诧异。
她细细思量,官家有意与宣平侯家结秦晋之好,此事却是首次从她们口中得知。
她转头望向雨晴姐姐,只见赵雨晴嘴角挂着一抹淡笑,神情自若,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于是,烟晚轻轻放下手中未竟的花糕,眼中流露出几分探究,忍不住问道:“看来雨晴姐姐对此事早已知晓?”
赵雨晴含笑点头。
“那日苏确大婚之席上,雨晴姐姐所言,是否因已知官家有意与宣平侯家联姻?”烟晚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恍然,“故此,你当日是在暗示我,若有意于叶清予,无异于以卵击石。”
赵雨晴深知烟晚聪慧过人,若真是烟晚有意于哪位哥儿,她定要助其一臂之力。
然而宣平侯家却不同,“你能想到这一层,便没有白费我的一番苦心。这宣平侯视其子前途如命,在宣平侯眼中,无人可挡叶清予的路。”
她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叹息。
“那公主也愿意嫁给叶清予吗?”烟晚好奇地问道。
赵雨晴摇了摇头,“若公主不愿,也便罢了。可是……”
言罢,她微微抬头,示意烟晚向她的目光所及之处望去。
烟晚顺着赵雨晴的目光望去,只见皇家园林金明池中人声鼎沸,众人皆在观赏水军表演。
唯有连月亭处远离喧嚣,在重兵守卫之下,只见叶清予与三公主对坐饮茶赏月。
三公主的面庞在摇曳的烛光映衬下,或是心中喜悦所致,竟现出一丝红晕。
二人谈笑风生,公主不时以绢掩面而笑,那笑容中洋溢着甜蜜与幸福。
烟晚见此情景,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叶清予亦钟情于三公主!”
赵雨晴刚欲饮茶,却被烟晚一句话惊得茶水喷出,一时失了态,略显慌乱。
“晚儿、妹妹啊!”她一脸惊讶地看着烟晚。
烟晚却一脸疑惑:“不是……公主中意叶家哥儿吗?”
赵雨晴朝烟晚靠近些许,拿起帕子遮住嘴巴,低声言道:“任谁看了都知晓是三公主钟情于叶家哥儿吧。”
烟晚听了这话,心中豁然开朗。
“原来如此。”她点了点头,终于明了其中之事。
赵雨晴淡然端起茶盏正欲再饮时,却听烟晚又问道:“那叶清予呢?他也钟情于公主吗?”
赵雨晴长吁一口气缓缓放下茶盏无奈地望着烟晚。
烟晚不解其问,一脸无辜地看着雨晴姐姐,又看了看一旁偷笑的寻芳和初零。
寻芳和初零不约而同地窃笑起来。
花朝节之夜结束,月光如水,轻洒在石板路上,为这古老的节日添上了一抹柔和的银纱。
烟晚将雨晴姐姐送上了严家马车。
临上车之前,赵雨晴咳了两声。
烟晚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心疼,随即示意初零取来一条精致的披肩与一只温润的手炉。
“雨晴姐姐,‘江南二月最多风’,花朝节正值早春,寒意犹存。”她的话语如春风拂面,温柔而细腻,满载着对赵雨晴的关怀。
烟晚亲自为赵雨晴披上披肩,那动作轻柔。
接着,从初零手中接过手炉,小心翼翼地交到赵雨晴手中,眼中满是对她的呵护与不舍。
烟晚还特意叮嘱,要赵雨晴双手紧握手炉,以抵御春夜的微凉。
赵雨晴望着这位昔日的小女孩已成长为懂得体贴他人的少女,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嘴角不禁勾勒出一抹欣慰的微笑。
随着赵雨晴的马车渐渐远去,烟晚才转身与寻芳一同上了自家的马车。
一路上,烟晚的目光穿梭于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临安城因花朝节而热闹非凡,灯火辉煌的闹市区,品尝花糕的人群络绎不绝,无论何时都热闹非凡。
烟晚坐在马车中,享受着外面的喧嚣,而这份喧嚣却象征着大筞国的风平浪静。
灯火可亲,亲朋相伴,她的心中充满了幸福与满足。
马车在行进中走走停停,每当烟晚瞥见有趣之物,便会忍不住下车探寻。
这一路上,她仿佛与临安城的繁华融为一体,感受着节日的喜悦与生活的美好。
终于,马车缓缓驶入轩车巷。
刚踏上喻府门前的石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宁静。
烟晚回首望去,只见陈伯正忙着牵着喻家的马车让路。
那辆疾驰的马车却在喻府门前停了下来。
下车之人,竟是初零。
烟晚尚未反应过来,初零已哭哭啼啼地下了马车,“喻姑娘!喻姑娘!”她焦急地呼唤着。
“何事?你慢慢说。”烟晚见只有初零一人前来,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我家姑娘进门后不久便晕倒了,来的郎中说……说姑娘病危!国公爷已派人去宫里请御医。我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特来寻喻姑娘。”初零已泣不成声。
烟晚闻听赵雨晴晕倒的消息,大脑一片空白。
但即便如此,她仍努力理清思路。
“陈伯。”她喊住了陈伯。
陈伯知是紧急之事,连忙跑了过来。
“陈伯,劳你告知父亲母亲,雨晴姐姐身体不适,我要去严府一趟。”烟晚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