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婉春时 第3章 柳苏彤·四方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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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梭时间的画面的钟

从反方向开始移动

城市霓虹不安跳动

染红夜空过去种种」

——Jay《反方向的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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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聚焦在陆环被拉黑期间的某年某月。

之所以说是某年某月，是因为他最近总是心不在焉，记不得具体的日期。不过那为人称道的时间与精力管理能力没有丢，每天依旧排的满满当当，充实而高效。

这一点，全体陆家人都是一样的。从不浪费一个多余的眼神，哪怕只有一分一秒，追求利益的最大化，包括之后加入的陆晚时母女。

于是直到这天过完，陆环才知道，刚刚过去了旧的一年。

零点已经过了。有关系近的下属和世家合作伙伴发来祝贺，陆环一概没有回。他滑动屏幕，直到最下也没找到想看见的那一条。

估计还在黑名单里。

狠心的兔子。

秦管家把陆宅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还装点了喜气洋洋的元旦主题花艺。色彩斑斓的漂亮花簇从吊顶往下绽放垂坠，像是从天而降的烟花。

他觉得挺刺眼。

“小姐特地请人来家里安的呢。”管家笑眯眯地说。

陆环眼里的花丛变得可亲起来。

他习惯性看了眼腕表，不假思索地精准换算出旧金山此刻的时间。

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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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穿行过山海洋流。

陆环的腕表在向前走，电脑显示屏里的时间不断往后倒退。

从他在的地方飞往她那里，时间倒流，是一块反方向的钟。

分秒间，他忽然对时间有了更具象的认知。那只是人类用以衡量存在的尺度，限定距离，也超越距离。

比起管理时间、控制时间、分秒必争地挤榨时间，他其实更倾向于追逐。

追逐时间。

追逐某道身影。

飞机降落，当地的司机说陆小姐还在参加同学举办的跨年夜聚会，没有回来。

陆环就在高级公寓的楼下等。

车辆川流不息，都从他眼前驶过。陆晚时被同班的女生送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他的侧影。

夜晚跳动的猩红，在他洁白如玉的指间安静燃烧。那是旧金山化为灰烬，是小兔子红彤的眼睛，是滚烫炽热的，谁的心脏。

她把手机屏幕按灭，走近公寓大门，与他擦肩而过。

“又抽烟。”

“又晚回家。”陆环同样不甘示弱。

陆晚时没说话了，留给他一个背影，打开大门。陆环从后面匆忙挤着跟上，因为她无心等他一下。

“花好看。”

他没头没脑地说。

“新年快乐。”

陆晚时想起关掉屏幕前她正在注视的页面。

现在是旧金山时间新年新日0点整，北京时间当日16时。

她以为他会继续发条新年快乐，这个对节日祝福从来默认群发已读不回的男人，自己做起来也只会这样没情趣。

没想到他直接过来了。虽然待会儿一定又会扯什么来这边出差的借口。

胆小鬼。

她也不是很介意偶尔迈出一步。

“陆环。”

陆晚时与他并排站在电梯前，看着二人两立的倒影说，“帮我看看国内的精神病院。”

不用多说她的要求，反正他肯定会筛掉其余所有，只留下离他最近又最高档清闲的那家私立，和觉醒前一样。

陆环微怔，随后难掩愉悦的浅笑。

“终于舍得回去了？”

陆晚时才不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门开，她走进电梯，转身面向他。

“同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