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破风之声呼啸而来,凌止心说不好,下一瞬一道长鞭便从何青棠袖中飞出,分明寸寸精铁包被,却灵活得像条游走的蛇,呼啦啦环上程栀脖子绕了个死紧。
何青棠目光阴冷阴冷的,像是两道炫白的冷电,若她的眼睛蕴有灵力,此刻程栀一定已经被劈得骨头渣都不剩了。
她五指并拢向上一提,程栀惊恐地想要求救,却根本喊不出声,被拖拽着带到了何青棠面前,所有人都不怀疑她马上就会死在何青棠手里。
“你以为自己是谁?敢在平遥耀武扬威。”
凌止头都要大了。
何青棠最大的逆鳞就是她那死得不明不白的娘亲,你闲的没事提什么不好非要提这个,还非要当台下这些公子小姐台上这些仙君殿主的面提,何青棠发起脾气来怎可能顾及你仙不仙君不君,要是真的闹大可让他这做师兄的怎么是好?
何青棠一出场,众人议论的焦点立刻变了。
“这何青棠真是跋扈,光天化日下动手打人,她一个外室女连庶出都不算,到底哪来的底气嚣张?”一玄武殿少年眼睛滴溜溜地在何青棠身上转,完全忘记了是程栀出言不逊,动手打人在前。
一人忙打断他:“就算是外室女你也要看她是谁的外室女,青龙主的女儿,上赶着得罪她干嘛。”
那人满不在乎道:“青龙殿又不是没有正儿八经的小姐,青龙主再喜欢也没见把她接回去,依我看啊……”
很快就有人出声制止:“嘘——这话你自己想想就行了,你也想被她拿鞭子勒脖子上提溜起来?”
不想那人仍不在乎:“瞧给你怕的,何青棠灵力弱成什么样?我会怕她?”
“就是,在盛京靠青龙主,在平遥靠师尊和师兄,她也就这点本事了。”
凌止是听不下去了,像猴一样被圈起来盯着可并不好受,尤其重要的是,何青棠闹成这般泠玉仙君问起时他该如何交代?
白肆牵了牵何青棠袖角:“师姐,今日这么些人都盯着你呢,师尊问起来可怎么办?到底是她犯病,师姐犯不着跟着趟这趟浑水。”
何青棠面色稍霁,眼里仍然阴冷,不过已经缓和了许多。“师尊若在,哪还有她猖狂的份?”
凌止闻言余光扫过四周,方才注意到远处观台上已经没有了泠玉仙君和青龙主的人影,一颗心霎时平静了大半。
她一响指,钢鞭盘附回手腕,回归成了只细窄的镯,与腕上另一只银镯相碰,伶仃做响。
“今日南渊盛会,看在众位殿主和长老的份上,我不和你计较,滚吧。”
程栀跌倒在地上,双手还捂在刺痛不已的脖子上,大量新鲜空气一瞬间涌入喉腔,呛得她不住地咳嗽。
“不是说想见我吗?他人在哪儿?”何青棠转头问和她同行的青龙殿随从。
随从汗颜:“主上正与泠玉仙长密谈,小姐稍安勿躁,且随属下这边走。”
何青棠扬长离去。
程栀目光渐冷。
凌止调整了下表情,端起笑容一面向四面八方聚集过来的人告罪一面安抚全场,替何青棠还有白肆收拾了记不住多少回的烂摊子,他也该习惯了。
看热闹的人没了热闹看自然会散,唯独程栀倒地上怎么都爬不起来。
“凌仙师……”她泪光盈盈,目的明确地朝凌止伸出手,看着实在娇弱,凌止叹了口气,本着那么丁点怜香惜玉的心,将她扶起来。
程栀抓住他的手,眼底闪过一丝怨毒。
一股邪气的灵力自她手心拍进凌止手腕处的穴位,所过处阵阵异样的酥麻感,仅是瞬息之间,就灌入肺腑,麻痹了凌止浑身运转的灵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