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林协看着垂头丧气低头进门的明延,问道。
“我净身出户了。”明延语气虚弱地说。
“你的意思,你以后彻底赖上我了?”林协犯贱地说。
明延一拳打在林协胸上,说道:“少得瑟,没你我也有底气净身出户。”
“搞得好像我要带你去私奔一样,你看吧,我早说我陪你一起上去,这样两个人力量还强点。”
“这世界上除了我之外的所有人,都是累赘。”明延字正腔圆地说。
林协捏了捏明延的脸:“知道了,小累赘。”
明延握着林协的手腕往外推:“我说你才是累赘!”说完自己进了卧室。
林协双手叉腰,仰天大笑,此刻是他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哈哈哈哈!”他开心地想在客厅里里翻跟头。
“这人好的坏的?”林协问明延。
“你就不能自己看?”
两个人在沙发上看电视,明延正常坐在沙发上靠着靠背,林协非要枕着明延的大腿,一整个横条躺在沙发上,平时根本不看电视的他非得有一茬没一茬的问明延电视里的剧情,把明延问的烦的不行。
“我想吃桃子。”明延下着命令。
林协耸了耸头,靠得更严实,轻松道:“我一会儿去买。”
“你现在就去!”明延朝林协微吼道,林协没有办法,终于起身,但他没走,双手撑着身体跟明延平视。
“明延。”
“干嘛?”明延斜着看林协。
“啵!”
林协快速嘬了一口明延的嘴,明延还没反应过来,林协就身手敏捷地跳下沙发跑远了。
“你!”明延只能打两下空气泄愤。
吃饭的时候,林协说道:“我明天早上出门上班早,你白天照顾好自己。”
“知道了。”
明延头也不抬地低头喝着碗里的酸汤,林协宠溺地看着他笑着。
“这真的好喝,你真的不试试?”
林协头摇得五官模糊,连连拒绝道:“不要,一点酸的都吃不了。”
明延嘟囔道:“辣的都能学会吃怎么偏偏酸的不行。”
“我想学的跟你口味接近嘛,但是酸的我真的试过了,真的吃不惯。”
“现在能吃多少辣我看看,这辣炒牛肉你吃一个。”明延夹起一块牛肉放到林协碗里,期待他的表演,林协很爽快地夹起来吃了,面不改色。
“哟,厉害啊,可以,确实能吃了不少。”明延笑着夸他。
“那当然,你不在的时候我可是边哭边学。”林协狗尾巴恨不得翘到天上去。
“停!少跟我卖惨,少矫情。”
第二天一早,明延摸了摸身边的位子,空荡荡的,林协果然诚不欺人,一大早就出去忙了,明延起来之后看见林协准备好的早餐,吃完之后去小区里面溜达了一圈,晒晒太阳,受过伤之后,明延感觉自己更惜命了。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明延抬起手机看来电显示,皱了下眉头感到很意外,但几乎没怎么让手机响就接起了电话。
“妈。”他小声地喊了一声。
“把他家地址发给我。”
“妈,有什么事我回去说吧。”明延不知道对方的意图。
听筒里传来一声叹气:“我就想看看他对你好不好。”
“哦,好。”明延赶紧把地址发了过去。
“妈。”明延紧张地给自己妈开门,在她来之前赶紧收拾了一下家里,本来家里也被阿姨收拾的不错,但肯定还有一些乱扔的衣服入不了长辈的眼。
“他出去上班了。”明延解释道。
“我就是特意在他上班的时候来的。”
“哦,好。”
“这房子多大?”
“一百多平吧,妈,放心吧,住得开。”
“平时都他做饭?”
明延点点头,只要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不怎么会做饭。
“我中午做饭给你吃吧。”明延紧张地说。
“不了,谁都知道你做饭不行。”
“妈,你今天来,是,”
“给你送东西,你自己的东西,自己收着,我可没有替别人拿东西的习惯。”
明延看着自己妈妈从包包里原封不动地取出文件袋。
“妈,我是不是让你失望了?”明延不敢看她,闭起眼睛问道。
“这话应该我问你。”对方的回复却出乎意料。
明延不解地睁开眼睛,蹙眉道:“什么意思?”
“应该我问你,我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明延越听越懵逼,这事从头到尾,都只会是明延让父母失望,怎么会父母让明延失望。
“你上大学谈恋爱的时候,你爸胡搅蛮缠一通,你没有向我求助,我思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你觉得我也不会站在你这边,我让你觉得很难开口,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妈,我,”明延鼻酸。
“你现在跟林协在一起,做好了净身出户的准备,你都没有期望我们接纳他,是不是一直以来我所表现出来的态度,太让你失望了?所以你才丝毫不抱着我会支持你的希望来跟我坦白?”
明延感觉心里一阵酸痛,久久不能说话,母子二人中间隔着几米的距离,谁也不看谁,说着最掏心掏肺的话。
“我今天来,就是想跟你说,我从来不会因为你的性取向而对你的想法产生改变,你是我的儿子,你要爱谁,你要跟谁在一起,我管不了,之前给你介绍对象,还想着你是不是一直以来都没遇到过喜欢的。
想帮帮你,结果给你造成了那么大的心理压力,你跟我坦白之后,我花了一些时间去消化,去理解,对不起,我来晚了。”
明延嚎啕大哭:“不是的妈,你没有来晚。”
“你爸爸做的事情,他都告诉我了,我狠狠地骂了他,他当年做的实在是太过分了,怎么能让年纪小小的你们承受那样的事情,明明就是自己封建,这么多年,我居然也没有察觉一点,是我不好,没考虑到你的感受。”
明延早已经泣不成声,当然他妈妈也没好到哪里去,两个人已经这样连续哭了两天了。
“好了,你伤口还没好全,快别哭了,崩坏了就不好了,一会儿咱们母子俩出去吃,吃好的。”
“知道了。”
明延感觉好像回到了小时候自己受了委屈妈妈会安慰的时候,心里又酸涩又温暖,他努力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擦干眼泪。
“那小子要是对你不好,就让他等着!”
“没事的妈,他要是敢,我第一个收拾他。”
“他现在工作职位是不是挺好的?”
“哎呀妈你也真是的,这都不结婚了怎么问的还是这些啊。”明延觉得很好笑。
“那关心也是正常的,我听你爸说他去过办公室找林协,不知道有没有影响。”
“他去找过林协?什么时候?这我居然不知道。”
“你爸跟我坦白的时候说过他去找过林协,不过你爸说没发生什么冲突,我就没再继续问了。”
“妈,没事了,都过去了,那房子和车我就收回来了啊。”明延笑嘻嘻地说。
明延妈妈略带嫌弃地说:“看你那个样子。”
“好啦,去吃饭吧。”
明延母子二人吃完饭后就告别各回各家各找各老公了。
“喂,怎么了亲爱的?”林协看见来电显示,亲热地接起了电话。
“少来这套,我受不了,下班早点滚回来,我有话问你。”
林协心里一阵骄傲和得意,被勒令尽快回家,他恨不得现在就能从座位上起身立马飞奔回家。
“怎么啦亲爱的?”林协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抱着明延一口一口地啃着。
“不是跟你说了别这么叫,我有名字。”明延推搡着。
“哎呀。”
“松开站好了,我有事儿问你。”
林协不情愿地松开手,道:“什么事儿?”
“我爸去公司找过你?”
林协察觉到要素,支支吾吾道:“就是,”他正在想怎么搪塞过去。
“说,快点。”
林协点点头:“是去过。”
“你们谈什么了?他有闹吗?”
“也没谈什么,他想闹,被我劝下来了。”
“你怎么劝的?”明延用质疑的眼神看着林协,他不相信自己的爸爸是那么好对付的人。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就跟他说他这么闹不是事儿,我不在乎面子,我只在乎跟你在一起,就算丢了工作我也不怕,我还有能力找到更好的。”
“然后呢?”
“然后他就知难而退了,怎么,他主动跟你说的?”
“不是,我妈今天来了,我妈说的。”
“阿姨怎么说?”
“我妈,接受了。”明延小声嘀咕着。
“接受什么?”
“接受我们在一起。”明延依旧很小声。
“啊?接受什么你声音大一点。”
“啊呀你烦不烦,明明听见了。”明延给林协一个白眼。
“那,还说什么了?”林协笑着问。
“他把房产证和行驶证都还给我了。”
“啊?!”林协惊讶大叫。
明延被他吓到:“怎么?你怎么听起来好像不满意的样子?”
“那,这样以来,你就不是非得赖着我不可了?”
“我靠林协你怎么这么歹毒啊,你原来打的是这个算盘?”
“不是不是,明延,开个玩笑,别生气,晚上想吃什么?”
“不吃了,自己吃去吧你,我中午和我妈吃的,吃的可饱了,现在不想吃,不想理你。”
林协揪了一下明延的耳朵。
“干嘛啊你!”明延发痒。
林协又趴在明延脖子上闻了闻,“明延,你好软啊,软软香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