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乐寒枝 第58章 挥师东征

第二日，世民与元吉率军出发向洛阳进发。军队快马疾行，士气高昂。

元吉向世民调笑道：“二哥，这次你怎么没带盈盈一起，这战场美人，别有风味，怎么，就你独享，却不让我享用一番呢？”

世民听了笑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这种玩笑。”

“哎，这怎么是开玩笑呢，二哥，此次征讨，我若有军功，我不要别的，你就把盈盈赏了给我，怎么样？”

世民没想到他会如此说，上下打量着他：“这不可能！再说，你还是好好想想如何才能立下军功吧……”

元吉喊着：“喂，你身为主帅，就是这样搬赏将士的？如此吝啬，那谁还为你效命啊？”

世民露出无奈之色：“元吉，古来名将名垂青史，带兵出征难道是靠这个？我领兵向来只靠‘运筹帷幄，身先士卒’八个字。”

元吉笑着：“好啦，看你着急的。还说出这么多大道理。我看你啊，就是每次我说到盈盈，你就急得冒火，生怕旁人给抢了去似的。”

世民一拍元吉的脊背！“好了，不说这个，我们还是留心如何用兵打仗吧。这次看来不会轻松”。

秦王府内安静了很多。

无茵身子不适得很，若菱一人忙不过来，盈盈便在无茵房中日夜服侍。

无茵这番有孕，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她初怀承乾的时候也没有如此。她尽管再有着坚强的意志，也实在无法忍受体内这般不适。

她几乎吃不下东西，吃下什么不一会儿便吐得翻天覆地。尽管宫里御医尽心调理照料，但也只能慢慢的熬着。

若菱扶着无茵：“哎，王妃真是受苦了，若是殿下在，能陪伴王妃，还好些。如今殿下不在，可怎么好？”

无茵头晕得很，又恶心不已，费着力气说道：“若殿下在，看我这副样子，又要担心了。好在他不在，我倒更能……”

说到这，无茵又吐起来。

盈盈从外面进来，连忙冲到榻前，为她轻轻捶着背。看着无茵苍白的脸色，泪水和汗水交织在脸上，看得出，她实在不好受……

杨孺人倒是每日都来看望无茵，但无茵也无力与她叙话太久。

盈盈也是无法，只能变换着给她做些可口的饮食，让她能舒心些。但无茵几乎都吃不下，往往几口就吐得精光。

晚上，无茵无法安睡。说来也怪，她半靠在盈盈身上的时候能朦胧地睡上一会。盈盈便日日在旁侍夜。

她知道无茵心中在思念着远在洛阳的丈夫，也许现在她能躺在丈夫怀中，就能好受许多了。世民也是，去了这么一阵子，也没捎回来什么书信。难道洛阳之战会如此不顺利么。

无茵晨起，见自己躺在盈盈身上，便要挣扎着起身：“盈盈，辛苦你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都第三次有孕，还如此这般不适。”

盈盈连忙唤了宫女送水，一面起身答话：“王妃说哪里话，且不说照顾王妃是奴婢应该做的。就是奴婢眼见王妃如此难受，也真是心疼得很。不知道怎么才能分担些……”

“世民最近有信来么？”

“这几日都没有，听府里来往的执事们说，洛阳城高池深，殿下攻城不易。现下正在僵持呢。”

“世民实在辛苦，又肩负这么大的责任。不要告诉他我如此不适，免得他分心。”

“是，王妃。都是按照吩咐去回殿下话的，王妃便好好休息就是。”

“王妃起来吃些东西吧。不然，你和腹中孩子怎么受得了呢？”

无茵毫无力气：“我无论如何也吃不下。”但她还是很配合地起来吃上几口，然后不出所料的都吐个干净。

盈盈想着，既然什么都没有胃口，正是初秋，瓜果丰盛，不如吃些水果做的点心吧。

她便去找了些橘子，想着怎么才能让无茵有些胃口。

一日，无茵正靠在榻上，她一手压着胸口，左右不适。盈盈上前，端给无茵新制的点心。

“王妃，这是奴婢新做的点心，橘酿、橘饼和橘汁清露，口味酸甜，想来很是适合孕中食用，您试试吧。”

无茵闻着橘子淡淡的清香，竟然泛起些食欲：“又让你费心了。”若菱对盈盈笑笑，上前一同服侍无茵吃了几口。

这精致的饮食的确让她开心了不少，竟没有再吐。

“这是怎么做的？”无茵有了些力气，好奇地问。

盈盈一面侍候她净手，一面轻声回道：“橘酿是把橘子的顶部削开，挖出些瓤肉，里面的捣碎，又加入几个橘子的瓤肉放进去，调些蜂蜜蒸些时候；橘饼是用橘子汁水和面，然后烤制而成，再撒些芝麻提升香味；橘汁清露便是橘汁为底。配上几样酸甜水果，又放些糯米圆子，吃着能有些趣味。”

无茵听了，心里安慰，能得盈盈如此细心照顾，她对眼前这个女子更燃起些特殊的感情。“谢谢你这么用心，你守了一夜，下去歇着吧，若菱陪我就是。”

“王妃不必客气，奴婢也伺候您多年了，知道轻重。”

盈盈看橘子做的菜式可以让无茵有些胃口，于是不断改良“橘酿”。将鲜鱼、蟹肉、青虾、豌豆、青菜都放进橘子之中用汁水蒸制，那种鲜中带酸的口感，果然让孕中不思茶饭的无茵好了不少，精神终于有了起色。

盈盈见她好转，便时常陪她去院中走走，或带承乾来，在床前玩耍，让她宽心。总算，无茵熬过了头三四个月，身体也逐渐好转，不再像以前那样难受了。

当然，盈盈也没有忘记去杨孺人那边问安，送些东西，照顾他们母子的需要。“橘酿”也受到杨藜的喜欢，称赞她是个玲珑剔透的人。杨藜倒没怎么太难为她，也就每日听她说说无茵的情况，让她带回些东西，两边日常来往。倒也没有什么特别。

一日，她探望完杨孺人正往回走，看到平阳公主李秀宁向她走来。她很高兴，连忙行礼：“公主！”

“盈盈。”公主看到她也很高兴，亲切唤了她一声。

“公主好久没有进宫了，今日怎么有空？”

如今公主和柴绍分封府邸，夫妻过着平静的生活。国家大事有兄弟们，公主也就没有再怎么参加战事。倒是在府中接连生了两个儿子。如今，她刚生完小儿子柴令武不久，身材还没有完全恢复。

“柴绍跟着世民出征洛阳，我总归也是闲着。听说弟妹身子不适，我来看看。”

“王妃精神已经好多了呢。若知道公主来，肯定高兴。”

“你这打哪儿来？”

“王妃让去给杨孺人送了些东西，这不，有拿了些送给王妃的……”

秀宁打量着盈盈，叹息着：“你呀，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你到底听进去没有？你看向紫，前一阵也刚刚生了个女儿。柴绍待她母女也是好得很。”

“公主……”盈盈听到这，低下了头。

秀宁又补了一句：“世民也算是好的多，这几年府中就这么几个人。这次若是攻下了洛阳，这洛阳宫里美女如云，再加上各种进献，这府中就要热闹起来了。你还不抓紧机会抢个位子，以后恐怕就更难了啊……”

秀宁不等盈盈吭声，接着说道：“其实，就算是做了世民的侍妾，也不差啊。你看杨藜，以前是娇宠万分的前朝公主，如今也只能身居府中侧院，等着世民罢了。”

“可是我……”

“再怎么说，那也比做侍女强吧？你小心，世民哪天把你赏给哪个将士谋臣，你后悔都来不及啊。”

“殿下……不会的……”

“怎么不会？他自是舍不得，但若是情势所迫，水到渠成，他也不得不肯啊！”秀宁说得坚定，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盈盈从没想到过这层，一时也不知如何回应：“那公主可要救我……”

“没有人能救得了你……好啦，我不吓唬你了，但愿世民不会。你呀，也别光顾着别人，总要为自己打算。”

盈盈听着秀宁这直率又真诚的话，知道她是真心为自己：“谢谢公主……走吧，王妃在房里休息呢”。

秀宁来到无茵房里，两人很是亲切，闲话几句家常。

无茵的精神好了很多：“都是盈盈的功劳呢，整天挖空心思的做些吃食，才提起了胃口。”

“盈盈的手艺也实在是好，心思也巧妙。想起当年在龙门的时候，她来照顾我和向紫，做的红莲酥，连柴绍到现在还记得那个味儿呢，动不动就说，怎么世民就有那么好的福气……”

无茵笑着，关心的问：“听说姐姐最近身子也不大好？”

秀宁叹了口气：“哎，我没事。可能是之前常年练武，经年征战，身子好的很。现在国家有世民统军，我倒只能歇在府中，生生孩子。这一下子松懈下来，身子便不像往年好。”

“姐夫也和世民一样，经常在外，一年在家也待不了个把月，府中上下都靠姐姐，也是辛苦。”

秀宁拉着无茵的手：“你还不是一样！好在柴绍一向敬佩世民，他跟随世民左右，也不负了他的那起子才华。”

“看姐姐说的，大唐平阳公主的丈夫，怎么可能是一般人呢。”

秀宁幸福的笑着：“对了，弟妹，这些日子，大嫂和四弟妹常来看你么？”

无茵脸上飘过一丝无奈：“偶尔……如今兄弟们各自分封府邸，倒不像以前在晋阳府中那般热闹。”

“哎，父皇呢？”

“我们做小辈的，当然要多进宫去请安。只是我这三四个月间，连床都下不去，父皇那实在也是失礼了。幸好万姨娘不怪罪，倒是经常打发人来送东西。”

“父皇还是心疼世民的。这一点，倒毋庸置疑。只是……”

秀宁比其它人似乎更能察觉出他们兄弟姊妹之间隐隐的罅隙，她又想到无茵正在孕中，多说无益，便改口道：“无茵，你便好好歇着，等着世民攻下了洛阳，再细说以后的事儿。”

无茵看着真诚爽利的秀宁，知道她是真心关心世民：“姐姐还是要多多保重呢，世民一直都很是挂心你。早说要去府中看望，只是他军务繁忙，连年征战，实在顾不过来，心中一直很是抱歉。”

“我了解，我自小最是疼爱二弟。我知道他的心意，不在这些虚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