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国公务员 第2章 住册

“阿良？”徐征很吃惊，连忙放下书走过来。“这是？”徐征扫了一眼肖良，发现她的袍衫并不整齐，袖口处也沾了些污渍，面带愠色，就好像——

是来找自己算账的。

见肖良不语，徐征略加思索试探着开口，“可是玉风楼出了什么事？”肖良冷哼一声，徐征连忙开口，“究竟是出了何事？”徐征神色焦急，不似作伪，此时倒是肖良摸不准主意，难道真的和徐征无关？

“一杯酒刚下肚你就扶额说头痛，我想送你回家，你起身便跌落在地，我没办法只好叫跑堂的给你排个干铺，等你醒了再送你回家。后面家里有些事我得先归家，刚处理好我就派府丁过去送你回家，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肖良沉默片刻，开口道，“我醒来发现屋内有伎子，李元就在门外。”

徐征皱眉，“不可能，我给你叫的是干铺，玉风楼住册也有记录。”看徐征说得斩钉截铁，肖良也回过味来，也是，玉风楼有住册，自己去找住册不就行了，来这找徐征干嘛。难道这件事情真是自己误会她了？

“阿良，你怀疑我？”徐征觉得不可思议，质问肖良。门外正好有府丁请入，得到徐征准入后府丁躬身进去正打算告罪却发现屋内还有一人，府丁偷瞄了一眼惊呼道，“肖副使，您怎么在这？”

肖良这下还没说话气势已矮了三分，连忙跪下，“征姐姐，良心思狭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在这给姐姐赔个不是，不求姐姐原谅，只求姐姐不要此事坏了心情。”说罢要行大礼，徐征连忙止住肖良扶她起身，苦笑道，“无碍，你在陛下身边做事，凡事是应当谨慎些的。”

又和徐征百般道歉，徐征保证没有生气后肖良才拜别。只不过出了门，肖良扭头回到了玉风楼。

梁公公刚方便完，提上裤子扭头发现房间里多了个人。“肖副使？”梁公公眼睛一转，大概知道肖良为何而来。“若副使是为住册而来，还请稍等片刻，方才有客人拉铺，跑堂的正在记呢。”肖良点了点头，随意拉了个凳子坐下。

梁公公深吸一口气，面上仍带着笑，“这跑堂的不知要去多久，肖副使可要些茶水润润嗓子？”肖良摇了摇头，“梁公公只待我不存在便好。”梁公公直说不敢，又讲了几句客套话，见肖良不再搭话也安静地站在一旁。

一刻钟过去，跑堂的还没送回住册，梁公公心道不妙，果然下一秒响起敲门声，梁公公急忙叫进，跑堂的声音微颤，一进来便跪下磕头，“小的该死，小的该死。”梁公公呵斥道，“贵人在此，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好好说话！”那跑堂的这才注意到梁公公身后的肖良，啊了几声也没说出个所以然，还是被梁公公踹了一脚才开口，“楼上，楼上有位贵人拉了铺却要在住册上写打干铺，小的们哪敢把这经官府的东西由她乱写，那贵人就发起火来，叫手下把住册抢了过去撕个粉碎，现下正在房内大闹呢。”

梁公公讶然，“她撕了这个又有什么用，官府那边还有备份呢。”说罢正想同肖良解释什么，身后早已空无一人，只剩下大开的窗被风吹得来回摆动。

哪有这么刚好的事，李元这人谨慎得顿顿饭都要验毒，能来抓自己，肯定是有十成的把握，可是刚刚徐征言辞诚恳。肖良一时拿不准主意，这个时辰衙门早关门了，只能明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想着想着已到家门口，还没推开门，一阵急促的犬吠声响起，“麦子，乖。”刚推开门，一团黄色的影子便扑过来，“哎呀哎呀，好了，乖啊。”麦子身材高大，一身蟹腹色的皮毛油光发亮，一看便被主人养得极好。肖良招架不住，摸了摸头便侧身往前，麦子不依不饶，肖良只得蹲下把它狠狠蹂躏了一把。

见厨房还亮着灯，肖良撇下麦子走进去，“二哥？还没吃饭吗？”肖昭正在片黄瓜，闻言抬头道，“等你一起。”肖良坐到灶前，塞了几块柴火进去，“等我作甚？我中午不是和你说了下午要去玉风楼么？”肖昭继续片着黄瓜，“你总说去外面吃不饱，怎么，今日吃饱了？”肖良嘿嘿一笑，“还是二哥懂我。”

麦子偎在肖良脚边，锅里沸着水，肖良盯着水雾半晌道，“今天下午事可太多了。”一片略厚的黄瓜片出现在菜板上，肖昭斟酌片刻才开口，“回家了就别想那么多。”

黄瓜片被撒入沸水，清新的黄瓜味瞬间被激发，肖良嗅了嗅，“嗯。”

肖昭沉默地搅拌着黄瓜汤，从盐罐里撮了些盐粒撒入沸汤中。没过多久黄瓜汤便出锅，肖良起身端汤，瞅了一眼，又撒了些葱，也没说话。

最后饭桌上肖良还是忍不住开口了，隐去兰溯，把徐征和李元联合陷害自己的事添油加醋讲了一遍，肖昭嘬了一口黄瓜汤，“你头还痛吗？”肖良点了点头，肖昭放下瓢羹，起身边找东西边说，“此事不一定是你想的那样，住册还没看到，你这样对徐指挥使太失偏颇。”

东西找到了，肖昭用茶水冲了一碗递给肖良，“治风邪头痛的，今日是张神医坐诊，我排了好久的队才请到的药方。”肖良知道自己的毛病不是什么药方能治好的，但还是接过来一饮而下。

“刚好服了药吃饭。”肖昭往肖良碗里夹了许多菜，“多吃点，按你这么说，明日廷议你可有得受了。”

一想到明日的唇枪舌战，肖良就欲哭无泪，“我也不知道今儿是怎么了，特别是我看到李元那张脸就恨不得一脚给她踹上去，一天到晚就知道打小报告。”肖昭不赞同地摇了摇头，“人家是御史，监察百官，你和伎子同住本就违律，”见肖良神色不佳，慢悠悠补上一句，“当然，我说的是你被人陷害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