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出法随 第24章 救人如救己

“由暗而生，暗中至暗，污浊残秽，尽数祓除。”

由于时间紧迫，四人组到达医院后就马不停蹄的循着地上的残秽寻找诅咒的踪迹。

诡异的是，残秽并不是连续的，东一处，西一块，仿佛是隔空产生的一样。

朝阳有点疑惑，就算行动再怎么快，残秽也是有一定规律可循的。这样毫无规律的残秽，除非是...

“小心一点，诅咒的咒术很可能是跟空间有关的。”

五条悟用脚捻了下地上的残秽，突然，六眼捕捉到空气中的异动：“朝阳，快闪开。”

朝阳刚准备动作，却发现身体被钉在原地，腹部传来剧痛。

“朝阳！”*3

朝阳错愕的低下头，看到自己的腹部处钻出一个白色的圆锥体，鲜红的血液正沿着圆锥体不停地往下滴。

就在朝阳试图向后看的时候，他清晰的感觉到身体内的异物被抽离，疼痛的感觉瞬间被放大数十倍，两眼发黑，耳边传来一声模模糊糊的笑声。

惊惧，惶恐，疼痛，害怕一瞬间席卷身体，剥夺了大脑的思维，朝阳跪倒在地上，迟迟没有动作，任由鲜血直流。

“朝阳，反转术式！”夏油杰急切的声音仿佛从远方传来，终于唤醒朝阳的理智。

对了，他还有反转术式。

朝阳连忙运行反转术式，伤口被治疗的七七八八。

见伤口愈合，夏油杰和硝子连忙扶朝阳起身，五条悟则是在一旁戒备不知何时会出现的诅咒。

就在诅咒刺伤朝阳的那一刻，夏油杰一跃而起，想要一脚踢飞诅咒。

可惜诅咒的动作太快，立马用空间转移将自己转移到别处，夏油杰扑了个空。

朝阳刚站起身，就被夏油杰弹了一个脑瓜崩：“被捅穿后，第一时间要干嘛？”

他立马想起夏油杰曾经教过自己，心虚地低下头：“用咒力将伤口强化。”

硝子在一旁火上浇油：“反转术式是不是也忘了？”

朝阳头更低了。

夏油杰上手揉乱朝阳的头发：“任务结束后每天下午和我对打一小时。”

朝阳立马抬头，吃惊的看着夏油杰，夏油杰笑容更温柔了：“有什么问题吗？”

朝阳连忙摇头，生怕反应慢了导致杰更生气。

是的，杰生气了。

一方面是因为朝阳在自己眼皮子低下受伤，另一方面是朝阳的懈怠。

如果诅咒刚刚直接捅穿朝阳的心脏，朝阳来不及反应，恐怕......

后果过于可怕，夏油杰决定提高朝阳的应变能力，接下来这段时间他一定会好好训练朝阳的。

这种事怎么可能少了五条悟，五条悟在一旁也凑热闹道：“本大爷也要来。”

硝子迟疑：“也加上我吧。”

三个男生齐刷刷的看向硝子，硝子一时被看的有点不自在：“怎么，不可以吗？”

五条悟戏谑地看着硝子：“到时候别被本大爷打哭了。”

硝子冷冷一笑：“谁哭还不知道。”

朝阳、夏油杰：“......”真不愧是硝子。

几个人讨论训练的时候，还不忘记戒备周围随时可能都会冒出的诅咒。

朝阳回想起自己刚刚想要动作时却被禁锢的身体：“小心点，诅咒有定身的能力。”

闻言，四人暗自提高警惕。

五条悟疾呼：“杰！”

杰下意识就是一个侧身，让开自己身处的空间的下一秒，就看见让出的空间有着轻微的扭曲。

五条悟狞笑着，手中在半空中用力一抓，诅咒就此现身。

朝阳终于看清刚刚刺伤他诅咒的全貌。

身体材质是一种白色的粘稠液体，仿佛流动的雕像一样，被五条悟抓住的那一部分正在任意变换形态，企图逃离五条悟的手心。

可惜五条悟有无下限，可以屏蔽来自诅咒的各种攻击。

五条悟一只手抓紧诅咒，一拳捅穿诅咒的身体。

然而诅咒并没有受伤的样子，五条悟感觉自己的拳头在穿过诅咒身体的那一刻，仿佛有液体在拳头上滑过。

他对着诅咒就是一个苍，成功将诅咒的身体一分为二。

手上抓着其中一半，逐渐变成灰烬，消散在空气中，另一半发动空间咒术，成功逃离。

五条悟将墨镜微微下挪，四周空间的变化尽数收敛在眼中：“真不巧，我的六眼能捕捉到一切信息。”

说完就对着空中某处发动一个苍，朝阳只听见空气中传来液体被挤压的声音，随后“啵”的一声。

难得碰见空间系的诅咒，打的太过干脆，五条悟才反应过来：“忘记给杰吸收了。”

夏油杰环顾四周，地上的残秽并未全部消散：“没关系，这里应该还有一只。”

刚刚在五条悟拔除诅咒的过程中，朝阳就看了医院的住院部三楼有个诅咒的身影一闪而过。

他抬手指了指三楼的一处窗户：“在那里！”

硝子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只有半天时间，现在已经过去一半了。”

四人组迅速来到朝阳所说的那个位置，却见病房门口，一只诅咒正趴在一个人的尸体上不断的啃食着。

夏油杰刚抬起手，准备吸收，朝阳怒道：“去死吧！”

诅咒“砰”的一声在原地爆炸。

夏油杰刚准备开口，目光触及朝阳略微发红的眼睛后，闭口不言。

算起来，这是朝阳入学以后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场景吧。

诅咒正在啃食人类的场景。

早在入学前，自己已经见惯这样的场景了，而朝阳，入学前用自己的束缚屏蔽诅咒。入学后，接到的任务中也少有这样的场景。

朝阳悲悯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少女。

是的，还是一名少女。

朝阳走上前去为其整理仪容，左臂已经被诅咒啃食的只剩下一截断臂。

朝阳将断臂轻轻的放在少女的身侧，自身的咒力在悲愤的情况下外泄，穿过少女的大脑，构建出少女生前的景象。

幻境中的少女堵在病房门口，一手拿着棒球棒。

而诅咒刚开始不想不理会这个病怏怏的少女，一心只想吃掉躺在病房内身体更健壮的男士。

然而在在少女的奋力的挥舞棒球棒之下，诅咒迟迟不能近身那个健壮的男士。

最终，诅咒终于不耐烦，拼着棒球棒被击中的风险，一手穿过少女的心脏。

少女失去意识前看了眼病房中的男人，嘴里无声道：“对不起。”

血腥的味道一时刺激的诅咒口水直流，决定先吃眼前的食物。

幻境消失、重构。

这次的场景是在江户川的小桥上。桥上站着少女，浑身散发着病怏怏的气息，苍白的皮肤，消瘦的身体表明这名少女长期忍受病痛的折磨。

她目光呆滞的看着桥下缓缓流动的河水，从她边上路过的人们忍不住看她一眼，见她没有任何动作又离开。

病床上的那个男子站在桥下，看到少女后，还未来得及做什么，就看到少女迅速的爬上护栏，然后一跃而下。

男子的神色有点恍惚。

“扑通！”

巨大的落水声让男子回神，毫不犹豫的跳入水中，拼尽全力游向少女落水的位置。

少女落水后并没有挣扎，直接沉入水底。男子花费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找到少女。

被人从水里捞起后，少女刚开始有点挣扎，男子不知道说了什么后，少女停止挣扎，乖乖的配合男子一起游至岸边。

面对搭把手的路人，男子要求将先救少女上岸。看到少女正在被路人拉上岸，男子终于松了口气，两眼一闭，竟然沉入水底。

过了好一会，众人才发现男子消失不见，有路人果断的下水，在水中摸寻半天，才将男子救上来。

路边早就停着救护车，在男子被救上岸的第一秒，就被众人抬至救护车上。

救护车一路风驰电掣，将两名病人送至医院。

少女因为救起的及时，并无大碍。

而男子肺部进入异物，一时病情凶险。

男子奋不顾身救起一名跳水女子后进入ICU的事迹被媒体铺天盖地的宣传。

不少市民前去探望男子，在得知少女就是那位被救起的人后，不少人对着少女破口大骂。

那些对着少女破口大骂的人，在看到少女凄惨的表情和摇摇欲坠的身子后，不但没有停止臭骂，反而更加猛烈。

看到那些人眼里的洋洋得意后，朝阳不觉一阵恶心。

可惜低着头的少女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切，倔强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承受着本该不属于她的恶意。

夏油杰脸色发黑，怒火升腾，从咬紧牙缝挤出两个字：“恶心！”

五条悟和硝子同样脸色沉沉。

这些人借由这件事，将自己心底所有的负面情绪全部倒在少女的身上。

朝阳默默的记住这些人的脸。

......

后来，朝阳调监控将所有怒骂少女的人的身影截图，将截图发给五条悟。

五条悟调查出所有人的资料，四人组在任务之余挨个找到他们，避开监控，将他们套麻袋揍了一顿。

再后来，差点成为植物人的男子在某天苏醒过来，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询问少女怎么样了，照顾他的护士回答：“她现在过的很好。”

医院相关人员默契的选择将少女已经死亡的事实隐瞒。

此事涉及诅咒，其他人更是不可能知道。

后来，四人组曾经装作男子的粉丝探望男子。男子热情的招待他们，几人闲聊一会后，夏油杰询问男子为什么毫不犹豫的救下少女时，男子脸色的笑容消失，沉默良久后，声音有点哽咽：

“十几年前，我不会游泳，亲眼目睹妹妹溺水而亡却无能为力。”

“这十几年来，每每午夜梦回，我都痛恨那时无力的自己。”

“现在，我终于能做到了。”

病房里一时寂静无声。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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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救人如救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