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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可能心情也不大好，上班累了，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
说好的四月底，迎接五一，没什么毛病就天晴，再不济就是多云，或者阴天。
可就是四月三十日，老天大病了一场，并且要躺平到五一节结束。
恰巧这时候，决定战斗力兴奋值的日子，江白川睡过了头。
可能真是夜洛臣闹的，一晚上，江白川辗转反侧，总觉得这人不对劲。
原本想联系大学查查这人的底细，却又不想让人知道他现在的生活，毕竟是逃出来的。
就这么挨到天亮，才迷迷糊糊小睡了一会儿。
“我天！”
江白川的眼前忽然闪过夜洛臣极为嚣张的神情。
“不能迟到！我怎么，怎么就睡过头了呢！”
懊丧归懊丧，穿衣洗漱一样都没落下。
“还有半小时，堵车一般都需要半小时！”
讲真小电炉是没法骑了，抄小道走捷径，这种常规操作，也暂时放到一边。
打车起码五十起步，跟迟到扣钱价值一模一样，衡量来去，还是挤公交车。
但这却是他人生中第一次非常不确定的经历，一站一站走走停停，心跳也跟着起起落落。
幸而，这公交司机是懂开车的，不紧不慢，才是最快的方法。
好不容易到了公司附近的公交站台，他才赌命似得刮了一眼手表，确定还有最后三分钟。
百米冲刺并不难，难在好些时候都没这么拼过命了。
到了公司门口，喉间居然憋得难受。
“迟到而已，五十块钱的事，这么较真？”
有人凑在耳边讲这种极为洒脱的话，非得在这种时候。
虽然不知道这位说话的人是谁，当然他也懒得抬头瞧，但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就是个吃穿不愁的浪荡货。
江白川忍不住回怼道：“打工人，不看重报酬，你觉得卖命做什么！”
“你慢点吧！一楼打卡的设备坏了，要去工位，还有90s，但愿不用我给你叫救护车。”
“神经病！”
还真被这家伙说中了，电梯前挤满了人，所有打卡设备均显示故障。
“特么谁调试的系统啊！能不能做点人事儿！woc。”
遭罪的事还没完，抢电梯的时候，手臂不小心刮到了别人的伞尖头。
也怪运道背，喝水都塞牙，就这么轻轻一戳，竟然拉了一道大口子。
白衬衣没多久就染成了粉色。
“为什么是粉色？我记得学校里受伤出血都是鲜红色的，难不成！”
自言自语后，又开始自我安慰：兴许是加班累的，血液的颜色才淡了。
身着战损妆，一脚深一脚浅地晃到工位，点开屏幕，却看到“已打卡”三个极为显眼的字。
“这，谁啊！仙女姐姐，帅b小哥？给我打的卡呀？”
“美死你！我们都刚到，电脑都没打开呢。”
“江老师，你今天是爬来上班的？怎么这副鬼样子。”
“咱们江帅哥，可是有人早就帮他打了卡，送了早餐的，不知道昨晚是不是也在一起呢？”
黄牙刘酸兮兮地冒出头说些难懂的话。
“刘老师，早上刷牙了嘛！非得玷污我清白！老子万年守身如玉，别瞎说！”
“哎哟！大男人跟你这生活调调很时髦吗？还不是说万年单身狗来得直接一点喽。”
“单身有什么不好，单身再养一只狗，那就更好了，刘老师，你不懂！整天围着美女转悠，迟早被榨干。”
话虽讲得过头，但江白川的脑海里还是若隐若现七安的音容笑貌。
还有他们一同养的那只叫亚瑟的猫，可比夜洛臣那只叫亚瑟的狗可爱太多。
桌上的麦糊烧已经有些凉了，尽管江白川并不想碰它，可无奈饿得很，只得将就咀嚼了两下。
吃完早餐，伤口更加闹腾，便脱了衬衣，露出黑色背心。
“妹子，有创可贴吗？来一张。”
开发部没有固定工位，都是按照单子组织程序员。
隔壁是男还是女，全凭灵敏的嗅觉，一般都逃不出香女臭男的既定规律。
这么一问，隔壁妹子还真递上一盒敷贴。
“谢谢！”
“不客气！”
人与人之间不认识，也不打算认识，干完活便搬离，走人。
温饱的事干完，光着膀子的江白川开始抖腿敲键盘的日常操作。
“嗨，还真是，开机时间7.35？有意思！”
此时，他才发现刚到工位的时候，前后左右，电脑屏幕都没开，唯独只有他，各系统都是加载好的，并没有任何卡顿的现象。
点进流程系统，傻眼了。
发现开发流程多了好几个单子，负责的都是夜洛臣。
“原来是你？！葫芦里卖什么药。稀奇了！”
就这么随口一说，江白川PC端的消息又响了。
“江白川你上班时候衣着不雅，到了工位还不干活，等着罚钱吗？”
“夜经理，你莫不是顺风耳转世投胎了吧？怎么只要我说什么你都立刻有反应呢！”
“我衣服破了。”
“我在努力完成你多加的好几个单子！”
江白川憋着股劲，狠狠地发泄在键盘上。
“川！怎么了今天？是胖哥不在，谁欺负你了！”
胖子金拿资料路过江白川的工位，忍不住停下来唠两句。
“没事！昨晚没睡好。”
“我说你呀，晚上别加班了，早点回去，吃个宵夜，打个游戏，不香吗！那刚来的上司对你不一般，小心点吧。”
“我懂！你赶紧的，别特么完不成，又要找我帮你找虫子！”
“行行！”
刚跟胖子金聊着，代码也码着，消息还是不停地响，除了几个群里讨论的方案，还有通知开会的，其他的都是来自夜洛臣。
也是奇了怪了，他带那么多单子，怎么就有时间跟江白川聊些有的没的的废话呢。
“我来这里，一看就知道你是公司里业务能力最强的，因此，跟市场那边对接，给你多派了些任务。”
“早餐好吃吗？我自己做的。”
“亚瑟每周二都要吃这个。”
“谢谢老板，早餐很好，我跟亚瑟不熟。”
这么聊下去，江白川心里莫名发麻，直接关掉了聊天窗口，发泄了一句：“这人，有病吧！”
“江白川，你好歹是个名校毕业的大学生，张口闭口别人有病，像话吗？”
“？你怎么听到的？”
“按你的聪明才智，早就该发现了，好好找找，送你的礼物。全公司上下，就你，江白川有这等待遇。你方才不是找救世主么，就是我。”
此时，江白川才抬头，瞧见玻璃围栏上顶着个极为夸张的摄像头，配置为4K高清，关键是这个方位只对准了江白川。
其人可憎，其心可诛！
“夜经理，大老爷们，一天到晚地看着我，有意思吗？”
“实话跟你说了吧，我也只是拿钱办事。”
“谁？”
“你想到是谁就是谁。”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这，不大厚道吧！”
系统自带的交流软件后台都有监控，平时，江白川连个顶撞的语气词都不敢发，此刻却是针锋相对，毫不顾忌，绝对是触发底线了。
只是，他还在犹豫要不要直截了当挑明了事。
“你可能还不大清楚，盯着你是我拿钱办事，我要赚这笔钱是因为我也愿意天天看着你的一举一动。因此，并不是单纯为几张钞票而来。”
“哎，夜洛臣，我以前是不是哪儿得罪过你？你直接给个痛快！”
“说起来，那可是一辈子的仇恨。”
“我才三十二，还没小半辈子呢！你到底替谁办事？”
“我有职业操守的，你要是偷懒，工作加倍！”
江白川抬眼看着摄像头，竖了一个中指，并且说道：“你想看，就慢慢看！”
“你上个单子后台审查有问题，来我办公室！”
自由呢？自由在哪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