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小艾 第49章 心疼我啦

到了府上，方小艾发现还是上次那间厨房，对面没有别的师傅，府里还给她分配了一位嬷嬷给她打下手。

看到阿清在厨房里，魏嬷嬷都不感到意外，毕竟这位小姐最近可是很爱往厨房里跑。还会烤什么糕给她们这些下人尝，当然不是白吃的，要回答她和上一次相比，口味和口感上的区别。

阿清把厨房里的各个锅盖打开，找到了烧鸡，清蒸鲈鱼，蛋羹，白灼河虾，肉丝炒茭白丝，醋溜白菜，海虾仁冬瓜汤等。给方小艾凑齐了五荤一素一汤。

天都快黑了心里想着活儿，方小艾都没什么心思用膳，扒拉两口就放下筷子要安排活儿。

阿清忙道：“你先慢慢吃，不要着急，他们人还没齐呢，这样吧，我来安排活儿。”她转过身对守在一旁的魏嬷嬷道，“魏嬷嬷，你去把桶里的两条黑鱼杀了。”

魏嬷嬷领命拎着鱼桶去外面去忙。

“现在是要忙什么？”阿清无措地抬着手，看看这看看那，立马又自言自语道，“哦，先把食材一样一样的搬到料理台上来。”于是撸起袖子干。

看着这一幕，方小艾轻轻地笑了。

搬完，阿清又继续给自己找活儿，还没找到，这时魏嬷嬷拎着杀好的鱼回来了。

“对了，我来处理鱼。”阿清高兴道。

魏嬷嬷听呆了，这危险的粗活儿，怎么能让金枝玉叶的小姐干呢，慌忙要抢过她手中的菜刀道：“阿清姑娘，这使不得，你怎能干这呢，这是我们下人做的，把菜刀给我吧。”

“你们不知道怎么处理这鱼，我们要做酸菜鱼，和以前的鱼不一样。”之前做的鱼都是府里的一位女厨子给她打下手，这位魏嬷嬷还没做过。

“这，这，这……”魏嬷嬷依然很慌，这要是让老爷夫人看见了，要怪罪下来的。

“没关系，我不会受伤的，这些算是我的拿手活儿，你也不会有事。”阿清安慰她，“你去问问小石师傅，有什么你可以做的。”

方小艾还没吃完，立刻安排魏嬷嬷去拍蒜头。

吃好，方小艾开始着手做凉菜，没两下，就拌好了卤花生，拍黄瓜，稍后又拌好了需要过沸水的海蜇丝，海带丝，腐竹，和绿豆芽。

做好让守在一旁的丫鬟端走。

另一头，阿清还在片鱼片，方小艾过去和她一块忙，她手速快，三两下片好了剩下的鱼块，又把鱼骨鱼肚鱼头砍好。

在客栈的厨房，因为有了更趁手的炊具和丰富的食材，做出的酸菜鱼更讲究也更好吃。不过方小艾依然忘不掉，初春的夜晚，在河滩上和石大哥一块做的酸菜鱼。那晚的篝火忘不掉，景色忘不掉，味道也忘不掉。

处理好的鱼片鱼骨鱼头再用清水清洗几遍，控干水分，搁入适量盐，胡椒粉，蛋清，地瓜淀粉，抓抹均匀备用，

同时，阿清去切配菜，把备好的酸菜，泡椒，生姜切好，放盘里备用。白菜，土豆，白萝卜，绿豆芽，莲藕，也掰了掰，切了切。

由于两条鱼都比较大，方小艾决定分两次做，毕竟她也没有一下子做过两大条的经验，有些担心做失败。

接下来，灶里的火烧旺，热锅热油，方大厨开始做鱼。

洗净手，阿清忍不住往灶里扔进客栈带来的地瓜，芋头，和土豆，她有点想吃。

热好油先把切好的酸菜，泡椒和泡姜，煸出味道，盛出倒进砂锅里垫底。

洗锅热油，香煎鱼骨和鱼头，随后倒进开水煮，扔进蔬菜一块煮，煮熟捞起，铺在酸菜上面。留在锅里的汤水接着烧沸，倒进鱼片，煮至变色后，轻轻翻动，直至煮熟捞起，铺在鱼骨上面。锅里的汤水捞起倒进砂锅里。最后洒上红辣椒，葱花，蒜末，白芝麻，再热油铺上去，放一小把香菜。酸菜鱼便做好了。

守在一旁的婆婆丫鬟们都看得口水都要留了。

方小艾仔细一看，阿水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阿清把她抱起，一块围观。

“可以端走了。”方小艾对一旁丫鬟道，“还有麻烦帮我留意下食客们的反应。”

阿水不舍的看着鱼被端走，小声对姐姐说：“我想吃。”

阿清把她放下来问道：“你晚上没吃饱吗？”

阿水摇摇头，又点点头。

方小艾看了笑道：“姐姐…和哥哥现在就做鱼给你吃，好不好。”

“好！”阿水高兴地拍下手。

阿清不由解释了句：“小孩看见什么都想吃。”

“才不是。”阿水不高兴地看了姐姐一眼。

两个大人都笑了。

方小艾在厨房里走动起来，一边找到什么，一边嘴里念念有词：“接下来我要有两个小点的砂锅。”

“歇会儿吧，不过为什么要找小点的砂锅？”

“因为要给你外祖母也盛一份呀。”你忘啦。

“我还真差点给忘了。”阿清和她一块找。

“可是……”方小艾忽地顿步，在那儿继续念念有词，“这样的话，那端上谢老板他们桌上的鱼的分量，也不够拿出手了，给林老太太的那份也不能太小气，那就不能分出两份了。”

阿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方小艾立刻问道：“府上还有黑鱼吗？”

阿清转过头问魏嬷嬷，“魏嬷嬷，府上有黑鱼吗？”

魏嬷嬷想了想道：“没有，外头的池塘里有。”

“那来不及了。”方小艾说道，“草鱼有吗？”

魏嬷嬷：“有。”

“杀条小点儿的。”

魏嬷嬷点点头，立刻照办。

这时阿清给方小艾端来一碗水道：“小石师傅，喝点荔枝蜜水，歇会儿。”

“谢谢。”方小艾高兴地接过水，正要找个地方坐，阿清又给她搬来一个板凳，于是她又接着道谢。

喝了口，方小艾便满脸欢喜道：“这水好好喝，酸酸甜甜的。”

阿清道：“喝完还有。”

“够了。”

刚喝好水，魏嬷嬷就把杀好的鱼带进来了，方小艾放下碗，开始忙活儿，结果看到那鱼，是比黑鱼个头小一点点，但依然是很大的鱼。便有些傻了眼，这魏嬷嬷也太厚道了。

方小艾继续处理鱼肉鱼骨，腌制好搁一旁备用。

这时那位叫小红的端鱼丫鬟回来了。

“师傅，您做的鱼大家都很喜欢吃呢，都在吃鱼，酒都顾不上喝了。谢老爷说了，您再接着做，接下来他们要一边吃鱼一边喝酒。”

“哎，我马上就做。”

阿清立马主动坐灶膛前往灶里添柴。

恰好，埋在灰里的地瓜，芋头，土豆都烤熟了，阿清扒拉出几个出来，一边看火，一边和阿水先吃了起来。

不大一会儿，第二份色香味俱全的酸菜鱼也做好了。

小红端走前，方小艾又交待她，问下谢老板是否还需不需要凉菜。

小红一走，阿清便招呼小艾道：“小石师傅，快尝尝烤地瓜，烤芋头，还有烤土豆，给你留的。”

“我还没饿，你们吃吧，不过还是建议你们少吃点儿，待会儿再尝点儿。”

阿清不确定地问：“可以吗？”

方小艾笑了：“这是你们家的鱼，你说可以吗，难道你要全给你祖母吗？”

阿清明白了过来了，也笑了：“那倒不用，只要一小份就可以，第一次先让她尝个鲜，要喜欢吃，就留个念想，好馋馋她。”

“那剩下的就是我们大家吃了。”

“我还以为你要端给老爷他们呢。”

“他们今晚应该够吃了，除非了又加了人，到时我们再做便好。”

“嗯。”阿清点下头，又迟疑地开口，“小石，要不这次让我来做吧。”

“好呀。”方小艾自然乐意。

“不过你要在一旁看着，毕竟要做给外祖母吃的，我不想有差错。”

“我帮你看着，虽然我觉得你的厨艺完全可以拿的出手。”

这话听着本应是令人高兴的，但阿清的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不禁给自己找了几个借口：“可是我之前做的鱼没有这么大，而且还是在白天做的，现在是夜里，总觉得光线不够亮呢，就担心看不清楚出了差错。”

方小艾觉得听着有几分道理，又有些令人忍俊不禁。

她说道：“那你放心，我帮你盯着。”

“魏嬷嬷你坐灶膛前看火，然后听我们吩咐，阿水，你就乖乖待在魏嬷嬷身边，不要乱跑哦。”阿清对两位仔细交待说。

知道姐姐要干大事，阿水被唬得乖乖贴近魏嬷嬷。

阿清这才放下心。

看到阿清这般严肃正经的模样，方小艾真想告诉她：还有我呢，我可以帮你看着妹妹。

不过，她应该不会允许自己分心吧。

似乎是因为有小石师傅在身边的缘故，表情严肃的阿清渐渐放松下来，自如有序地完成每一道步骤。方小艾隔着几步站着，全程居然一句话都没提点。

这丫头本来就聪明又能干，就是缺少了些自信。

到了最后一步，锅里烧着油，阿清脸上露出松弛的笑意，说道：“小石师傅，我做得还不错吧。”

“非常棒，亲爱的，你已经出师了，你以后可以更自信点。”

阿清脸上一会儿皱眉困惑，一会儿又咧开嘴，笑容灿烂。

“真的吗？”

“真的真的。”

即便得到如此肯定，阿清还是仔细尝了口鱼汤，确定味道没错，才彻底放心。

灶台上，两个砂锅里满满盛着，诱人的鱼肉和鱼汤。

阿清拿起盖子盖住其中一份，对她们说道：“这份我自己端去，让老太太睡前吃上两口。你们先吃，不要等我，我这一去呀，估计是免不了要和外祖母聊上两句。”

临走前，阿清又对阿水交待道：“阿水，你在这要听小石哥哥和嬷嬷的话，姐姐很快就回来。”

阿水点了点头，看都没看她，眼睛始终盯灶台上的另一份酸菜鱼。

看她这模样，阿清反倒放心了。

小红也回来了，手上还端大砂锅，锅底是浓稠的鱼汤和一些菜渣，方小艾注意到，不由说：“小红，你手上怎么还抱着这个锅，还不放下，你不嫌重吗。”

“我担心被嬷嬷拿去洗了。”小红笑了笑，“二少爷交待，用这个汤下锅面条垫肚子。谢老板那边还不确定要不要加菜，不过他希望你再多留一会儿，有什么需要再找你，回去的时候会安排人送你回去。”

方小艾说道：“那你架炉子上吧，我再添点开水和青菜下去。”

小红把砂锅架炉子上，又顺手把灶里的火儿，引到炉里。

趁着大家都在，方小艾一边煮面条，一边吩咐道：“你们先吃鱼，嬷嬷，小红，趁热把鱼吃了，再给阿水喂点，小孩都馋坏了。”

见大家都有些拘谨的样子，迟迟没有动手，方小艾又道：“今晚大家都辛苦了，都不要客气，再另外盛出一碗给阿清留着。”

小红找出五副碗筷，给魏嬷嬷两幅，给小艾留一副，给阿清盛出一碗搁一旁，再给自己盛一碗，刚吃两口，面条煮好了。

方小艾说道：“小红，你先给端去，回来再吃。”

小红已经放下了碗筷，用干布包住砂锅，端起搁端盘上，端着端盘走了。

阿水被魏嬷嬷喂了两口，便要拿过勺子，要自己吃。

方小艾拿起自己的碗盛了碗鱼汤，她肚子还挺饱的，喝点开胃的汤正好帮助消食。

看见阿水坐在凳子上，小手抓着勺子，挖着碗里的鱼肉吃，小腿满足地一晃一晃地。

方小艾忍不住问：“阿水，姐姐煮的鱼好吃吗？”

阿水点点头，头也不抬道：“好吃。”

“多吃点长个。”

阿水扭头看她一眼道：“你也多吃点长个。”

方小艾一愣，这才想起，自己也是小孩呢，自己也要多吃肉长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