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小艾 第30章 大肉

翌日早，方小艾准时起来，和石孟川一块在院子的石桌前用了早膳。

石孟川一早便看过日头了，猜出今日的事宜洗手，变趁着吃饭的时间道：“待会儿要买什么菜，列个清单，我帮你去买，你留在这儿洗头，听到你昨晚说要洗头了。”

方小艾不由一愣，随即小声道：“我白天不洗。”

石孟川也下意识小声问：“为什么？今日日头不错。”

方小艾低了低头意有所指地看他一眼：“还能为什么。”

石孟川立刻小声道：“明白了。”

顿了顿，他又问：“那你平日里怎么洗的？”

方小艾看了眼四周，确定安全后，才继续小声道：“趁大家睡了，在自己屋里洗，然后坐在厨房灶膛前烤火烘干。”

石孟川皱起了眉头，那可容易生病了。

但在方小艾看来，洗头还好解决，冲澡才头疼，她好久没有痛快的冲个澡了，伙计们院里冲冲完事，掌柜不晓得在哪洗的，也没法问，她一个“男人”问女人去哪里洗澡，怎么洗澡，怕是要被当成变态，或者早晚露馅。

吃到后面，石孟川道：“给我两天时间，我回来接你回去洗，再送你回来，保证不耽误你时间。”

方小艾感动地看着他，激动地点点头道：“好，我等你，我还要冲澡。”

晚些时候，方贵贵来找方小艾，今日是镇上集市的日子，夫妻俩与往常一样赶着牛车赶集，到了客栈门口又分了别，东子继续赶着车去集市。

谁料方贵贵一进客栈，便被蔡掌柜热情地叫住：“是贵贵呀。”

方贵贵也笑眯眯地说：“你好呀掌柜的。”

“用过膳了吗？”

“用过了。”

蔡掌柜温热的手掌握住方贵贵那，在清晨的凉风中吹了一路的冰凉的手道：“你们最近还能不能弄到那个小香鱼呀？”

“可以的掌柜！”方贵贵有些激动，“你是想要吗？”

蔡掌柜：“你先给我来十五条。”

方贵贵：“没问题的。”

见这情形，石孟川又主动向方小艾提出帮她采购，她留下招待朋友。这次方小艾没有拒绝，借用柜台上的纸墨写了一个清单，交给了小蔡，由他和石大哥一块去采购。

手头闲下来。方小艾安心地拎着一壶茶水，领着方贵贵一块上楼。

到了屋里，把门一关，围着桌子一坐，方小艾斟茶，随后走到柜子前，打开柜子，取出一个小布袋，里面是二两银子。

随后便听到方贵贵开口道：“昨晚林府里还顺利吧，客人们吃得还开心吗？”

“昨晚很顺利，小香鱼全烤完了，黄瓜最后剩两根没拍，客人拿去直接啃。”方小艾走过去坐下，把袋子扯开倒出里面的二两银子，推过去给她，“这是给你们的二两银子。”

方贵贵盯着那小堆银子，眼睛都看直了，说道：“二两银子！这么多！这鱼真的这么值钱吗？”

她和东子一年到头勤勤恳恳垦种，也不过赚个四五两银子，平日都是和铜板打交道，哪有机会见到银子，这一下便有半年多的收人，那感觉就像是捡到银子似的，就像做梦一样不真实。

方小艾抿了口茶水，笑眯眯地看着她。

方贵贵忽然道：“你不会是故意给多了吧？”

方小艾笑道：“别想太多，快收下吧，正好掌柜的和你合作，以后呢还有得赚。”

方贵贵用力点点头，收下银子揣进兜里，嘴里念着：“我和东子正好想要买一亩新田，二十几两银子呢，我们合计着省吃俭用，再接些零工，攒个七八年该够了。现在呢，我也不好说攒个两三年后就买田，只希望日子要过着宽裕些，等有了孩子，也不能在吃穿上委屈他们。”

方小艾含着笑意安静地听着，间或附和地点点头。

忽然，方贵贵又发出一声感叹：“这些有钱人的生活到底是怎么样的呀，一顿便吃下至少二两的银子，我真是无法想象啊。我的那些亲戚们没有一个有钱的，来到我摊前买菜的也都是和我一样的平民，我以前没见到有钱人的样子，掌柜的应该是我见过的最有钱的人了。”

说完两人都一块笑了。

顿了顿，方小艾说道：“和我们一样子，都要经历吃喝拉撒，生老病死，只要不是荒年，战乱，我们乡下人只要勤快点，小日子也挺滋润的。”

方贵贵赶忙附和：“那倒也是。”

“对了。”方小艾想起地说，“这事最好不要说出去，山上的鱼我们也要注意不要过度捕捞，只捞大的，小的放回去，这样才能把这生意做久。”

方贵贵频频点头，眸光闪烁，小声道：“我们谁都不说，你知道我和东子是怎么捕鱼的吗，我们每天抽空到山上捕鱼，捕了便养在你的小屋子里，我一空就在屋里守着鱼，有时候晚上都不回去，就怕鱼有个三长两短，这毕竟是我们第一次，接到这种和种田卖菜不一样的活儿，生怕搞砸了。

然后到了要出发的那天清晨，天没亮我们就赶着牛车到山下，把鱼桶搬下来，用菜叶子盖住，村民都不知道。不过你说的这个过度捕捞，我们倒是没有注意，谁知道这生意还能接着做呢，以后我们便知道了。”

方小艾听得津津有味的，把她乐得不行。

方贵贵忽然作势要站起来道：“你是不是要去忙了，我不打扰你吧。”

方小艾扭头看眼院里的情况，说道：“我这会儿倒不忙，我上午只用负责采购和备菜，其他的交给店里的伙计，掌柜的怕我累坏了，炒不出好吃的菜。不知道东子那边会不会忙的过来。”

“忙得过来。”方贵贵爽快道，“别看我每次都跟来集市，很多时候，我都是自己在到处找镇上的朋友闲聊，没忙多少活儿。”

虽然也很想跑去和丈夫分享这个喜悦的消息，但此刻更想和小艾聊聊，随便聊什么都行。她忽然对小艾过去的经历很感兴趣，她能帮自己赚那么多钱，她在自己眼里忽然变得强大而神秘起来。

哪怕东子有了脾气，她相信这笔钱也能很快安抚他的情绪，不过她也知道东子不会生气。

两人又了聊了些别的，直到楼下传来石孟川的说话声，确定他回来，两人便下了楼，方贵贵主动帮了一会儿，才离开去找她的东子。

石大哥也离开了。

客栈里又剩下了自己一人，方小艾一时心里觉得有些空落落的，不过一忙起来，她心里便什么胡思乱想也没有了，心里只有她的菜肴。

下午大家坐在长桌前吃饭，蔡掌柜端起饭碗，刚要吃，又放下，气呼呼道：“我听说镇上有家饭馆，竟也开始卖拍黄瓜了，真是的。”

小蔡道：“肯定没有我们的好吃。”

蔡掌柜有被安慰到一些，语气缓和些许，瞥了方小艾一眼道：“但愿如此吧。”

移开目光注视这大家又道：“也不知道是怎么传出去的。”

店小二：“不是我。”

几乎不碰厨房的账房：“更不是我。”

小蔡：“也不是我。”

似乎轮到方小艾了，她也想随大家说“不是我”，不过想到昨晚卖给郭师傅的拍黄瓜菜谱，她又心虚地开不了这个口了。

这时账房开口道：“一定是来我们这儿吃过偷学的。”说到这，他手中的筷子指指桌上的拍黄瓜，“毕竟这道菜的无论是食材的搭配，还是做法都不难，会做菜的人，一吃就学会了。只是这奇妙的搭配，要遇到天才的头脑才会出现。”

说到这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斜对面的方小艾，眼底满怀崇敬之意。

大家立刻纷纷点头附和。

“有道理。”

“一定是这样的？”

“吃饭吃饭，不说这些了。”蔡掌柜决定翻篇了。

一直沉默的方小艾觉得有必要的说了句：“不是我想出来的。”

小蔡道：“那也是你的做出的，有我们小石在，掌柜的生意不会受到影响。”

蔡掌柜正要扒口饭，停下，看他一眼道：“借你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