殉葬 第4章 第 4 章

刚走出校门，季元白的声音就按时在季元墨的耳边响起，“你今天怎么出来的这么晚？被老师留堂了？”

季元墨想起早上收到的信息，他情绪有些低落的说：“也算是吧，”因为不想让季元白替自己担心，季元墨强行撑开一张笑脸：“晚上你想去哪里庆祝生日？”

季元白看出来季元墨的兴致不高，便开口说道：“回家吃吧，就我们两个，路上我们买个蛋糕，我再做两三个菜。”

季元墨掏出手机在住处附近的蛋糕店提前预定了个蛋糕，从小生活十多年，他对自己和季元白的口味都很了解，他们都不喜欢吃菠萝，都很喜欢吃蓝莓，但俩人还有一个不同之处，那就是季元墨特别喜欢吃柚子，甚至有的时候都能把柚子当成饭来吃。

在来到蛋糕店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店员小姐姐在看见季元墨和季元白后，笑着对他们说：“生日快乐啊元墨。”

看着熟悉的面孔，季元墨脸上的笑容也自然了许多，“今天过生日的人不只有我，还有我的哥哥。”

店员小姐姐一边将蛋糕装进蛋糕盒中，一边问：“那你哥哥呢？怎么没有跟你一起过来。”

“他比较害羞，在外面等我。”

“这样啊，那我祝你们生日快乐。”

店员小姐姐将蛋糕盒递了过去，嘱托他：“里面有份易碎的礼物，等回去后记得叫上你的哥哥一起拆礼物。”

在看见刚出来的季元墨后，季元白来到他的身边，“走吧，回家吧。”

俩人刚回到家里换好衣服，季元白就直接走向厨房，“我去做饭，你先看会儿电视。”

季元墨：“我不要，电视那么无聊，我都快看腻了，我要去厨房帮忙。”

季元白颇为无奈的看着他“那行吧，那你来吧。”

在季元墨没注意到的角落里，季元白翻了个白眼：“帮忙？帮倒忙还不错。”

吹灭了插在蛋糕上的蜡烛后，俩人对着蛋糕在心里默默许着愿望，季元墨刚睁开眼睛，就看见还在闭着眼睛的季元白，他玩心大发，伸手沾了点奶油抹在季元白的脸上。

奶油细腻的触感让季元白瞬间睁开眼睛，他伸手在自己的脸上摸了摸，在摸到一手的奶油后，他语气不善的开口：“季元墨！”

“你给我过来！”

季元白同样沾了些奶油准备抹在季元墨的脸上，不等他动手，季元墨就根据他的行为动作预判了他的想法，“别别别，我错了哥，我脸上要是被涂了奶油，那得多破坏形象啊，我不要。”

季元白都快要被他的行为气笑了，“你不愿意我就愿意？你现在要是不过来的话，我可没法保证接下来你将会面临什么。”

季元墨害怕他哥生气，以后不再理他，便站在原地没再躲。

季元白在做完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后，心满意足的回到座位上。

他将包装袋撕开，然后将切蛋糕的刀递给季元墨，“小寿星来切蛋糕吧。”

季元墨也没再开口推辞，再将第一块切好的蛋糕递给季元白后，他才开始吃自己的。

晚上在客厅收拾干净后，季元墨回到房间开始睡觉。

时间转眼就来到半夜十二点半，季元墨刚刚睡熟，门口就有人在小心翼翼的打开房门，来者轻手轻脚的来到季元墨的房间，站在门口看着已经睡熟的季元墨好一会儿，期间她把手搭在房间的门把手上，但没过多久又收了回去，再过了一会儿，她又重复上述操作。

几经反复，最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她悄悄地推开了房门坐在季元墨的身边，她想要伸手去摸季元墨的脸，但最后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行为，她看着季元墨，低声颤抖着自己的身体说：“妈妈对不起你。我也不是故意想要这样对待你的，可是我……”

似乎察觉到自己身旁有人，季元墨动弹了下身子，迟非晚变得十分紧张，她怕自己被发现，更害怕自己刚才情不自禁说的话会被季元墨听到，想到这里，迟非晚连忙站起身匆匆离开的房间。

只是在离开的时候，她掉了一颗纽扣，纽扣滚着滚着滚到了床边。

迟非晚刚一下楼就看见正在楼下来回走着圈的季喧。

"元墨怎么样？"在看见迟非晚的第一刻，季喧按奈不住自己的关心开口询问。

“他把自己照顾的很好，”迟非晚扑倒季喧的怀里，“季喧，元墨他……”回想起那张熟悉的脸，迟非晚心里忍不住的难过。

“我想把他接到我们身边照顾他，虽然他可以照顾好自己，但他毕竟还是个孩子啊，在他这个年纪，我们不应该让他自己一个人生活……”说到这里迟非晚有些说不下去。

“道理我都知道，我也都明白，但非晚你有些没有想过如果我们以父母的身份出现在元墨的身边，如果他问我们之前为什么没把他接过来，我们该怎么跟他解释？难道要实话实说吗？”

“说因为我们一看到你就会想到因为你而死的孩子？”

“如果我们把他接过来，我们在看到他那张脸时心里会怎么想？会不会想到元染？刚开始你可能会因为觉得自己愧对这个孩子所以照顾他，那么之后呢，看着跟元染一模一样的脸，你会怎么想？会不会还在恨他？怨恨他因为他的原因导致元染死亡？”

“你现在之所以想要把他接回来照顾，是因为你觉得自己愧对他，一旦这份愧对之情消耗完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你根本就承担不了，所以，我觉得我们还是把这件事先放放。”

迟非晚在听到季喧的劝解后，心里也冷静了许多，“可是我 ……”

“非晚，我理解你的感受，班主任之前给我打电话说下周一班级有家长会，或许这就是我们和元墨关系转和的关键点。”

“时间还来得及，我们可以慢慢来。”

迟非晚抬头再一次看了眼已经黑了灯的房间，几分钟后，她才开口“我们回去吧。”

季元墨早上刚起床就看见掉落在地上的纽扣，他好奇的捡起一看，觉得有些眼熟，但最终还是没有想起来。

他刚一出门就看见正穿着围裙往餐桌上端菜的季元白，“起来了？先去洗脸刷牙，然后过来吃饭。”

季元墨迷迷糊糊的朝着卫生间走去，就在他整个人还在神游的时候，季元白打开了手机新闻，新闻播报的声音把季元墨直接吓的清醒了过来，“哥，你干嘛，你刚才都吓着我了。”

季元墨开口抱怨。

“哦，那你现在清醒点没？”

眼看季元白想要加大音量，季元墨连连点头，“清醒了清醒了，完全的、彻底的、真的清醒了。”

季元白瞥了他一眼：“清醒了的话就把脸上的牙膏给洗干净，你说你这么大个人了，挤个牙膏还能蹭到脸上也是真够神奇的。”

季元墨委委屈屈的打开水龙头，洗干净脸后他来到季元白的身边坐了下去。

放在他眼前的是刚发出来没多久的新闻。

“根据警方通报，你们学校附近的巷子最近经常发生抢劫案，虽然到现在为止没有人员受伤，但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我最近还是去接你吧，省的你再遇到之前的那种情况。”

“要是遇到危险就给我打电话或者是发消息，千万不要逞强，之前的那次是我及时出现，要是没有我，你说不定会变成什么样子呢，……”眼看季元墨对他说的话没有任何反应，季元白：“……跟你说话呢，你听见没？”

“听见啦，我又没聋，能听不见吗。”

吃完饭，季元墨便在季元白的陪伴下来到学校，只是在走到门口时，季元墨远远就看见站在门口的卢月，他明白卢月是特意站在门口等他的，他有些不太自然的看着季元白，磨磨蹭蹭了许久才说：“哥，我……我跟一同学约好了要一起去办点事，所以我能不能自己进去？你放心，就这么点距离我肯定能保护好自己。”

季元白看着他不说话，盯了他很长时间才开口：“你、确定？”

“那必须的啊，我你还不放心吗？”

季元白实话实说：“不放心牙膏都能挤到自己的脸上，你还有什么事情是我可以放心的？”

季元墨尴尬了一瞬：“倒也不必揭我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