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宫中便传旨云:“陛下有请入内。”
三人趋步而入,见大殿高坛上,鱼王盘膝而坐,正闭目养神。
闻步履声,鱼王开目四顾,最后注目于渡济,眼中尽显惊异:“竟是你?”
“我等此来,欲止浩劫。”
鱼王拍案而起:“本王岂能坐视浩劫发生!”
言毕数条触须飞舞而出。
渡济赶紧施出法术,化为一堵结界,挡住触须攻势。
圆良趁机祭出飞剑,剑锋四溢。
鱼王大怒,但见手腕翻覆间,触须直逼墨缘。
墨缘身形一晃,被触须扼喉,瞬息间拉至鱼王面前。一声闷哼,逆血自喉间涌出。
圆良大惊:“三师弟!”
眼看墨缘双目渐赤,体中泛起白光,原来已被数根鱼刺穿腹。
渡济猝拔宝剑。
鱼王轻蔑一笑,张嘴喷出强横狂风,瞬息将其震退数米之遥。
“若非不忍子民被屠,早已斩杀你等,岂能容你等嚣张?”
鱼王又手执墨缘,鱼尾一甩飞出大殿,引墨缘至三公主前。
红衫儿言: “我为三公主!欲知大姐及姐夫下落,姑留你命。”
墨缘闻言,颤声道:“三公主恕罪。”
红衫儿眼圈忽红,恨意逼人,呵斥侍卫:“何不速将其拖下,将墨缘献祭太庙,以告慰大公主及驸马爷。”
石级之下,跪鱼人无数,叩首于地。
红鱼王负手而立,流动王者之气。
“今日皇室献祭,愿皇陵庇佑红鱼族人,永世昌盛,万世平安!”
墨缘跪于祭台,身如僵尸,双目紧闭。
红鱼王立其身侧,目眦欲裂,青筋暴起。
“若非你等,我长女岂能枉死?”
墨缘但觉喉中一凉,似是鱼刺破穿其喉,当即目黑如夜,心沉谷底。
鱼王又将尾巴甩动,将其狠狠摔在石梯上。
墨缘似被撞得五脏六腑移位,鲜血狂涌,神识模糊。
“噗嗤!”又是一根触须伸来,墨缘骨骼发出爆鸣声。
太庙外一片寂静,墨缘只余一缕残魂。忽而清风一阵,乱其青丝。
“羽儿!”
耳中听闻熟悉之声,抬头见是母亲含笑望来。
秦母眼眶湿润,慈爱笑道:“我儿,勿怕,一切皆是过眼云烟。”
黯然间,却见母亲头顶上,赫然悬浮着金灿莲花。
墨缘心中一动,忽觉浑身舒畅,亦无痛苦。
……
“三师弟如何?”圆良入门问道。
玉静道:“应能即愈,不必担忧。”
“实不该让三师弟冒险下湖,遭这份罪孽。幸得我与大师兄及时赶到太庙,方免酿成大错。”
墨缘心魂未定,圆良所言,皆无记忆。
“大师兄何处?”
“大师兄正前往湖边石塔。那塔似非俗物,未知是否有异。”
片刻后,墨缘长呼浊气。
侧首而望,见洞庭湖碧波荡漾,水中现扁舟一叶。水波涟漪间,少女着浅绿罗衫,亭亭而立。
群鲤环绕游曳,或跃出水面,溅起水花阵阵。
玉静识得为三公主红衫儿。
红衫儿似有所觉,见是玉静,如心神被引。
“渔民投毒湖中,我来投解药。此湖中红鱼,死伤大片……”
言毕抛红菱于湖中,洒上丹粉,为解毒之药,群鲤争食。
“此鱼可怜,生存至今,死于渔民之手。唉.......”
银光一道破空而出,划空而过,直取三公主。
又闻“噗哧!”一声,红衫儿跃入湖水。
渡济收回收魂镜,见其未被镜光所中,摇头叹息。
“我往观石塔内,有尸骸甚多,皆被噬其肉身。此湖中鲤鱼,实为食人鱼,以食人增其补益。”
渡济之言,令人难以置信。
石塔通体青灰,表刻繁复花纹,上有篆文二字:度厄。
度厄者,度世间一切苦厄。
墨缘微皱眉头,心中疑惑更甚。
石塔之内,一男子悬于角落,血肉翻滚,腥臭扑鼻。左肩有鱼尾伤痕,发出诡异幽光。
睹此惨状,众人阴霾闪过。
“红鲤妖性凶残,渔民多年杀伐,多为其暗算,万不可被蒙蔽。”
渡济言毕,望玉静一眼。
“三师妹,你随我来。”
玉静随之入塔内,见最深处有巨石一方。
“下为石窟,我等慎入。”
渡济言毕推动巨石,“轰隆!”巨石旁移尺余。
壁上苔藓遍布,潮湿**。室中有木架两排,置瓷瓶密麻麻,一望无尽。
“天山雪莲、人参、黄精、灵芝、蛇胆、鹿茸……皆为珍稀药材,灵气所蕴,可炼丹药。”
玉静择一株天山雪莲,细观其状,交予圆良。
“此药材虽贵,皆非灵药,真灵丹妙药在此。”
圆良启一瓶罐,发光淡淡,寒气透出。
“此人之精元。红鲤妖所谓丹丸,实为人之精元所炼。”
众人又揭其余瓶罐,见各种皮毛妖丹。
瓷瓶如此之多,不知生灵受害何其之多?玉静心若重铅。
“必诛之无遗!”渡济忿然言。
“红鱼窟实为鱼妖窟,若不除之,渔民将仍为其噬肉身。”圆良取出瓶中妖丹,欲带回宗门呈师父。
四人踏月而归,正值月圆之夜。先闻渔民有言,月圆即红鲤血卵之时。
“哗啦!”水声四起,举首而望,但见湖面漩涡阵阵,红鲤浮于水面。
渡济执剑凌空跃起,连杀红鱼数十。湖水剧荡,红鲤群涌如潮。
鱼群跃数丈高,漫天红鲤,月下泛血红光,如天罗地网。
渡济面色凝重,一剑明亮,化丈余匹练,追风逐电,漫天血雨落于湖中。
“渡济师兄,速退!”玉静疾呼。
渡济面色大惊:“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