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盈夏想了想,摇头道“不知道,我都可以的。”
江浔野点了点头,唱了一首《Butterfly》。
前奏响起,少年慵懒清冽的嗓音格外好听:
“Ai,yai,yai,
I'm your little butterfly.”
他含着笑对上周盈夏的眼睛,周盈夏想他们已经不止存在于对方的瞳孔里了。
周盈夏躺在病床上,好奇地问道“江浔野,在你眼里我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啊?”
江浔野打字的手顿了顿,过了很久,他依旧没有回答,久到周盈夏都觉得他睡着了。
江浔野笑了笑,反问她“这个问题有这么重要吗?”
这次轮到周盈夏愣住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她就是想知道自己在江浔野心中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周盈夏瘪了瘪嘴,不再理他。
江浔野看了她一眼,“就这么说吧,对于别人或者这个世界来说,你是一个麻烦,从小就身体不好,不是这痛就是那疼的,还那么挑食,妥妥一个麻烦精。”
“但是对于我来说,你就是整个世界。你比其他人聪明、厉害,甚至坚强,喜欢为弱小打抱不平,虽然每次都是以失败告终。喜欢救助流浪的小动物,给了它们一个家,没记错的话,你还特意在靠山的地方买了间带有院子的房子养着它们吧,一共有六七十只小猫,每只猫都有自己的名字。”
周盈夏一脸震惊,“你怎么知道这些!?”
江浔野解释道“在你昏迷的这段时间里,我在周末去山上的寺庙为你祈福,刚好路过那里,听附近的居民说的。”
周盈夏的脸瞬间涨红,她将被子拉起一点,转移话题“你为什么要为我祈福啊?”
“保佑你平安健康。”
“就只是这样吗?”
“还有就是,因为我心乱了。”
周盈夏没听太明白,刚想说话,却被江浔野抢先了,“因为你出了意外,这打破了我所有的生活规划。我企图从佛祖那里找到答案,可惜找不到。”
江浔野将周盈夏盖过脸的被子拉下来,认真看着周盈夏,“佛祖不能给我的答案,能拜托你给我吗?”
“怎么给?”
“这个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江浔野收回视线,继续在手机上打字。
——
晚上吃完晚饭后,江浔野帮周盈夏收拾了一下东西,便带着周盈夏去办出院手续了。
出了医院,两人并肩走在人行道上,来到南江大桥时停下,烟花还没开始放。
周盈夏伸出带着手套的手接住了一片雪花,雪花很快就融化了,周盈夏只好放下手。
周盈夏看着满天的雪花,雪花飘落在他们的头发上,周盈夏转头看向江浔野,江浔野察觉到她的目光,也转头看来过了,“怎么?”
周盈夏指了指头上的雪,半开玩笑道“现在我们算不算是一起白了头?”
“可以这么认为。”江浔野顺着她的话说着。
周盈夏转回头,看着平静的江面。
桥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大多数都是来看烟花跨年的。
忽然,江浔野拍了拍周盈夏的肩膀,指了指栏杆上的一个很可爱的小雪人,雪人的旁边还有一行小字,上面写着“祝夏夏天天开心”。
周盈夏看着雪人,眼睛亮晶晶的,“你堆的?”
“嗯,还有这个也是送给你的,祝公主殿下天天开心。”他边说边拉起周盈夏的手摊开,将一颗糖放在周盈夏的手套上。
周盈夏拿起看了看,是一颗小猫形状的糖,撕开包装袋,放进嘴里,很甜,她赞不绝口道“好吃。”
江浔野笑着摸了摸周盈夏的脑袋,“喜欢吃吧,下次再给你带点。”
周盈夏点了点头,此时,南江的对面开始有人燃放烟花,烟花在夜空中炸开,像人类写给宇宙的一封情书,也像想送给喜欢的人的花,落在对方眼睛里,就变成了满天星河。
烟花绽放的声音就像心跳的声音。
周盈夏再次转头看向江浔野时,他正在栏杆上画着什么东西,时不时抬头看一下周盈夏。
周盈夏低头看去,发现江浔野正在画小猫的头,周盈夏不是很理解,疑惑道“你在画什么?”
“在画你。”
周盈夏抬手在江浔野胸口处捶了捶,“这哪里像我了!?”
江浔野在小猫的脸上又画了道皱纹和一个怒气符号,“锵锵锵,生气小猫,说的就是现在的你。”
“无聊,还以为是老虎呢。”
江浔野低下头,把刚刚画上的东西用雪轻轻覆盖上,又在小猫的额头处画了个“王”字,“好了,现在是一只一开口就喵喵叫的老虎。”
“这哪里像我了?明明就是你自己。”
江浔野又把刚刚画的轻轻弄掉,在小猫的脸上画了个嘴巴,又在旁边多画了一只小狗,“现在总可以了吧,这个一脸得意的小猫是你,这个小狗是我。”
周盈夏看了眼,“还好吧,勉强过关。”
话音刚落,她就注意到江浔野的手机上,是刚刚画过的所有小猫的照片,周盈夏裂开,“你什么时候拍的啊?”
“就在刚刚啊,小笨猫。”他笑得肆意。
周盈夏别过头,心中暗骂:可恶……。她看着栏杆上的雪,脑子升起一个想法,她悄悄用左手拿了点雪,转头看向江浔野,“你头上又有雪了,我帮你拍一下。”
江浔野看了她两秒,还是乖巧的弯下腰,让她帮忙拍掉头上的雪。
周盈夏抬起左手,捏在雪靠近江浔野的脸,被冰脸的江浔野无奈直起腰,轻笑道“无事献殷勤,果然没有什么好事,这次是我轻敌了。”
“我们这算是扯平了。”
桥上的人越来越多,人们都穿得厚实挤在一块,寒冷的天气也变得暖和。
今天的天空异常的泛蓝,黑夜里的星空夺人眼,周盈夏仰着头看着空中仍在继续绽放的烟花,伤痛被开心充斥着。
人们都看着手机上的北京时间,默契的喊着倒数。
“十”
“九”
……
“二”
“一!”
……
“新年快乐!”
嘈杂的声音,绽放的烟花。
而他们眼里只有对方。
江浔野站在了烟火里,眼里满是周盈夏,他浅意笑着道了句“新年快乐,夏夏。”
周盈夏笑着回应他“新年快乐,江浔野。”
手机震动,六人小组群里一条条信息弹出。
【一碗荞麦面】-新年快乐!新的一年,祝夏夏身体健康!
【越想越烦】-新年快乐!恭喜夏夏成功出院!
【酸菜鱼】-新年快乐!祝夏夏天天开心!
【祈愿池】-新年快乐!夏夏早日康复,新的一年天天开心!
群里的人默契的给周盈夏发出最真挚的祝福,周盈夏破涕为笑,打字回复他们。
【夏了夏天】-新年快乐呀,新的一年大家都要开开心心的!
江浔野也紧随其后发了条信息。
【降暑】-新年快乐
把手机放回兜里,江浔野看着周盈夏冻得发红的耳朵,“不冷吗?”
周盈夏刚想说些什么,江浔野拿起手中的围巾,在周盈夏的头上围了一圈,眼前陷入黑暗,周盈夏将围巾拨开,瞪了江浔野一眼,生气道“江浔野——!”
江浔野笑着拆开围巾,重新帮周盈夏围在脖子上,围好后,他牵起周盈夏的手,“走吧,回家了。”
周盈夏把脸埋在围巾里,任由江浔野牵着她走。
回到家门口,周盈夏朝他挥了挥手,“晚安。”
见周盈夏进了家,江浔野低声道了句“晚安”,转身往自己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