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庄里住了不少来游玩的客人,比平时热闹了许多,苏商并不喜欢这份热闹,只觉得格外吵闹。
到了晚上他的身体即便已经恢复了,虽然抹的药不会立即奏效,也比刚开始肿胀疼痛的好,走动间还是会感觉不舒服,总是有股异物感,姿态也变得不太自然。
陈柏敏锐的察觉出了他的不对劲,问他怎么了,苏商怎么好说你侄子和人干了一架,谎称半夜从床上摔地上伤了屁股,陈柏不疑有他,担心摔到骨头,接着就要送他去医院做检查拍片。
苏商哪敢真去,一去就露馅,嘻嘻哈哈的让陈柏不用担心,伤了点屁股肉,骨头没事,听他这样说,陈柏也没再坚持,转头让人给他送了止血化瘀的药酒上来,苏商犹豫了下,关上房门假模假样的往完好无损的屁股上涂了一点。
主要是防夏斯博和陈柏两口子的狗鼻子。
第二天晚上八点有篝火晚会,苏商兴致缺缺,然而看着程高驰发来的短信,心里又有些痒痒。
程高驰那傻大个技术不怎么样,吻起来倒是舒服,有股说不出道不明的奇妙感,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苏商舔舔唇,嘴角的小裂口些微刺痛,但这完全抵不住他心中燃起的念头。
到了第二天,中午程高驰有来过山庄,那会苏商正在屋里收拾行李,他打算一周后回阜市,肉也吃上了,这小破村子也就没什么值得他留念的,纪华安那边出手很快,通了点关系把人转去了外地的精神病院。
所有的事情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于是苏商决定再待一个星期,主要也是想再吃两回肉。
程高驰并不知道这事,早上一来就被苏商压在墙上狠揍了一顿,直到脸憋得通红才被松开。
程高驰到底是个才开荤的青壮年,哪经得住苏商的娴熟,很快就缴械投降,被苏商玩笑的起了个“秒泄”外号,程高驰再纯情也是个男人,哪受得了尊严遭受打击,两人纠缠着倒进了柔软的被子里。
也没做什么越界的行为,苏商一喊疼,程高驰就停住了,紧张兮兮的问是不是又伤了他。
苏商作弄得逞,笑的很嚣张,转念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程高驰,前天晚上的意外是因为我俩都醉了,但今天我们可都清醒着,我也和你说过我喜欢男人,那你呢?你到底是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呢?”
苏商突然正色的提问问住了程高驰,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因为那天晚上不管是男是女,他都会对对方负责到底,只要犯了错就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承担相应的后果,这是父母对他的教导,也是他一直坚守的人生准则。
苏商看出他的犹豫和迷茫,试着引导:“你之前想过谈女朋友吗?”
程高驰摇摇头:“没有。”
苏商有些意外:“会对女性产生**吗?”
程高驰还是摇头,在那些忙着上学挣钱的日子里,实在抽不出空去想这种事情,青春期身边的男同学都会讨论哪个女明星的身材更好、女同学谁长得漂亮,他会坐在一旁听,只有被问到的时候才会回一句“都好看”,被吐槽是“端水哥”。
后来升上县城的重点高中,生活和学习的重担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班上有同个初中升上来的同学也不管青红皂白把他家的事说了个干净,全校师生都知道了他有个“猥亵学生”的教师父亲和“气死”的母亲。
孤立无援的少年每天除了学习还要辗转回家照顾父亲,睡觉的时间都得一点点掰碎了。
程高驰没有告诉苏商关于自己的过往,也不想让他知道,从一开始他就和苏商处于不对等的身份和关系,他不想让苏商觉得自己在卖惨,他也有自己的尊严,尽管那点尊严在残酷的现实和阶级面前并不值得一提。
苏商问了好几个问题,最终得出结论:程高驰无欲无求的不正常。
“你是机器人吧。”苏商忍不住调笑。
程高驰抿着嘴笑了下:“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自己是。”
苏商以为他只是顺势附和自己,也就没在意。
村里搞活动忙,程高驰没在苏商这待太久便匆匆离开了,一直到晚上两人才又会面。
苏商晚到了十分钟,篝火晚已经开始,火把周围围了一大圈人又唱又跳的,夏斯博和陈柏也在,非得拉着他一起,还往他脸上抹了两把灰,说是可以驱邪带来好运。
作为唯物主义者,苏商并不信这些。
程高驰没跟着一起,站在外围陪在程鸿飞身边和其他人说着话,眼睛却时不时往一直挪动的苏商那边看,脑子里还在想着白天苏商问他的话,还有无意间看见的行李箱。
篝火晚会近几年才在百花村兴起,以前还是个穷困潦倒的小村子时没人有闲心弄什么篝火晚会,大家都在忙着种地、在外打工,直到夏斯博和陈柏来到这里开始一步步搞建设,在百花展第一次顺利结束的那晚,村民们和两个年轻的大人物围在火堆旁开心的吃吃喝喝,气氛融洽,自此就把篝火晚会融入了一年一度的百花展活动中。
苏商跳了没一会感觉又在隐隐作疼,加上熊熊燃烧的烈火的炙烤以及来来回回的转圈圈,本就是爱出汗的体质,T恤很快被浸湿,几乎能拧出水来。
这感觉很不爽,就像是被架在架子上的烤乳猪……
程鸿飞和邻居一起回去了,程高驰还在外围边上,他倒也不讲究,坐在地上美美的啃着西瓜。
苏商可见不得,明明是程高驰邀请自己来篝火晚会,结果自己在那被夏斯博和陈柏一左一右架着哐哐一顿又烤火又跳的,他倒好,直接找个阴凉地吃起了西瓜。
苏商严重怀疑这小子纯心带自己受折磨来了。
他走过去,也不拿盘子里瓜,毫无礼貌可言一把躲过程高驰啃了一半的咬下一大口,吃完又给塞回还有点懵逼的程高驰手里。
程高驰也没说什么,从盘子里拿了块完整的给他。
苏商嫌地上脏不想坐,接过那瓣瓜,小口小口咬着脆甜的瓜瓤,等吃完了才定定地看着程高驰开口。
“程高驰,这里有点吵,我想去个人少或者没人的地方。”
和苏商有了实质性关系后,对苏商提的条件,程高驰基本都是有求必应,也没多想,带着苏商离开了这个热闹之地。
两人刚离开,体力有些不支正和夏斯博去和喝水的陈柏瞥见他俩离开的背影,下意识感慨道:“高驰和小商的关系越来越好了,真好。”
两人关系好起来,最高兴的莫过于陈柏,这两个孩子他都还算了解。
程高驰是个踏实仗义的实心眼,苏商虽然和夏斯博一样有点不太正经,说话总带着若有如无的刺,实际上也是个嘴硬心软的家伙。
大概多少带点夏家的遗传?
“他俩去哪?”陈柏看见了,夏斯博自然也注意到了两人离开的身影。
“不知道,兴许逛其他地方去了,让他俩去吧,你忙一天了,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这一天夏斯博都在奔波,还没得空休息一下,陈柏有些心疼的用手背擦掉他脸上的黑灰,过了会又意识到在外面,下意识环视了一圈四周,还好没人注意到他俩。
两人和村长那边打了声招呼回了山庄,而程高驰那边,带着苏商远离人群又来到了苞米地。
村里还没睡的大部分人都在篝火晚会那儿,这条路上倒是没什么人。
没人就好,苏商喜欢没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