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宣传大成功,奥佩莎被热情的贵族围的水泄不通。
周围全是要下定金和想投资的贵族,酒杯被频繁地递到她手中,客套话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她的眼神有些恍惚,酒意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上头。
她机械地微笑着,回应着每一个人。
好不容易把那些贵族哄走,奥佩莎可算是歇了口气,在边上吃着甜品补充体力。
宴会进行到**,所有人在伯爵的组织下开始跳舞。
安娜塔莎和杜苏拉自然不会放过凑热闹的机会,选中了心仪的男子在舞池翩翩起舞。
而她站在边缘,噙着微笑看着她们。
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好像少了件事没做。
王子呢?
她来这可不仅仅只是为了推销,找到王子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她迅速把舞池里的男男女女辨认了一遍,却并没看到有别着皇家徽章的男人。
不会没来吧?
不能啊,这个伯爵在国内也是举足轻重的存在,还是皇室外戚,不管怎样都会给个面子来参加吧?
纳闷着,奥佩莎感觉自己越来越晕了。
这个身体的酒量不咋地,宴会厅又充斥着浓烈的胭脂俗粉,奥佩莎只觉得难受。
出去透口气吧。奥佩莎想着,趁着氛围最高处,小心翼翼地摸到了宴会厅的侧廊门口。
她不能被人发现,否则将会被视作对主人不敬。
出门的冒昧行为被人声喧嚣遮掩,没人发现边缘处消失的她。
奥佩莎她小心翼翼地关上门,扶着墙壁,试图让自己稳步前行。
外面残月高悬,群星宛如撒落的钻石,忽闪着光芒。晚风轻拂,带着下方玫瑰园的芬芳轻轻掠过鼻尖。
伯爵宫殿里特地设了温室,让玫瑰即便在深冬时节也可以绮丽开放。
可此时的奥佩莎却无心欣赏这美景。她只想着尽快远离那喧闹的宴会厅,找个安静的地方让自己清醒一下。
可酒意却让她的脚步变得虚浮起来,她踉踉跄跄地走着,突然与迎面走来的一人撞了个正着。
她猛地撞向来者,额头重重地与对方相碰,脚下还踩空了台阶,身体猛地倾斜——急忙伸手却只抓到了玫瑰枝,疼的奥佩莎倒抽了一口凉气,连脑袋都疼清醒了。
奥佩莎:QAQ
“嘶……”她颤着手对向自己,花刺在手掌心扎了个深深的血窟窿,汩汩流血。
“疼……”本就因为酒意头疼到烦躁,奥佩莎索性借着酒劲大声嚷嚷起来,“谁走路不看道啊!”
“……抱歉,这位……女士?”
很悦耳的声音,带着少年固有的清澈。
抬眼,一个面容精致少年担忧地看着她。
是个很漂亮的美少年。
“谁是女士!人家才二十岁!”奥佩莎张牙舞爪地皱了下鼻子,“我很年轻!我还是少女!”
再好看又有什么用!她的手破掉了!头也撞了!很痛!
亨利无措地摊开手掌放在脸两侧,干干地应着:“好的好的,这位……小姐,你还好吗?”
他无论如何也听不出来如此低郁的声音是个少女……
不过……
亨利的目光落在了奥佩莎的旗袍上。
是她?密语的店主?
他还在错愕,眼前的“小姐”一个猛顶想将他撞开:“走开!我要去包扎我的手!”
亨利倒是没怎么动,反倒是奥佩莎被自己那一撞弹得左右摇晃。
亨利失笑,好歹他也是个六英尺一英寸的男人,这女人是怎么想的。他稳稳地扶住了奥佩莎,眼底泛起了无奈:“喂,不至于吧?”
奥佩莎两手乱挥:“别碰我!”
“好好好,我不碰你。”亨利只得放开她,又不忍心看到她鲜血淋漓的手,于是从口袋里拿出手帕,“包扎一下?”
“哦。”奥佩莎闷闷地拿走手帕,自己捣鼓起来。
眼见这活祖宗终于消停会了,亨利擦了擦冷汗,酝酿着接下来的语句。
但他的眼前突然暗了。
对,就是一瞬间,突然就暗了。
亨利僵着脸,看着手帕从额上缓缓滑落。
“你好不体贴!”奥佩莎抿着嘴,腮帮子鼓鼓的,“帮我弄,我一只手怎么可能弄得好!”
亨利:……
他好歹一国王子,向来都是被人毕恭毕敬的对待,哪里会被人这样大呼小叫的使唤?
他忍不住出口:“你……”
“我什么我。”对方直接把手递到他面前,“快点。”
亨利看着眼前这个根本看不清样貌的女子,一时语塞,又找不到任何拒绝的话,只能慢慢伸手,接住了她的手。
很软。
这是他触碰到的第一反应。
他下意识去看那只手。
很白,很细,很柔软,指尖泛着嫩粉色,指甲修剪平整,是一只很漂亮的手。
甚至连那朱红色都成了手的衬托,缭绕着手指,脆弱,无辜,又带着引人暴虐的勾惑。
他忽的闻到一阵馥郁的香味。
与玫瑰不同的香味,他笃定。
更淡,却意外的让人痴迷。
“快点呀,血都要干了。”奥佩莎还在不停地抱怨着,完全没有注意到眼前人的怔愣,也完全没注意到亨利胸前别着的皇家徽章。
酒意让她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冷静和理智,只想着发泄自己的不满。
亨利看着她这副模样,不禁觉得好笑,他没有生气,反而觉得她有种别样的可爱,“好,我给你包扎。”
他轻轻地擦拭她手上的鲜血,漫不经心地开口:“你设计那些衣服,初衷是什么呢?”
听到这个问题,奥佩莎暂时停下了抱怨,歪着脑袋想了想,说:“赚钱……然后希望稍微把这个乱七八糟的世道拉回来吧……虽然我的力量太微弱了。弗尔兰的离婚率很高,而婚姻里,需要一些特别的东西来增添情/趣和神秘感。而且,我也想让不同身材的女性都能找到适合自己的款式,它应该包容每一种美。”
亨利垂着眼,静静地倾听着,指尖捏着手帕慢慢缠绕,“哦?你觉得弗尔兰的世道很乱?”
“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吧?你看外面都成什么样了,女支院那么多,黑市更是猖獗到贩卖人命。”奥佩莎像看笨蛋一样看着亨利,闷闷不乐,“国王还只顾着给儿子找媳妇呢……”
亨利苦笑:“呵……这倒是真的。每个月都要开舞会把全城的姑娘聚集来。”
“是吗,我不知道,我才来这里,感觉就算这个王子继位了,弗尔兰也不会有任何变化。”
“你就不怕被谁听到?”
“怕什么?心不虚的话为什么要让人闭嘴?”
“是是是,你说的对。”
“我就是觉得这样不好,想在离开之前尽我所能做到一些事情吧。”
还有……她沉默了。
辛德瑞尔。
奥佩莎越说越投入,完全没注意到眼前这位倾听者的身份。
吐槽完弗尔兰的风化,奥佩莎又忍不住开始吐槽起这场宴会:“这宴会全是利益交换,要么就是剩男剩女找刺激,连空气都难闻。每个人都虚伪,说的话没有一句是真心的。”她皱着眉头,满脸的厌恶。
亨利嘴角微微上扬,轻声说道:“皇家舞会也是这样。”
奥佩莎听到这话,不禁挑眉,惊讶地说:“你小子还去过皇家舞会?”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怀疑,在她看来,眼前这个人不过是个普通的贵族,没想到居然参加过皇家舞会。
亨利看着她惊讶的表情,挑眉道:“对呀,很奇怪?”
奥佩莎蹙眉,眸光不经意间落在了亨利胸前,那个泛着淡淡金光的徽章上。
她看了眼徽章,又看了眼亨利:“……皇家徽章?”
亨利笑着,点头:“嗯呢。”
她感觉嘴巴有点干:“你的?”
亨利继续笑:“我的。”
她双手捧脸:“你是亨利王子?”
亨利无辜地眨眼:“不像吗?”
奥佩莎:……
酒疯突然就醒了。
醒的特别彻底,完全疯不起来了。
她在干嘛?
她、刚、才、在、干、嘛!?
她竟然在王子面前耍酒疯?
还当着王子的面吐槽他的国家?
亨利眸中带笑,颇有意味地看着她无措的举动。
奥佩莎:抱头尖叫.JPG
她急忙放下捂着脸的手,急急行礼,想再垂死挣扎一下:“殿下恕罪!殿下饶命啊!民女真的就是酒精上头,根本不是真心话的!”
奥佩莎膝盖都软了。
酒精误人啊……简直误人啊……
亨利忍着笑,故意板着脸,清清嗓子:“咳,以下犯上,你打算怎么赔罪?”
奥佩莎攥着衣摆,大脑飞速运转:“这……这……”
她不能以死谢罪吧,但这的确是杀头的重罪啊。
她慌乱低头:“我……我不知道。”
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了散客的喧嚣,奥佩莎的心绪更乱了。
糟糕,散场了。
亨利瞧他那副束手无策的模样,不由得松了表情,眉眼弯弯,“算了,我什么都没听见。”
奥佩莎一听,掀起眼帘:“真的?”
亨利似乎看到了一只耷拉着耳朵的小猫突然支起了毛茸茸的耳朵。
他憋着笑:“真的。”
奥佩莎大松了口气,不杀头就好不杀头就好。
只是,她似乎听到了安娜塔莎的呼唤声:“母亲呢?”
那声音在夜风中清晰地传入奥佩莎的耳中,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紧接着,宴会散场的人声也逐渐清晰起来,嘈杂的脚步声和交谈声仿佛是催命符一般,让奥佩莎更加紧张。
“不过,作为交换,你得告诉我你叫什么。”在最不恰当的时候,亨利说道。
不能被王子认出身份。
如果被认出,那她拉投资的想法就得泡汤。毕竟她那个早死的前夫可就是弄砸了皇家的军事交易,这才让她全家上黑名单的。
她在心里焦急着,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想个办法溜走,快点。
安娜塔莎和杜苏拉肯定没眼色的,只要她们出现自己就会掉马。
该怎么办?
奥佩莎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对了。她为什么一定要用自己的名字呢?
她抬起头,看着亨利,急忙说道:“我叫辛德瑞尔。”
说完,她转身就跑,裙角在夜风中高高扬起,扫过身旁的玫瑰,带落几片花瓣。
她的脚步急促而慌乱,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赶。
她再度忘了玫瑰园边上的台阶,着急之中竟左脚踩右脚落了一只鞋。
糟糕!她心下一凉。
这不是属于辛德瑞尔的剧情吗,她怎么误打误撞触发了!
眼见安娜塔莎和杜苏拉两人往玫瑰园走来,身后还有个亨利,她尝试趿拉着走,但高跟鞋实在难以跑步,她干脆把鞋全部撇掉,赤脚跑开。
“诶,喂!我在哪能遇见你?”
亨利跟上两步,伸出的手只碰触到奥佩莎的发尾。
那股摄人心魄的香再度出现,逼停了他。
他怔怔地站在原地,望着奥佩莎匆匆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
“辛德瑞尔…吗?”
王子终于出来了,马上文案剧情就要到啦!!可喜可贺可喜可贺!鼓掌!
文案剧情一出来男主就可以掉马了,就可以恢复男儿身了!
六英尺一英寸是187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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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Chapters 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