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渺无奈地笑笑,远眺远处鸟黑得瘆人的密林,眼眸中毫无感情,痴痴地看。
密林边缘。
秒渺在那留下了鞋印,她丝毫不停,继续迈步。
一股浓烈的腐肉发烂味儿涌进秋渺的鼻腔,她冷眼环顾四周,四处唯有不见光的阴树干密密麻麻地无序排列。
不知怎的,秒渺自发现自个儿有了法术,就好似变了个人,她发觉自己无论遇着什么事都临危不惧了,总觉得自个儿心中莫名的空荡、冷寂,不想笑了,亦笑不出来。
我这是怎么了?
秒渺边寻视四周边心想着。
随着秒渺的脚步沿着深处愈蔓愈长,涌入她鼻腔中的腐肉的臭味便越发浓郁。
这究竟是深处的尸骸多了还是有什么脏东西跟了来?
她进林前询问过小春,得知了这鬼林一如外边的从前世道一般,有着鬼林王,而四处的小鬼若是捡着漏网之鱼,可自己独享,但回看今朝,
怕是连只狗都捉不着了,其余的小鬼若是有了食物便全都该给鬼林王,如若不从,那鬼林王便是饥不择食了……
这鬼王总该藏在这林深处吧。秋渺心念道。
突然,一道黑影直袭秋渺背后,秋渺轻松一躲,可紧接着却是细密如银雨般黑影一窝蜂般集冲而下,黑而皱脚踏在尸肉腐烂的泥上,粘腻至极。
他们降到秒渺的眼前,而秋渺也终于寻到了这恶臭的源头。正是眼秋渺也终于寻到了这恶臭的源头,正是眼前这堆恶鬼的体味。
秋渺立即冷下脸来,一双眼冰冷地直视眼前这堆奇丑无比与奇臭无比的脏东西。
可她并不打算这些东西缠斗,即刻转身朝鬼林深处跑去,毕竟,擒贼得先擒王。
她边跑,边撕下自己衣服上的一片衣角,裹住了自己的口鼻。秋渺根本不敢停,身后紧随着的嗜血吃人的恶鬼,虽秋渺莫名地胸有成竹,可她当下的主意识不予许她这么做。
身后的咆哮声越来越小。
秒渺却也不停步,一方面是有意图直达鬼林中心,另一方面则是觉得自身充足了力。
她跑了很远,却未筋疲力竭。
伴随着秋渺的深入,周边的鬼林木渐由密不可分成了稀疏交错乃至最后几乎没了几颗树,露出来一条干爽的黄沙道。
双侧生长着歪七扭八的奇花异草,秋渺明明未曾有见过,却莫名地熟悉,甚至到了一眼便能在口中呼之欲出地步了。
这些奇怪的种种,秒渺已对自己是个不同寻常的人深信不疑,而实际也确实如此。
秋渺发现外边的密林是个障眼法,因为这里头与外头简直是天壤之别!越深入,四周的环境便越有亭序,草木不再歪七扭八,而是笔笔直直地。
脚下的黄沙路过渡了泥石,腐臭味全无踪迹。这一路跑下来,秋渺发觉得此处唯剩得幽静、与世隔绝之感,为此,她情不自禁地缓下脚步,深吸了几口气,是沁人心脾的花香,至于是什么花,又是直冲脑门的熟悉感而偏偏想不起来。
闻着这香,她略有些懊脑,一边是有些可惜了得知不了花名,另一边则是哀叹自己这什么也忆不起来的脑子。
秋渺觉着鬼林中心就在这周围,便闲散般地散步,蓦然,她的脑中不由自主地浮出一堆杂乱无章的杂碎般的画面,有残垣断壁旁身浸血泊的尸体、有自缝隙下钻出的鬼影,还有—位倚靠着一扇破烂不堪的巨形门,那门比一扇城门都大,而身侧的女子渺小却坚韧。
忽的,那最后的画面朝她冲来,秒渺身临其境。她见那黑衣女子一双桃花眼死死盯着她,唇角流下一滴血,随后不屑地轻扬嘴角,有了动作,却是向她袭来。
秋渺欲动却钻心一痛,根本动不了。
终于,女子给了秋渺一记重击,女子手上本是握着一把镰刀,可当下,秋渺只觉得它刺进心脏,再由不得她有一丝生机。
秋渺吃痛,死死捂着心口,再抬眸,已是鬼林之中,可心口的疼痛却绵长,她缓了很久。
秋渺目光呆沸,双眼无神,待疼痛消散,她方才松下一口气,不可置信地挤挤眉,心中道:我叫秋渺?我原来是叫秋渺!是……是个神境里的官,是个小散官吧?是最低界的灵界的小教官?
她虽忆起一些过往,可真假参半,名字属实,职业属实,偏偏这身份假了,错了。
秋渺是神境之神,她天赋极高,为百年,千年都难得一有的降生灵,寻常人若是想入灵门需培养灵气,有人会培养得较为轻松,有人则气运不佳,无法培养,若极度渴望,也只得多行善积德,待天神决择。
可降生灵不同,天生便有灵气,踏入灵界无需如此,只要师傅教其几条悟心道法,让她得了人之灵的奥秘,自会成灵。
这与生俱来的天赋让秋渺无论飞升至何界都轻松易常,可她并不沾沾自喜,加倍付诸以汗水,使得了神力登峰造极,成了整个天界轰动一时的神者,在这之后,她却接过了她师父的衣钵,成了守阵人,就此隐逸,而秋渺,也终于心中得了份清闲。
秋渺待脑子彻底清醒,一刻也不待,继续踏上旅途。
一步步所掠过的景色皆是寂静,静得恐怖,静得奇怪。
秋渺心道:哪来的如此冷清?当下鬼怪之昌,想来若是平日定是百鬼横行了。
尽管如此,秋渺却只能嗅到一丝危险,想不到什么计谋以应对后来,她打算走一步看一步。
她又走上一阵,已走了很深,估莫着定是到中心了,却仍只是一派冷清。
萧萧阴风拂过,掠过秋渺的发丝,她站定了位置,身前是一座石头所堆垒成的大堂,最远处坐落着一宝座,空无一人。
阴风再次拂过,吹得她发丝飞至眼前。秋渺一双紫眸猛然聚焦,发丝飞扬,再看四周,却是无一叶飘飞!静可听针!
秋渺眉头一紧,不由自主地抿起唇,想来鬼怪是于她来的路上了,怕是一整条路!
她攥紧她的笛,当下她俨然如瓮中之鳖,不仅鬼林王未找到,反而深陷囫囵。
谁又能知晓这一路来究竟又有多少恐怖的鬼?
既是擒贼先擒王,那王呢?
鬼林王究竟身处何处?
若触发打斗,要一只一只地杀啊?
眼前看局势像一盘胜负已定的死局,仅留予秋渺一条通死的道路。
秋渺当下好囧啊。
秋渺再次走了几步,以至于让敌人认为自己未被人发觉。
先能拖一阵便是一阵吧,秋渺想着。
她上前抚过石壁,糙而无序,一颗颗独立的石子甚是硌手。
抚到一块尖嘴燎牙的石壁像,秋渺看得仔细些,是一只僵尸的像,只有巴掌大。
秋渺又朝里迈几步,里头不比外头精致上多少,秋渺想来这若是鬼怪做的倒不足为奇了,毕竟鬼怪的双手总是用来做伤人的坏事,哪做过这些精细活?
秋渺突感背后一凉,即刻闪身,是一只鬼手。
它们出手了。
秒渺只得以笛横挡,可数不胜数的鬼怪如浪潮般一涌而来。
她立即以笛为剑,将身前之鬼拦腰斩断,化作一团黑气四散。
顾不得更多,立马钻入密林之中。
秋渺很机灵,林中之树密密麻麻地直立,鬼潮自是进不了,纵使进了,也只得一个一个分成一盘散沙。
秋渺于林中,不再逃跑,她想到了所应小春之事。
她彻底将笛化为一把银剑静待邪物,不见日光的密林中甚是黑暗,于障气笼罩之中,闪着些许光亮的唯有她那双淡淡地狠厉的紫眸与散出寒气的剑。
第一只鬼迎面而来,她不慌,低声自语:“小春,鬼来给你父母偿命了。”
在秋渺的下一个动作中,血肉飞溅,寒光四溢……
不知多久,日落西山,本是鬼怪嚎叫声各异的密林竟出奇的无声。
蒙上黑雾的林子中,秋渺步伐蹒跚地一步步走着,满身血污,既有鬼的,亦有她的。
往日洁净的脸颊数滴血淌下去,滴下她手中的剑,那亦是挂满血珠。
血珠沿着剑锋蔓延、滴下,浸染一方杂草,后头一条赤色路直铺至她脚后……
秋渺的背上攀满肉色血痕,在血痕后,密密麻麻地躺满了鬼尸。
秋渺低头审了审自己满是粘腻的血红的手,抿了抿唇,回味方才自己的一招一式,熟悉而又生疏。之后,她觉得迷迷糊糊地好像要栽在这死了。
秋渺好不容易出了密林,仰首瞰天,已是月色当空,寒风萧瑟。
秋渺却身子一绷,眉头拧成一股,头有些僵硬地朝右扭去,不为别的,只是她感受到一股极浓的鬼气。
气之强盛,让秋渺也不禁一滴冷汗混着血珠淌下脸颊。
她望清了,盈盈月色下,石堂中,石座之上,赫然坐着一只头戴红缨帽,穿着朝服,尖牙利齿锋爪的僵尸!
并不同于往日之僵尸又硬又直,它能靠着椅着坐,一幅王的派头。
它那翻白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秋渺看,看样子是静待已久。
秋渺只顿惑不妙。
糟了!是这鬼林的王!
还是僵尸!
不过……这能行动自如的僵尸既不僵了,还算僵尸吗?
秋渺那股该死的较真劲又来了。
对于僵尸,秋渺身上可没带着黄符纸,更何况,全身的伤痕就连轻巧地走一步也会被撕扯得令她痛苦不堪,秋渺已筋疲力尽,又怎么能对付鬼林之首?这该如何是好?难不成与他硬刚?
僵尸着嘶哑的嗓子开口道:“姑娘实在不凡,本王略有佩服啊。”
这家伙还能说话?
秋渺却僵着脸,一丝笑容也挤不出来,“眼生生看着手下送命,你这鬼林王心着实够狠。”
“留废物作甚?更何况……”僵尸将为道完的话留给了自己听,“入村的事早成了。”
僵尸笑笑:“还得多谢姑娘为本王除去废物了。”
秋渺:“切,谬赞,若不是你甘愿作亡国之主,本人哪来如此战绩?”
她又补充说:“该谢你自己啊。”
僵尸:“这位姑娘说话好生有趣啊。”
秋渺:“哪里哪里,这位僵尸说话也甚是好听,不过……说话好听可抵不了吃人杀人的罪过……”
闻此,僵尸蹙了蹙那干巴的眉头,不怒反笑:“识相点,死的也不会太痛。”
“我不。”秋渺不卑不亢道。
僵尸:“垂死挣扎罢。”
秋渺笑了笑,不屑回:“败了方叫垂死挣扎,胜了,那叫挪转乾坤,既乾坤未定,何以见输赢,更何以见谁垂死挣扎?”
秋渺虚弱的笑着,一口血卒然喷涌而出,她不再拖沓,重新化笛为剑,握剑的手紧了紧,拇指细细地磨着凤纹剑柄。
大战一触即发,僵尸先行出招。
一手黑而长的指扫过秋渺眼前,虽掠空却留有一手,他另手成爪状直捅去秋渺腹部。
此招,秋渺竖剑抵挡。
二者相持间,她抬脚一踢剑面下端,后降下身顺力随剑平行僵尸之臂,刺其下身而去。
虽如愿却他终究是只僵尸,此法不大成效。
秋渺吃力拔剑之时,僵尸一掌将她拍飞。
秋渺撞在树上,腰受以重击,鲜血再次喷出,血红不断从口蔓延滴下,本就湿红的衣衫又渡上新血色。
还不等秋渺站起身,僵尸已至眼前,掐紧她的脖子,尖锐的指甲深深的嵌入她的皮肉,血顺着鬼林王的指甲蔓下去。秋渺于巨痛之中又难以呼吸。
窒息感将她包裹,手中本是攥紧的剑因此而渐渐脱力松开,“咣啷”一声,剑应声落地。
秋渺坚持着不闭眼,她直视僵尸翻白无神的眼珠。
还在死倔啊,僵尸掐得愈发紧,指嵌得愈发深。
“你给我松开!”一阵声音传来,秋渺用着迷离的双眼顺声寻去,她看到了小春那稚嫩的小脸,此时却狰狞的要命。
她跳到僵尸的手上去掰他的手,却不过徒劳。终于,她见着秋渺惨白的脸,不再去掰,转身戳僵尸翻白的眼珠,他来不及躲,被小春直直插中,吃痛地松开手。
秋渺无力地瘫倒,大口喘气,可每呼吸一次颈部便是火辣辣地刺痛。
小春本是拉址她走的,却于一瞬间见看清了秋渺身上与脖子处的伤,触目惊心,深知她已走不动甚至即使没有眼前这恐怖的僵尸,秋渺也可能流血过多而死。
总该拖出些时间吧。
小春从怀中掏出来时备好的黄符纸,沾了些秋渺的血,按从前脑中所记忆过的图案以血画符。
僵尸强忍痛,俯身抓他,小春一惊,躲闪不及被抓了一道极深的口子,开始冒黑气。小春低头一看,是尸毒!
可她没法子,秋渺连自身安危都保不住,顾她显然无望。
小春咬紧牙,纵身一跃,将黄符纸牢牢贴在僵尸额前,僵尸正挠过来的利爪一丝不动了。
见此,小春连忙撑着秋渺朝密林奔去。
小春不过一个孩子,咬紧了牙,将秋渺抓得死死的。
秋渺踏着有入骨痛的步子虚声道:“你得先放下我。”
小春:“为什么?”
秋渺:“带我慢得很,你得回去让村里人逃出去,不然待僵尸一齐杀了咱们,谁回去带他们逃走?到时,我的心血可尽费了……我可不图白费功夫……”
秋渺捂住胸口咳了咳,接着说“村子百年未曾有过一人出林,总该……总该变革一翻了,小春……你要用一村人之命换我这生死未卜的命吗?”秋渺摇摇头,“不值得,根本不值得……。”
“你走啊……走啊……非得将命浪费在我身上是吧……”
秋渺又喷出一口血红,声愈发小下去:“真是……真够蠢的……”她拼力抬起沉重的眼皮,眼前这位瘦小的孩子脸颊淌过几滴汗珠,咬紧了牙,纵使几尽脱力也不曾放过紧握自己的手,秋渺心中再难平静。
她出力挣脱扶自己的小春,摇摇晃晃地站稳脚步。秋渺身后,是追上来的僵尸,符定不了他太久,眼下已至身后。
小春大惊高呼:“躲开啊!”秋渺避到一棵树旁。
她朝小春瞥了一眼,扬扬唇,小春心一紧,转身离去。
秋渺远远眺望小春远去,再回眸看僵尸时,已然打算同归于尽……
小春拼尽全力狂奔回村中,大口喘气也不曾停歇,待再见村门时,她猛然怔住。小春双眸四处瞄,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只见他平日交好的村民躺在门前,肢体四散,无不穿着几个大洞,更甚者死无全尸,唯剩个小春所熟悉的头,眼神中是恐惧,血溅三尺。
小春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地缓缓迈步,村内更是恐怖:村民们的尸体七零儿落地躺着,遍布村道、草地、耕地,甚至还有欲从窗内逃出的村民尸体。
小春一步比一步艰难,无措地看着四周被吃,被捕、被咬的露骨的人们,每一张面孔他都是何等地熟悉啊!他们死不瞑目,眸中是濒死的绝望,在鬼怪所给予他们的恐惧与剧痛之中,他们绝望地痛死,连最后一息都是剧痛。
婴儿、孩童、成人、老叟无一活口……
小春慢慢的顿悟——眼前死尸再无复话的可能,村子被屠净了!
小春呆滞着傻望,血流成河的场景狠狠地刺痛她的双眼,她再也收不住泪了,她绝决地扯着嗓子喊:“啊!——你们活过来啊!活过来啊!——该下地狱不得超生的死东西还我家!——”
她一声比一声高,却喊到嗓子嘶哑也不停下。小春接近癫狂,怒目圆睁,用最为粗俗连算旁人都觉着好笑的话语狂喊,喊到身子佝偻,呕吐,再不顾自身四肢该往何处放,她只想喊,脑中再无一丝神智。
然而,鬼怪们并没有离开,不过是寻了个阴暗歇息,就小春这么一喊,全部朝她奔来。
在她生命的取后一刻中,她环视包裹她的、蚕食她的鬼怪,于最后一息中,她亲身感受到了村民临死时所受之痛。一个疯了的小孩就这么被分解,被分食……
旭日东升,晨光微熹。秋渺一步步从密林中走出,步伐笨重,血珠使劲往下滴……她身着红衣,可谁又知,这之前是件浅色衣呢?
右手用着为数不多的力轻提剑,左手垂下,随步伐摇晃而晃动。于秋渺来说,它已似有似无——她的左手废了。
一步步地拖着沉重的步伐迈回村内,小春曾看到过的画面也被秋渺一览无余……最后,她看到了小春四散的尸体,同其他村民一样,死无全尸。
秋渺顿时觉得天旋地转,耳畔轰鸣,突然眼前一黑,朝后倒去。
一瞬间,一个身影瞬时闪来,接住向后颓然倒去的秋渺,是百里霜。百里霜与各人已寻了不知多少天,她方才路过方镇村时突觉一阵强大而猛烈的波动,她很熟悉,不久便笃定了那是秋渺。
待她赶来时,秋渺已朝后倒去。她垂眸心有不忍地看秋渺,不免地倒吸一口凉气,见秋渺的衣物都被浸润成红,心猛地一颤。
忽然见一群鬼袭来,她只一挥衣袖,便将鬼一扫成一阵雾,扫荡整个方镇村,鬼皆被她化成了雾。
至此,整个村内,除了秋渺与百里霜,再无生机。
昏死的秋渺做了个梦,于梦中,她正认一白须老头作师傅。那似是还很小,那白须老头慈爱地看自己,捋捋白须,微微点头:“你虽为降生半灵,但不可骄奢成性,既已选认我为师,便定要收心归心啊。”
只一瞬,画面发生翻转,她眼前是一座庙宇,她察觉她就端坐在一顶凉席上,旁侧坐着那位白须老头。那白须老头见此,挥着戒尺拍了三下秋渺的脑袋,虽不痛却让秋渺恍过神,她又听到了声:“徒儿,修心需专心,不专则无啊。”
下一瞬,她眼前一模糊,只觉得泛着刺眼的光亮,待白光散去,她竟站于一群人前!为首的竟又是那白须老头,笑盈盈的看她不说话。这时,秋渺耳边传来了话:“恭喜!恭喜!不愧是众望所归的秋渺,如此之快便飞升成神,古往今来,你可是首例!”
秋渺的头突然剧烈疼痛,脑中似乎强行灌入什么,眼前不断地掠过一幅幅画面,自己所身处的环境亦在不停变换。桃林、高峰、峰门前……秋渺的头不止地胀烈般地痛,最后,秋渺身处的环境再一次变换,似乎是最后一次了,整个环境不再是扭曲的,不稳定的。
她看清楚了,一位身着黑衣的女子挥着镰刀冲向她,她强撑起身子,倾以全力去接……一阵白光闪过,所有的一切都进入了秋渺的脑中……
在方镇村中的一家屋舍中,秋渺惊醒过来,身旁坐着为她换药的百里霜。她听见百里霜说道:“小心点,别动这么厉害,一会儿药粉洒了。”
秋渺淡淡地松下口气,冷冰冰地问了句:“我失踪了多久?”百里霜神色没有变化,只是挤挤眉,故作轻松答:“一个月。”
一个月!
秋渺心头一颤,她不敢想她失踪的这段时间,天上的未往门该什么样了。
秋渺:“速速带我回去!”
百里霜叹了口气:“已来不及,更何况你于那鬼林中将大半神力用尽,元气大伤,还……”百里霜顿了一下,“还……废了半只手臂,回去付出的可是你往日绝不能接受的。”
秋渺勾勾惨白的纯:“那时是心高气傲,现在……还是苍生为重,法力尽失总比死好。”
半柱香后,百里霜拗不过秋渺,为她上好药后便匆匆带她回了神境。
二人踏上破极峰,眼前是一片废墟,此情此景与秋渺记忆中差异甚大,往日的生机早不复存在。她看到了渡容空逸等人,满身血痕,衣物脏乱不堪,瘫坐在地上。
他们所布下的阵不过能撑三柱香,不久,便又是一场战斗。
秋渺顾不得太多,与百里霜交换一下眼神,淡然的到了门前。
过了今日,大名鼎鼎的时神成了个徒有虚名的纸老虎。而秋渺所拥有的光辉曾经被人们所淡忘,她再无法证明自己。
而接下来的日子,秋渺也多了一份事做——捕乱时者。
这未往门本是锁时空通道的,现下就这么破了一个洞,虽说秋渺是补回来了,可就她失踪的那一个月来说,乱窜的人与鬼又或者是其他东西早就多的数不胜数了,还必须一一抓回,否则混淆了时空,天下将大乱,承接了师傅衣钵与未往门同生共死的她也将因门碎而死。
而她只需掌管自己这一时空,其他时空也有着那时候的秋渺,她们自会去管好那一片,她相信自己。
之后,有一事在一切都平静下来时,秋渺才思考起来。为何光虚对此不闻不问?连天兵都是其他人找来的,这事关天界存亡,他怎就坐得如此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