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风走了,8日还有阵雨,9日就晴了。
9月9日是中秋节,他们两个都不怎么在乎过节,但梁嘉驹觉得怎么说这也是他俩一起过的第一个中秋,就拉着姜小海出去逛了逛,顺便给家里补补货。
街上的人很多,湛州的中秋节很热闹,今年又是在星期六,很多父母带着孩子出来买东西,走到哪儿都是吵吵闹闹的。
湛州过中秋有拜月娘月公的习俗,因此街上有很多卖祭拜用品的。这会儿也是柚子成熟上市的好时候,来来往往的人群里,十有**都买了柚子。
姜小海不习惯太热闹,他更喜欢游离在人群之外观察,一路上兴致没有很高。梁嘉驹也察觉到了,就随便买了点花蟹和双黄莲蓉、五仁馅儿的月饼,两个人开始往回走。
途中路过一家糕点店,姜小海突然指着一堆花花绿绿的小笼子问:“那个是什么?我看见好多地方都在卖。”
梁嘉驹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是一堆摆放好的小笼子,笼子的两头都染了色,一头红一头绿,笼子里放着长条状、看不太出来是什么东西的饼。这家老板挺会做生意的,每个笼子上都挂着条不一样的中国结。
梁嘉驹给姜小海解释:“这个是猪笼饼,里面的饼做成小猪的样子,以前家里买不起月饼的时候,买给小孩子吃的,小孩子都更喜欢拿红线穿着挂在胸前,到处炫耀。就是一个饼,没有馅,不知道现在有没有。你等我一下。”
梁嘉驹跑过去买了两个,让姜小海提着,用湛州话说了句:“猪笼入水,家肥屋润。”
姜小海拎起来那两个笼子看了看,笑着回:“中秋快乐。”
两个人大老远就看见家门口停了辆车,等到走进一些,梁嘉驹小声的说:“这个车好像是上次来接我的那辆。”
车上的人应该是通过后视镜看见了他们,梁嘉驹话音刚落,车上的人就下来了。
这个人的脸带着点外国人的感觉,额头比别人宽一些,高一些,嘴唇有点厚,颧骨比较突出,皮肤黑黄,看起来三十多岁的样子。左额上有一道斜疤,脖子上也有一道很宽的疤痕,站在车旁边又高又大,显得车都小了很多。
等他们走近了,那个男人从车里拿出一盒趣香的月饼,递给梁嘉驹,说:“小马哥,林叔让我转达,中秋快乐。林叔请您去吃中秋饭,谈谈生意。”男人的声音带着些嘶哑。
梁嘉驹和姜小海对视一眼,姜小海轻轻点了头。梁嘉驹手上没空,姜小海就从对方手里接过了月饼。
“好,你稍等一下,我们先进去放个东西。”梁嘉驹向对方示意手里的东西。
进了家门,两个人把东西放在桌上,梁嘉驹说:“他就是定水,上次替阿茂的人就是他,是林叔的人。”
姜小海点点头,说:“我跟你一起去吧,这个定水看起来挺厉害的。”
梁嘉驹把螃蟹放到厨房,两个人就关上门出去了。
来到门口,姜小海正准备上车,被定水伸手拦住了。
“对不住,林叔只请了小马哥一个人。”
梁嘉驹说:“他是我的人。”
定水还是没放下手,说:“小马哥,林叔只是找您吃顿家常饭,不用带人。希望您不要让我难做。”
梁嘉驹看向姜小海,姜小海上下打量定水一眼,冲梁嘉驹点了下头,说:“老板,我在家做饭等您。注意安全。”
定水帮梁嘉驹关上车门,也上了车,正要发动,姜小海突然说:“等一下。老板,天气上说下午会有大风,您要换一件外套吗?”
定水把手搭在方向盘上,侧着身回头看他俩。
梁嘉驹边开门下车,边对定水说:“我回去换个衣服。”
两个人又进到家里,姜小海问:“摸过枪吗?”
梁嘉驹说自己留学的时候练过一段时间的枪,姜小海表示够用了,上楼给他拿了一把枪下来,简单教了一下。
梁嘉驹换了身衣服,就跟着定水离开了。
梁嘉驹原以为真的是普通吃顿饭,谁料这一去直接被林叔强行留了一个星期左右。林叔一开始装得热情好客,说什么自己孤家寡人一个,实在是清冷可怜,才在中秋打扰梁嘉驹。
那顿饭一直吃到了晚上,梁嘉驹待不下去了,要走,林叔图穷匕见,半强硬半温和的把梁嘉驹留下了,说跟他一见如故,要多留他住几天。
到第二天的时候,梁嘉驹从林叔拐弯抹角的话里咂摸出来,这老东西想要冰的配方,梁嘉驹也开始跟他演哥俩好的戏,陪他兜圈子。
第四天,林叔换了个方法,向梁嘉驹展示了自己的人脉,说梁嘉驹是不可多得的人才,留学归来,虽然手上有方子,毕竟是个知识分子,没门路,也没必要手上沾得那么脏,不如让他入个伙儿,保管大家一起发财。
梁嘉驹假装犹豫了一天,期间林叔一直派定水跟着他。第五天的时候,梁嘉驹装作想通了,跟林叔说自己也是第一次做饭,不确定饭怎么样,手里已经在试验第二版的方子,还差第一版的反馈。傍晚的时候,林叔让定水给他带来了之前那些买家的反馈,梁嘉驹也顺势知道了买家的渠道。
第六天的时候,梁嘉驹和林叔谈判,答应方子给他一半,但是开头和结束的程序得梁嘉驹亲自上阵。林叔深知不能把人逼到狗急跳墙,打着来日方长的算盘,同意了。
这时候定水突然进来,在林叔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林叔让其他人先把梁嘉驹送走,还警告梁嘉驹不要做多余的事,过段时间会联系他,就带着定水匆匆离开了。
再然后就是梁嘉驹回到家,跟着姜小海一起离开了湛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