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季澜醒来觉得胸口隐隐作痛,撩开衣服一看发现青紫了一片。
大西牛一股子蛮力,差一点点当场撞断他的肋骨。昨天要是没有箫永宁,自己恐怕得躺床上好几个月。
在这件事上,他还是十分感激萧永宁的。
季澜走出房间,去找汪德喜要瓶药酒擦。可关门的动作牵动了伤处,他不禁“嘶”了一声。
“拿去擦。”一个慵懒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季澜吓了一条跳,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他身后就是门槛,这一退就被绊倒了。
季澜向后倒去,偏偏房门还没锁上,一靠就“嘎吱”一声开了。
季澜内心:完了。屁股也要保不住了。
就在他慢动作落地的时候,箫永宁再一次出手搂住了他的腰。
两人就这么停在半空中。
这姿势暧昧地很,箫永宁俊美的脸几乎要贴上季澜的鼻尖。季澜不禁红了脸,**辣地发烫。
箫永宁戏谑:“太傅的腰练得不错。够软。”
季澜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殿,殿下,放手。”
“好。”箫永宁从善如流地松了手。
季澜后背着地。
不疼,但很丢脸。
季澜无力地躺在地上,拿手臂遮住脸。
等他有勇气睁眼的时候,箫永宁已经不见了。一个白色的瓷瓶安安静静地躺在季澜旁边。
这是箫永宁专用的药酒。有一次训练完,季澜见汪德喜给他擦过。
季澜擦完了药,汪德喜就来请他与太子一同用早膳。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待遇。看来昨天马屁拍得不错。终于得到了老板的青眼。季澜心想。
早就听说萧永宁的早膳十分丰盛,有许多季澜听都没听过的美食。季澜兴冲冲地跑进去,却发现桌上只摆了两碗面条。
请人吃饭却只请一碗素面,不像是东宫的排场啊。不会哪里又得罪他了吧?季澜想不出来,只能用眼神求助于汪德喜。
汪德喜压低声音:“今天是您的生日,殿下一大早特地命人做了长寿面为您庆生。”
季澜:“我生日?谁说的?”
这时,萧永宁正好走出来,脸色有些不大好。
“昨晚不是太傅亲口对孤说的吗?还要孤替你庆生。”
季澜:……
昨晚,昨晚他喝醉了,什么都想不起来。
可今天的的确确是季澜的生日——他穿越前的生日。难道原主的生日跟他是同一天?
在这个不同的时空,有人替他庆祝生日,季澜十分感动。
“臣谢殿下。”季澜眼眶有点红。
萧永宁的脸色这才好了些。
两人一起吃面,可谁都没有说话。气氛十分诡异。
萧永宁在想什么季澜不知道。季澜感动过后却是在担心自己的脑袋。
原主生日是哪一天,萧永宁事后一查便知。可他却是不知道的,因为书里没写。万一对不上,就又多了份被揭穿的危险。
季澜觉得自己实在太难了,哪里都埋着雷。
正担心着,侍卫忽然来报,说季小妹求见季澜。萧永宁便直接让人带过来。
季小妹见了礼,对季澜说:“哥哥,今日是您的生辰,母亲特地命我请您回府里团聚。”
季澜辞别萧永宁,跟着季小妹回了府。
这季府他总共来过没几趟。见院子里打理得仅仅有条,季澜便问了一句:“这是玉夕打理的吗?”
谁知季小妹立马撅了嘴。
“哥哥回府,连母亲都没问候就先提起了她。”
季澜:……
好大的硝烟味。
季澜没有搭话,跟着季小妹去给季袁氏请安。
季袁氏听见他的声音,脸上多了几分温柔慈爱。“招妹,怎么这么久不来看看娘?”
季澜:“最近帮着太子殿下接待西兰国,抽不出时间来。”
季袁氏:“太子殿下真是个大好人。”
季澜微微一顿,反应过来:“母亲,您的耳朵好了?”
季袁氏点头:“多亏太子殿下请了御医为我诊治。也不知花费了多少钱?招妹,咱们可欠了殿下大人情啦。”
当初季澜找了京中名医为季袁氏看病,可每个都说治不好,季澜只好作罢。他没想到萧永宁竟然会请御医为季袁氏诊治。
看来自己真是找了个好老板。
季澜与季袁氏有一搭没一搭地拉家常,尽量不提起以前的事。正说着话,季小妹端着碗面走进来。
“哥哥,这是我亲手做的面,你尝尝。”
季澜:“我刚在东宫吃过了。你吃吧。”
季袁氏:“这面小妹做了一早上了。你多少吃一点。”
季澜接过面,吃了。
虽然撑得要死,但季澜心里暖暖的。他在外求学多年,每次生日都不能跟家人团聚,没想到另一个世界却有那么多人替他庆祝。
季小妹见他吃完,开心地笑了。
季袁氏拉住季澜的手说:“招妹,这府邸这么大,你要常回来才不显得冷清。”
季澜昨天赢了球,皇帝给了赏赐,便道:“的确,这院子是大了点,打理一定很吃力。不如我多买几个丫鬟回来伺候您。”
季袁氏却道:“你这是在心疼那狐狸精?”
季澜:“谁是狐狸精?”
“当然是玉夕啦。”季小妹咬牙切齿,“说是个买回来的丫鬟,做派却比我这个大小姐还精贵。每天不是涂脂抹粉就是弹琴作画,家务活全落到了我头上。”
季袁氏也问:“她是不是跟你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的确不可告人。但绝对没有关系。
天知道季澜多想将这烫手山芋送出去。
季澜轻咳两声:“我跟她没关系。”
季袁氏与季小妹对视一眼。季袁氏道:“既然如此,我就要对她家法伺候了。可不能惯着她。”
季澜慌忙拦住:“母亲,万万不可。”
季小妹红了眼:“哥,你刚刚明明说和她没关系的。”
我是跟她没关系,可萧永宁跟她有关系呀。家法伺候未来的淑妃,保不齐明天我就该丢命了。
“家和万事兴。玉夕就随她去吧。我另外多找些人来伺候。”季澜劝。
季袁氏垂泪:“几年不见,你也学会了忤逆母亲。”
听着要翻旧账?
季澜忙道:“母亲放心,我会想办法把玉夕弄出去的。”
听季澜这么说,季袁氏和季小妹暂时作罢。三人又说了些话,季澜就找借口溜了,刚出门就遇到了查理。
查理:“太傅大人,终于找到你了。”
季澜:“查理王子找我有事吗?”
查理:“昨天踢球多有得罪,我想找你吃顿饭赔罪。”
“查理王子叫我吃饭,我一定奉陪。但说赔罪就太不把我当朋友了。”
查理:“那好,我就请您吃饭。”
季澜跟着查理回驿站。一进门就看见跪在地上的大西牛。看他那狼狈模样,估计起码跪了个通宵。
一见季澜进门,大西牛就给季澜磕头,说了一堆道歉的话。
季澜坦然道:“我接受你的道歉。”
查理招了招手:“来人,拉下去打一顿。”
季澜阻止:“事情都过去了,算了。”
查理:“不能算了。昨天他差点要了你的命。我只打他一顿已经是小惩大诫,免得他将来犯更严重的错误。”
季澜脑海里回想起昨天大西牛那一脚,也不再阻拦。
大西牛就被当众扒了衣服,狠狠打了三十杖。
季澜摸着胸口,觉得一点都不疼了。也不知道是因为出了气,还是因为萧永宁的药效果太好。
想起萧永宁,季澜不经意地笑了。
查理用西兰国的食物款待季澜。季澜以前世界各地到处跑,对法国美食情有独钟。两人相逢恨晚,聊了一个通宵。
萧永宁听说后,面无表情地让汪德喜通知季澜,以后不许去驿站,说是为了防止他泄露第三局比试的谜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