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渣林小青的宇宙回眸 第8章 两人三足

“我的手好痛，我的腿好酸！”林小青终于醒了，第一句话就是抗议。

“能不酸吗？都站了两节课了。”沈章林嘀咕了一句，“天都黑了。”

“你说什么？”杨啸原刚走进办公室，看了他一眼，“对我不满是吗？”

“没有没有，”沈章林挤出一个毫无诚意的假笑，转脸就嘟囔，“我哪敢呢？”

杨老师气不打一处来：“还不敢？你可太敢了！高三了还打架，你还有力气打架？”

“······我还打架了？”林小青明白了。

沈章林一鸣惊人，1v6完胜，凭借迅速的反应和娴熟的技巧，用林小青这副软绵绵的骨头架子也能KO六个女害——汉子吧。

不提则已，杨老师这下怒气冲冲：“知不知道校长都知道了？”

“不知道，校长谁啊？”沈章林无知无畏地翻了个白眼。

老杨气得直瞪眼。

“算了算了，”林小青连忙制止，“这时候不要和老杨硬顶，低头认错就过去了。”

沈章林则正义感燃烧：“杨老师，她们先推的我，而且六个人打我一个人，为什么只叫我一个人来？”

老杨语迟：“我之后自然会去找她们一一去谈，她们现在······”

“现在怎么了？”沈章林目光灼灼盯着老杨，生怕事情不够大。

“救命啊，”林小青绝望，“我还要活下去呢！”

老杨拍桌子：“现在说你呢！你把人家打坏了，一个流鼻血，一个眼框肿了，一个牙龈出血，一个骨盆轻度挫伤。”

哦，还是打轻了。沈章林混不吝地想：“怎么就没骨折一个呢？”

“沈章林！”在林小青的怒吼警告中，沈章林立刻整理了一下表情：

“老师，她们人多，我不还手没准我都骨折了。而且我也受伤了啊！您看啊！”

他把散发着药香的手举了上来，好巧不巧，他严重挫伤了林小青的右手中指第二关节，被绷带和夹板固定的手，是个狗子都认识的国际友好手势。

“······”他连忙收了回去。

老杨沉默了一瞬：“所以是因为什么打架？说说吧。”

沈章林就等着这句话呢：“杨老师，她们到处刁难我，我成绩有进步不是作假，搬座位又是您亲自安排的，她们有什么不满的？还专门在厕所门口堵我。这可是华严中学，又不是菜市场。”

“······”林小青头大，“今天的信息量怎么这么大？”

杨啸原则问道：“她们说什么了，你非要让她们道歉？”

看来老杨已经做过调查了。

沈章林却低头了。

“快说啊，沈章林！”林小青催促道。

“关于我家里的事。”沈章林摸了一个可进可退的答案，小声道，“我不太想说。”

沈章林明显感到林小青心里咯噔了一下。

“哦——”老杨见状也没再批评，反而低头扶额道，“林小青啊！”

这声低叹突然间让沈章林的心狠狠酸了一下。此刻，仿佛他就是林小青，林小青就是他。

老杨很有些恨铁不成钢：“我知道你家情况比较复杂，你爸把你放在我这里，现在你的学习终于有了起色，但是怎么又打上架了呢？就不能体谅一下，让做老师、做家长的都省点心吗？”

“树欲静而风不止。”沈章林想。

“背锅的总是我。”林小青同时想。

沈章林把头一低，默不作声。

老杨突然有些懊悔自己的话说重了：“我也不是要谴责你什么，你一个人也不容易，马上要放假了，回来就是二模，时间过得很快，你抓紧吧。”

“嗯。”他胡乱应了。

正巧韩纪来敲门，老杨趁机放人走了：“我给你爸打了电话，他晚自习来接你，今天早点回去休息。”

“好好地，您叫我爸干什么？”刚要抬脚的林小青脱口而出，第一次露出了棱角。

老杨挥挥手，再次叹了一口气。

鲁梓梓早就在门口蹲守了。见到她直接给了个大拇哥。

“不愧是我铁子。”她骄傲地一把捧住了林小青的胳膊。

沈章林不着痕迹地将胳膊抽了出来，心里嘀咕道：“你这闺蜜当时跑得可是真快。”

“这确实是梓梓的风格······”林小青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

“我打听到了，”鲁梓梓神秘地说，“她们六个人都一口咬死了是你没事找事，说她们自己聊得正欢，你非要让她们道歉，最后起了冲突。”

“哦，没事，事情捋清楚了，老杨大概都知道了。”沈章林接了话，“也没说我什么。”

“是韩纪出来做的证，”鲁梓梓表示意料之中，“说她们先跟你起了肢体冲突，然后言语也确实过界了。”

“那你呢？”

“我当然也作证了！”鲁梓梓后撤半步，信誓旦旦道，“青青，虽然我打架帮不上忙，但是吵架我是不怕的，作为你的铁子当然要站在你这一边。”紧接着又有点怂，“但咱俩关系好，谁都知道，老杨也不完全听我的。”

“所以说，还是班长在起作用。”她自顾自地总结道，“韩纪这人，要我说，靠谱、有良心。”

沈章林这才想起来，今晚还约了韩纪还帽子的事。手机被没收了，这下没法联系了。

“手机又怎么了？”林小青不满，“行啊，你背着我干了这么多事，沈章林！”

“咳咳咳，”沈章林推开教室走向了讲台边，“还有个VIP专享座位，嘿嘿。”

林小青气绝。

没过多久，林父就来了。

“林富先生”和杨老师握着手聊了一会儿，看起来很平静，甚至没怎么看林小青的手，就把人带回家了。

他不说话，林小青也不挑头，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沉闷地朝校门口走。

只有沈章林在挨骂。

“那可是我的新手机啊！”林小青正在无声地咆哮，“你不是知道白天不能玩手机吗？你是手机克星吗？”

“我知道啊。”沈章林很无辜，“还不是老杨诡计多端、钓鱼执法。”

“你不看手机，就不会变成鱼了！你个巴沙鱼！”她忙着在脑子里吵架，脚步一快，一头撞到了林富的肩上。

林富被撞了一个趔趄，这才回头看了她一眼，从头到脚扫了个大概，目光在她那根打了夹板的手指上停了停。

他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了她的手机，如同无事发生：

“手机我给你要回来了，好像有你的消息。”

“哦！”林小青连忙接了过来，心有余悸，一边没话找话道，“老杨给你啦？”

果然是韩纪的信息：“今晚还见面吗？”

“嗯。”林富趁机问了句，“手还疼吗？”

林小青正忙着捋清楚今天的故事线，随口应了一句：“没啥事。”便忙着回消息。

林富看在眼里，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聊下去，便转身继续在前面走。

华严中学校门通着一条笔直的林荫大道，两侧人行道上覆着薄薄的积雪，学生进门的时候都会不自觉地低头，一步步听脚下积雪塞入鞋缝的声音——这是一条微微向上的坡路，就像他们的高中学习一样，笔直、贯通、踏实、但是有一点艰辛。

“没问题，按计划放学见。”等她再向前看时，林富已经大步拉开了距离。

她这才发现自己原来已经长得很高了。

在这个空旷的下坡上，林富的背看起来并不伟岸、也不高大，甚至透漏出几分疲惫、孤独、颓丧和无措。

“是的，他老了。”西风卷起岁月的旁白。

她握着还温热的手机，心头一空，一种难以言说的不真实感瞬间笼罩了她。

“爸！”她蓦地叫了一声，随后追着那辽旷的回声，在大路上激扬起了一层积雪，直到与他并肩而行。

“怎么换新手机了？”林父于是开口问道。

“原来那个被林林扔到水盆里，短路了。”

“那条狗要被你惯坏了。”林父语气轻松了些。

“你不在家，就林林陪我，我对它好一点不应该吗？”林小青顺口反驳道。

林父吸了一口气，隐隐带了些愧意：“是我太忙了，照顾不上你。”

“才怪呢。”林小青腹诽，“你就是不想回家。”

她没接话，于是林富也沉默了。两人各自想着心事。

沈章林被这沉默煎熬得五脏俱焚，干脆跳了出来问：“所以我妈啥时候能回来？”

结果林富同时开了口：“怎么想开了，要往前坐了？”

三人都愣了一下。

林小青随即咬牙切齿：“你个杀千刀的，还不快回去？哪壶不开提哪壶！”

林父蹙眉：“这不是往家里走呢嘛？你怎么说话呢？教养呢？”

“完蛋，一着急切错号了。”林小青嘴巴一撇，两手一揣，决心摆烂。

林父将车门一关，终于开始发作：“丫头，怎么跟你好好说话就不行呢？”

“我的错，我的错。”林小青熟练地哼唧，“快好好开车吧。”

“也不是说就是你的错，”林父无奈，“我知道你现在还不够成熟，也不能够完全理解我，但是有什么事不能好好沟通呢？”

林小青看着窗外，将真心话说出了口：“沟通这么有用，她就不会离开你去国外了。”

林富再一次地沉默了，半晌，摇下车窗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一直等进了门，林富才试图缓和语气说：“我知道，宫眠离开这事你一直在怪我，但有些事也是迫不得已，出问题常常是双方的，孤掌难鸣，对不对？”

“才怪。”林小青没理他，脱鞋、抬腿、上楼。

“丫头，你对我有什么意见不能说出来？你要知道，我是你爸。”林富情绪难得有些激动。

林小青顿了顿，没说话，抛下林富向卧室走去。

林富又痛又气：“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为什么一个两个都是这个样子！”

“什么样子？”沈章林突然替林小青开了口。

“你别多事。”林小青反抗未果，立刻警告他。

奈何沈章林没搭理，他坚定不移地想要为林小青生活中的一切寻找一个说法、一个答案。

一个21世纪的未成年人，独自应付生活，忝居差生宝座，游离于集体边缘，爹不疼娘不见，还没有长成问题少女，实在是个奇迹。

沈章林冲下楼梯，打开了林富手机屏幕，问他：“我就想问问，这是谁？”

“今天一定要给林小青讨个公道。”沈章林的雄心壮志在林小青的脑海中震耳欲聋。

林父黑着脸扯了扯领带。

沈章林心里一沉：“你说啊！”

正义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消亡！

林富沉默不到三秒，开口反问道：“我喜欢刘亦菲，有什么问题吗？”

“我就是喜欢，人家明星就是好看，做封面就是养眼！”他越说越气，一把抢回手机，愈发理直气壮，“我就是愿意看，不行吗？有什么问题吗？”

明星？！

沈章林如遭雷劈。

死亡般的沉默和尴尬弥漫在两人之间。林林直接将头埋到了爪子里。

“跟你妈一个样子。”末了，林父的怒气偃旗息鼓，低声叹了一句。

林小青听得清楚，心中狠狠一酸。

“那个什么，没，没啥事了，我去还帽子，”沈章林同手同脚地向楼上走去，“我们班班长的帽子，骑车的时候掉了，被我捡着了，说好了得还回去。”

欲盖弥彰。

真是女大不中留。林父痛心疾首。

沈章林作者答疑时间：

问：林父林母离婚了吗？

答，离了。

问：两人因为什么离的？

答：二人因为工作原因本就聚少离多。林母负担了大量的家务工作，本就积怨已久，林父又是一个闷葫芦，中途出现了误会，后面会揭晓，非常愚蠢的原因，加之吵架拌嘴上头离了，签了协议，然后谁都没回头。

问：林母在哪里？

答：林母在英国。

问：林母为什么不照顾林小青？好好的孩子为什么爹不疼，娘不爱？

答：林母傲娇，号称因为工作原因前往英国进修学习两年，机会难得（没得拒绝）。

问：林父在哪里？

答：林父在国内。

问：林父为什么不照顾林小青？

答：林父也很在乎面子，总是说自己忙于事业，无心照顾自己的娃，实则希望妻子能够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回到国内。

林小青：“什么直男逻辑？？？”

问：林小青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答：青春期，谁都需要陪伴。更何况两个任性鬼都把林小青当工具人。

林小青：“你想体验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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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次发表于 2024-03-04 04:17: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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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两人三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