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大笑着告诉他。鲛人瞬间傻了,倍觉恶心,他环顾四周想吐,却觉得池水清澈透明,没有任何让他糟践的理由。这一低头不好,他见到了水中,女子裸露的双足。他一阵害臊,就要上岸去。没想到却被女子拽了回来,猛一回头,和女子头蹭头,面贴面,唇挨唇,女子的体温霎时传遍了他整个内心和身躯。他迷糊了,眼睛渐渐蒙上一层水雾。他猛的甩甩头,想要清醒过来。没想到,姑娘一阵软糯糯的声音,再次让他迷失了。
“怎么?不好喝吗?”姑娘憋住坏坏的笑,轻轻地问。
这要他怎么回答呢?其实不能说不好喝,青冽甘甜,真的很清澈很热烈,酒香浓郁很很好喝。但是,那毕竟是洗脚水,让他怎么回答呢?其实,他现在一点也不恶心了。他只是不好意思承认。他被眼前的一切已经迷晕了。他想说:“好喝,真的很好喝。能不能再给他喝一点。”他的眼睛渐渐迷醉,水雾朦胧了。
他快控制不住自己了,甚至想吻她。怎么办呢?他再次想逃,可是他感觉自己没有力气,软乎乎的。头脑轻飘飘的。
就这样僵持着,没想到他本来不能自控。这个时候姑娘偏偏,用有温度的拇指轻轻揉搓起他的双唇。他不能自拔了,他闭上了眼睛,要把自己交给她,完全的交给她了。
姑娘见到他这么痴醉的样子,感到很有趣。本想继续挑逗他,但对这么痴笨的男子实在是忍不下心去。于是大笑一声,推开了他。
鲛人没想到姑娘会这样对他,有些烦躁,伸手捧了两捧凉水,清了清面,甩甩头。真是羞愧难当,余醉难消。
鲛人回身欲上岸去,却又被姑娘轻轻唤住:“你去哪?”
鲛人扫兴的说:“自然是从哪来的,回哪里去。”
“那我们以后怎么再见?”姑娘几分真心几分打趣,语音里却充满着诚意。
鲛人低下了头,他不知如何开口,他想告诉他他的家在哪,却很害羞。
静默了片刻,姑娘假装失望的说:“你不喜欢见到我是吗?”
“不……不是……”鲛人急促道。
“那……那是什么?”姑娘假装害羞的问。
“我……我只是……只是怕……”
“怕什么?”
“我怕,怕你不喜欢见到我。”
“哈哈哈哈……你……”
一听到姑娘笑,鲛人慌了神。
“这是你的真心话?”姑娘又问。
“嗯,真心话!”鲛人背对着姑娘。
“我就住在这森林深处的楼阁”姑娘指指远处。发现他背对着自己,根本看不到。急了,大声说:“喂!你回过头来呀!”
鲛人深呼吸一口气,鼓了鼓勇气,回过头去。
“看到没,我家就在那。”
“嗯。”
“你是鲛人,你是鲛人海来的吧?”
“是!”
“如果你要见我,就来这,找不到我,就吹这个。”姑娘伸手变换出一个口哨。是一个菏叶样子卷起来的小哨子。绿色的翡翠。
“那我怎么找你呢?鲛人海这么大。”姑娘声音脆脆的。
鲛人激动得从脖颈处取下一颗悬挂的珍珠。这颗珍珠非黑非白,是透明的,显然很昂贵。是鲛人贴身之物,可见对鲛人非常重要。
鲛人递给姑娘:“鲛人海危险,你要想找我,就对他说‘俞斐出来’,我就来了。”
“俞斐,你叫俞斐?”
“嗯。”
“这珠子肯定对你非常重要?”
鲛人凝视着珠子,没说话,姑娘不知道,这是鲛人专有的定情之物。一个鲛人只有一颗。
“我走了!”鲛人转身,不舍地离去。
姑娘若有所思,等鲛人走远后,才想起来大声喊:“喂,我叫清瑶。”
“我记住啦!”鲛人大喊,头也不回的离去。姑娘清脆的声音,仍在他的耳畔回响。“我叫清瑶……”
鲛人眼神中充满了对往日的向往和美好。“你们之间的故事真的好美,好让人陶醉啊!”楚苍王说,“那你这样喜欢她,为什么还负了她呢?”
“对,为什么,还负了我义姐?”
鲛人继续说道:“你们有所不知……”
那个时候鲛人俞斐和清瑶很相爱。一个是鲛人族未来的族长,一个是荷花一族未来的族长,他们两个看似是王公贵族,人人艳羡,但是想要在一起,却有跨越不了的鸿沟。相爱本来就是一个艰难又痛苦的事情。
为了避免朝政混乱,荷花一族族长与其接班人不能有婚姻在身。他们不能有自己的子嗣。所以这就造成族长与接班人没有太大的血缘关系。也就不会出现九子夺嫡那样的惨剧。也不会造成朝政帮派混乱。这似乎是个好事,但对于当事人来说,却是非常残忍。
另外鲛人一族,也有规定,鲛人不得纳娶外族。如若非娶不可,那女子必须放弃自己的家族,蜕变成鲛。蜕变成鲛说来事小,但有生命危险。一旦不成功,坏则丢掉性命,好则长睡不起。另外蜕变成鲛,还需鲛人一族的变鲛珠助力。
他们不想做族长,只想在一起。于是,他们大脑中一起闪过一个念头——私奔。
就这样他们私奔了。他们踏过山,玩过水,走遍大江和南北,甭提有多快活。他们度过了一生中最最快乐的时光。世界之大,却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处。这一点他们心知肚明,只不过是偷得的美好时光。其实他俩都明白,只是不想扫对方的兴。
就这样,他们快乐的生活着,渐渐的他们相信了自己的快乐。有时候他们拌做渔夫和渔妇,靠打鱼为生。有时候,你耕田来我织布,靠农事为生。自己做菜,自给自足,相爱相伴。他们觉得他们是世界上最最幸福的人,最最幸福的那一对儿。
可惜好景不长,时光没有欺骗他们,但事实欺骗了他们。很快,他们就被荷族人找到。荷族族长一声令下,将他们团团围住,并控制了清瑶。然后逼迫鲛人离开。俞斐不答应,他要与清瑶生死相依。于是荷族就开始对他进行殴打,他们哪里是鲛人的对手。鲛人一怒帅呆了。如果清瑶没被控制,都会为他鼓掌。可是毕竟鲛人不会伤害她的家人们。
荷族族长对他说,如果他不离开,就要对清瑶下手。他不信族长的话,这样僵持着。但是他不走,他们真的对清瑶下手了,清瑶脖颈上出现了一道血痕。鲛人愤怒了,想要杀了他们。清瑶拼命摇头,告诉他不可以。
鲛人不忍心清瑶受伤,一气之下离开了那个地方。清瑶被带回族里关了起来。私奔不成,俞斐地位高贵,不可能不为了家族不婚不娶,不传宗接代。他不想让清瑶蜕变成鲛,受到伤害。于是俞斐决定不去再找清瑶。
说到这里,鲛人愤愤地捶打自己的胸口,觉得自己很没用。保护不了心爱的女人,也不能和他在一起。他猛的喝了一口酒,一下呛了出来。
他说从那以后,他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去找清瑶。可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他的耳目告诉他,荷族族长受不了耳边风,要废掉清瑶的元神。原因是,清瑶勾结外族,加害自己同胞。真是子虚乌有,血口喷人。废掉元神的时间就定在那月初五,地点是荷族祭场。
那日,鲛人愤怒夺妻,杀了很多人……他宣誓,如若还要继续追杀他们,他便踏平整个荷族。
族长怯懦道,不追杀他们也可以,但是要清瑶立下毒誓,如若鲛人负了她,她便沉睡不起,如同死人。清瑶不忍心看到鲛人再杀人,也不忍心看到同胞死伤。于是立下了毒誓,因为她不是赌博,而是相信。她相信他不会负她。
鲛人流下泪来,继续说道,那日他带她来到了鲛人海。一片汪洋,清瑶兴奋极了,长枪一挥,整个大海振奋了一下。鲛人海的臣子们都出来接见她,有相柳,肥遗还有很多人。她很开心。
就这样他们在海里度过了一段快乐的日子,同时也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清瑶要蜕变成鲛,和他生生世世在一起。开始鲛人并不同意。但是,清瑶多次恳求,终于他们决定为了他们的爱情,赌一次。她信他。鲛人也很有把握。
很快到了清瑶蜕变成鲛的日子。这是一个隆重盛大而热烈的日子。鲛人们围观着敲锣打鼓,充满了对外族人加入我族的欢迎。但也是一个很冒险很爱痛并行的日子。
那天清瑶穿上了鲛族的族服,红色的吉服,凤冠霞帔,映的她惊艳绝伦,她微笑着登上了那高高的八十一个阶梯。族长,也就是俞斐的母亲在等她。俞斐侍立在旁。
族长微笑着,庄严而慈爱的看着跪拜在台下的清瑶。她在侍女手中取出蘸了水的柳枝,走下台去。望着眼前这美丽的女子问到:“你入我族可是心甘情愿?”
“是,心甘情愿。”
“你要受剥皮换肤之苦,可无怨无悔?”
“是,无怨无悔。”
“入族后要谨守族规。如有背叛,当行族法。”
“是,清瑶定谨守族规,如果背叛。甘受族法。”
“好,天降慈仁,助力成鲛。”族长口中念着,用柳枝在清瑶头上洒了三次,开始施法。
只见一道红色的光束从天而降,笼罩在了清瑶身上。片刻后,只听清瑶“啊”的大喊一声,昏倒了过去。这时在她身上出现了一条巨大的鲛尾。这鲛尾,美丽异常,五彩粼粼,是一条罕见的美丽的鲛尾。
俞斐心痛而疼爱地望着她,他不忍再让她受一点点伤。他跑上前去,抱着她,大喝一声:“快取变鲛珠。”他要把她唤醒,立刻,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