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委，我真的是直男 第34章 现实与虚拟

“嗯哼？”郑祁先是一愣，然后马上咧开嘴，“那可太好了，赠送者亲手给我带，多大的面子是不是？”

白序青拿起那颗自己送出的礼物，另一手扶住对方柔软的耳垂，酥麻的触感再度席卷，他将耳钉对着洞口，却迟迟没有下手，心里想着，他为什么要打耳洞呢？又是在何种情况下打的呢？打的时候有没有流血呢？

满腔疑惑最后化为一句：“穿过去会痛吗？”

郑祁扑哧一声笑出来，显然是听到什么荒唐言论：“我六年级打的，你问我现在会不会痛？”

“那如果我现在打，会不会伤害更大？”

“你可千万别想着做这事儿，你老妈要是知道不得追着我打啊？过过眼瘾就行了。”

白序青又问：“你当初打耳洞，是单纯觉得帅气吗？”

“当然不是。”郑祁一口否认，“我对自己的颜值还是很有信心的，不至于为了变帅专门打个耳洞。”

“那为什么······”

“当时我同桌是个女生，她说想打耳洞就偷偷买了那种一块钱好几个可以自己打耳洞的小玩意儿，结果打了一遍痛得不行不愿意打第二个，干脆把剩下的送我了。”

他有些吃惊：“所以你出于好奇给自己打了？”

“不是。”郑祁黑着脸说，“是我妈，我带回家准备送给她玩，谁想到他老人家觉得有意思，趁我睡觉给我打了一个，直接把我疼醒了，以至于我到现在还对那种尖刺的东西有阴影。”

白序青听见这话，想起什么般露出微笑，郑祁以为他嘲笑自己，开口道：“你赶紧给我带上吧，不然等下赶不回去以后被骂的还是我。”

他便兜住笑意不再多言，没了先前的拘束感，对准耳洞轻柔地推进耳钉，动作迟缓，像生怕弄疼手里的珍宝。

“你给我戴真的好痒啊，磨磨蹭蹭。”郑祁说着抬手拿出盒子里的耳堵，摸着耳钉尾部嘀咕，“动作太慢了，剩下的我能自己来。”

白序青便安静地退开，看他给自己带上最后一部分，黑曜石在他不大不小的耳垂上安身，反射着月夜的光芒，天边无尽的群星感受到了触动，丢失了深度睡眠，悄悄移动了许久。

“你还不走啊？”郑祁注意到他尚未移动的脚步，不轻不重地弹了一下对方的额头，“你就剩四分钟走回家了，小白同志。”

“已经这个点了吗。”白序青看了看手机的时间，有些恍然，“那我就走了，再见。”

“明天见。”

郑祁看着少年走向对面的背影，忽而半路停下，偏头再度朝他注视而来，他随性地挥了挥手，那人点点头，才再次抬腿而去。

实际上他们俩一走，娄芹芹就再也按耐不住，拉着贺施玟说要一起去一趟厕所，然后走出了包厢，结果没有去卫生间，而是来到了吵嚷大厅的脚落。

“怎么了芹芹？”贺施玟看她慎重的表情也意识到有事情发生，关切地问：“出什么事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和我没关系。”娄芹芹拍拍他的手背示意宽心，这才问，“玟玟，你觉不觉得郑祁和学委有时候有点奇怪吗？”

“奇怪？你指哪方面的？”贺施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似乎不明白对方从何而来的疑虑。

见她没反应过来，娄芹芹便说得仔细了些：“你不觉得，他们之间的氛围有点不大对劲吗？就，很像我给你看的漫画里面那样。”

这一来贺施玟恍然大悟，声音也放开了些：“哎呀，你是指这个啊，就那什么CP感吧？说实话，没看书的时候没感觉，现在我也觉得他们挺配的哈哈哈哈。”

“不是，我指的不是这个CP感。”娄芹芹表情严肃起来，凑到她耳边一字一句道，“我猜测，学委对郑祁，可能有些不对劲，难保不是真的。”

“嗯？！真的假的啊！？”贺施玟音量失控，把旁边的目光招来，她连忙捂住嘴，在对方耳畔问：“这事情有依据吗？会不会只是一个误会啊？”

“我没有开玩笑，玟玟。”娄芹芹把自己今日全程所见的一切都告诉贺施玟，越讲就越激动，“那绝对不是正常看同性的眼神，也不是被同行亲吻之后正常会露出的表情，我阅文无数，这种东西最敏感，百分之八十怀疑，学委对郑祁，是出于对爱恋对象的情感。”

贺施玟感到难以置信，觉得这种事的荒唐程度不亚于邓同邺今天就上赶着和她表白：“你是说，序青哥刚才游戏上说喜欢的人，是祁哥？！”

“对。”

“卧槽，这是什么逆天发展啊。”她的声音颤抖起来，“虽然看漫画是一回事，但如果真的放到现实里，我觉得有点难啊。”

她稍微捋了捋思绪，复问：“芹芹，按你说，序青哥对祁哥有意思，那你认为，祁哥对序青哥呢，也有这种微妙感情吗？”

“这正是我今晚一直纠结的事情。”娄芹芹语气变得略微低落，“在我个人看来，郑祁好像对此一点都不知道，完完全全只是把学委看作好哥们正常对待，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不过是学委一个人的单相思，可是郑祁对学委有时候又有着明显不同，这个我相信你应该也看得出来，我只是不知道这个特例究竟是单纯出于友谊，还是他自己都没意料到而潜意识发展的情感呢？”

“应该不会吧，我们祁哥性取向一直都是女生啊，甚至除了吟吟姐都没有心动别的人，怎么可能突然有这种意料外的情感？”贺施玟用力摆头，尽量让自己的大脑转动起来，“芹芹，我们冷静一下，说不定这一系列的想法只是你自己的猜测，实际上根本不是这样呢？也许序青哥是因为缺乏社交，所以对每一个人给予的亲密举动都有些难以适从？我听祁哥说过，序青哥家教很严，以前基本没什么朋友，会不会他只是把祁哥当作近乎亲人的朋友呢？”

“不排除这种可能，但玟玟，设身处地想一想，我如果亲你一下，你会脸红吗？你会颤抖吗？如果郑祁被其他同性亲一下，他会脸红吗？他会颤抖吗？”娄芹芹持着自己的观点发出一个又一个的灵魂拷问，这让贺施玟根本答不出来，也不知该怎么回答，她只能抿了抿唇说：“那现在怎么办呢，我要告诉祁哥这件事，然后让他们两个摊牌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娄芹芹摇着头，看上去一脸茫然：“我只不过设身处地想，如果有一天我发现你喜欢的人是我，我要怎么办？带入了学委视角后才发觉喜欢上自己最好的朋友是多难堪的一件事，本来可以亲密无间，默契相伴，本来互相是对方最信任的人，可是就因为自己一不小心动了歪心思，直接让整段关系破灭了，这该有多难受啊！可如果我不知道这件事，就让你一个人难受着，等很久之后事情暴露了，让我知道了全部的一切，又该如何去想你当初对我那么好的一切动机，原来都是图谋不轨吗？”

贺施玟哑口无言，听完娄芹芹说的话她再仔细想起白序青种种古怪的行径，似乎一切都有了解释，从体检那次看见她来之后，转而让他一个人回班于是莫名其妙的生气开始，到音乐社最初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对劲，或者再往前一点，回到肖可馨出头而性情大变的那次，当初不曾在意，甚至觉得是自己的错觉，如今想来指不定在他没发现更早的地方，都是有迹可循的。

贺施玟不敢再多想下去，拉起娄芹芹的手说：“芹芹，这件事你先放在心底，就当什么都不知道，等我到时候看看怎么同祁哥说，好不好？”

后者点点头道：“其实你完全可以当这一切是我自己的七想八想，但你愿意相信我也让我挺开心的，毕竟今天整场聚会我都在想这件事，导致啥都没玩尽兴。”

“那就不要想了，剩下的交给我吧。”贺施玟一边笑一边拉她走，“咱们回去吧，差不多祁哥也该到了，剩下的时间全部好好玩一玩，不然多可惜啊！”

“嗯嗯，你说得对，等会我既要唱歌，又要跳舞，怎么说也不能废了这一次party！”

郑祁回来的时候包厢内已经玩到了大**，焦桐和薛凡正在合唱《明天我要嫁给你》，舞台上满是粉红泡泡，韩承田在下面偷偷和肖可馨商量等下他俩也上去来一首情歌对唱，郑祁悠悠在他们身后来了一句：“啧啧啧，真不愧是刚官宣的小情侣，连进入状态都这么快。”

男生女生吓了一跳，一偏头发现郑祁笑眯眯看着，立刻说道：“祁哥你回来了？要不要先上去唱一首？”

“哎，不急。”郑祁说着在他们旁边坐下，正好是白序青离开时的位置，“好奇一下，你俩什么时候进展这么快的？”

肖可馨脸一红没说话，还是韩承田解了围：“上次那事之后可馨很感激我，就约我去逛商场，还给我买了礼物，我之后也回了件礼，一来二去的，就聊得挺好了。”

“聊挺好刚才要打微信电话还那么慌张，我怎么感觉你自己不知道呢？”郑祁故意挑刺儿，韩承田赶紧解释：“我这不是怕可馨没给置顶，最后整出乌龙来嘛。”

“行了行了，不开你们玩笑了，薛凡他们快结束了，该你们上了。”

于是在掌声雷鸣与闪耀霓虹灯下，韩承田拉着肖可馨上了台，郑祁在下边看得乐呵地喝起小酒，没注意到贺施玟什么时候坐到自己身边，生硬道：“祁哥，我问你件事儿呗。”

他喝得上头，漫不经心发出两个鼻音：“嗯哼？”

贺施玟扭扭捏捏，半天才在郑祁耳朵旁边发出蚊蝇般的声音：“你觉得序青哥喜欢你不？”

“那还用说。”郑祁一听这话就乐了，抖着腿吹起来，“我这种人格魅力，他肯定喜欢啊，不喜欢还来我生日会，还送我耳钉啊？喏，你看，人家临行前亲手给我带上的，你说你序青哥爱不爱我？”

看着对方那一脸炫耀的自豪样，贺施玟只好再说清楚些：“不是的哥，我是指······那种喜欢。”

“哈？你说啥？”

“就是······对于恋人的喜欢·······”贺施玟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几乎被四周的大合唱与鼓掌欢呼淹没。

好在靠得近，郑祁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猛灌一口酒后抑制不住地捧腹大笑：“你在说什么屁话呢，你把我们序青想成什么了啊？这怎么可能嘛！虽然人家不交女朋友，虽然人家很少接触女生，那你也不能这样乱想嘛是不是？我猜你肯定是哪个什么美的漫画看多了，天天看天天看，导致分不清现实和虚拟，以至于看什么都成那样了，这不好，咱们不能把二次元和三次元混淆知道吗？多看点教科书，省的整天脑子里装都是乱七八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