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工作受益者联盟 第17章 一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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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三还要开开学会议，辅导员真是厉害啊。”常晴又有些困了，靠在顾佳佳的肩膀上气若游丝。邹静看了这俩人一眼，又看了看也没睡醒的查漾，“你要不要也靠着我睡一会儿？”查漾睁眼已经耗费了八成的精力，但还是挤出一成精力送给脑部运动，摇了摇头，表示不用了。

宁大的教学楼是按照数字编号的，除了一些需要特定设备的课程或专业，整个学校的本科生，研究生甚至教师探讨都会在教学楼进行。完美规避掉安装电梯的规定，宁大的教学楼只有五层。一层是大厅，各类设备前台，预约自助，热水机都放在角角落落里，等待唤醒。二楼则是玻璃围起来的自习教室。一教到五教围着校内的宝夕湖，窗外的风景很美，靠窗的位置也是最难抢到的，五分钟就会秒没。因为这份稀缺，甚至在去年，负责管理的何老师创新地增加了一条限制：窗外的自习位置，预约时间半小时之内无法签到定义为失约，失约在一月内超过三次，就会额外得到三个月的禁选期。

得知这个消息的查漾倒是没什么反应，毕竟她很少去二楼自习，总是呆在一楼大堂不知名的小角落里默默背书。常晴和顾佳佳则是大胆游走在规则边缘，某一个风和日丽的周六，湿了鞋，被禁选了。

查漾很能理解这两个人现在对一教满满地不愉快。“二楼当年还不如直接做教室呢，现在好了，开个班会都要排队等。”邹静瞥了一眼发牢骚地常晴，又看了眼困在走廊上的诸多学生，紧跟着叹气。

“这算好的了，你想想要是辅导员定在晚上，咱们得和大一新生抢教室。”

查漾想象了几秒钟，大一新生以及各位家长的炙热的眼神，蒸腾出包子的热气能把她熏晕，果断地摇了摇头，还是不了。

等了约莫四十分钟，终于轮到查漾她们专业，准确来说，是吴辅导员带的三个专业的班会了。人数接近两百，特意选了个阶梯教室。室友们老样子，一直死守后门，成功在最高的后排抢下三席之地，邹静一向是不管是什么活动都要坐前三排的。

今天却有些偶然，她小声地朝着里侧说，“能再往里挤一挤嘛，我没位置了。”顾佳佳一边听话地往里走，一边对她挤眉弄眼，“静姐，大三你也学坏了。开学专业课你帮我们占座！”

邹静坐在最外侧，摆出笔袋和稿纸放在桌上，“我专业课还是前三排中间的。”U字形的专业课座位分布早已屡见不鲜，前三排的中心那就是西伯利亚的寒原，人迹罕至。

查漾向邹静借了支笔和一张稿纸，摆出记笔记的姿态，做好开大会最后的入睡准备。邹静递给她笔的时候，却轻轻地捏了一下她的手，“今天别睡了，认真听吧。”

查漾懵懵地点头。

辅导员的PPT一向是老样子，宁大的背景图，鲜艳的配色，层次分明的PPT结构，学习生活的方方面面都要覆盖到。

也就在保研具体情况时，部分人才认真听起来。查漾也是，她想她明白邹静的好意了，扬了扬头对她道谢。这人低着头不知道在纸上画些什么。

很快到了最后一个板块，年年无新意的安全部分。查漾收起笔和纸，心里预测着人流量和自己的最佳后门溜走路径，一定要第一波冲出校门，霍力和王琴还在等她呢。

辅导员清了清嗓子，“过去的暑假，我们学校里发生了一起比较典型，非常具有教育意义的不安全的事件。具体的情况我先由当事人来给大家讲一讲，然后，我再跟大家强调几点。”查漾坐得靠后，根本看不清前排发生了什么，只听见前排有人在鼓掌，后排的人也就跟着鼓掌。常晴和顾佳佳前问后问，“怎么啦？怎么突然鼓掌？”

坐在她们前后的人也属于后排的主力军，自然也是不清楚的。一群人就傻乎乎地鼓掌，直到查漾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个身高，这件T恤，温然跑到她们专业来干嘛？

她往前探头，没发现身旁地邹静把头低得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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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然刚自我介绍姓名专业，教室里就一阵骚动，不外乎两种。其一和查漾一样的疑惑，其二则是对这种疑惑的疑惑，哥们儿你谁？

顾佳佳眼睛转个不停，每次都在查漾的身上多停留一秒，查漾摊手示意不知情。

“七月份，我留校做社会实践的时候。有一天晚上，我偶然间路过一个亭子休息，往下看的时候，发现有两个外校的人在追…”

查漾听到这儿大概就知道他特意来的原因了，控制着自己的目光不往邹静那边转，索性盯着温然发言。他省去了不少细节，有的是不重要的，有的是不方便说的。

事情讲完，温然就离开了教室。辅导员上台就着PPT重申安全八条，设立了新的报寝机制，都阻挡不住台下的窃窃私语声。

老样子，开完班会之后，寝室四人兵分三路，常晴和顾佳佳一路，查漾一路，邹静一路。

查漾看了眼手机，按照信息的提示来到一楼大堂的角落里，温然在那里等她。

“很像做贼。”这是查漾坐在椅子上的第一句话。

温然给她一瓶新买的果茶，“要改邪归正嘛？”查漾想了想开学大学生的无聊精神状态，还是不要自找刺激，接过了果茶放在椅子上。

温然看她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禁不住笑了，也摆出汇报的姿势，“那我开始咯。”一五一十地讲起今日的缘由。

那天过后没几天，温然就在某个英语群里找到了邹静的账号，劝她和辅导员反馈被跟踪的事。说到这儿，查漾有些欲言又止，温然没有直接截她的话头，而是让她自己说。“你这样做，她心里肯定不舒服。她一开始就不全是因为怕兼职被发现才不想说的，那个时候就是敷衍一下子嘛。”

温然点头，认同这句话。如果只是怕兼职被发现的话，也许只会纠结，或者是推迟行为的时机，而不是拒绝，甚至是在最危机的时刻都不想向值得信赖的老师寻求帮助。他和查漾都明白，邹静也许对这件事有些不太合理但是可以理解的态度。

“所以只有两条路。一是搬大道理，让她想想其他可能会走夜路的女生。二是吓吓她，警察局有记录，学校里早晚也会知道。”说到这儿，他突然起了些玩心，张开两只手，“你猜猜我选了哪条？”

查漾想都不想，轻轻拍了一下他的两只手，“当然是双管齐下。”他手心里还残留着瓶身的水珠，这一刻，达成一种微妙的共享。

查漾给他纸巾擦手，接着问他，“那她应该是被你说动了呀，今天怎么是你呢？”经过一个暑假的高频率交流，查漾很确定，温然不是一个愿意主动接触人群的外向人。

温然有些纠结，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词汇去形容，查漾应该是懂的。“你们辅导员希望她上台讲清楚，这样警示意义比较大，但是她就是觉得，嗯，让她和辅导员坦白已经比较为难她了。她讲到我了，所以今天我被临时通知过来。”

温然的话断断续续，省略了一些词。查漾有点不是滋味儿，只好说，“作为她室友，非常感谢你。不光是那天晚上，还有今天。谢谢你。”

气氛有些莫名的沉重，温然又手欠地摸了摸她的刘海，“你和我是一派的，她要请我们俩吃饭。”

查漾捕捉到关键词，有些结巴，“我导员也知道是，呃，两，两个人吗？她全坦白啦？”温然这时候才彻底从前段气氛中解脱出来，笑得很放肆，“做贼心虚啊？”

查漾背起书包，准备离开，慌慌忙忙地回答他，“没有啊，那不是工作嘛。而且让邹静撒谎也太难。拜拜。”不敢想象八卦的导员会怎么打听自己的事情，大三面临保研又不得不常常跑导员办公室，日子不好过哟。查漾在心里大喊。

温然拿起落在椅子上的饮料拦住她，“不喝嘛，你不暑假的时候天天喊上海实习没有这款喝？”查漾想了想，好像是在微信里跟对面这位抱怨了两三次，“今天真喝不下，霍力她们在美食广场里等着我打牌喝奶茶呢。”

又是这个名字，暑假里已经听了很多遍了。

本来以为留在宁市实习，至少在距离上可以跟查漾更亲近一点，比起她什么社团什么专业里的莺莺燕燕要方便点，没成想查漾回家不到三天就又拎起箱子到上海实习去了。温然一边实习一边摸鱼抱着手机和她日日夜夜聊天，慢慢增强存在感。

聊天刚开始主要还是围绕大学生活展开，查漾不可避免地提到自己的好朋友们，马贝霍力王琴一干人等。温然每日都顶着警报器聊天，难以控制地在脑子里统计建模分析，霍力这个变量一直WARNING，显示出游离于拟合曲线的极值。后续一个月的话题转向了实习生活，出现的人越来越多，宁大的人也不怎么提了，渐渐地温然也忽视了这一点。

如今突然间的提及，温然又带上了警报器，语气生硬，“我也要去。”

查漾只当他开玩笑，“你迎新忙完啦？你哪有空哦。”他坚持，“我有空，我想去。”重音突出。

她这才品出一些不对劲，看了看他的脸色，其实查漾也拿不准现在她和温然的进度，只好一味的纵容，“你最好别去吧。”温然听到这话，刚想反驳，被她接下去的话摁下去了。

“我们社团有传统，内部恋爱了要请客吃饭的。霍力刚和王琴确立关系，正好趁着开学前有空请我们玩呢。”

温然觉得有些丢脸，有些懊恼，“那你之前也没说他是在追你朋友。”还夹带着哀怨。总不能直接挑明，也不能直接解释警报器狂鸣带来自己选择性忽略掉的某些信息吧。

“那你也没问啊。”查漾倒是立刻反应过来他在说暑假两个人的聊天，不过脑子回应的话却有点后悔，挠了挠头，秉持本来都是心知肚明的事情装傻也没意思，接着说，

“其他人都被禁了，只有你能选这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