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人精 第2章 第 2 章

01.

离开咖啡店。

周子颜从工装裤的口袋里掏出震动的手机，接通了电话，她喝了一口混着啤酒的咖啡，“有事？”

电话另一头传来男声，“我的好姐姐，你去哪里了，你一个人行动，万一有人认出你怎么办？”

周子颜喝着咖啡漫不经心，“认出我又怎样，凭实力考回来的。”

打电话的周焱有些心急，“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怕有人故意找你麻烦。“

“算了，不提这糟心事，你不是说买完咖啡就来找我吗，怎么耽误了这么久？”

周子颜咬着吸管，闻言滚动的喉结微微滞了下。半晌，她微微勾唇，“遇见一个漂亮的妹妹。”

宿舍里。

“你好温皎，我是李梦瑶。”编了麻花辫的女生第一个反应过来，她主动自我介绍道。

在上铺擦床的短发女生，甩了甩手里的湿毛巾，她眼眸明亮，语速也很快，一听就知道是个急性子：“嗨，温皎，第二次见面！”

“我是于舟。”

温皎认出了上铺的短发女生，是她在大巴车遇到的邻座，她微笑点头示意，视线自然挪到刚刚买咖啡遇到的高马尾身上。

周子颜感觉自己的四肢有些僵硬，但表情还是酷酷的，像一座终年不会融化的雪山。在温皎含着笑意的注视下，她感觉自己的脸颊有点烧，微微侧开视线：“周子颜。”

高马尾的声音和她本人一样冷冷清清。

“你好，周子颜。”温皎眉眼弯弯。

初次见面的人对温皎的第一印象总是善良、温和这类形容词，她的长相能让人放下警惕。温皎扫视了一眼宿舍三人，她有自信能和这些人相处的很好。

温皎手中的三杯咖啡，一杯海盐焦糖、一杯椰椰双打、一杯草莓星冰乐。

李梦遥挑走椰椰双打，于舟随手拿了海盐焦糖，剩下一杯……温皎微笑盯着周子颜的眼睛。

周子颜伸手去拿，指尖触碰到瓶身标签的时候，她神情一变，收回了手。

“我不喝。”她语气有些生硬。

其他两个室友面面相觑，唯有温皎笑容依旧，她好脾气地问，“是不是不能喝冰的？”

周子颜不擅长说谎，只道：“不是。”

空气重新陷入寂静，麻花辫低头嗦咖啡装鹌鹑，上铺的于舟挑眉，叼着吸管，一副看戏的模样。

温皎也有些尴尬。

那倒是解释一下为什么不喝啊。

多说两句话是会死掉吗？可对方丝毫没有解释的意思，依旧是那一副死人脸，温皎暗暗有些不高兴，却也没表现出来。

门外响起敲门声，一个穿着印有H大LOGO短袖的女生从门口探出脑袋：“请问哪位是温皎同学？”

温皎抬手：“我是温皎。”

“我是学生会的柳木言，老师让我带你过去。”

柳木言走进宿舍，凑到温皎耳边：“关于开学典礼的事。”

温皎微微颔首，她转过身面向剩下三位室友：“我今天晚上不在宿舍，我们先面对面建个宿舍群吧。”

学生会。

柳木言领着温皎走进会议室，里面坐着三位老师和七八个学生，男女都有。听到开门声后，里面的人朝门口望了过来。柳木言目不斜视，直直走向坐在正中间的人，温皎跟在她的身后。“老师，她就是温皎。”柳木言介绍完，就找个沙发坐下玩手机了。

“哦。”为首的老师从一堆A4纸中找到写着温皎名字的那张：“你就是A省的那个理科状元是吧。”

温皎点头。戴着黑框眼镜的男老师抬眼打量了一番眼前人，拿起印泥在A4纸上盖了个章：“形象不错，准备一下演讲吧。”

02.

九月初艳阳高照，第一滴露水从叶片上滴落。炎炎的夏日，男男女女统一穿着印有 H 大 logo 的文化衫，吵吵嚷嚷，迈着青春轻盈的步伐走进能容纳万人的教室。

今天是新生典礼。

周子颜随意挑了个角落，打算一个人坐着玩手机，她刚坐下。

“嗨，子颜！”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左边传来。是一头短发的于舟。

一道怯生生的声音紧接着出现在右耳：“正好剩三个位置，要不我们坐一起吧。”是编着麻花辫的李梦瑶。

周子颜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被于舟和李梦瑶包夹了。“随便。”她表情僵硬，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新舍友的热情。

如此冷淡的态度，李梦瑶站在原地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坐，只见于舟大咧咧坐在了周子颜左手边的位置。

李梦瑶瞥了眼低头玩手机的周子颜，发现她没有生气，这才放下椅子落座。

落座后，于舟从背包里掏出一袋薯片，嘎吱嘎吱的吃了起来。李梦瑶艳羡的看了一眼，薯片很快就穿过周子颜递到了她的眼前。于舟扬了扬包装袋：“吃不？”

副校长正在台上慷慨激昂的演讲，420宿舍的两个人快乐嚼薯片。

周子颜冷着一张酷脸，怀里抱着薯片，一左一右两只手时不时伸到她眼前，从里面拿走一两片。

她不明白事情怎么变成这样的。

五分钟前。

于舟嫌一直伸着胳膊累，就直接把薯片包装硬塞到她手上，美名其曰：“子颜，你也吃。”

周子颜：“……我不吃。”

于舟露出小虎牙：“那你拿着，我俩吃。”

薯片清新的青柠味弥漫在空气中，伴随着周围其他同学艳羡的目光，周子颜吞了吞口水。

她冷着脸拿起一片薯片，扔进嘴里，就好像薯片是一个炸弹，而她是爆破组的组长，即将剪断那一根有可能会引爆炸弹的红线。

好吃，周子颜依旧冷着脸，但角落里两个人嚼薯片变成三个人一起嚼。嘎吱嘎吱。

于舟和李梦瑶相视一笑。李梦瑶摸了摸自己编起来的头发，掩饰不住的开心，她感觉自己和室友又亲近了一些。她很想在大学交到好朋友，其中朝夕相处的室友明显是比较好的选择。

“喂，子颜。”

周子颜嚼着薯片看向她的左手边，疑惑歪了歪头：“嗯？”

于舟忽然开口：“你昨天为什么不喝温皎给的咖啡？”

因为对草莓过敏，周子颜咽下嘴里的碎薯片，正要开口解释。

“下面有请新生代表——大一金融系温皎发言！”

台上的主持人握着麦克风，语气慷慨激昂，学生们的注意力重新转移回台上。

“怎么每年的学生代表都是商学院的。”

“H 大商学院全国排名第一，商学院作学生代表不是很正常嘛。”

台下响起一片欢迎的掌声，于舟和李梦瑶跟着人群鼓掌。李梦瑶表情很惊讶：“天啊，温皎居然是新生代表，怪不得昨晚没回来，原来是准备演讲去了。”

于舟翘着二郎腿，嘴里咬着薯片，含糊不清道：“温皎是 A 省的理科状元。”

李梦瑶捂住嘴巴：“真的假的，温皎和你说的吗？”

于舟摇了摇头：“不是，但我们都是 A 省的。”在大巴车上的时候，她就觉得温皎很眼熟，昨天知道名字后，她才想了起来，温皎就是她们隔壁实验中学的那个省第一。

于舟摊了摊手：“我们市第一次出了省状元，什么宣传手段都用了，就差把温皎的照片印在横幅上游街示众，我能认不出来才怪呢。”

周子颜一言未发，但目光却从手机屏幕转移到了台上，牢牢盯住远处那一抹笔直的身影。

03.

“温皎——”后台学生会的工作人员小声喊道，她晃了晃手里的 A4 纸，从幕后递了出去：“稿子忘记带了。”

那抹背影没有丝毫停留的意思，径直往演讲台中间的麦克风走去。

学生会干部抓耳挠腮：“这可怎么办啊，她忘带稿子了。”

“柳木言你倒是说说话呀，好歹是个副会长，整天就知道打游戏！”学生会干部抄休息的沙发附近跺了跺脚。

柳木言窝在角落里，手机里传来 Quadra Kill 的游戏声，她声音懒洋洋的：“你是看不起 H 大，还是瞧不起 A 省？”

学生会干部一脸迷惑：“你什么意思？”

柳木言啧了一声：“不懂算了。”

怎么学生会总有这么多蠢货。

新生代表演讲，暖黄色的聚光灯打在女生冷白的脸上。温皎今天没有披着头发，而是扎了一个标准的高马尾，露出饱满的额头。她戴着金边眼镜，身穿商学院的白色文化衫和最普通的黑色牛仔裤，脚上踩着一双高腰的帆布鞋，很学生气的打扮，但台下很多男生还是在温皎露面的那一刻惊呼出声。

“卧槽，美女。”

“商学院都是美女，张老师报考的时候果然没有骗我。”

听到四周的议论赞美声。周子颜勾起了唇角，一股审美得到肯定的认同感从心底油然而生。于舟背靠在椅子上，嚼薯片嚼得更用力了。

“各位同学、老师上午好。”温皎站在讲台上，望向台下。

她目光扫过坐在前排的校长、副校长、教授等人时毫无畏惧，不似样貌的温和，温皎的声音铿锵有力：“我是大一金融实验班的温皎，很荣幸今天能代表所有大一新生在此地发言......”

长达十分钟的脱稿演讲。学生会干部拿着演讲稿在幕布后，惊讶到下巴都合不上，后台只有她和柳木言两个人，她只能和这位懒散的副会长对话。

“她这也太厉害了吧，一个字都不差，甚至还有很多临场发挥。”整个会场在温皎的发言中一片欢声笑语，学生干部啧啧称奇：“看不出来啊，温皎这么有梗。”

柳木言侧躺在沙发上，哼了两声，不厉害才怪了呢，A省这种高考大省的状元哪有那么好考，一定是同时具备才能和努力的人才能爬到山顶。

学生干部翻了翻手里的名册：“温皎被分到哪个宿舍了，等结束我们要不要去抢人，万一被青志协那边捷足先登了怎么办？”

“2舍420。”柳木言随口道。

把手中的名册翻到2舍4楼那一栏，学生干部用手从密密麻麻的字中试图找到“温皎”两个字，却忽然在另一个名字上停住。

“周子颜？”学生干部惊呼出声。

“她不是被学校开除了吗？”

喵喵喵～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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