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嘛,邱闻也这么说的,他让我好好补补。”许惘年真诚地回答,没感到被冒犯,反而关心道,“那你爸爸妈妈应该很爱你,才长这么高。”
沈残意切切实实被冒犯了,他有些想哭,又不想在这个自己认为的小豆丁面前丢脸,索性甩脸而去,“不理你了。”
成为周砚的艺人是一个月之后的事。
沈残意能感受到周砚的用心,沉星不打算让他走偶像风,他的厌世脸更适合做模特展露在大荧幕,所以周砚给他安排的是大电影的小角色。
声台行表,你都得练。周砚告诉沈残意,他日以继夜地鞭策终于使得沈残意面上一个悬疑片的小角色。导演很满意他,编剧很满意他,监制也很满意。
这部剧不出意外的爆了,播出后沈残意喜提最帅童星称号,前途一片光明,也就在这段时间,沈残意生病进了医院。
躺了半个月,周砚无微不至地照顾他,安慰他没关系,你现在火了,人人都愿意等你,你是最耀眼的明星。
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各路明星也来送花,仿佛所有人都将他奉为圭臬。
而沈残意却躺在病房上,用无血色的唇说:对不起,我不想演戏了。
为什么?周砚痛楚地问,沈残意别回头什么也没说,他知道现在退出也没关系,他赚的够多够自己生活了。
亲手把风筝放上天怎么可能舍得他坠落?周砚的情绪控制得很好。一周后,他又跟没事人一样像是对自己又像是对沈残意道,不过是演不了戏罢了,我还可以把你培养成超级巨星。
心中有愧疚的沈残意从此没忤逆过周砚。
“所以你还不明白?”意识回潮,周砚浑浊的瞳眸里闪出一缕贪婪的渴求,像是迫不及待从沈残意眼中获得什么东西般继续,“没有什么逼迫,就只是讨厌你。”
“你可以滚了。”对方龇牙咧嘴的模样尽收眼底,沈残意视若无睹地将周砚身后的枕头抽走,冷寂的目光利刃一般割向周砚。
依靠被抽走,周砚还是坐着,潮湿的目光一刻不停地在沈残意游走。
这宛如地沟老鼠般的目光从来不符合他的人设,一个月前他还是众人心中温柔的周哥。
沈残意随周砚怎么折腾,这场官司只是走个过场,怎样都会赢的。
他回到卧室,给律师许蔷打了通电话。
“所以他坚持认定他对你进行的所有造谣和名誉侵害都是他的个人行为,与紫幽或其他人无关?”
许蔷不假辞色,作为国际大律师没有许惘年沈残意确实很难找到她帮助。但他这次却是许蔷自己上门的。
“惘年在你那吃的怎么样?”沈残意点头后,许蔷一改往日公事公办的模样问起许惘年。
“我做的都是他爱吃的。”沈残意接受许惘年喜欢自己的事实后也学会掩盖真实心迹了。
许蔷震惊了,迟疑了半晌问,“你天天给他做佛跳墙吗?”
沈残意坐在凳子上的屁股差点没摔下去,“他喜欢吃佛跳墙?”
这下轮到许蔷惊讶了,她似是而非地遮掩着,“因为我每次回家带佛跳墙他都会吃完......”
但是他就是会节约粮食的人,你就算打包剩饭他也会吃完的这句话被沈残意憋下去,他的额头因无法说真话起了一层鸡皮,最终回道,“那我之后做给他吃。”
许蔷的语气忽然变得郑重,“不用,我到时候回家让他跟着我学,这些天辛苦你照顾了,渡晚阳在吗?在的话让我也跟那孩子说两句。”
“不在。”沈残意骤然冷冷冒出一句,嘴角肉眼可见的下降了十个像素点,杜撰着,“阿姨你不知道,他因为演技差被导演单独拉着补拍呢!”
“是这样嘛,那真是辛苦啊。”效果适得其反,许蔷心疼起渡晚阳了。
这话不能聊了!沈残意贴着手机,“阿姨我挂了,我们明天见!”
许蔷今天不对劲。
许惘年回家就察觉到这点。
往常无动静的聊天框居然弹出了十几条消息,八条在叫他回家,七条问他爱吃什么,一条在夸沈残意渡晚阳。
许惘年删删减减,在输入框一条条回着。
【妈我最近有些事回不了家,等过几个月再来看你。】
【妈做的都爱吃。】
【沈残意是不错,我之前给你发练习室图片你不就说他俊。】
许惘年是想回家的,但封颜的事没处理完,他不能再让任何人卷入这件事。
妈妈:【你是在跟我赌气不回家吗?】
妈妈:【算了,你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了。】
妈妈:【身边有喜欢的姑娘吗?有的话,带回来妈妈看看。】
许惘年关了手机。
玄关处,渡晚阳也回来了,他抱着一大袋的食材撞开了门,哭唧唧道,“哥哥我买了好多菜,帮我拿一下。”
“我来帮你拿。”沈残意不知道从哪冒出,身姿高挑地伫立在门前,径直抢过渡晚阳的食材,朝袋子里看了两眼,“既然买这么多,你们都来做菜吧。”
......渡晚阳的脸僵在原地,好整以暇立定道,“我可以打下手。”
“同居综艺总需要成长,你总不能这么多期连道菜都不会做吧。”沈残意将渡晚阳逼到墙角,无起伏的脸上露出一抹寒意森森地笑容,“我今天教你做最简单的清炒时蔬。”
“你这么聪明肯定会的。”他刻意强调。
没给渡晚阳台阶下。
“那我跟教程学。”许惘年把菜一个个拿出来,放到厨房,点开手机已经在搜索。
“不要。”沈残意拒绝,撇下渡晚阳走到许惘年身边,“我教完他再来教你,手把手教。”
这是沈残意的表白计划之一,他觉得自己的这个计划非常完美,谁能拒绝美食?许惘年吃到由自己亲手指导的美味珍馐,再想到曾经与他的点点滴滴,和他表白简直合适得不能再合适。
等他们在一起了还可以踹走渡晚阳,同居综艺变恋综,一举两得。
“额,残意哥怎么洗菜。”渡晚阳在水池边开了水龙头又关,手足无措地扒拉着小青菜。
菜都没洗,衣服上漫满水渍。
“套上围裙。”沈残意没眼看,丢了条围裙给渡晚阳。
渡晚阳许是在故意装蠢,一个围裙系了两三次都系不上。
气的沈残意直接骂笨,然后给他捆地死死。
“掰开菜叶。”沈残意命令。
“是这样嘛。”渡晚阳期待地回看沈残意,手下掰开的菜叶梗也一起落到水池。
“你妈保胎针不应该打这么多的。”沈残意拿走渡晚阳手心的小青菜,打开手龙头,手把手地教着,嘴里发着狠,“放心,不会让你休息的,包教到你滚瓜烂熟。”
打持久战的意思传达到了,两人螺旋对战。
“哎呀,青菜不小心掉进水池了。”渡晚阳一个手抖,泪水吟吟,“残意哥怎么办啊。”
沈残意假笑,一个屁股墩撞得渡晚阳磕到桌角,“哎呀,晚阳我一不小心发错力撞到你了,怎么办啊。”
“呜呜,残意哥这个青菜怎么变成这个色了,我明明是按照你教我的做的啊。”渡晚阳拿着还剩一点的生抽如泣如诉道。
沈残意抄起柜子里过期的陈醋倒到渡晚阳身上,事不关己道,“可能你学的是这个版本吧。”
渡晚阳全身湿透,陈醋的酸味传遍客厅,地面也被大半瓶的陈醋污染,如树木支脉般滴滴答答流向走廊。
许惘年还在认真查看做饭教程,一抬眼天塌了。
他理所当然地将两人训了一遍,吩咐两人拖干净后,渡晚阳扯了扯他的衣角,“哥哥我没别的衣服换了,可以穿你的吗?”
渡晚阳头发湿漉漉地贴在两颊,锁骨上的水珠明晃晃地顺着白色衬衫蜿蜒直下,白色/领域在经过污浊后将身材曲线暴露的一览无余,腰腹壁垒分明,可他偏生又用着一双小鹿般貌似纯真的眼影无辜地看着。
本就好看的脸加上湿身杀伤力极强,要是用日晷姐姐的话来说就是湿身小猫,在线go/ing。
“你在愣什么?”沈残意勤勤恳恳打扫完,一回来看许惘年和渡晚阳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居然这般,他五雷轰顶,强忍着心中的委屈,将许惘年与渡晚阳隔开,正宫做派地质问,痛切及身。
“?”许惘年不理解,他习惯性地摸着沈残意的脸训狗般抚慰,“我在想我有没有多余的衣服。”
“你管他干什么,要不就让他光......”沈残意气火攻心,刚想下定论想到渡晚阳巴不得光/着,咬牙停住,“让他穿我的。”
沈残意愉快地决定,作势要回房间找自己的衣服,找完发现自己的内裤不见了,回头问许惘年,“我内裤呢?”
许惘年举止泰然,“我给你一块手洗了。”
沈残意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道,“你洗了......”他问完,发出尖锐的爆鸣,声音震破天际。
真没想到许惘年居然是这样的色狼,他还没接受呢,居然就敢公然拿他的衣物。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沈残意一顿气憋在心里,面容蕴红。
“怎么了,你之前不是想让我帮你顺带洗了吗?”许惘年奇怪地问,此话一出,死去的回忆开始攻击沈残意。
是有这么回事,在沉星一个寝室时,他还是直男时,他的内裤谁爱洗谁洗,不止许惘年帮他洗过内裤他也给许惘年洗过内裤。
所以他之前就喜欢我了吗?沈残意内心怀疑道,这下他才发现原来自己之前这么没有分寸感。
“以后不用给我洗了。”沈残意卡壳地说,备受感动地拍着许惘年的肩,“我勉强接受你的心意。”
许惘年没听懂,将阳台上的内裤叉下来放到沈残意手里,鄙弃地瞟着他,煞有介事道,“你又在脑补什么吗?”